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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254 字 2個月前

骨。

喝了酒的東竭大軍,防備有所減弱,夜幕悄悄降臨,一陣喧鬨,東竭大軍後方,亮起火光,殺聲滔天,沒多久,左翼也傳來兵刃相交的聲音,同時右翼也打了起來,前方大軍探子查看後,發現三麵的敵軍都舉著“楚”的旗幟,東竭大汗立刻將先鋒軍隊分成四隊,援助三麵,就在此時,雁門關大門打開,玄梯落下,本該在關中灰心喪氣的北魏大軍,威風凜凜出現在門前,成帝意氣風發,指揮,身後的三萬將士衝入東竭大軍,與東竭可汗正麵迎戰。

一將功成萬骨枯,北魏六萬大軍,西楚三萬大軍,狠狠搓了東竭的銳氣,同樣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東竭大汗在身旁%e4%ba%b2信的護送下,帶著僅剩五萬的大軍灰溜溜往東竭方向歸去,途中,遭遇了很多次西楚小部分軍士的偷襲,又損失了一萬將士,終於到達東竭城門時,喊門,迎來的不是開啟的城門,而是無數的箭雨,城門上這才掛起“楚”旗幟,孟焱如天人般站在城樓上,冷冷得看著東竭殘軍,城門上還綁著東竭大汗的妻子孩子,身上全是鞭痕,痛哭流涕,東竭大汗下令攻上城樓,東竭將士紅著雙眼,前赴後繼,踩著前人的屍身爬向那城樓,那用血肉堆砌的人梯,直上東竭城樓,終於爬上的軍士,卻被早已準備好的西楚將士,斬殺,東竭大汗口吐鮮血。

“摩圖,本皇敬佩你的本事,今日你已無力回天,你若能束手就擒,本皇可答應你好好對待你的將士、百姓和你的妻兒。”孟焱清冷的聲音在城樓響起,城樓上的箭雨稍停。

“孟焱,本汗與你西楚鬥了十幾年,我們互有輸贏,中原有句古話叫禍不及妻兒,你比你那父%e4%ba%b2還狠。”

“他沒我狠,因而注定失敗。”

“好,孟焱,我摩圖敗在你手上,心服口服,望你遵守剛才的諾言,唔。”摩圖從馬背上抽出一柄刀,抹向自己的喉嚨,鮮血噴湧而出,他跌落馬匹,身旁的將士紅了眼眶。

“很好,摩圖,我孟焱敬重你,不想你孤孤單單上路,來人,將他的妻兒送去陪他。”孟焱冷冷的命令,不去聽身後淒慘的喊叫,優雅地走下城樓,東竭軍士看到城樓上推下的人,憤怒湧上心頭,殺向城樓,卻被如雨的箭失,刺成了刺蝟。

“孟焱,你何時變得如此狠心?”我一襲紅衣,攔住冷然的臉上不帶一絲情感的孟焱。

“自古成王敗寇,紅瑤,你難道忘了,東竭數次騷擾西楚邊境,奸%e6%b7%ab辱略,無惡不作,若今日,我是那個失敗者,得到的會是現在的十倍。”春風帶著一絲腥味,吹亂了我的發絲,我看著已經越來越陌生的孟焱,模糊了雙眼,我找不到方向,不知還該不該守護在他身旁。

一場戰爭,東竭覆滅,湮滅在曆史的長河中,人們不記得失敗者,隻記得那日站在城樓上衣炔翻飛,運籌帷幄的天人般冷峻的身影。

一場戰爭,西楚終收複了東竭,西楚大軍進駐東竭各個城池,善待百姓,不去騷擾百姓,孟焱倒遵守了這個承諾,東竭人民懸著的心也放下了,又恢複了往日的熱鬨,誰也不記得那個為他們,為守護家園奮戰的王。

一場戰爭,北魏傾儘兵力,六萬大軍,回歸時隻剩兩萬,雖獲得的是勝利,是邊境的安寧,可是付出的是血的代價,將士馬革裹屍,歸家時,隻有殘軀,北魏得到的不過是安寧罷了,可是這一份慘烈的安寧又能維持多久呢。

孟焱並沒有回西楚,而是迫不及待打馬,日夜兼程,用了三日的功夫,身上的戰袍已染上灰塵,猶如自己的宮廷,長驅直入,跑到景洛宮,隻為將戰爭勝利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景宸。

“景宸,我回來了。”孟焱看到一襲素衣,沒有任何首飾,烏黑的發上彆著一朵小小的絨花,跪在幾個牌位前,有些訝異。

“孟焱,嗬嗬,恭喜元帝收複東竭,如今你可是天下霸主,這北魏怕也是你囊中之物了吧。”景宸起身,看著孟焱,一陣冷笑,漆黑的眸中全是冷意和恨意。

“景宸,你到底怎麼了?”

“元帝從宮外進來,難道沒聽到滿城慟哭,難道沒看到冥紙漫天?哦,我忘了,元帝是無心之人,眼中又豈有這些窮苦百姓。”本是完完整整,為報效國家去了那戰場,結果戰死沙場,連完整的屍首都帶不回,整整三日,北魏被哀傷籠罩,不少將士的家屬跪在皇城外,哀聲滔天,景宸找來死去將士的名字刻在牌位上,在景洛宮設下靈堂,為他們守靈。

“景宸,自古戰爭都是如此,我若不這麼做,死的便是這北魏的百姓,可能是你,可能是我,東竭百姓是不是會如你一樣,為我們守靈?”孟焱撇了一眼牌位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冷酷地說。

“我不是你,永遠都不可能像你一般冷酷無情。”

“你這樣就很好,景宸,永遠都不要對我像第一次見麵時那樣冷漠,景宸,等你二皇姐的婚事結束,我就帶你回西楚,成%e4%ba%b2。”孟焱轉身,不去看身後的景宸是何表情。

北魏成帝一年夏末,沈慕白與景莘的婚事衝散了皇城三月的殤,紅綢滿天飛舞,血紅的玫瑰鋪滿皇城主街道,禮樂響徹天際,皇家馬車載著無數珍寶嫁妝,沈慕白一襲紅衣,騎著白馬,俊朗的臉上掛著笑容,隻是不知是真是假,從皇城出來,身後的馬車中,金黃的紗簾下,若隱若現,一襲紅嫁衣,覆著珍珠簾,精致的妝容,透出皇家的貴氣,百姓跪在街道兩邊,不敢抬頭去看那皇家公主的容貌。

“孟焱,你說帶我走,現在可否兌現?”景宸與孟焱站在皇城的城樓上看著這一場盛大的婚禮,景宸眼中隻有那刺眼的紅和馬上的人。

“當然,馬車行裝都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啟程。”孟焱雖然知曉景宸想離開不是為了自己,但心中還是有些愉悅,他相信時間能衝淡一切。

“走吧。”一張畫紙從城樓飄下,伴著夏日的風飄蕩,慢慢墜入血紅的玫瑰中,一張清俊的臉埋葬在玫瑰花瓣裡,沒人會在意。

☆、第五章 風兮雲淡

西楚元帝三年冬,初雪降落,洋洋灑灑從天際飄落,河道結起了薄薄的冰層,水下依然有遊魚在嬉戲,孩童穿上棉衣在街道上追逐打鬨。

西楚皇宮建在主街道深處,紅牆琉璃瓦,巍峨莊嚴。

女子穿著一襲淺藍色冬裝,墨色的黑發用一支玉釵挽起,傾國傾城的臉,有些消瘦,站在廊前,白皙的手掌接起天空飄落的雪花,雪花落入手掌,一瞬間就化為了水珠。

“披上狐裘,小心著涼了。”一件墨黑色的狐裘披在女子的身上。

“下雪了,不知可不可以堆雪人?”女子臉上依然沒有太多的表情,冷冷地看著身邊的男子。

“可惜西楚的雪都不大,你若想,我會搜集全國的雪給你堆最大的雪人可好?”男子溫潤地看著女子,眼中全是她那俏麗的身影。

“算了,落入塵土也是它最好的歸宿。”

“景宸,今日朝堂上又在催促我立後,我應下了。”

“好,隨你。”景宸楞了一下,還是抬步走回那宮殿之中,將那男子關在門外。

“景宸,為何我總融不進你的心裡呢?”男子站在門外,任由雪花飄落,口中的話不知門內的人能不能聽見,他終歎了口氣,離開。

“因為你終究不是他。”景宸靠在門上,眼角落下一滴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西楚元帝三年冬末,適逢年節,又迎西楚元帝終於大婚,迎娶北魏三公主景宸,十裡紅妝綿延千裡,西楚皇城街道種滿了紅梅,迎風傲雪,城中百姓臉上喜氣洋洋,因為他們偉大的王終於成%e4%ba%b2了,西楚將迎來它的女主人。

景宸一襲火紅的嫁衣,鑲著金邊,嫁衣上一隻金色的鳳凰浴火重生,金色的珠簾下透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臉上並沒有過多的喜悅,空洞的眼中,似沒有魂,馬車到達皇城南門,景宸在身邊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下馬車,孟焱一襲暗紅色的宮服,一隻黑色的龍欲衝上雲霄,一絲不苟的發絲用一條墨玉束起,刀刻般的臉上洋溢著笑意,他伸出修長的手,將那隻帶著涼意的手牽起,用溫暖融化她的冰冷。

行禮,受皇後官印,禮成,接受百官朝賀,景宸隨孟焱站在龍台上,孟焱的手一直牽著,不肯放,景宸看到堂下那抹熟悉的身影,五個多月未見,他的身影還是那樣的熟悉,他抬眼看自己,清涼的眼眸中帶著傷痛,還是能撞擊的自己的心靈,一口濁血湧上喉頭,景宸用力咽下,口中腥甜一片。

我穿著一身火紅的衣衫,坐在屋頂上,白雪沾濕了我的衣衫,一壺清酒,我看著正德殿中,雙手緊握,郎才女貌的兩人,心依舊是那麼疼,仰頭飲下,原來這酒還是那樣的苦澀,我一直看著,一直飲著那壺中永遠都不會枯竭的酒,臉上竟連一點醉意都沒有,我看著日光漸漸被月光掩蓋,滿天的星辰,像是在嘲諷我。

“嗬嗬,洞房花燭夜,這一世你終於跟她在一起了。”我又吞下那一口苦澀,看著一望一邊的西楚皇城,一盞盞明黃的燈,離我那麼近又那麼遠。

飲下交杯,相濡以沫,纏上發絲,不離不棄,吃下生團,早生貴子。

“景宸,你終於是我的妻,這是洛神花簪,送你。”孟焱拿下景宸頭上的發飾,墨黑的發潑墨而下,他從懷中拿出一枚還溫熱的白玉簪,上麵纏繞著洛神花,枝葉分明,他將白玉簪插在她的發髻上,修長的手指撫摸她的臉頰,傾身過去,淺嘗她嘴%e5%94%87上的涼,皺眉,慢慢加深,溫熱她的%e5%94%87,景宸一動不動,任由麵前的人擺動,空靈的眼眸看著窗邊一株紅色的梅。

孟焱%e8%84%b1去她那繁複的嫁衣,白皙的肩膀露出,他覆身上去,跌在柔軟的床上,景宸閉了眼,睜開眼時,眼中全是恨意,拔下頭上的白玉簪,舉起,想刺向孟焱的脊背,終還是放下,白玉簪跌落在床上,無聲無息,火紅的床幔落下,遮住了滿室的旖旎。

一場世紀婚禮,落下的帷幕,皇城百姓都在津津樂道婚禮的盛大,感歎元帝對皇後的情深。

“茗湘,拿來了嗎?”景宸穿著一襲玫紅色的宮裝,披著狐裘,坐在靈犀殿院子的紅梅樹下,捧著一本書,被風吹落的紅梅,調皮地落在她的發上。

“景宸。”

“慕,沈大人?”景宸抬頭,看到依然是那清俊的臉龐,但似乎變得有些孱弱,景宸終還是定住了自己的身形,起身站在原地。

“皇後娘娘,許久不見。”沈慕白聽到景宸的稱呼,苦笑,恭敬地行了一禮,帶上的是疏離。

“恩,許久不見,你好嗎?”景宸其實很想問,你與景莘好嗎,快樂嗎,還是沒有問出口。

“很好,景莘溫婉善良,她已有身孕。”沈慕白臉上掛著初為人父的喜悅。

“是麼,恭喜。”景宸垂下眼簾,當初離開時,心是那麼疼,可是如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