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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看。

結果卻是讓他大失所望,甚至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明明很有趣的主線劇情,敘事卻是不清不楚。整部片子支離破碎,情節之間沒有過渡和很清晰的聯係,互相割裂,顛三倒四,整個都是很錯亂的。

電影的創作者並未將他自己設想成觀眾,沒有考慮如何慢慢地將故事在事先對劇情一無所知的觀眾麵前展現出來,似乎完全忘了仔細研究如何在有限的時間內最有效地表達自己最想表達的東西,而是迫不及待地把想到的一切全部都塞進去。可事實上,觀眾並不像他那樣了解每個細節。這導致了很多地方解釋不夠、或者太過突兀——當觀眾剛要專心思考某一段時,電影立刻急急忙忙地灌進來新的劇情,讓人看得雲裡霧裡,根本不能專心,大腦全都用來連蒙帶猜了。整部電影情節過分緊湊、對白極多,讓人來不及思索。

影片就像是一個情緒很亢奮很激動的人不停地自說自話,風格及其奔放,感覺創作者腦子很快,但是嘴跟不上腦子,最後什麼都沒有講明白。

謝思清不禁想,他今天到底做錯了什麼,才要在這裡受這種酷刑。

他看得很焦慮。

謝思清看完之後腦子暈暈地回了家。

上網一搜,漫天惡評。

所有人都說根本看不懂。

謝思清並不喜歡在看到影片之前先查評論,所以他會有意避開,因為他更希望能由自己做出獨立的判斷。但是,在他得出評價之後,他也會搜一搜觀眾們怎麼想,用來估計自己的喜好和市場上的傾向是否一致。這個習慣,也是在池文越那裡養成的。在一開始,謝思清隻做自己想要做的那些東西,然而到了後來,麵對那個人的很多期待,他卻是妥協了。

謝思清去導演微博看了一下,因為有點好奇本人是個什麼態度。

結果發現,剛剛上映那幾個月導演本人%e8%88%8c戰四方,很高高在上地說看不懂的都是蠢人。

謝思清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他歸結為蠢人了。

事實上,謝思清不是沒看懂。

電影,他看了太多,分析了太多,年輕時可能看不明白的那些個片子,如今早已不再具備任何難度,即使比這隱晦百倍的比喻他也能看得出來。

對於這部電影,他隻是不適應。

和隱晦無關,片子就是爛。

那個導演這話一出,評論裡麵全是嘲諷。

所有人都在笑話他拍了爛片還不承認。

不過,那個導演一個月前開始消停。

可能是投資方的意思。

投資不知公司找了一個什麼人來,深諳宣傳之道,花錢登了一些影評,意思是“智商180以上的人才能看懂這部片子。”

雖然,本質上的意思和導演的那句“看不懂的人都蠢”似乎也沒相差很遠,然而效果卻是天差地彆。

幾篇通稿一出,竟然陸續有些觀眾表示“明明就很好懂啊~”

雖然,大部分人,還是罵爛。

謝思清隨手翻了一翻其他主創人員的微博。

大部分都聲援劇組。

隻有那剪輯師非常特立獨行。

他在前幾天發了一個視頻鏈接,題目叫做“剪輯師本人剪輯的版本。”

話聽著很拗口,好像之前那版就不是他剪的似的。

下麵一條評論或者轉發都沒。

他一共隻有幾十個粉絲,其中多少是活躍的還不一定。

估計也沒幾人看見這條微博,看見了也不會點,點了也不會看完,好幾個小時呢,誰會浪費功夫看一部爛片的所謂“剪輯師本人剪輯的版本”。

就算再推十個新版,依然不會有誰看的。

不過謝思清卻是摸進去看了。

沒有想到,一看就是幾個小時,早已過了平時睡覺時間。

片子節奏完全變了,敘事手法也不相同,還有很多劇情被他丟棄。

有些地方額外加了配音,能聽出來很不一樣,不過也不影響具體解讀。

這就是為什麼剪輯師能決定一部影片好壞。

導演提供一段段的素材,剪輯師根據需要達到的最終效果來選取素材並進行拚接等,就相當於是後期導演。剪輯師決定每個鏡頭的快慢和長短,在一次次的剪切、轉切、疊化等手法中清晰地描述一個有力量的故事。

到了最後,謝思清隻覺得眼前有那麼一點模糊。

竟然看得哭了……

之前在影院裡完全沒有發覺這部電影有著一個如此感人的結局。

謝思清想,也許沒有幾個人會知道,這是一部被導演和製片人毀了的原本可以很優秀的作品。

謝思清完全能想象得到,導演和製片人是怎麼逼迫他將片子剪成那個鬼樣子的。

所以,他才會在影片已經上映之後,又很不甘地自己重新剪了一次。

謝思清呆呆地坐了半晌,然後給那剪輯發了一條私信。

問他願不願意加入自己的新劇組。

剪輯師的位置一直在空缺著。

之前問了幾個,不是已有片子就是回家結婚,沒有一個能來。

這回的話,老天保佑……

謝思清覺得還是挺有希望的。

這部爛片一出,誰還會找他呢?

私信過去二十分鐘之後,謝思清收到了回複。

打開一看,怨氣衝天:“我不剪片子了。我要去撿破爛兒。最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導演。”

傲嬌得嚇人。

謝思清立刻給他再次發信:“不要撿破爛兒。來剪片子吧。”

然後,又balabala地說了一些自己對他的欣賞,還有絕對不會過多乾預的承諾。

等了半天,沒有回音。

再發一封,還是沒有回音。

一個小時之後,謝思清發了他第四封信。

結果顯示無法送達。

——他竟然被拉黑了。

☆、第50章 開機(18)

謝思清沒辦法,隻好去睡覺了。

第二天,謝思清又看了一遍那個剪輯師的微博。

還是被拉黑著——

而且,對方還在微博簡介那欄加了行字:退出影視圈,專心收廢品。

“……”

謝思清關上了電腦,出發又去了片場。

早上,在其他人做各種準備工作時,謝思清突然對鐘揚說道:“對了……我看上一個人。”

鐘揚愣了一下,然後才又問道:“……什麼叫做你‘看上一個人'?”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

謝思清覺得鐘揚眼神有一點奇怪,不過他也沒有特彆在意:“不過,他並不知道我是誰,我們完全沒有交集。所以我在琢磨……怎麼能得到他。”

“……”

“他也是影視圈裡麵的。”謝思清說,“所以,我想,你能不能介紹一個肯定認識他的人給我……?”

謝思清想,鐘揚一直像個人精一樣,應該不會能夠難得倒他。

不料,鐘揚卻是冷笑一聲:“你認都不認識就看上他了?”

“嗯。”謝思清覺得鐘揚有點怪,“並不是一定要打過交道吧?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錯。”

鐘揚氣得不知應該說什麼好。

“行不行?”謝思清問。

鐘揚冷冰冰地甩出一句:“我瘋了才會幫你認識那個人。”

“……”謝思清呆了呆。

不明白鐘揚為什麼又犯了精神病。

所以他斟酌著措辭,說:“因為以前你總挺熱心的……”①思①兔①網①

“這和之前那些完全是兩回事。”鐘揚打斷了謝思清。

“為什麼呢……”謝思清說,“以前也是為了我那部戲,這次也是為了我那部戲……”

“……等等。”鐘揚說,“你說你‘看上一個人',意思是希望他進組?”

“對。”謝思清問,“不然還能是什麼?”

“……”

“怎麼了?”

“……沒事。”鐘揚說,“那麼應該沒有問題。到底怎麼回事?”

“哦,是這樣——”謝思清看鐘揚終於恢複正常,也沒再琢磨剛才的事情,立刻把昨天那個剪輯師的信息和鐘揚說了一遍。

“不太好辦吧。”鐘揚說,“他在氣頭上。”

“嗯。”謝思清說,“我說這部戲有陳正直等加入,他還是沒興趣。”

“因為你昨天看的電影陣容也很豪華。”鐘揚解釋了下,“所以這個不能打動他。”

謝思清也明白,陣容豪華不能說明問題。

那個剪輯師更加看重的是不讓自己的才能被他人絞殺。

所以,製作人越大牌,他就越小透明,也越可能被人“指導”。

謝思清道:“我也說了很欣賞他,會給他足夠的自由——”

“這些也不可信。”

口頭承諾就永遠是口頭承諾。這個圈子口頭承諾%e5%b1%81都不是。到時候,已經簽了合約,製片人和導演對於片子設想與他不同,就是讓改,他能如何?再說,就算他能保證自己,也不能保證製片人。

想來,當初也是有人說了同樣的話。所以,“欣賞”之類的話,他根本不相信。

“……那怎麼辦?”謝思清問。

“我看看吧。”鐘揚皺了皺眉。

接著拍攝主角丟失錦鯉之後的事。

主角家裡被人入侵,他的錦鯉遭人劫持。

現場水跡很多,看得出來錦鯉曾掙紮過。

主角從缸裡麵撈出錦鯉唯一一樣遺物——魚糞一條,很絕望地坐在地上,沒有力氣能夠站起。

在這樣的夜裡,冷風穿堂而過,男主角在那裡,頭腦一片空白。

錦鯉,比什麼都重要的東西。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此刻的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完了,我完了。

在警局裡,警察問他:“有貴重物品嗎?”

“有!有!有!”主角聲嘶力竭,“有!有!有!”

“是什麼?”

“我畫給你!”

“嗯。”警察遞給了他一套紙筆。

主角認真地作著畫,回憶魚的樣子。

然後,警察看著紙上那些符號:&lt。)##))≦,問主角:“……這個是啥貴重物品?”

主角回答:“一條魚啊。”

“……這個是啥貴重物品!”

“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