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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調轉了方向,開始攻擊起昔日的同伴來。局麵霎時顛倒,玄都從容地從戰鬥裡抽身而出。

“天下萬物皆為傀儡。”他慢慢地走向夏華廷的方向,臉上噙著一點笑,“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他的每一步都好像一柄重錘敲在夏華廷心尖,他恨恨地看著玄都:“你為她……何至於此!”

傀儡師直接控製活人,可是要折壽的!

“唔……”玄都歪了歪頭,那張臉便顯得更加昳麗,他發間的銀飾發出一聲輕響,人優雅,話卻粗俗不堪,“……關你%e5%b1%81事。”

他的目光落到夏華廷手中裂成兩塊的牌位上:“風淵如果真有魂魄,因為你的舉動,怕也被連累到永世不可為人了。”

從羌國一些隱秘的記載裡,從樂蕪和樂珩的一些手書中,她隱約窺出一麟半爪、令人心頭發冷的真相。

被玄都銳利的目光盯著,夏華廷恍惚間覺得脖子上殘留的一道淺淡疤痕劇烈地痛起來,仿佛回到了當初的那一日,樂蕪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質問他牽命蠱如何解一樣。

“你現在的樣子……可真像一個人。”夏華廷說,“幾十年前,他也是這樣沖到我麵前,為他所愛的人尋求一線生機。幾十年後,你也為那個人的女兒而來,你又想要什麼?”

他說:“樂珩為她特地培養出了青鑾,她身邊———註定不會有你的位置!”

“夏華廷,你該醒醒腦子了。”

玄都撥弄著手腕上的銀鐲,於是那纖細的銀鐲在他手中變化,變成一條隻有幾根髮絲粗的、長長的銀線。他出手抓住夏華廷的手腕,真氣灌入,銀線陡出,纖細的銀線閃著寒光,直直地紮入夏華廷的心口!血順著銀線回流,又從半空中砸落到地上,綻開一朵小小的血花。

夏華廷心口數十年如一日困擾著他的難受徹底消失殆盡———玄都對他體內的母蠱下手了。

他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最後隻是無力地閉上,眼前的畫麵慢慢模糊、遠去,徹底歸於黑暗前,他看到那個昳麗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睛———

“士為知己者死,你永遠不會明白。”

在夏華廷徹底倒地後,玄都又倒回去,敲暈了那幾個正在戰鬥的侍衛。

他轉頭看向石牢的方向:“還不出來,是要我來請你們嗎?”

石牢的門輕微地動了一下,然後……玄都看到了五個鯰魚頭大毛%e8%85%bf哐哐掉珍珠、姑且能稱之為人的……奇怪東西。

玄都:“……”

這又是什麼新品種的馬賽克?!

理論上來說,NPC是不可能看到玩家們的馬賽克的,所以他隻能故作不知,看向最右邊的鯰魚頭:“愣著幹什麼?還不把他們搬起來和我走?”

那個鯰魚頭愣了一下,然後向前走了幾步:“你確定喊我搬?”

還沒等玄都回答,鯰魚頭的魚嘴裡便湧出一大堆流光溢彩的珍珠,劈裡啪啦掉到地上。

玄都:“……”

很好,他現在知道這個鯰魚頭是折青黛了,七彩珍珠吐得和噴泉似的。

“你不用搬,跟著走就行。”玄都歎了一口氣,從昏迷的侍衛堆裡一手撈一個扛在了肩上,“其他人一人搬一個,然後跟上。”

玄都轉身的那一刻,[往者已矣]小隊裡正在瘋狂刷屏———

“玄都剛剛是不是沒有認出我們!”

“雖然他狗了一點,但折青黛傷成這個樣子,玄都絕對不會要她搬東西的!”

“你們看他的眼神剛剛好空茫啊,是不是強行操縱別人的後遺症?!”

“肯定是啊,玄都是人又不是神,強行操控別人肯定會有反噬的!”

“也就是說玄都現在處於虛弱期,那我們豈不是……嘿嘿~”

“醒醒!想什麼呢?Boss的殘血和我們的殘血能一樣嗎?”

“你忘了我們每次想反擊都會被捉弄得更慘烈的事實嗎?!”

……

五個鯰魚頭爭論不休時,其中一個鯰魚頭扛著人跑到了玄都旁邊:“玄都玄都,你能認出我是誰嗎?”

玄都聽著他與其他四人幾乎一樣的聲音,臉上失去了表情:“……厲寒秋?”

鯰魚頭大聲:“錯了!我是山漸青!”

接著,自稱“山漸青”的鯰魚頭飛快地在群裡發言———

“完了完了!玄都真的沒有認出我!!”

“玄都……是不是瞎了啊?!”

身後的討論,祝淩一概不知,她隻是披著玄都的殼子,戳著意識空間裡陷入自閉的小肥啾:“統統,快給我來個馬賽克識別救急!這五隻鯰魚真的長得一模一樣!”

她完全分不出來誰是誰!

【我不想盯著鯰魚頭判斷身份!!】伴隨著珍珠劈裡啪啦落地的聲音,小肥啾用翅膀尖捂著眼睛尖叫,【真的是醜絕人寰啊!!】

誰家的鯰魚頭擠眉弄眼、還邁著小貓步獰笑啊!!!

第264章 歸去來兮

◎【任務地點:燕國。】◎

上一輩複雜的恩怨、幾百年前末帝風淵的牌位、前任羌王羌後的故事、小公主和玄都的糾葛……這一樁樁的大瓜,隻教玩家們幾乎化身地裡的猹,恨不能吃個飽才好。

於是,被戳了心口但沒死的夏華廷就被玩家們在運送途中悄悄有一搭沒一搭地戳著,希望他能趕緊醒過來繼續爆料。

但天不遂人願,一直到他們走到目的地,夏華廷還是沒醒,玩家們隻能失望地歎了一口氣,在群裡嘀咕———

“頭髮絲似的銀線戳了一下到現在都不醒,究竟是有多脆啊!”

“中途斷瓜的感覺相當不好QAQ!!誰!懂!”

“我懂我懂!就是瓜吃了一半被人從嘴裡全部搶走的痛!!”

“快醒醒———快醒醒啊!起來繼續講瓜了!”

……

玩家們的嘀咕與希冀並未影響到夏華廷,他還是雙眼緊閉地昏迷著,但玩家們已經走到了目的地。

玄都停下了腳步,他身後一直摸魚開小差聊天的厲寒秋差點撞到他背上。

於是,祝淩看到身後的鯰魚頭搖了搖腦袋,抖了抖一%e8%85%bf的“珍珠毛褲”,發出破銅鑼似的聲音:“我們這是到了嗎?”

祝淩努力維持著自己表情的平靜,強行不讓自己被這種辣眼睛的畫麵辣到轉過頭去:“嗯,到了。”

但這種既不調侃玩家,又不趁機搞事的行為一出,[往者已矣]小隊……突然就擔憂起來了!

玄都什麼時候這麼正常過啊!!!

“雖然常常罵玄都狗登西,但我不想他掛!!”

“他這樣言簡意賅、正正經經地回答我好慌TAT”

“要不他還是和原來一樣吧!現在這麼正常我真的彆扭死了!!”

“你們不要再自我PUA了!!玄都正常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那你慌嗎?”

“……慌。”

“嘁~那不結了?”

任務小群裡的話題就這麼被生生聊死。

“你們幾個別發呆了,把他們放下來。”在玩家們眼裡難得正經的玄都轉過頭,凝視著眼前的空地,他腳下用力,以他為圓心,玩家為半徑,地麵忽然沿著特定的線條開裂,一時間塵土飛揚,隻能看到數條鯰魚須伴隨著四處噴濺的彩色珍珠在空中上下飛揚,場麵鬼畜到極點。

祝淩痛苦地轉移了視線,但很快,飛揚的塵土裡,忽然湊過來一張鯰魚臉,須須在塵土裡飄飛著,一口嗓子神似破銅鑼:“玄都你還好嗎?”

祝淩下意識後退一步,避開了鯰魚須,她轉過頭垂下眼,用手捂住嘴,她怕她自己控製不住表情的波動:“……挺好的,我沒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話一出,玩家們的任務小群裡———

“我就說他絕對有問題!直接控製別人怎麼可能對自己沒有反噬!這就是在硬撐!”

“玄都臉都白了!!”

“雖然玄都戰損很慘,但我還是要大聲說衝冠一怒為紅顏yyds!!友情不比愛情更好磕嗎!!”

“別磕了!!”任務小群裡唯一清醒著的紹知節咆哮,“你們是沒有看天級任務的說明嗎?!玄都要是掛了,我們集體得給他陪葬!”

其他玩家:“……?”

你在講什麼鬼故事?

他們調出了天級任務[往者已矣]的頁麵,橫看豎看,終於從兩行字的行距之間,看到了一行芝麻大小、融在玩家麵板花紋裡的注釋———

【引導人物身死,後續劇情永久性關閉。】

[往者已矣]小隊:“……”

果然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痛駡狗策劃了吧?!

在確認完這個注釋後,玩家們集體扭過頭來,齊刷刷地看向玄都,這幅場麵落在祝淩眼裡,就是她被五個鯰魚頭死死地盯上了,每個鯰魚頭的眼裡,都閃動著詭異的光澤。

祝淩:“……”

她選擇閉上眼睛。

但隨後,她耳邊響起了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

“玄都!!你不要死啊!!!”

祝淩:“……”

【你這輩子,有沒有為什麼拚過命?】小肥啾黑色的豆豆眼裡含著兩汪淚花,翅膀尖尖幾乎要揮出殘影,【我現在覺得我的每一眼,都是對我生命的消耗嗚嗚嗚———】

小肥啾要修改祝淩眼前的馬賽克程式,就不得不360度無死角地觀看鮫人傳奇(限定版)的“絕美”效果———

油光水滑的魚頭,隨風飄揚的須須,黑白分明的突出小眼睛,可以編辮子的毛褲%e8%85%bf,還有隨時隨地掉落的七彩珍珠……

它真的好痛苦啊!!

人不在痛苦中爆發,就在痛苦中滅亡,係統也是一樣。在小肥啾把拚命努力下,祝淩眼前的馬賽克成功變成了……二次元的黑白火柴人。

令人san值狂掉的鯰魚頭唰地一下從祝淩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由簡單的圓圈和線條構成的火柴人。

【我已經盡力了……】小肥啾仰麵躺在意識空間的地上,小爪子安詳地收在腹部,毛茸茸的翅膀向兩邊攤開,【真的隻有這個水準了……】

“謝謝統統~”祝淩的意識小人rua了rua係統小肥啾,“這已經很好了。”

祝淩將注意力集中到黑白火柴人上,極具二次元風格的黑白火柴人正揮舞著鏟子挖坑,見她看過來,火柴人轉過頭,露出了一張前後毫無差別的臉。

———小肥啾程式設計不了這些火柴人的表情,所以統一一片空白。

祝淩歎了一口氣,她喚出自己的玩家麵板,點進了【任務佈置】板塊,編輯了一條任務後發了出去,正在勤勤懇懇挖坑的玩家們忽然收到了隱藏獎勵———

【恭喜各位玩家完成隱藏任務[入土為安],玩家負麵buff減弱,身體狀況回溯80%,請問是否領取獎勵?】

沒有一個玩家會放棄獎勵,更何況是這麼實用的獎勵,沒想太多的玩家們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