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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293 字 2個月前

娘又豈知它不願呢?”

“安,大人,你怎會在此?”聽到熟悉的聲音,花釉轉過身,看到那人依然是一襲月白,花釉想上前,卻生生止住了腳步,有些不安地站立在原地,一朵紅梅調皮地從枝頭滑落,落在她的墨發上,綻開了嫣紅。

“與娘娘一樣,賞梅。”花釉眼中的慌亂落入安陌陽的眼中,他慢慢走到花釉麵前,伸出白玉般的手,花釉卻輕輕一躲,安陌陽掛著一絲苦笑,拿下墨發上的紅梅,放在鼻尖輕嗅,似乎還能聞到彆樣的清香。

“多謝。”花釉說得很輕,如蚊鳴,安陌陽靜靜地看著她,兩人站得極近,卻相顧無言,那熟悉的麵容,卻恍如隔世。

“安大人,奴婢來給娘娘送白裘。”芷寧的聲音打破這有些尷尬的寂靜,芷寧不著痕跡橫在他們中間,替花釉披上白裘。

“子書,我找你許久,你怎麼來此了?釉兒?你身子不好,怎的在雪地裡站立,若你著涼,我會心疼。”鐘離容定的身影傳來,大步走到安陌陽身邊,卻看到花釉,有些意外,伸手握起十分冰涼的玉手,輕柔地哈氣,為她捂暖。

“陛下,彆這樣。”礙於安陌陽在,花釉有些不自在,不停地掙紮,讓鐘離容定有些生氣。

“皇後怎得還如此害羞,芷寧,你陪皇後回去,煮一碗薑湯,若是皇後著了風寒,唯你事問。”鐘離容定放開花釉的手,細細囑咐,眼神時不時飄向靜立的安陌陽,目送花釉離去,他才露出笑容,可是沒有了之前那麼%e4%ba%b2密。

“子書,上次棋局敗在你手下,今日,朕定要雪恥。”

“好,陛下請放馬過來。”安陌陽悄然將一朵微小的紅梅收入袖中,不著痕跡說道。

從皇宮回來,安陌陽坐在花釉的閨房許久,手裡拿著一個青鸞錦袋,裡麵放著的隻有一朵紅梅,似乎還能聞到那即逝的幽香。

“紅瑤,我不想再等,我想讓她再回到我身邊。”

“安陌陽,有些東西失去了便是失去,你知道,誰也不可能再回去。”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有些淒楚的背影,心泛著疼痛。

“那又如何,斷柳亦能再生,我會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安陌陽緊握那青鸞錦袋,眼中全是傲然,這樣的他讓我覺得是那樣的陌生,我的心開始遊移。

初雪如潔白的鵝毛,漫天飛揚,沾上紅豔的梅,煞是好看,地上鋪著厚厚的雪被。

“咳咳。”男子穿著厚實的冬衣,屋子裡燃著銀絲碳,熏得他雙頰微紅,手裡執著朱筆,細細翻看奏折。

“容定,你怎得如此不聽話,太醫說你感染風寒,要靜養,你怎還如此操勞?”花釉皺著眉,一把搶過鐘離容定手中的朱筆,看著他清瘦的麵容,是那樣的心疼。

“咳咳,釉兒,莫鬨,連日大雪,河道冰封,不少地方出現雪崩,道路封鎖,很多百姓無法出入,若糧食供給不足,隻怕百姓會受苦。”鐘離容定皺著眉,這是登基以來,遇到的最大困難,他必須解決。

“容定,我知你心係百姓,再勸你也不會聽,但你必須答應我,稍後芷寧端藥來,你要立即喝下,然後休息一刻。”

“好,釉兒,隻是那藥甚苦,若是有你%e4%ba%b2手做的桂花糕,那便是極好的。”鐘離容定看著花釉,有些撒嬌的意味。

“已經是帝王,還如小孩一般,我去做就是了。”

“咳咳,咳咳。”花釉離開後,琉璃殿內傳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仿佛已經隱忍很久。

“芷寧,藥好了嗎?芷寧,你在做什麼?”剛走進小廚房,就看到芷寧慌亂地蓋好藥罐,將一個紙團塞進衣袖,然後裝出沒什麼事的樣子看著花釉。

“娘娘,沒什麼,是您看錯了,娘娘,廚房煙塵大,您還是出去吧,藥馬上就要煎好了。”

“拿出來,芷寧,彆騙我好嗎?”花釉盯著芷寧的眼睛,最終,芷寧還是從袖中拿出紙團,花釉打開,裡麵空空如也,隻有沾在紙團上的粉末。“這是什麼,你要對鐘離容定不利,還是安陌陽讓你這麼做的?”

“娘娘,既然被你發現,我無話可說,這本該是你做的,可是公子舍不得,他說讓你進宮,他已經後悔莫及,不能再讓你牽扯其中。”芷寧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清明,仿佛一點都不在意被花釉發現。

“安陌陽到底要做什麼,他覬覦的是那遙不可及的位置?鐘離容定是一個好皇帝,為何他要如此傷害一個無辜的人?”花釉緊握那紙團,完全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若是可以,她寧願什麼都不知道。

“花釉,你太天真,能站在公子身邊的終究不會是你,公子想要的,芷寧會不惜一切讓他得到,你若想將這一切告知鐘離容定,隨你,最後,要他性命的,終歸不會是我,而會是你。”藥罐撲騰,芷寧熟練地到出藥汁,然後將藥渣丟入灶台,看著那熊熊烈火,灼燒著藥渣,廚房內升起濃烈的藥香,花釉的胃裡泛起一陣惡心,看著芷寧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離開,她卻無可奈何,花釉覺得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乾。

今夜,沒有星辰,黑色籠罩了整個皇宮,琉璃宮燈懸掛在屋簷上,微弱的光芒,寒風一吹拂,將滅未滅。

花釉沐浴後,穿著一身純白色的裡衣,躺在錦被中,雙目卻盯著床幔,久久沒有閉上,耳邊偶爾傳來幾聲低咳聲。

“容定,我想為你生個孩子。”鐘離容定也沒有入睡,聽到花釉似有似無的話,有些驚異,坐起身子,看著身旁的花釉,有些莫名。

“釉兒,你說什麼?”

“容定,我說,我想為你生個孩子,屬於我們的孩子。”花釉坐起身,看著鐘離容定是那樣的堅定,伸手%e8%84%b1去身上的衣衫,微露香肩。

“釉兒,你怎麼了?快把衣服穿上。”鐘離容定卻慌亂地拾起花釉的拿起錦被,包裹住她的身軀。

“容定,你難道不喜歡我嗎?我們生個孩子好嗎?”花釉話語十分綿軟,眼中全是媚態,雙?%e5%94%87紅潤。

“花釉,我不想用孩子牽絆你,還有奏折沒批閱,你先睡吧。”鐘離容定看了一眼花釉,琉璃般的瞳中,帶著一絲歉疚和傷痛,穿上禦靴,披上狐裘,再沒有看花釉一眼,身子微晃離開。

“容定,我到底該怎麼辦?若我隻是花釉,那該多好?”花釉抱著錦被,咬著%e5%94%87,淚如雨下。

花釉握著一枚龍形玉佩,那玉佩還來不及還給鐘離容定,花釉也有私心,想保留這玉佩,直到%e9%b8%a1鳴,花釉眼眶紅紅的,襯著一雙赤瞳越發滲人。

“娘娘,您可醒了,陛下喚人來說,今日不陪娘娘用膳了,娘娘,您起了嗎?娘娘…”

花釉將頭埋在錦被中,耳邊一直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很久之後,再也沒有了。

“芷晴,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花釉端坐在梳妝鏡前,芷晴默默梳理著她的墨發,看著鏡中的人,芷晴有些欲言又止。

“娘娘,芷寧姐姐究竟做錯什麼,為何你要讓她去織染局。”芷晴到底是直性子之人,雖在這宮中,卻不似其他人一樣帶著假麵具,此時也毫不掩飾對花釉的仇視。

“芷寧本就喜愛這些物什,我也是投其所好,難道你不想等她學成,為你也染一塊獨一無二的錦,芷晴,你長大了,也該懂得打扮才是,若你有中意之人,且告訴我。”花釉示意芷晴停手,轉過身,握起芷晴的手,如一個姐姐一般。

“明明我比你大一歲,反而你卻如姐姐一般老成,我的事,我自會留意,你還是多關心自己吧,花釉,對不起,是我口無遮攔,你彆生氣。”芷晴並不滿意花釉的解釋,語氣也有些生硬,看花釉麵色有些不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無措地解釋。

“沒事,芷晴,我可以信你嗎?”花釉抬起頭,看向芷晴的眼睛,看到那漆黑的瞳隻有訝異並無其他,她卻有些模糊,不知該不該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一連三日,花釉並未見到鐘離容定,就連夜裡,他也不曾回琉璃殿,花釉如一個執著的頑石,寧可坐在殿中日夜等候,直到菜涼,夜深,她卻不肯去找他,去詢問一句話。

聽完太監的回報,鐘離容定的心又何時好過,思念就像藤蔓一樣纏繞,可是他不能去,也不願意去,他害怕聽到那人%e4%ba%b2口證實。

書桌上放著一封封信件,滿滿的簪花小楷,如蚊蠅,充斥著鐘離容定的眼,刻在心上,落下一道道無法掩蓋的傷痕,信件邊還有一個錦盒,裡麵靜靜躺著一支白玉簪,上麵刻著洛神花,枝葉纏繞,無法分離。

直到第五日,花釉再也無法忍受心上的煎熬,挽起袖子,在小廚房內一番忙碌,一盤晶瑩剔透的桂花糕在玉手下漸漸成形,承載著她滿滿的愛意。

花釉帶著食盒,身後的芷晴也掛著滿滿的笑意,她很開心,花釉終於肯妥協,再不用看到她冷冰冰的臉。

還未到禦書房,就有簫曲傳出,花釉愣在門口,是一曲鳳求凰,曲調還是那麼熟悉,但卻少了幾分愛意,多了幾分蒼涼。

花釉想起第一次與鐘離容定見麵,現在想來倒是那樣彌足珍貴,想到此,簫聲已停,花釉臉上也掛著笑意,想推門進去,腳步卻定在原地。

“陛下,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

“愛妃喜歡便好,朕可日日為你吹奏。”鐘離容定那聲音還是那麼熟悉,可是話語中的愛憐給的卻是另一個女子。

花釉再也聽不下去,原來他的心如此大,竟還能容納其他人,而自己卻傻傻認為自己才是最特彆的一個,食盒掉落在地,桂花糕碎裂成一片片,與其他食物混雜在一起,汙濁不堪,花釉捂著臉,頭也不回離開。

“砰”“花釉,你…。”花釉撞到一個人,赤紅的雙目噙著淚水,看到那人,花釉越發不堪,也不顧失禮,匆匆跑開。

“公子,抱歉了,娘娘,您等等我。”芷晴行了一禮,慌忙追趕花釉。

“花釉,很快,你等我。”安陌陽看著地上本該精致的桂花糕,卻無人再理會,徑直走進了禦書房。

花釉坐在繡架前,那是一副新作的繡品,男子刀刻般的麵容,眉眼已經成形,隻差%e5%94%87,花釉拿著繡線卻遲遲沒有落針,因為那針線已經沒了魂,這一副繡品也不過是一副殘品而已。

“砰”鐘離容定帶著滿身酒氣踏著月光撞進了琉璃殿,驚醒了花釉。

“容,陛下,夜深,您為何來此。”花釉看向一臉醉態的鐘離容定,收起想要相扶的手,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禮,帶著淡淡的疏離。

“我為何不能來此?此乃,我和皇後的寢宮,對了,你便是我的皇後,是我%e4%ba%b2自迎進宮門的皇後花釉。”鐘離容定如一個醉漢,撲向花釉,將她摟入懷中,濃濃的酒氣竄入花釉的鼻翼,讓她眉頭一皺。

“怎麼,我%e4%ba%b2愛的皇後,這副表情,是厭惡朕嗎?是啊,朕沒有安陌陽那麼善解人意,會討皇後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