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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望西樓 蘇葉淺夏 4319 字 2個月前

“漓兒,你怎麼又支使楊雲逸。”我皺眉看著站在梯子上十分危險的人。

“瑤兒姐,沒事,我樂意聽老板娘的指示。”

“哎,算了,算我多管閒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漓兒,你可有空,我有話跟你說。”

“好,我們去後院吧,楊雲逸,你好好乾,要是被我發現你偷懶,你就死定了。”蘇漓拉著我到後院去,為我泡了壺茉莉花茶。

“漓兒,如今你也22了,是否應該找個好人家,我看楊雲逸倒是老實,受你欺負還傻乎乎的笑,對你也不離不棄,你不如考慮一下,你是不是還放不下,如今他們都已經有了孩子,柳家的生意也蒸蒸日上。”

“瑤兒,三年前的那天,我還他羊脂白玉,我就已經放下了,如今我這樣也挺好的,我唯一的念想便是攢夠錢救回爹爹。”蘇漓飲了口茶,慢慢吐露,眼神中那池湖水擁有的隻是平靜。

“漓兒,對不起,我也看錯柳奚了。”三年來,我與蘇漓惺惺相惜,成了好姐妹。

“怎麼能怪你呢,隻怪命運弄人,倒是你,瑤兒,三年了,你還是放不下嗎,寧可頂著這張臉,做一個洗衣婦也要在他身邊嗎?”蘇漓心疼地看著我臉上已經深黑色的傷疤,一張乾淨的臉,全毀在這三道疤痕上,蘇漓愛過,又豈會看不出我對柳奚的情。

“他救過我,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要護他這一世。”我扶著早已經沒了疼痛的傷口,反正這張臉也不是自己的,我倒也沒什麼傷心,隻是關心我的人,有些心疼,“況且,我現在升職了,我是洗衣房的管事了,怎麼樣,替我高興吧?”三年,我毀去的容顏,再加上勤勤懇懇,完全打消了李娉婷的戒心,之後李娉婷生下柳家長孫,所有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張牙舞爪的性格也有所收斂,我在洗衣房的日子倒也過得不錯,之後洗衣房管事告老回鄉,年歲最大的我,順利接下那位子,再不用雙手浸泡在水中,洗那些肮臟的衣服。

“你這傻丫頭,晚膳在我這用可好,我讓楊雲逸買隻%e9%b8%a1去。”蘇漓倒像姐姐一般,摸了摸我的頭。

“你還是不肯原諒你娘%e4%ba%b2嗎?”我撇了一眼,看到角落的火盆中未燒完的信。

“如何能原諒?三年,我們過得多苦,爹深陷牢獄,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卻成了那人的妾,本該叫她娘,如今隻能喚她嬸姨,她在燕京錦衣玉食,我隻能擔下這離居,但下這一切苦果,我如何能釋懷?”當提到%e4%ba%b2娘杜文卿,蘇漓臉上偽裝的堅強瞬間崩塌,我將她摟入懷中,任她哭泣。

三年前,柳奚與李娉婷大婚,蘇漓歸還羊脂白玉,斷了情,四日後,蘇家因交不出離人罪,蘇文上燕京請罪,下了天牢,蘇家未受牽連,杜文卿為救夫君,上燕京求蘇烈,竟成為了蘇烈的五姨太,宮中貴人又剝奪了蘇文家的貢酒稱號,離居的生意一落千丈,又因蘇文含冤坐牢,店裡的夥計紛紛出走,為了還清欠下的釀酒材料和不能如期交貨的酒商的銀兩,蘇漓賣了蘇家大院和豪華的離居,搬到一座小了很多倍的小鋪麵,繼續經營離居,隻因蘇文的一句話,蘇家百年基業,決不能毀在我蘇文手中,蘇漓受了這麼多打擊,依然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離居,芙蓉的麵上再也沒有少女的純真,換上堅強剛毅的麵具,就算得知,柳奚成功奪得權力,全麵接手柳家的生意,知曉,李娉婷成%e4%ba%b2不到一年就為柳奚生下長子,看到從燕京寄來的一封封滿含歉疚的書信,她都一笑置之,拿著一壺酒,對月獨酌,三年,唯一能讓她動容的便是身在牢獄的爹,剛入獄那年,蘇漓花了很多錢,才能見他一麵,蘇文卻狠心不讓蘇漓再來看他,因而三年,兩人再未見過,蘇漓查了三年,隻知道是燕京一個有勢力的人告訴宮中貴人蘇家的離人醉,自己有血%e4%ba%b2的小叔便是那個源頭,娘%e4%ba%b2嫁給了仇人之一,叫蘇漓怎麼不恨,此事,蘇漓一直瞞著蘇文,如今蘇漓隻盼能多賺些錢,疏通燕京官員,早日放蘇文出來。

用過飯,買了小菊最愛吃的棗泥糕和%e9%b8%a1%e8%85%bf,拎著蘇漓新釀的酒,我穿過熱鬨的街頭,往柳府走去,看著柳府威嚴的大門,這個我生活了10年的地方,我雖隻是個看客,但我的心早已融入,我依然覺得是那樣的陌生。

“怎麼不進去?”柳奚剛從店裡回來,看到站在門口的我,上前問道。

“哦,是少爺啊,您回來了,我先進去了。”我聽到熟悉的聲音有些愕然,回過神恭敬地行了個禮,三年,我們已經疏離,他再不會喚我瑤兒,我也隻會喚他少爺,我還留在他身邊唯一的理由便是他的魂。

“等等,這酒可是離居的?”柳奚攔住我,眼睛定定地看著我手中寫著離字的酒壺。

“少爺既知道又何必多問呢,你若想喝派人去買就是,隻怕少奶奶會不高興。”我越過柳奚的身子,冷冷地說,柳奚站在門口許久,才踏入柳府。

“哈哈,小菊,再高一點,再高一點。”還沒進入洗衣房,我就聽到了歡快的笑聲,我搖搖頭,推開門,小菊再給一個穿著淺綠色衣衫的女子推秋千。

“啊,是瑤兒回來了,好香啊,是%e9%b8%a1%e8%85%bf。”女子跳下秋千,跑向我,奪過我手中的油包,打開油紙,就蹲在牆邊,啃起了%e9%b8%a1%e8%85%bf。

“瑤兒姐,你回來了啊,蘇小姐過得好嗎?”小菊迎上我,接下我手中的東西。

“她還行,生活平平淡淡倒也不錯。”我看著吃了滿嘴油的女子,笑出了聲。

“哎,二少奶奶也是可憐的,好好的一個女子,被二少爺生生折磨瘋了,柳家也不管他,還給二少爺找了那麼多美貌女子。”小菊隨我的視線看著那女子,歎了口氣。柳奚成%e4%ba%b2不到一年,得了一個孩子,又奪了柳夫人的權力,柳夫人急的跳腳,偏偏柳奚娶的又是郡主,自己的孩子又斷了雙%e8%85%bf,她不甘心,忙活著為柳烙娶了一房妻子,是那綢緞莊的小姐,名喚張文繡,文文氣氣,柔柔弱弱,沒什麼架子,若不是因綢緞莊快倒閉了,張家怎麼會將這如花似玉的女兒嫁給一個癱子呢,張文繡嫁給柳烙也認命了,準備好好伺候夫君和公婆,哪知新婚之夜,柳烙竟用強,張文繡尖利的叫聲和微弱的救命聲響徹柳家上空,竟無人肯出手,我隻能去祈求柳奚幫忙,才堪堪將隻剩半條人命的張文繡救下,醒來之後,張文繡便瘋了,隻知道跟著我,柳家人怕不好交代,掩埋了這樁事,也任由張文繡呆在洗衣房中,我心疼她,也悉心照料,柳夫人為了得到一個孫子,不停為柳烙找女子,可惜能受得了柳烙折騰的又有幾個呢,不是傷了就是瘋了,漸漸,整個宣城也都知道,柳家二少爺是個瘋子,就連妓院也不敢送女子進去,得不到孫子的柳夫人,像隻鬥敗的公%e9%b8%a1,去年,吊著一口氣的柳老爺,終因柳奚的婚事,和柳烙的不爭氣,死在那床上,柳夫人似乎都看透了,竟擺起了佛龕,深居簡出,整個柳家就由著柳奚和李娉婷把持。

“爹爹,抱。”才兩歲大的孩童,長著一張與他爹一般俊美的臉,看到柳奚回來,撲上去要抱,柳奚猶豫了一下,終還是抱了那男孩。

“相公,你回來了,累不累,司念一直在念叨著要見爹爹,好了,念兒,快下來吧,你爹都累了一天了,讓你爹坐下歇歇。”李娉婷溫婉地倒好一杯茶,接過柳奚懷中的柳司念。

“多謝娘子,對了,賬房還有些賬沒算好,今夜不必等我了。”柳奚看了眼兒子和妻子眼中的期盼,終還是轉身離開。

“郡主。”一青衣婢女看柳奚走了,才從門外進來。

“玉娘,帶小少爺下去。司念乖,夜深了,要乖乖睡覺了,否則大老虎要叼走你了,你就再也看不到娘%e4%ba%b2和爹爹了。”李娉婷命令奶娘將柳司念帶走。

“郡主,郡馬在門外遇到瑤兒,問了她手中的酒是不是離居的。”

“他竟還想著那賤人,三年了,他暗中照撫她,以為我不知,我隻是讓他還他欠下的情,三年也夠了吧,司念,思念,嗬嗬,我們的兒子竟也是思念那賤人才得這名,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我寧可毀掉,也不會便宜那賤人,景貞,你跟在我身邊也有23年了吧,我自小與你一起長大,你的品性我是知道的,如今你也有25了吧,再耽誤你不好,女人的容貌很快就會老去的,我那小叔子倒也相貌堂堂,雖比你小一歲,我相信會好好疼你的。”李娉婷看著眼前花容玉貌的婢女,雖已25,但渾身散發著獨特的成熟韻味,放在身邊,倒也是個威脅,那掛名的婆婆雖不管事,隻知道禮佛,誰知道她會不會在醞釀什麼,將景貞送給柳烙,倒也賣了個人情,也好監視二房那邊,景貞從小習武,不會那麼容易被柳烙折騰死的。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郡主,奴婢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王爺命奴婢時刻保護郡主的安全,奴婢不能離開郡主啊。”景貞聽到李娉婷要將自己送給那個瘋子,渾身發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景貞,你是個聰明人,你儘忠職守,如今郡馬放不下這宣城的生意,那二房虎視眈眈,實在煩人,郡馬心慈,贍養了他們三年,還為了這弟弟甘願留在王府,如今這弟弟到現在都沒個知心人,甚是憂心,郡馬憂心,本郡主也會不開心。”李娉婷扶起景貞,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奴婢知道了,必會為郡主排解煩擾。”景貞卸了氣,應承下來。

“這樣就對了,你放心,那張文繡橫豎已經是個瘋子,你過去,便是那二房當家奶奶,誰也不敢欺負你。”若你能活下來的話,李娉婷在心中悄悄加入這句話,柳奚,三年了,自生下柳司念,你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店鋪,再沒有碰過我,如今既然你放不下,就由我替你斬斷這一切,讓你安心陪我回燕京。李娉婷露出一抹滲人的微笑。

“拿著,今晚做個水煮魚。”蘇漓將一尾新鮮的魚放入楊雲逸的菜婁中,楊雲逸手中已經提了不少菜,滿滿當當。

“老板娘,那啥,今晚,要不我們下館子吧。”楊雲逸已經很了解,每次蘇漓收到從燕京寄來的信,第二日必會來集市掃蕩,然後%e4%ba%b2自下廚,做那些很難吃的菜,還不讓自己幫忙,然後逼自己吃掉,想到那些菜,楊雲逸的胃有些疼,肚子咕嚕咕嚕的叫。

“下館子不用錢嗎,恩?難道你要出錢請我吃元蹄燒%e9%b8%a1嗎?”蘇漓挑眉看著一臉痛苦的楊雲逸。

“您繼續,繼續買,大不了再拉肚子。”楊雲逸在荷包和肚子之間選了荷包,小聲說。

“你說什麼?恩?啊呀,有白羽%e9%b8%a1啊,正好可以燉湯。”蘇漓看到不遠處的白羽%e9%b8%a1,也不管楊雲逸,奔到那%e9%b8%a1攤開始討價還價。

“你看啊,那就是蘇家那女兒啊,三年前被柳家拋棄,爹都進了大牢,娘還嫁給了小叔子,她還拋頭露麵做生意,羞不羞啊。”

“就是啊,一個女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