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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思清還懷疑鐘揚腦子裡裝的是什麼呢,總是針對自己進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身攻擊。

那邊,鐘揚又說:“對著記者彆扯有的沒的。”

“……哦。”

之後鐘揚又離開了。

謝思清瞧見一個剛才鐘揚提到過的副美術正在審視那些內景,看著牆上的一幅畫有一點歪,於是走過去踮起腳尖想要將它扶正。

這個內景顯示的是主角的家。

但是,還沒等碰到那副畫,謝思清就聽見主美術仇和同一聲大喝:“告訴過你彆碰東西!怎麼總是欠手欠腳!”

那個副美術趕緊縮回了胳膊。

連謝思清都被嚇了一跳。

看吳一森想扶又不敢扶的樣子,謝思清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把那幅畫給扶正了。

“謝,謝謝……”

“沒事。”謝思清問,“你叫什麼名字?”

“吳一森……”

“我是副導演堯舜禹。”謝思清說,“怎麼他不讓你動?”

“嗯。”

“為什麼?”

“……不太清楚。”

謝思清看著吳一森那個樣子,感覺他其實是清楚的,隻是不願意說而已。

謝思清也不好逼問,隻好看著吳一森又去了彆處。

然而吳一森就像一個完全遊離在團隊之外的人似的,在那走來走去,卻根本什麼事都沒做。

“好了好了!”過了好一會兒,主美術仇和同就又喊道,“都完事了!即將開機!大家都把自己東西收拾一下拿走,不要放在這裡!”

聽了這種,眾人又是開始行動。

謝思清一直看著吳一森。

隻見吳一森從櫃子裡麵捧出了一大遝的圖紙,然後拚命地往自己隨身的包裡塞。

謝思清反正也沒有事做,所以就又走了過去。

他對副美術不能碰任何東西這件事還是很奇怪。

“你這樣都弄壞了。”謝思清說,“應該卷好再收起來。你這些是設計圖吧?就算已經製作完畢,以後可能也會需要,妥善保管會比較好。”

雖然,電腦上也會有,但很多人習慣直接在圖紙上加一些備注,所以謝思清習慣讓人將圖紙留著。

“不需要的……”吳一森說,“這些都是沒采用的廢圖。”

“廢圖?”謝思清說,“我能看看麼?”

“……”吳一森猶豫了下,還是默默地遞給了謝思清。

謝思清看了下,這些圖有外景有內景有道具。

而且,每樣東西都設計了幾個版本。

“都很漂亮——”謝思清翻著那些圖紙,“所以最終采用的都是好幾稿之後的了?”

“不是……”吳一森說,“最終也沒采用,主美術說不好,讓彆人去畫了。”

“嗯?” 讓彆人去畫了?

這時,謝思清正好看到了吳一森創作的此刻這間屋子的內景圖。

他把吳一森的幾張圖紙和現實比對了下:“我怎麼覺得,現在的內景,還不如你的呢……”

本來看著非常不錯,但是,有了吳一森的這幾張圖之後,謝思清卻發現還能做得更好。

吳一森悶悶地說了句:“主美術他覺得不好。”

謝思清愣了下。

他能聽得出來,吳一森話裡是有怨氣的。

畫了這麼多,一張都沒用。

想了一想後,謝思清試探著問道:“他是想壓著你……?”

吳一森不說話了。

半晌之後,才又說道:“應該不可能吧。”

謝思清能分辨得出,這話根本就是違心的。

謝思清明白了。

仇和同分明就看出來了吳一森比自己強。

他覺得鐘揚這部戲前景不錯,是時下大家最喜歡的喜劇。本來,仇和同%e4%ba%b2自來做幾個最重要場景的設計,吳一森和其他幾個副美術為其他場景出圖。但是,仇和同卻覺得吳一森地他來說是個潛在威脅,很怕美術指導同樣看出設計某幾個場景的人更有才華,進而把本來仇和同負責的重要場景也交給他,不管是全部交給他還是將一部分交給他,對仇和同來講都太尷尬了。仇和同怕吳一森會取而代之,所以乾脆實行打壓,讓吳一森的草稿根本不能通過自己這關。

他讓吳一森改來改去消耗時間,最後告訴他根本就不行,出於時間原因移交給彆人做。

謝思清又問他:“這是你第一次做副美?”

“嗯……”吳一森說,“我以前是做環境藝術的,但是對電影比較感興趣。”

謝思清點點頭。

吳一森作為一個新人,第一次進劇組,根本不敢和他的上級主美術徹底翻臉。

如果冒著風險直接越權去找美術指導,美術指導從大局考量很有可能選擇支持主美術,將吳一森開除出劇組,那樣的話以後吳一森就會很難混了,所以吳一森決定選擇忍耐,就這麼晃晃悠悠地在劇組裡麵閒待著。

那邊,吳一森也看出謝思清可能感覺到了什麼,低著頭說:“你不要和彆人講行麼?”

“……嗯。”

這個孩子,似乎真的非常不願第一次進組就搞出和主美術徹底決裂的爛事。

這也挺好理解的。

“那麼,”謝思清問他,“你就打算這樣待著直到結束?”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吳一森說。

謝思清再次將手裡那些圖紙從前到後仔仔細細翻了一遍,然後突然間就下了一個決定:“喂,我說,我也在一部片子,你要不要來我的組?”

“……啊?”

“你來做主美術,副美術的話,大概已經有人選了。”

謝思清說的副美術,就是前天晚上,在謝思清微博認證身份成功、轉發微博表明自己就是導演之後,突然遭到了一個陌生人的私信騷擾。

那人一頓狂轟濫炸,表明自己是個鐵杆的弓箭迷,並且專業就是美術,向謝思清瘋狂推薦自己,想要進組來做道具設計。

鬨騰得不得了。

在第36封私信裡麵,那人終於想起來似乎該發個作品集給謝思清,於是附了一個網頁鏈接。

謝思清打開一看——還……真的是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今天公司聖誕party,從中午11點一直party到了晚上11點,默……喝的有一點多,今天更新晚了……

☆、第33章 開機(1)

“那……”吳一森問,“美術指導是誰?”

“大概沒有。”謝思清實話實說道,“小成本的製作,需要節約成本,所以美術指導和主美術很有可能是一個人。”

“我……”吳一森瞪圓了眼睛,“我是美術指導?”

“嗯。”謝思清點了點頭,“但你需要畫圖,因為副美術可能也隻有一個,主要設計道具。”

在劇組中,道具美術有時歸在美術組,有時歸在道具組,但通常都是在美術組裡。

接著,謝思清簡單描述了一下這劇的情況。

吳一森顯然完全沒想到,這個小成本劇卻有如此豪華陣容。

“我不太信……”吳一森搖了搖頭,“你在騙人。”

“……”謝思清四下張望了一下,正好看見鐘揚從裡屋美術指導那邊出來,於是喚了他一聲。

鐘揚走了過來,問:“怎麼了?”*思*兔*網*

謝思清道:“我再確認一下,你要為我的劇主演男一是麼?”

“你要問多少遍?”鐘揚毫不客氣,“我答應了你就不會反悔,你要怎樣才能相信我一點?”

謝思清沒理鐘揚這句話,他轉回頭去,對吳一森說:“你聽見了麼?我沒有說謊,你進組來吧。”

鐘揚:“……”

吳一森有點高興得傻了:“這,這種級彆的劇,我做美術指導?”

“這劇美術方麵有點難度。”謝思清又接著說,“因為跨越幾個時代,清末、抗戰、解放之後、還有現代,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得好。”

在電影中,現代劇的美術相對容易,古代劇則非常考驗功力。

“我……”吳一森看著謝思清,說,“我想試試。”

“好。”謝思清點點頭,“那我晚上會和投資人講。”

總體上,鳳梨酥給了謝思清很大的權利權限,這讓謝思清覺得很感激。

鐘揚看根本沒他什麼事,於是很簡單地說了一句:“不要忘了,周一開機儀式,周四正式開機。”

“嗯,”謝思清點點頭,“我都記得,會到場的。”

……

然後,到了周一,謝思清去開機儀式。

中國導演開機之時都要設貢祭天。

他們這夥人的儀式司儀是嗓門最大的演員副導演。

在儀式前,生活製片已經將酒、水果、豬頭、全鴨、全%e9%b8%a1等等全都擺放在祭台上,鐵鍋裡有點燃的黃表紙,香也被點著了。

所有的人推推搡搡站好位置。

演員副導演見準備完畢,於是站在那大喊了一聲:“那麼,祭天儀式現在開始——”

接著,又對鐘揚說道:“鐘揚導演來說兩句?”

鐘揚麵無表情看著製片。

製片歎了口氣,知道鐘揚懶得發言,這是讓自己代替去發言,於是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今天是咱們開機的日子,所以舉行這個儀式,請老天爺保佑電影拍攝順利,劇組全體平安。”

“好!”他說完這句話,演員副導演又開始大喊:“那就開始拜吧!一拜蒼天,風調雨順;二拜大地,五穀豐登;三拜——什麼來著?那個,總之,開機大吉!”

於是眾人向天祈祝,然後一個一個將香敬上,很多人敬香時還一直念叨著什麼,不知是為電影還是為自己。

這個祭天儀式結束之後,劇組舉行了新聞發布會。

雖然鐘揚也把謝思清給帶去了,但謝思清卻一直坐在那默默地胡思亂想。

他隻等著周四正式開拍。

——周四,謝思清再次見到了邵羽。

邵羽出現之時,已經穿上戲服上好了妝。

還真的非常有主角一開始不得誌的樣子。

鐘揚劇組裡的造型師也挺有名的。

雖然,他名聲不太好,人稱“放%e5%b1%81精”,因為他說話全和放%e5%b1%81一樣。

比如,之前一直用肯定的語氣說造型將會是什麼樣子的,結果圖紙一出,絕對和他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

看見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