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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淡定地說道:“這毒幸好不是劇毒,毒性走的慢,我還有時間想辦法解,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就讓他這麼靜養一段時間吧。”

“那他……”

楊錦弦的話還沒說完,白大夫就很自動地接話道:“他可能還要再等到明天才能醒,他新傷加舊傷,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那他豈不是……”

“傷筋動骨一百天。”白大夫又一次發揮了強大的預知功能,“這個毒我已經找到了大概的配成方法,應該有辦法配出解藥的。隻是大小姐,我還是想提醒你,這個人……你好自為之吧。”白大夫語重心長。

此話一出,楊淮也意味深長地盯著楊錦弦看,她便不敢抬頭看她爹了。

“白伯伯,我送你出去吧。”楊西月微微笑著打破尷尬。

知道自己說了讓人尷尬的話,白大夫也不尷尬,又補充了一句,“這些話,走出府衙我就會忘記,楊大人、大小姐放心。”說完,他也微微笑著對楊西月道,“二小姐,麻煩你了。”

白大夫被楊西月帶走了。

順著和小三子又進去照顧方凜去了,再沒有其他人在旁邊,楊淮看著楊錦弦,十分認真地問道:“弦子,你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沒說?”

“爹……”

“方公子真的是你和西月他們從湖裡撈起來的麼?”

“這是如假包換的,隻是……”楊錦弦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算了,爹,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隻當是什麼都沒見過,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會比知道更幸福,對吧?”

楊淮不由得一愣。弦子這話,才叫他害怕。

楊夫人走的早,就隻給他留下了楊錦弦這麼一個女兒,她在靠近危險,楊淮越發的擔心。

“弦子,我隻希望你明白,爹不想看見你受到傷害。”

“我知道。”

若是真的知道就好了。他隻怕……唉!

楊淮歎著氣,便離開了,什麼也沒有多說,心事卻鎖上眉梢。

楊錦弦在父%e4%ba%b2離開之後,進了客房。

“順著,三子,你們倆先去忙彆的事情吧,這裡交給我,等吃晚飯再來替換。”

他們兩個人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地看著楊錦弦。

楊錦弦頗為困惑,“傻愣著乾什麼?劉叔不是說家裡有很多地方要整修的麼?還說這個季節外頭園子不整理要滋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們兩個年輕力壯的年輕人不去幫忙像話麼?”

那……

“這裡有我,正好我沒什麼事……放心,我不會把方公子給吃掉的。”

那好吧。

他們兩個相互看了看之後,終於明白了,“那就辛苦大小姐了,我們先去忙其他的,晚些時候會來替換您去休息。”

順著和小三子便退下了。

客房裡,便隻有楊錦弦和床上躺著昏迷的方凜兩個人,一坐一躺、一靜一動,楊錦弦看著昏迷的他,他也許在做夢,這氛圍,充滿了美妙。

“這樣看,他倒真是生的極好……”楊錦弦喃喃自語。

輪廓不知是繼承了何人,剛中帶柔,一雙劍眉英氣勃發,充分彰顯了他的男兒本色,一雙星眸醒時黑白分明炯炯有神、時而冷酷時而溫情,此時雖緊閉著,眼瞼下的眼珠子不時的移動著,散發出生命氣息,他的鼻梁挺如山脊,薄%e5%94%87微抿,弧線卻極為好看。

楊錦弦不禁想起周少賢毒後蘇醒和雇凶殺人之後,他兩次挺身而出的情景,那時候,他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揚了一個嘲諷的弧度,周少賢在他眼中,似乎就是一個跳梁小醜。

當然,周少賢罵他祖宗*說要撅墳鞭屍時,他的目光之冷冽勝過冬日寒風冰雪,烈性男兒,哪裡容得彆人對他的祖先有半點不敬?

“大小姐,方公子的藥。”滿願把煎好的藥端來,剛剛來的路上遇見了順子和小三子,所以看見自家大小姐在這裡照顧傷員病號一點不驚訝。

“你放下吧,待會兒放涼了我再喂他喝。”

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滿願還是忍不住嘀咕,“大小姐,他這個樣子怎麼喝進去藥啊?”

“你去灶房裡給我拿雙鐵筷子和一個大勺子來。”

啊?“做什麼用的?”

那是撬嘴喂藥必備。小時候西月病了,她就是這麼給她喂的,相信這個辦法可以萬試萬靈。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先去拿來吧。”

自家大小姐神神叨叨的,滿願也隻能按照她的吩咐去取了大勺子跟一雙筷子來。

“沒事你就先回去吧,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了。”

那……那她可就先走了。

有時候,真是事與願違。

楊錦弦信心十足地鼓搗起她的工具,可沒想到對付西月的那一套對付方凜根本毫無用處,無論她怎麼撬,床上的方凜都咬緊牙關絲毫不放鬆。

“方公子,我要喂你喝藥,你身上的傷跟毒不喝藥不行……你可能聽見?”

“……”紋絲不動。

“方公子,我沒有惡意,隻是想給你喂藥,你……”

他的牙關卻死活不肯鬆。

☆、【十六】口對口心連心

【十六】口對口心連心

一碗藥都快放涼了,他的嘴也不肯張口一丁點。

這遇強則強的硬漢,有時候真叫人無能為力。

楊錦弦心裡“咯噔”一下,看著桌上的那碗藥,腦海裡閃過彈詞戲文裡的情節。

難不成,隻剩下最後一個辦法了麼?

猶豫再三,楊錦弦心一橫、牙一咬……豁出去地端起藥,便猛地含下了一大口,俯身喂給了他。

……

如此反複好幾次,才把一碗藥給喂完了。

她拿茶水漱了口,端起藥碗就走出門去,淡定的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這件事,決不可以給彆人知道。

方凜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白大夫送來配好的解藥,楊錦弦隻能等方凜自己醒了再給他喝下。

畢竟……那種辦法用一次,已經夠那個的了。

方凜恍惚地醒來,睜開眼看見的,是背對著他坐在桌旁不知道正做什麼的楊錦弦。從背影,他就可以很好的分辨出是她了。

他想坐起身,微微一動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悶哼地躺了回去。

這一點動靜,便引得楊錦弦注意,她毫無預警地回身,驀然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瞳,好像要把她給吸進去一樣……

微微愣了一愣,她才回過神來,“你醒了?白大夫說你你暫時不要動,你中的毒解藥已經配好了,現在喝麼?”

好半天,方凜都沒回應她,就這麼盯著楊錦弦看,弦子都被他盯著看得不好意思了,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麼?”

“是你救了我?”方凜終於擠出一句話來。嗓音微有一點沙啞,這也是中毒的後遺症?聽見自己的聲音,他的一雙劍眉微微斂了斂。

“給你送熱水過來的時候,發現你昏倒在地的。”楊錦弦輕描淡寫道。

方凜腦袋還有些沉滯,目光落在楊錦弦身上,思維卻回到昨天——他走回了房間,才剛剛關上門,就覺得頭一重,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因為救我受了這麼重的傷,我怎麼也要過來看一眼吧。”楊錦弦以為他是想為什麼,便隨口說道。

方凜頓了頓,還是看著她。

楊錦弦皺皺眉,“方公子,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方凜便移開了視線,淡淡說:“解藥在哪裡?”

楊錦弦莫名地鬆了一口氣,把解藥倒在杯子裡拿熱水衝散,再喂他喝下,“白大夫說這毒受了潮,藥性被散的差不多了,否則,就沒這麼幸運了,公子你真是福大命大。”

方凜一口飲下解藥,過了會兒才問道:“這聲音要多久才能好?”

這個……“白大夫沒說。”

方凜沒說話,好像在想什麼。

“方公子你再休息一會兒吧,這兩天你最好不要動,會有順著和三子他們輪流來照顧你,傷口正在慢慢愈合,動的話會扯動傷口,就更不好了。”他不說話,楊錦弦就隻當他是明白了,“我先出去給你找點吃的,你再休息一下。”③思③兔③網③

給他蓋好了被子,楊錦弦往外走。

“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麼?”後麵突然傳來他略帶沙啞的嗓音。

楊錦弦腳步一頓,困惑的回頭,“什麼意思?”

“你救了我兩回,我救了你一回,還沒能扯平,故而……這救命之恩是否要以身相許?”

楊錦弦不由得鬆口氣,她差點以為,她給他……用那種方法喂藥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呢。

“方公子言重了,路見不平還拔刀相助呢,何況你是因為救我才會如此虛弱,我幫你一把也是理所當然,若是要說什麼救命之恩,我救你一次你也救我一次,我想我與你的人情該算扯平了。”

是麼?

方凜若有深意地目光從她身上掃過,“昏迷的時候,我好像做了個夢。夢裡,有個姑娘……”

“什麼夢?”楊錦弦急急打斷他的話,就生怕他會說出什麼來。

“是一個……很奇妙的夢。夢裡的情景很真實,可是又覺得是在做夢。”方凜一直在某個問題上打轉。

楊錦弦卻顧著尷尬跟擔心,絲毫沒注意到方凜那雙一貫冷淡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絲的笑意……

入夜。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正是最適合做什麼的時候。

幾道身影從圍牆外利落地躍了進來,直奔後院廂房。他們的動作太輕,好像誰也沒驚動到。

後院。

那幾個在黑夜裡行走自如的人終於到達目的地,在月洞門外相互對視了一眼,進了門後便各自散開。

楊錦弦的房間,楊西月的房間……

屋子裡,烏漆抹黑一片,黑衣蒙麵人進房間之後,筆直朝著應該是床所在的方向尋去,微弱的月光下,適應了黑暗的眼睛依稀看見床上有個人背對著門口躺著,似乎是睡熟了。

黑衣人湊上去,手一碰到紗帳,迎麵一場脂粉飛揚,便彌漫了眼睛,“啊,我的眼睛……”

慘叫,從幾個房間分彆傳來!

幔帳裡的人趁機一掌打在黑衣人%e8%83%b8口,黑衣人什麼都看不見,吃痛地連忙倒退,房間裡驟然亮起了燭火,隻見五大三粗的王捕頭從楊錦弦床上跳下來,指揮著兩個捕快把黑衣人綁了。

庭院裡,燈火通明。

一大批捕快守住了庭院,從各個房間裡一下子就把幾個黑衣人都聚齊了,一、二、三、四、五,總共是五個,數了一下一個都沒少。

“大人,小姐,人都在這兒了。”王捕頭指著那五個眼睛都被粉末迷住又被捆綁的殺手,交差了。

楊淮點點頭,吩咐道:“都拉下去,關進大牢裡,嚴加看管。”

王捕頭等人,領命便退下了。

“弦子,你做的好啊。”眾人退下後,楊淮對楊錦弦不吝嗇地稱讚道,“你怎麼會知道他們今天晚上會來偷襲殺人?”

這件事,還要從白天說起。

那時候,順子把方凜的飯菜送到房間裡,楊錦弦看見有人來照顧他便想走,可是,方凜卻請順子出去,留下她。

“大小姐,還有一件事情我必須跟你說。”

“什麼事?”他要這麼鄭重其事的。

方凜%e5%94%87際微微一扯,說道:“昨天的事情,你覺得已經完了麼?”

昨天什麼事?楊錦弦慢半拍地想道,可看見方凜的神情,再轉念一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