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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367 字 2個月前

婢,遞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出去。

“皓兒還小,彆太寵溺他。”提起還未滿五百歲的龍皓,天帝龍澤皺了眉,天之驕子,十分高傲,嬌寵之下,目中無人。

“是,臣妾知曉了,陛下,是否在這用膳?”鳳嬈慢慢吐露出話語,小心翼翼瞧著龍澤,期盼他能留下。

“不了,君瀾如今頹唐,若魔界再起戰端,恐無人應戰。”一道精光射向鳳嬈,她一愣,抬起頭,看向龍澤不明的金瞳,一股沉悶的氣息環繞著她,冷汗流下,握緊手中的錦帕。

“陛下,素莘與小妹素來交好,言兒早已視她如姐妹,她被魔王帶走,生死不知,言兒也茶飯不思,求我派仙人尋找。”

“嗬,朕倒是很期待天後帶來好消息。”龍澤嘴角掛著嘲諷的笑,眼中全是壓抑。

“陛下,就算小妹無狀,衝撞了您,臣妾從遙遠的鳳族來到這天宮,若沒有小妹相伴,恐難解思鄉之意。”

“鳳言犯的錯僅僅隻是目無尊長嗎?君瀾與朕自幼相伴,鳳言做過什麼,隻有她心裡清楚,為人妻者當為夫君排憂解難,為母儀天下者當心係黎明,朕以為你心思玲瓏,端莊恭順,該為天下女子之表率,沒想到,竟如平凡人,朕還有事,先走了。”龍澤微眯眼,一字一句都刺入鳳嬈心間。

“恭送陛下。”龍澤一離開,壓迫之氣瞬間消散,鳳嬈癱軟地坐在繡凳上,喃喃自語,“龍澤,你當真隻是因兄弟情誼嗎?”

三百年後,天界在天帝龍澤的統率下,眾神歸一,無不誠服,反觀魔界,做了三百年的縮頭烏龜,有些蠢蠢欲動之意。

“啟稟天帝,昆侖山似有妖魔活動跡象,不少凡人誤入其中,無法出,人間哭聲震天,人間君王設壇向天乞求。”

“沉寂三百年,終於還是要來了嗎?”

“陛下,臣請願前去昆侖山。”君瀾上前一步,漆黑的瞳孔射出彆樣的光華。

“太白金星,命你先行前去昆侖山查探。”

“臣,遵…”

“陛下,臣請願前去。”君瀾半跪,躬身請旨。

“罷了,就由你前去,記住勿打草驚蛇。”龍澤看著不依不撓的君瀾,還是妥協,特意在“打草驚蛇”四字上強調。

“臣謹遵陛下旨意。”君瀾起身,看向龍澤的目光多了幾分感激之意。

昆侖山,常年煙霧環繞,靈泉山脈都在其中,本應是修煉成仙的好地方,不知何時,昆侖山變成了禁地,一般人無法入內,三百年間也隻是將誤入的人原封不動送出,出來的人,再也無法找到進去的路,就像做了一場夢,而現在,隻見進去,不見出來。

君瀾站在雲端上,看了眼環繞的煙瘴,白色的煙霧中隱隱透出黑氣,君瀾正色,飛身沒入。

昆侖山內,山林高聳,奇花異草爭奇鬥豔,隨風搖擺,發出悉索的聲響,好像在說話。

君瀾握劍,踩著剛落下的鬆針,眼前白芒一片,他開啟靈識,才辨清方向,

迷霧越來越濃厚,慢慢的,君瀾的靈識隻能辨清不足十裡,手中的劍出鞘,君瀾停在原地,閉上雙眸,用雙耳靜聽耳邊的動靜。

“唰”長劍飛舞,君瀾睜開眼,隻見一團煙霧散去,一個飄渺的魂魄虛浮地飄蕩在煙霧間。

“阿瀾,你為何要殺我?”

“素莘?”長劍落地,君瀾伸手環抱,卻穿透那魂魄,懷中空無一物。

“阿瀾,我好痛,你為何要殺我?”素莘透明的魂魄顫唞,捂著頸脖上豁達的傷口。

“素莘,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你,你跟我回去好嗎?”

“阿瀾,我回不去了,我和我們的孩子都回不去了。”素莘的魂魄越來越黯淡,她伸出透明的手,卻在白霧中慢慢消失。

“不,素莘,噗。”一口鮮血噴出,射在鬆樹上,綻開點點血花,白玉手指還未觸碰到,魂魄已經消散。

“素莘,素莘,你在哪,你出來,出來啊!”君瀾雙膝跪地,雙拳不知疼痛地敲擊著地麵,直到再也尋找不到那人的魂,君瀾捂著心口,狼狽地躺在地上,閉上了眼眸,一滴淚從眼角滑落,骨節上殘留著血洞。

“嗬嗬。”雲霧中傳來一聲輕笑,帶著幾分陰森之意,吹過的風越發寒涼。

一滴清露落在薄%e5%94%87上,慢慢滲入口中,喉頭滾動,清涼的感覺落入腹中,如一雙溫柔的手在安撫著悲傷。

“唔。”君瀾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條靈溪邊的石台上,他起身,看到溪邊有一個穿著月白色錦衣的小男孩,墨發用白鍛束起,伸著粉藕的手臂,勾著靈溪上飄蕩的綠葉。

“噗通”腳下一滑,小男孩麵朝下,直接載入溪水中,君瀾也不知為何,隻覺心頭一悸,來不及思考什麼,就踩著溪水,伸手撈起小男孩,托在腰間,舉起大掌狠狠在他%e5%b1%81%e8%82%a1上落了幾下。

“啊,嗚嗚,好痛,彆打了。”小男孩不停地掙紮,糯糯的求饒。

“哼,看你還敢不敢如此玩耍。”君瀾抱著小男孩走到岸邊,放下。

“叔叔,你醒了,還難受嗎?”小男孩轉過身,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卻關切地看向君瀾。

“你,你。”君瀾看著麵前的男孩,彈眼若驚,口不能言,那麵容竟與自己是那般相似。

“叔叔,你怎麼了?是不是還難受,你等著,我去再給你舀些溪水,你喝了就會沒事的。”

“等等,你是誰?”君瀾拉住小男孩的胳膊質問道。

“疼,我是西玨啊。”小男孩痛苦地皺眉,淚水在漆黑的瞳裡打轉。

“西玨?你娘是誰?”君瀾蹲下`身子,搖晃著小小的身軀。

“啊,我沒有娘,我隻有姨母,我娘%e4%ba%b2在我出生時就已經死了。”淚水紛揚落下,帶著濃濃的哭音。

“沒有娘,死了,死了。”雙手滑落,君瀾跌坐在地上,神情呆滯。

“叔叔,你,你怎麼了?”西玨抹去臉上的淚水,戰戰兢兢地靠近君瀾。

“你告訴我,你娘叫什麼?”

“我不知道,姨母也不知道,我隻有這一枚玉簪。”西玨從腰間的錦袋取出一枚玉簪,通體透明,白玉無瑕,帶著靈氣。

“是,是了。”君瀾顫唞著手接過那玉簪,撫摸上麵的無暇,雙?%e5%94%87顫唞。

“叔,叔叔。”西玨驚恐地步步後退,想逃離。

“素莘,這便是你送我的禮物嗎?素莘,我會好好養育我們的兒子。”淚水從白玉麵上滑落,走到西玨麵前,俯下`身子,伸出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道,“玨兒,我便是你的爹爹,跟爹爹走好嗎?”

“不,不要,我要在這裡等姨母,姨母去引開魘了,讓我乖乖在這等,我不能走。”

“玨兒。”看到西玨躲避自己的觸碰,難言的痛楚湧上心頭,君瀾伸手一揮,仙氣溢出,西玨隻覺眼前有些模糊,然後撐不住眼瞼暈倒,君瀾抱起西玨,愛憐地看著懷中沉睡的小人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意,招來雲團,飛出昆侖山。

雲霧間,一抹淺黃色身影急衝衝地跑到靈溪邊。

“玨兒,玨兒,你在哪?”黃衣女子焦急地在靈溪邊徘徊,聲聲泣血。

靈溪邊空蕩蕩,隻有一片綠葉飄蕩在溪水上。

昆侖鏡內的景象慢慢消失,鏡麵恢複了平靜。

“小璃,對不起。”撫摸著鏡麵,赤瞳裡全是歉疚和痛意。

☆、(二)

兩百年後,天界。

玉床上,一個粉雕玉琢的男孩靜臥,眉頭皺起,汗水沾濕了墨發,滾動的眼瞼在訴說夢中的可怖。

“玨兒,你到底要讓爹如何做?”君瀾伸手抹去西玨額頭的汗水,憂愁染上眉頭久久不散。

“君瀾,玨兒還是如此嗎?”龍澤邁步進來,看著昔日意氣風發的戰神,如今卻隻能守候在兒子身邊,他不由有些惋惜。

“嗯,能試的方法都試過了,隱藏在他身上的魔血無論如何都無法消散,除非…。”◣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君瀾,沒我的允許,你絕不能用此法,你放心,我會替你找其他方法。”

“陛下放心,玨兒是素莘留給我的最後禮物,我不會輕易離開他。”君瀾起身朝龍澤一拜。

“君瀾,我真的很想再回到瑤池邊,飲酒對弈,彈琴作詩的日子。”龍澤背過身嘴角上揚,麵前浮現出一幕幕景象,一個如荷般的女子在瑤池邊輕舞。

“陛下,時光荏苒,我們都不同了。”君瀾靜立,看著負手而立的龍澤,話語中除了疏離,更多的便是悵然。

瑤池內,荷花依然美好,卻少了幾分攝人心魂的美。

戰神府,嘈雜一片,哀叫聲此起彼伏。

“少主,少主,您醒醒啊!”

“不要啊,少主。”侍從跌坐在地上,巨大的恐懼迫使他們拚命搖頭。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西玨一身月白,雙瞳在月色下已經變成血紅,提著一把長劍,劃過玉石階,發出尖利的聲音。

“玨兒!住手!”一道仙氣飛向西玨,打落了手中的劍。

“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西玨如同木偶般再次拿起劍,步步生墨蓮。

“玨兒,不要,你醒醒,不要被魔性蒙蔽了你的心。”君瀾攔住前進的西玨,握住他的肩膀,急切地喊道。

“爹?”紅色的瞳轉動,臉上的童真還未褪去,抬頭看向麵前的人,口中蹦出一個字,讓君瀾欣喜若狂。

“唔。”笑意還停留在臉上,仿佛凝固一般,君瀾不可置信地看著肚腹,退離一步,放開了西玨,那腹上插著一把匕首,嫣紅的血液慢慢流下,君瀾搖晃著身子,無法維持站立。

“啊,將軍。”一個天兵忙扶住君瀾。

“嗯?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西玨隻是一愣,然後又提起劍,嗜血的光芒射向瑟縮在一邊的侍從。

“嗖”一道白光閃過,射向西玨,長劍落地,西玨瘦小的身子倒在劍邊。

“帶我們去太上老君處。”君瀾看到倒地的西玨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命令道。

瑤池內荷花一夜間枯敗,未落的花葉耷拉,一片死寂。

魔王雲戰率十萬妖魔再次挑釁天界,天帝龍澤披掛上陣%e4%ba%b2率十萬天兵迎戰,風雲際會,天地間黯然失色。

五百年的沉寂,雲戰被時光洗禮得更加深不可測,赤瞳盯著傲然立在雲端的龍澤。

“雲戰,你屢次進犯,意欲何為?”

“嗬,龍澤,你這天下之主,做的也夠久了,是時候也該換人了。”雲戰輕蔑一笑,絲毫不將龍澤放在眼中。

“雲戰,你不要太狂妄。”

“龍澤,你還是回去飲酒作樂,打仗這種事,恐怕不是你這小兒能勝任,沒了君瀾你,什麼也不是。”

“哈哈。”身後的妖魔發出震天的笑聲,讓天兵天將有些難堪,各個都執兵器蠢蠢欲動。

“眾將士,聽令,衝。”

本認為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