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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花暗柳 詭娥 4326 字 2個月前

在三公子看來,白玉碟是下裡巴人不懂陽春白雪,為了培養白玉碟對音律和詩詞的鑒賞能力,三公子還是每每寫詞填曲,奏與白玉碟聽。

今日春光融融,紫丁添香,三公子抱著琴盒,拿著剛剛寫好的新詞來到丁香園中,白玉碟早已側臥在一顆丁香樹下等候在那裡,淡紫色的花瓣落到他素白的衣袍和烏黑的發絲上,他也懶得拂掉,“聽說你昨日又寫了一首新詞?”

“正是,這回你可要好好睜大你的狗眼看個清楚,再豎起你的驢兒聽個明白!”三公子此時沒有戴麵具,出言淩厲,頗像受了氣的俏媳婦。

“既是你寫的,我自會用心傾聽。”白玉碟並不生氣他出言不遜,反而溫柔的朝他微微一笑。

三公子冷哼一聲,將琴從琴盒中取出放到樹下的石桌上,淨手焚香後,坐下試了幾個音,然後換了平和的心氣,用心彈了起來,他手指指尖纖細,柔軟靈活,一下一下熟練有序的撩撥著素雅的古琴,如泉水般清澈的琴聲叮咚傳出,一段小序以後,三公子朱%e5%94%87輕起,蕩漾出美妙宛轉的歌聲,詞曰: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

興儘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

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

一曲奏罷,三公子顯然對自己很滿意,用陽春白雪的鼻孔看著他,問道,“怎樣?”

白玉碟拿過石桌上的詞稿又細細品讀一番,《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

“雖是%e6%b7%ab詞豔曲,不過我喜歡!”

“你,這哪隻眼睛看出這是%e6%b7%ab詞豔曲?明明是你內心□□!”三公子頓時臉色漲紅。

“這首詩說白了就是講,你常常想起那天日落時在河心亭子裡發生的事,那晚我倆喝了不少,後來在船上……嗯……可是咱們明明是驚起一群野鴨,你為什麼要說成是鷗鷺?難道就因為野鴨沒有鷗鷺的名字聽著雅致?”

“你,你……你無恥,誰說那天的事了!我寫的是自己蕩舟遊玩的事……”

“哲,不用解釋,你是個心思細膩的人,每次都將我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刻記錄下來,我很感動!”白玉碟走過去將三公子圈在懷裡,用手梳理他柔軟的發絲。

三公子立刻臉紅到耳根,“走開!誰記得你!”推開白玉碟匆匆走了。

再說我和書黎,我倆的武功都大有長進,特彆是我,在書黎的督促下,如今不用迷[yào]也能在三公子手下過個幾百招,惹得三公子每每拿白玉碟出氣。

書黎本來就讓人看不出深淺,總是比我厲害那麼一點。

前幾日,我和書黎接到任務,有人出高價探查河北隆化寺的主持----慧空的根底,那人懷疑他表麵上披著慈善濟世的袈裟,實則是宰相常永手下的走狗,若說以前我還不知道宰相常永這號人,這三年可沒少聽他的名字。

當初太子鳳嘯天即位就是得了他的大力支持,太子鳳嘯天空有一個響亮好聽的名字,實則是懦弱無能之輩,一點小事都能令他惶恐不安,急著去問母後如何處理,他的母後也就是當時的皇後,轉首再問宰相的意見。

據聽風閣探得消息,皇後與宰相年少時偶然相遇,一見傾心,此後暗通曲款,芳心暗許,誰知其父%e4%ba%b2為謀權勢將她送入宮中,常永也考取了功名,皇後念及舊情在皇上耳邊吹了不少枕邊風,再加上常永本就是個會玩弄權術的人,在仕途上可算是一帆風順。

元高祖鳳戰知道太子的德行,本想廢了他的太子之位立四皇子為太子,但是顧忌皇後和宰相的權

勢,於是想在臨死前留下遺詔,傳位於四皇子,誰知被皇後安插在他身邊的小太監發現了,皇後串謀宰相發動了宮變,毒死了高祖,燒毀了遺照,後又密謀誣陷了支持四皇子的朝臣,拔除了四皇子的根基,並給他安了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將其斬首於菜市口。

如今皇後成了皇太後,宰相成了皇太後的入幕之賓。

再說書黎和我,他們在隆化寺已埋伏了兩天,我發現慧空確實不像表麵那樣簡單,晚上回臥房後從來沒見過他私下念過經,按說身為主持應該更加勤奮念經才對,我將此想法對書黎說了,書黎表示讚同。

今天,我倆依舊趴在慧空臥房的屋頂上,通過掀開的一塊小瓦片觀看房內的情形,“往那邊點,彆總擠我!”我將書黎往旁邊一推。

“這塊瓦是我掀開的,應該是你擠到我了才對。”書黎又將我推了回去。

“掀開太多會被發現的!”我再次推開書黎。

“你這樣嘰嘰喳喳會被發現的更快!”書黎又推開我。

“你才嘰嘰喳喳……”

話還沒說完就被書黎捂住了嘴,書黎指指下麵,又對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瞄了一眼,看見下麵的慧空突然站了起來,四下張望了一番,又坐了回去,我趕緊斂好氣息,老老實實的趴在書黎的臂彎裡,此時我和書黎是如此的%e4%ba%b2密無間,他左手環著我的肩膀,右手捂著我的嘴,等我倆都發現不妥後,連忙往兩邊分開。

書黎將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我立刻不甘示弱的用袖子擦了擦嘴。

我哼了一聲,將整個臉趴到掀開的空隙上接著看起來,心裡卻在想剛剛書黎手指觸碰到嘴%e5%94%87的觸?感,不覺有點愣神了。

“看到了什麼?”書黎問道。

“看到了什麼?”我魂不守舍的跟著問了一遍。

“人都走了,你在看什麼?”

“走了?”我連忙定神看去,哪裡還有慧空的身影!“他去哪兒了?”

“你一直在看,問我做什麼?”

“喂,你……”我心虛,又羞又生氣,急的說不出話來。

“走吧!”書黎微微一笑,沒有再為難我,拉過我的手帶我朝一個方向飛去。

幾個起落,看見慧空正鬼鬼祟祟的進了後院存放舍利的大雁塔。

我和書黎曾來打探過這塔,其實塔中並沒有舍利,隻在塔頂放有一件很舊的僧衣,應該是哪位得道高僧圓寂後留下的,想來這僧衣不值錢,也沒有留看守的和尚,平時隻將塔門一鎖。

書黎拉著我飛身落到塔門口聽了一會動靜,直到裡麵沒有一點響動以後,書黎鬆開我的手率先進去,我也跟著走了進去。

入眼的是一條通往塔頂的長梯,一條通往地下的密道,我與書黎一個眼神交流,同時往密道走去,聽見下麵隱約傳來說話聲,我倆躲在梯階拐角的暗處打量,隻見兩個小和尚在那裡喝酒吃肉,開心的聊著天。

“有酒喝,有肉吃,讓我在這裡當一輩子和尚我也願意!”

“你小子真沒出息,就知道吃吃喝喝!爺還想著乾完這一票回家討個媳婦傳宗接代呢!”

“對對對,傳宗接代!傳宗接待!可是……我們得在這兒看到什麼時候啊?”

“讓咱們看著,咱們就看著,哪兒來那麼多話!”

“大哥,你說那人都半死不活了,有什麼可看的。”

“噓……小聲點,誰知道啊,也許是什麼要緊人物吧,朝廷的事哪是咱們管得著的,你給我記好了,以後少說話,多做事!”

“是是是,小弟都聽大哥的!大大……大哥,你看那邊有人!”

“什麼人?”那大哥還沒來得及回頭,就倒在了桌子旁……

我和書黎一人解決了一個,沒有發現慧空或旁人,我對著牆壁一陣摸索,末了對著書黎勾勾嘴%e5%94%87,那是一盞八角琉璃燈。

寺廟這種地方有這樣華貴的琉璃燈本就奇怪,我將琉璃燈輕輕一轉,一麵石壁從中間轉了個弧度,我們側身而入。

裡麵是一條細長的地道,地道上麵每隔幾步就鑲嵌著一顆夜明珠,所以並不陰暗,走了一會,眼前豁然開朗,這裡是一個地牢,左右兩排牢房,大約有十個牢房,每個牢房或多或少都關著人,裡麵的人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有的拖著鮮血淋淋的兩條%e8%85%bf,有的手臂被挖的隻剩了骨頭,有的被挖了雙眼,斷了手筋腳筋,更有甚者直接被做成了人彘,扔在地上。◎思◎兔◎在◎線◎閱◎讀◎

慧空正背對著我們看著被倒吊在空中的人,那是一個少年,雙腳被繩子纏住吊在空中,雙臂無力垂下,身上的衣服因遭受各種刑法已破碎不堪,透過破洞的衣服能看到他身上沒一塊好肉,白淨的臉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腫的像個豬頭。

“你們就是暗中監視我的人?”慧空開口詢問,並不回頭,隻能看見他背著的手裡握著根漆黑的鐵鞭。

“你果真是常永的走狗?”我這話問的毫無水平,書黎嫌棄的咳了兩聲。

“哈哈,我是誰的走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會讓你們在這裡痛不欲生。”說完他轉過身來,能看見他褪下偽善的慈悲後那雙陰狠可怖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好戲即將上演,環環相扣的時刻到了!

引用了李清照的-----《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哈哈,以後會儘量自己作詩!!

☆、鮑魚充蘭茞

他有些遺憾的看著我和書黎,“可惜了……兩個花一樣的少年……”

他滿臉滿身的橫肉,平時是沉甸甸的仁義道德,如今成了虛假醜惡的濃汁,這種人這些年我見的也多了,不屑跟他生氣,“禿驢!你死了倒不可惜!不如你就去死吧!”

自從對三公子使了兩次藥以後,書黎就沒收了我的所有的毒、藥和暗器,裝備在了自己身上,不準我再依賴這些小動作,說假如以後傳出去,將軍的女兒喜歡用迷[yào],會給將軍丟人的……

無奈,我隻得放棄了陪伴我近八年的暗器和各類毒、藥,靠起了劍和拳頭。

慧空麵對我襲來的拳頭,不慌不忙向後退去,將手中的鞭子一甩,那烏黑的鐵鞭就像一條黑蛇一樣纏上了後麵被吊著的少年的脖子。

我雖然不認識那少年,但也怕因為自己的衝動而讓那少年丟了性命,隻得收回招式,對他喊道,“你這個卑鄙小人,不敢接我的拳頭嗎?”

“哈哈,我本來不想拿他威脅你們,可今天讓我發現了有趣的人。”說著他看向滿頭銀發的書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頭銀發……你就是白玉碟的兒子,白書黎。”

“不錯,我就是白書黎!”書黎雙手負後,不疾不徐的說,“怎麼?你以為拿一個不相乾的人就能威脅得了我們?你要殺他,隻管殺了便是。”

“如果他是不相乾的人,我自然不會拿他做威脅,可如果……他是楊毅的兒子呢?”

“楊毅?”我和書黎聽到這個消息後都大為震驚,楊毅,也就是當朝巡撫,還是父%e4%ba%b2的至交好友,如今他的兒子怎麼會落到慧空手裡?而且至今也沒聽到過京中傳來什麼關於楊毅走失了公子的消息……

“他真的是楊毅的兒子?”書黎開口問道。

“他正是楊毅的兒子楊一玨,信不信由你們!反正我話說到這裡!”他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