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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賢膽子真夠大的,居然敢找上門來了……”

“大小姐好%e8%83%b8襟。”方凜的聲音緩緩響起。

楊錦弦循聲看去,看見他和楊淮並肩走來。楊錦弦心裡的莫名地“咯噔”了一下,這畫麵怎麼……怪怪的?

不對,方凜的傷不是還……

“方公子怎麼出來了?”

“方公子是聽說出事了,不放心才出來看看的。”楊淮替他說道。

楊錦弦忍不住皺了眉頭,“爹……你……”什麼時候跟方凜這麼要好了?為什麼她覺得一夜之間,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而且,他也似乎不慌張、絲毫不生氣,太不可思議了。

“有什麼話回去再說吧。”

這都是乾什麼?神神叨叨的?

一行人轉移陣地,到達書房。

書房裡,楊錦弦和楊西月姐妹倆你看我、我看你,眼觀鼻鼻觀心地,交換了個眼神之後,楊西月繼續望天,楊錦弦開口打破沉默——

“爹,你不是說有什麼話回來再說麼?是不是該說了?”

楊淮想了想,說:“你想問的,無非就是……”

“就是,你這次為什麼一點不緊張一點不生氣,換做以前你早就跳起來了吧?”楊錦弦很不給麵子地當著許多人的麵,便直直打斷了她爹的話,搶白之後,她又補了一句,“爹,我隻是說出了實話,你彆生氣。”

“我不生氣。”楊淮平心靜氣的很,“周家人已經動起來了,難得這麼好的機會,我何須生氣?”

好機會?是指周少賢引起的,喪心病狂的周家人麼?

“爹,周家的那兩個已經動手了?”楊錦弦不禁疑問。

楊淮點點頭,“有個朋友傳來消息,周秉承已經往這邊趕了。至於周秉聰,應該很快就會收到消息,動手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方凜說道:“如果是飛鴿傳書,他該收到了,不過,現在周少賢已經停不下來了,的確是大好機會,錯過可惜。”

他們倆的意思這是……周少賢如今已經瘋魔、魔怔了,一門心思想找她尋仇,一刀把她殺了解氣,根本不會去理會後果,也覺得自己的大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就算他殺了人也可以安然無恙,所以……

楊錦弦恍然大悟:這才是絕招啊!

毫不費力,就讓周少賢自己送上門。隻是,方凜對那個邵景邵大人當真那麼有信心?那個禦史真的能對付得了周秉聰……

“弦子,有些話我還是想說說。”楊淮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周家的人,畢竟是你母%e4%ba%b2的娘家,我可以與他們鬨翻,你卻始終是與他們有血脈……”

“爹,你就彆迂腐了,就算我現在還叫他們一聲‘舅舅’、還是‘表哥’,就能改變什麼呢?周秉聰根本不會拿我們當一家人,周秉承和周少賢也不會,所以,我直呼其名又有什麼關係?”

楊淮:“弦子,話不能這麼說,再怎麼樣他們也是你的……”

楊錦弦:“好,最後我以後用某某人或者甲乙丙丁來稱呼他們就是了,爹,我都明白的,這個叫長幼有序是吧?”

旁邊的楊西月已經忍俊不禁了。

方凜卻看在眼中,像是有所感觸,沉默著不言不語。

“對了,還有一件事。”楊淮似乎想起了什麼,“弦子,方公子身上有傷,最近府裡麵肯定不會太平。你請方公子,再帶上西月還有滿願,去外麵住一段時間。”

啊?楊錦弦忽然有種思維跟不上自己爹的感覺,“爹,你什麼意思?”

楊淮說:“方公子有傷在身,家裡已經不適合養傷了,周家人必定來天天來鬨,周少賢也可能還派殺手來,所以,家裡你們也不合適待了,出去避幾天,也是好的。”

“爹,我們是一家人!”楊錦弦聞言跳了起來。

“爹啊,姐姐說的是,我們是一家人嘛,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們怎麼可以一走了之。”楊西月也很激動。

“不用再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楊淮語氣堅決,他的神情更在告訴自己的兩個女兒:這件事情,已經沒有轉圜餘地了。

“爹……”楊家姐妹異口同聲。

“方公子,你覺得呢?”楊淮轉向方凜。

方凜說道:“我沒有意見,看楊大人安排。”想找他的人隨時會找上門,目前情況下,他還不想現身,更不想給他們添麻煩……因為,那種麻煩絕非楊家人招惹得起的。

“方公子,你怎麼也……”楊錦弦詫異的很,“我爹他已經夠……好吧,爹,你覺得哪個地方安置方公子比較妥當?”

“彆想繞開話題,無論如何你都必須去,西月和滿願也是一樣,在家裡女孩子多有不便,萬一有個什麼事,爹保護不了你們,弦子你可明白?”

這樣都被看穿了?真應了那句話:知女莫若父。%e4%ba%b2爹啊!這是如假包換的,九十九純金,絕對假不了。

楊錦弦隻能認命了,歎了口氣,“那西月,咱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離開家吧。反正,老爹已經看咱們不順眼,巴不得我們走的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呢。”

楊錦弦,這麼說你是真的不怕遭雷劈啊。

☆、【十九】業界良心

【十九】業界良心

走到門口,她又想起來,“爹,我要是出去不在家裡,你們的吃喝拉撒怎麼辦?可千萬彆給我花超支了,到時候俸祿還沒到的話,咱們全家都隻能餓肚子了,我可不想去街上要飯吃,堂堂太守千金去要飯,太丟人了。”

說完,楊錦弦淡定地走了。

這算是警告才對。

她……楊淮一時無語,這個女兒給他氣的,沒見過這麼業界良心的女兒吧!有這麼當著彆人麵這麼說自己爹的女兒麼?

她還真不把方凜當外人了。

楊淮越想越發的無奈,想到方凜還在坐,隻得無奈笑道:“方公子,很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方凜搖搖頭,“楊大人多慮了,大小姐這是真性情,你們一家父慈女孝,大小姐關愛家人又會持家,實在是難得,方某羨慕還來不及怎麼會是笑話。”

“方公子見笑了。”楊淮尷尬地陪著笑,他並不是故意想懷疑方凜的話的真實度,而是他家的弦子……他經常擔心,這個女兒以後是要嫁不出去的。

哪個男人敢娶這麼一個神神叨叨又成天將錢掛在嘴邊的姑娘家呀?簡直比老太婆……不不不,不行不行不行,這可是他的女兒,夫人唯一給他留下的血脈呀。

出了門,楊錦弦便放開了楊西月,“西月你先回去收拾吧,我去花園裡走走。”

“姐,你又……”心裡不舒服了吧。楊西月太清楚她的刀子嘴豆腐心了。

楊錦弦勉強地扯了一抹笑,便兀自朝花園方向去。

楊西月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歎氣:姐姐就是這樣的,明明心裡擔心的要死,卻不願意被彆人看出來。尤其是爹啊……

花園。

小池塘邊。

楊錦弦在柳樹下,望著那一塘池水,越想越擔心:“爹他究竟是想怎麼樣啊?一家人不是應該共患難的麼?有了危險他把我往外推,這會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窩囊廢,一無是處。除了拖累彆人再乾不了其他什麼了。”

“大小姐,你為什麼這麼貶低自己?”方凜的嗓音幽然從她身後響起。

楊錦弦聞聲,訝異回頭,“方公子,你怎麼……”又神出鬼沒了。

“你,對楊大人來說是至%e4%ba%b2的%e4%ba%b2人,他保護你是理所應當的。如今隻是要你暫時離家避難,並不代表著你就回不來,也不代表楊大人就會有什麼危險,反而你和二小姐在這兒,還給楊大人增添了負擔,會令他分神。”

“可我……”還是不放心。

“這些天周家人的鬨騰我都看在眼裡了,周家人雖然厲害、周秉聰背後的商蓉長公主雖然離開,可我同樣對邵景有信心。”

“我爹說過,邵景邵大人不僅是禦史台的禦史,還是兩朝元老,為人德高望重,你的%e4%ba%b2筆信如何會比我爹朝廷命官的信件管用?”

方凜望著天空,才淡淡道:“家父曾對邵大人有知遇之恩和再造功德,所以,我的信自然比楊大人的信來得有用多了。”∫思∫兔∫在∫線∫閱∫讀∫

“什麼知遇之恩?”

“都已經過去了,邵大人念舊罷了。”

楊錦弦心裡涼了大半截。

吃過午飯之後。

楊淮決定的事情,果然是不給改了,滿願那個手腳利索的丫頭,很快收拾好了三個人的常用衣服。

雇了輛馬車,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便五個人擠著一輛車,上山。

五個人……嗯,是因為還帶上了小三子。楊淮擔心楊錦弦他們幾個,不方便照顧方凜,說白了,他還是不希望楊錦弦跟他走到太近。

“大小姐,咱們就這麼走了,什麼時候能回來呀?”剛剛上車,滿願便管不住自己的嘴,擔心地問道。

楊西月死活擠眉弄眼她都沒看到,等看到就晚了。

楊錦弦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說:“我也不知道,到時候看吧。”

“說到底,都是那個豬頭表少爺惹的,要不然本來我們都好好的,哪裡有還這麼多事情嘛。”滿願憤憤不平地罵道,“壞蛋,這種人活該被下毒。”

“對,這種癩蛤蟆,活該被毒死。”說到那個周少賢,隻能讓人生氣,楊錦弦一點不例外。

可聽見這熟悉的措辭,楊西月就想起之前周少賢纏著她要提%e4%ba%b2的時候,姐姐說的那句話:“有我楊錦弦在,豈會讓他把你弄到手?周少賢那頭豬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異想天開;燈芯織布,白費心機。彆說是二小姐了,就是個丫鬟……也沒門兒!”

“姐姐,我越發的佩服你了。”楊西月由衷地感慨。

楊錦弦竟然也順口便應道:“不必太崇拜我,我隻是個傳說。”

楊西月:“……”

那時候,最開心歡%e8%84%b1的楊錦弦還說過,“被那頭豬纏著你沒生氣是你氣量好,我生氣是因為我最討厭那頭豬,還有,你是歸我保護的,任何人來至少要過了我這一關。以為自己有兩個錢就了不起了,沒有誰稀罕他的錢,成天的在花街柳巷,指不定染了什麼不乾淨的病,用了還對身體不好,就算他要明媒正娶讓你當正房夫人我都覺得委屈了你,何況,隻是個%e9%b8%a1毛蒜皮大點的側夫人?”楊錦弦對此人完全不屑一顧。

“可他是你表哥好像……”

“那種豬一樣的表哥?不要也罷,不怕神一樣的老爹不怕嘮叨無比的妹妹,就怕豬頭一樣的表哥,我真想說我去年買了個表。”楊錦弦無奈歎氣,有這種表哥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噗!”西月一個沒忍住,直接把剛剛喝進去的茶給噴了出來,然後就笑個不停了。

錦弦好不客氣地給了她大大的兩記白眼,“笑什麼笑,笑成這樣還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麼?”她忘記了自己根本也沒有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了。

西月隻得忍住笑,努力憋住,憋住……對,這是個練功的好時機。

如今想到,再看看當下形勢,心裡便生出了感慨。

“就是,那個討人厭的家夥,為什麼不讓他直接被毒死就好了,乾嘛出來禍害人?”滿願仍舊不滿地嘮叨著。

楊西月連忙叫住,“滿願,彆說了。”

她才後知後覺地,閉口不言了。

同一輛車裡,方凜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

南城外有寶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