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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260 字 2個月前

旁,溫柔地看著那畫紙上一筆筆勾勒出的畫像,青蕪已經不見了蹤影,兩人靠得極近,好一副郎才女貌,琴瑟和諧的景象,是那麼刺眼,生生紮痛了我的心。

“恩,紅瑤,怎麼了?”溫弈塵停下作畫,將畫筆擱在一旁,抬眼看我。

“麵條好了,你要不要用膳,現在,我看應該不用了吧,你應該很飽了。”我賭氣地說,轉身,躲在門簾之後。

“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讓雪幽見笑了,已經到正午,耽誤了雪幽這麼長時間,不如留下用膳可好,武伯的手藝不錯的。”

“也好,多謝弈塵。”

裡麵沒了聲音,我淚水洶湧而出,武伯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滿臉淚水的我,一愣,我伸手抹去所有的淚水,走到他麵前,倔強地說:“剛剛沙子迷了眼睛,我去盛一碗麵,去房間吃,就不和你們一起吃了。”

“哎?丫頭?”武伯還想說什麼,見我已經進了廚房,搖搖頭,朝店鋪走去。

隻有一碗素麵,潔白如雪的麵條,根根分明,我坐在椅子上,房門緊閉,一滴滴不爭氣的淚水落入麵條中,我夾起一筷,那苦澀的味道在我%e8%88%8c尖蔓延,我似乎能聽到前麵店鋪裡武伯爽朗的笑聲和雪幽糯糯的話語,雪幽真有本事,聰慧嬌柔,惹人憐愛,反看我呢,隻曉得惹是生非,若不是我,西玨也不會魂飛魄散,我也不用去他的前世,一次次看他喜歡彆的女子,一次次又看他失去,淚水模糊了我的眼,麵前的素麵變了樣子,我再也吃不下了。

“咚咚”“紅瑤,你在嗎?”“咚咚”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腦袋,來人依然執著地敲著門,我掀開被子,惱怒地打開房門,溫弈塵嚇了一跳,立刻恢複了清潤,拿著一盤糕點,微笑地看著我。

“武伯說你隻盛了碗麵,我怕你餓,給你拿了幾塊糕點。”

“溫弈塵,你當我是豬嗎?”我對他大吼,肚子這是“咕嚕”一聲,我臉一紅,尷尬地看著他。

“快些吃了,待會要去送貨。”溫弈塵眼中全是笑意,將手上的糕點塞到我手裡。

“送貨,送哪?”我拿了塊糕點送到嘴裡咀嚼。

“花菀樓,雪幽說我們的糕點有新意,想給樓裡換換樣式,讓我們送些過去,讓婠娘看看,今後我們可以常送去。”

又是雪幽,我嘴裡的糕點沒了味道,我吃了幾口,沒了興趣。

“走吧,我們趕緊去準備。”我越過溫弈塵,徑直走向廚房。

花菀樓還是那樣的熱鬨,燈光照亮了整條清淩河,河麵上倒映著虛虛實實的樓宇,悠長綿軟的歌聲配合著空靈的琴曲,回聲嘹亮。

“爺,已經備好廂房。”一身暗紫色金邊錦衣,一絲不苟的發用玉帶束起,俊逸不凡的臉,性感的薄%e5%94%87,一身貴氣渾然天成,身邊跟著一黑衣男子,紫衣男子抬眼看了一眼門口的招牌,皺了下眉,還是踏入了花菀樓。

輕煙起,女子一襲月白色的紗衣,裡麵襯著天藍色繡著粉櫻的襦裙,手腕上覆著天藍色的錦帶,白玉的腳腕上掛著兩個鈴鐺,一動一舞間,叮當作響,麵上覆著白紗,隱隱透出那傾國傾城的姿色,修長的眉,靈動的眼,眉宇間一枚洛神花,梳著流雲髻,發髻上掛著一條天藍色的錦帶,踏著輕煙,不斷旋轉,猶如天庭的仙女下凡,不沾一點俗氣。

一身華貴男子坐在廂房內,透過小窗,看到一樓舞台上,輕煙飄渺間舞動的女子,心頭一動,嘴角揚起一抹微笑,飲下一口酒。

“消息準確嗎?”

“他已到陌路,今夜必會來此找相好借銀兩。”身旁黑衣男子恭敬地稟告。

“很好,定要讓他有去無回。”紫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再看時,他已經換上戲謔,如台下那些瘋狂的男子一樣,如狼一般看著舞台上的女子。

“姐姐,你舞得真美。”雪幽退下舞台,青蕪將一件外衣披在她單薄的身子上。

“青蕪,他來了嗎?”

“還沒呢,姐姐這樣急做什麼,我已經交代後院,會給他留門,姐姐,你聽,那些臭男人,又在喚你的名,真是色心不改。”樓內響起不少下作的聲音,讓青蕪眉頭一皺。

“彆去管他們,不過是些膚淺的人,你隨我去,我換個妝容。”雪幽不去管那些男子的叫喊,反正婠娘自有法子應付,想自己從小就在這花菀樓長大,如今已有十六年,幸遇到婠娘,將自己撫育長大,婠娘一輩子都耗在這樓裡,當樓裡的娘子如%e4%ba%b2生一般,不會強迫任何一個人,若有人想贖,隻要是良人,娘子也願意,付下相應的銀兩,婠娘不會為難,會放娘子離去,若是曾經的娘子在外受到委屈,也可回到花菀樓,自己覆麵上台,每夜隻舞一曲,婠娘也如母%e4%ba%b2一般保護自己,擋下那些狂蜂浪蝶。

雪幽換下舞衣,穿上一身碧色裙裝,不施粉黛,倒有一些清麗%e8%84%b1俗的味道,一頭烏黑的長發閒閒地散在肩頭,青蕪用一把玉梳慢慢梳理那黑發。

“姐姐,你真美,真不知道誰有幸能娶到你。”

“青蕪,我們都是這紅塵女子,哪有身家清白的人家會肯,不過是成為那些權貴的玩物,成為那華麗宅院的小妾罷了。”雪幽有些哀傷,自己雖潔身自好,但畢竟名聲在外,滾滾紅塵,哪真的有不嫌棄的良人。

“姐姐,你彆這麼說,我瞧著那溫弈塵倒是個獨特的,他們家隻有那老仆和婢女,姐姐若是嫁過去,便是那當家主母,也不用受閒氣,倒是那婢女,有些太沒大沒小,不過畢竟是個婢女,到時讓溫公子遣散她就是…。”青蕪手上翻飛,挽出一個髻,嘴上還在喋喋不休說著,雪幽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失神,想起溫弈塵,倒是個可以托付終身的良人,雪幽不自己揚起一抹笑意,臉上也染上了紅暈。

“端木翎,你又何必苦苦相逼?”一身破敗的衣衫,胡子拉碴,有些狼狽。

“羅忠,你還不明白麼,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錯就錯在你爹賣國求榮,背叛西楚。”一身華貴的紫衣,站在那,王者風範儘顯。

“端木翎,我家世代忠良,若不是被奸人所害何至於此,你替那些奸佞之徒賣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日就算丟了我這條命,我也要替我爹伸冤。”羅忠拔出劍,準備拚死一搏。

“找死。”端木翎身旁的黑衣男子拔劍迎上。

劍與劍相交,在燈火下,爆裂出無數火光,不少娘子都在前院表演招待恩客,歡聲笑語,因而後院的動靜未驚動其他人,慢慢的羅忠落了下風,身上被劃出幾道口子,卻還是持劍苦苦支撐。

“姐姐,外麵似乎有動靜。”

“我去瞧瞧,你呆在這彆出去。”聽到外麵有響動,雪幽覺得有些不對勁,叮囑青蕪不要出去,自己則走到門口,悄悄開了條縫,隻見眼前人影一閃,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就被人拉出門外,一把明晃晃的劍抵在自己的脖頸,她甚至能感覺到身後男子急喘的呼吸和顫唞的身子。

“端木翎,放我走。”

“嗬嗬,羅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本侯最恨威脅。”端木翎看清被羅忠駕著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恢複了冷情,邪魅地看著羅忠,像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位大哥,我隻不過是一名小小的風塵女子,對這位大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我想你也是一位忠肝義膽的俠士,倒不如用一身武功去報效國家,何必抓著小女子去威脅這位大人呢。”此時的雪幽無比的鎮定,雖然雙手有些顫唞,但儘量保持聲音的穩定,試圖勸說身後的人。

“姑娘,抱歉,我不會傷害你,隻要我能安全離開,一定會放了你。”羅忠用最小的聲音在雪幽耳邊說,讓雪幽稍稍有些安心,端木翎嘴角揚起一抹了然的微笑。

“羅忠,本侯數到三,你若還不放人,休怪我手下無情,一,二…。”端木翎手上拿著一枚漆黑的七星鏢,冷冷地看著已經窮途末路的羅忠。

“啊,你們,你們是誰,姐姐。”青蕪等了許久也不見雪幽回來,大膽走出門外,卻看到這樣的景象,嚇得%e8%85%bf直抖。

“三”端木翎無情地將飛鏢扔向羅忠,目標竟是雪幽的頸脖,就在這時,青蕪衝了出來,擋在飛速的飛鏢麵前,雪幽用力踩了羅忠一腳,羅忠被迫放開了手,一道掌風狠狠擊向雪幽,雪幽噴出一口鮮血,暈了過去,跌落在端木翎的懷中,就在這時端木翎身邊的黑衣男子如鬼影般用劍刺穿了羅忠的%e8%83%b8膛,羅忠瞪圓了眼,不甘心的沒了聲息,倒在冰涼的地上,身下綻開一團血花。

“姐姐,嗚嗚,你不要死啊,嗚嗚……”青蕪手臂上被七星鏢劃破了皮肉,看到昏迷的雪幽,急的滿頭大汗,眼淚簌簌流下。

“閉嘴,本侯自會救她,暗夜,處理乾淨。”端木翎瞪了一眼青蕪,青蕪嚇得收了眼淚,嫌惡地看了眼羅忠的屍體,對那黑衣男子吩咐,抱起雪幽,飛身出了花菀樓,沒有一絲痕跡。

“喂,溫弈塵,糕點都送完了,銀子都到手了,你還在看什麼?”我和溫弈塵將兩籠糕點,約莫五十塊各式糕點送到花菀樓的後廚,竟得了十兩銀子,讓我心裡非常高興,溫弈塵卻在廚房外左顧右盼,我知道他在等雪幽。

“紅瑤,雪幽姑娘幫了我們大忙,我們是否要感謝她一番。”

“溫弈塵,這裡是花菀樓,雪幽是這裡的頭牌,上次我們來此就花了十兩銀子,她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我看到溫弈塵眼神中的星光黯淡下來,不由地放軟了聲音安撫他。“好了,天色已晚,孤男寡女,晚上相見會有損雪幽的清譽,說不定明日她回去雲合居呢,到時你再好好感謝就是。”

“紅瑤,還是你考慮周全,我們回去吧。”溫弈塵推著輛木質的小車,車上掛著一個錦旗,上麵有“雲合居”三個字,車子是武伯%e4%ba%b2手做的,像一個密閉的盒子,車內上層可以放糕點,下層裡麵有微燙的碳渣,隔板上有幾個小孔可以讓碳的溫度慢慢滲出,保證糕點的溫度。我走在他身邊,踏著月光踩著他的影子,一路無言,各懷心思。

第二日,天微亮,溫弈塵開始在廚房忙碌,今日是雲合居正式開業的日子。

“早,要不要我幫忙?”我伸了個懶腰,廚房已經熱火朝天,一籠籠點心也上了蒸籠,武伯在控製火候,溫弈塵手上飛舞,一個個小巧的糕點在修長的手指上出世。

“快好了,你準備推車,我們先到街上去售賣。”

“好。”我拿起一個鐵盆,接了點碳渣,放在木車的下層,蓋好隔板,放好清洗乾淨的小蒸籠,已經有了微微的熱氣,溫弈塵選了幾樣特色的點心,有芝麻卷,金絲酥雀,翠玉豆糕,豆沙卷,蓮子糕,千層糕,配合小巧的外表,精致的花紋,十分誘人。

此時天已經大亮,我們推著小車走在熱鬨的街上,街上小販的叫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