會離開。”
想想也是,鐘揚受傷手術住院,他的父母是該來的。
“你離開乾什麼。”鐘揚滿不在乎地說,“你在這裡沒事。”
“……”
“而且,正好我想讓你見見他們。”
“我……”謝思清當然知道鐘揚指什麼,“不需要吧……”
“總要見的。”
謝思清剛想說少胡扯,就聽見有人來敲門了。
鐘揚父母進來之時,謝思清有點愣住了。
因為鐘揚父%e4%ba%b2就是謝思清在電影學院時的教授。
人非常好,不論何時都是笑容和善,讓人完全想不到生出來的兒子會是這個樣子的東東。
謝思清從來都不知道鐘揚的父%e4%ba%b2也在圈中,仔細想了一想,覺得也能明白,鐘揚大概不願讓人誤會他是靠著父%e4%ba%b2才走到了今天這步。
教授的妻子……謝思清曾聽說過是個女強人,自己開了一間很大的公司。
“這是導演,堯舜禹,也是好友。”鐘揚介紹著謝思清。
鐘揚母%e4%ba%b2看著自己兒子那種眼神,輕輕地問:“就是新聞上麵說的……你護著的那個人嗎?”
“嗯。”
她的目光移到了謝思清身上。
被她這麼看著,謝思清總覺得她發覺了什麼,有點不知所措。
過了半晌,鐘揚母%e4%ba%b2才又開口:“……堯導,鐘揚脾氣並不算好,今後請你多多包涵。”
“……”
謝思清也不知道,這個“請你多多包涵”意指什麼,是作為鐘揚參與的戲的總導演多多包涵,還是作為一個彆的什麼身份。
謝思清猶豫了一下,想,既然被稱為是“堯導”,那麼應該是前者吧。
於是謝思清再次開口道:“哦……好……鐘揚他挺好的,您過於客氣了。”
剛剛說完,就聽見鐘揚那邊傳來聲悶笑。
“……”
難不成……答應了不該答應的?
他們三個人聊了一會兒,鐘揚的父母向問鐘揚道:“真不需要我們留下照顧你麼?”
“不用,小事,你們去忙。”鐘揚回答,“堯舜禹在這就好了。”
鐘揚父母又是深色複雜地看了謝思清一看:“那麻煩你。”
“沒事……”謝思清說:“我應該的。”
二人離去之後,謝思清看著鐘揚有一點尷尬。
鐘揚笑了:“你剛才很緊張?”
“……嗯。”
“為什麼?”
“……我不知道。”
謝思清真的不知道。
剛才見了鐘揚父母,他是真的非常緊張,生怕對方因為他們寶貝兒子的事而對自己抱有怒意。其實,仔細想想,如果今後毫無瓜葛,就算對方有了怒意又如何呢。謝思清絕不是個會試圖討好所有人的人,總體來說,不相乾的人對他印象如何他根本就不在乎,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了,如果試圖讓每個人都喜歡自己,還不得累死麼,他又不是為了彆人活的。但是,麵對鐘揚父母之時,他卻莫名其妙地擔心了。沒錯,莫名其妙。
那邊,鐘揚又道:“他們以為你是我的戀人。”
“……啊?”謝思清挺吃驚,“你說的?”
“當然沒有。”鐘揚回答,“他們看了新聞自己猜的。”
“……”謝思清說,“下次見麵你要解釋一下。”
“……哦。”
“不過……”謝思清問,“你已經向家人坦誠性向了嗎?”
“初一就說過了,不喜歡女孩子。”
“……”初一……?還真早熟……
謝思清突然覺得有一點悵然。
鐘揚……過去有過多少交往對象?這樣的人,可想而知會有多少人喜歡。
當時,他也曾經是那麼真心地對待他們嗎?甚至可以將他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自己是不是也隻是個過客呢——就像鐘揚過去那些交往對象一樣。將來,也還會有新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裡,得到今時今日他對自己的那份關注。到了那個時候,“堯舜禹”就隻是一個名字而已,隻代表著一段早已不會去回想的過去,再無法引起他內心情緒的任何起伏。
“……”想什麼呢——
“怎麼了?”那邊鐘揚倒是先問。
“沒。”謝思清搖搖頭,卻還是問出了他剛覺得毫無意義的問題,“你初一時就明白了自己性向,現在卻是單身……有點好奇,這麼多年有過多少交往對象?”
鐘揚靠著床頭,看了謝思清的臉一會兒,然後移開視線看著窗外:“如果我說,我一直在等你,你相信嗎?”
“……”謝思清心裡又咚咚地跳,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
晚上鐘揚又是抱著謝思清睡。
還是到了半夜,謝思清才發覺不對。
轉頭一看,又是鐘揚那張側臉。
他還是摟著謝思清,表情有與白天的銳利不一定的溫柔。
借著月光,謝思清發現鐘揚的鼻子真挺,睫毛也真長。以前隻知道他漂亮,卻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
謝思清覺得呼吸有點急促,稍微動彈了下,陪護病床發出“吱嘎”一聲響。
“怎麼了?”鐘揚問,好像是被聲音給吵醒了。
“沒。”謝思清回答,“這床總響,快要散了似的。”
“嗯?”鐘揚睜眼看了看謝思清,摟著他說,“……真想檢驗一下到底會不會散。”
“……怎麼檢驗?”
“……算了。”
“哦。”謝思清也沒想太多,“你想檢驗就檢驗唄,散了就讓醫院賠錢。”
“……還是算了。”鐘揚低笑一聲,“我的腰受傷了。想要檢驗的話,腰是很重要的。”
謝思清琢磨了會兒,然後有些難以置信地開口問鐘揚:“鐘揚,你是在講葷段子嗎?”
“……”鐘揚顯然沒有料到謝思清居然聽懂了。
謝思清看著鐘揚,腦袋裡隻有四個字:班門弄斧。
——竟然在他麵前講葷段子?
不知道他以前是乾什麼的嗎?
謝思清知道這種事沒什麼可得意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覺得鐘揚和他在這方麵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過了一會兒,謝思清又說:“喂……既然醒了,就回去吧。”
說完卻沒聽見回音,鐘揚似乎又睡著了。
謝思清想了想,念著鐘揚的傷,再次沒有忍心將他推醒。
……
接著一大清早,就有人來探望病患。
——連曦和景然。
“鐘揚才剛剛醒。”謝思清說。
“沒事。”連曦說著進門。
他兩手空空,景然卻是提著大包小包。
“來,”連曦示意景然放下,對著陪護病床上的鐘揚說道,“聽說你被放了不少的血,我特意帶了不少東西來看你。這是紅棗,這是烏%e9%b8%a1……還有複方阿膠、鹿胎顆粒,全都是補血的,據說效果非常不錯,你肯定用得到。”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看著這些東西,謝思清終於體會到什麼才叫做“損友”。
東西買了不少,全都是給女性用的。連曦花著錢挨著累,就是為了調?戲鐘揚。
不對,連曦是個公眾人物,並且最要麵子,怎麼可能去買這些,定是景然去的——可憐的景然。
那邊鐘揚顯然也震驚於連曦的無聊,隻是哼了一聲:“你自己留著用吧。”
連曦把景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東西又往鐘揚那邊推了一推,接著環視了一下四周,發現鐘揚竟然不在自己床上,而是躺在陪護病床,轉頭看了看謝思清,很訝異地問鐘揚道:“……你居然搞定了?”
“……”
“哈?都這樣了,還沒搞定?”
一旁景然瞪大眼睛,看了看鐘揚,又看了看謝思清,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
謝思清也不知道該解釋什麼。
……
——就這麼著,鐘揚在醫院裡待了一周。
每個白天謝思清都會回劇組。
劇組從出事後的第三天起就恢複了工作。
謝思清拍了些不需要鐘揚在的場景。本來,發生意外,劇組裡所有人情緒都很低落,但是,小葡萄依舊是顆粒飽滿的,堅決不做小蔫葡萄,告訴大家這叫好事多磨,電影最後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他的積極漸漸傳染眾人,令其他人也都覺得這並不算什麼大事,隻是道路上的一點小波折而已,過去了就沒事了。
晚上,謝思清就去鐘揚那,然後每天都會被鐘揚摟著睡覺。
本來謝思清想讓鐘揚多休息幾天再回去,但是鐘揚堅持認為他已經沒事了。
谘詢了下醫生意見之後,劇組終於同意鐘揚複工,雖然鐘揚腰上依然有著紗布。
重新拍攝出事時的場景之時,謝思清還是有一點心有餘悸。
看著同樣的布景,想起當時那爆炸,謝思清苦笑了下。
煙火師已經另外請了,並且一下就是兩個,讓他們能商量著來,以防再次發生萬一,所有人都被弄怕了。
這麼短的時間,要一下請兩個,著實是有難度,多給了不少錢。
鐘揚和陳正直都沒有打算追究那個煙火師的責任,所以那件事情也就到此為止,一切再次走上正軌。
隻是,在重新展示煙餅的時候,一群人都站到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重新拍攝的那個場景,就是主角叔公拿著弓箭出去,想要偷偷地殺死幾個日本人。
但是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叔公被打死在了小巷子裡。
這次,主角夢裡穿越回去,變成一個旁觀路人。
叔公屍體被人抬上板車送了回去,主角走到剛才叔公在的地方,看見地上有一灘鮮紅的血,觸目驚心,旁邊還有叔公當時拿著的弓,上麵不少地方也已被血染紅。
主角拾起了那張弓,抹去血跡,將它拉開,對準剛才叔公對準的方向瞄準了下。
雖然,日本人早已經離開那,但是主角突然想要體會叔公手執這張弓時的那種感情。
開始拍攝之前,謝思清對鐘揚說:“知道怎麼擺姿勢嗎?我請了個武術指導,我去叫他過來這裡。”
“不需要吧。”鐘揚說道,“以前學過射箭,練得還算不錯。曾參加過比賽,還拿到了名次。”
“……哦?”謝思清問,“這個你也會嗎?”
“嗯。”
鐘揚說著,拉開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