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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去選。”

【!!!】

係統從意識空間裡爬起來,瞬間感覺暴富在向自己招手,它知道祝淩從不在承諾的事上說假話。它在身後掏了掏,掏出了它的小平板,打算把這一天圈起來,作為它暴富的開始。

它在日期上打了個圈,突然驚訝道:【今天居然是冬至誒,據說冬至要吃餃子的!要不你等會兒出去吃點餃子?】

從進入南屏鄉後就忙得昏天黑地,一人一統誰都沒顧得上去關注日期。

“眼下這亂糟糟的,哪兒來的餃子?”祝淩寫字的筆一頓,另取的新紙上落了一滴墨水,但幸好,她要寫的東西已經寫完了,“早點解決這場鼠疫,以後多的是時間吃餃子。”

恢復成了最初形態的小圓球蔫成一團:【雖說藥方已經研究出來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徹底解決呢。】

“快了。”祝淩在心裡估算了一番,“不出問題的話,除夕。”

【那還有好多天。】

“是啊。”那張沾了墨的紙上多了一行字後,祝淩擱筆,“還有好多天……不過,一切都會越來越好的。”

資料已經整理完了,祝淩拉開係統商城,點擊了技能『千變萬化』,然後將頭頂的簪子拔下來向床上一拋,一陣微光過後,床上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

係統不解:【你這是在幹嘛?】

“前期的鋪墊已經做完了。”祝淩慢慢走上前,拉起烏子虛的手,虛空中浮現調整框,“研究途中牧淮來向我彙報情況時,我的狀態不是很好,一眼就能看出是染了鼠疫,我現在完好無損地走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對。”

“烏子虛的醫術沒那麼高,但璿霄的醫術有目共睹。”

烏子虛在宗祠那裡醫治了不少病人,事後找的藉口是從好友璿霄那裡學了一手。之後她變換成璿霄的樣子露了幾次臉,將數個生死邊緣的病人拉了回來,奠定了醫術高超的基礎。

“可璿霄這樣的人,會因為百姓受苦而研究治疫,但不會這麼努力,更不會這麼拚命,我得給他找一個拚命的理由,比如———他所珍視的好友命在旦夕。”

所以她居住的屋裡,藥材源源不斷地送進去,染血的衣服和手帕不停送出來……一是她的研究需要,二是向外界說明她這位使君已經病危,隨時都有可能喪命。

在這種情況下,璿霄怎麼可能不盡力?藥方這麼快出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最重要的是,烏子虛作為身份最高的代巡使,染疫之後都敢用這新研究出來的藥方,那就證明這藥方肯定沒問題,這就省去了讓病患喝藥時解釋說服的過程,不僅節約了時間,還能增強病患痊癒的信心。

祝淩調整好傀儡的脈象後,將自己一點點變成璿霄的樣子,劍眉入鬢,目若點漆,身上的氣勢冰冷駭人。

好友病重心情極差,等會兒監督人喝藥時,凶一點也是應該的吧?

第162章 喜與悲

◎世間終有,生離死別。◎

守在門外的人聽到推門聲後,下意識地回頭,便看到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他嚇得一個哆嗦,不由自主地站直:“璿霄先生!”

“嗯。”被稱為璿霄先生的男人似乎心情很不好,他手裡拿著幾張紙,聲音語調比冬天的寒風還冷,“讓牧淮來見我。”

“是……是!”守門的人應了一聲後連忙向一個方向跑去,看樣子是去喊人了。

不一會兒,牧淮就一路小跑著過來了———他的運氣不錯,即使呆在疫區,又常常在重病患身旁穿梭,也沒有什麼大礙。

牧淮走到近前長長一揖,神色恭敬:“璿霄先生找我有何要事?”

“藥方。”璿霄似玉的指尖夾著一張薄薄的紙,紙上落滿了字跡,語氣如平常一樣沒什麼起伏。

牧淮接過去,順口問:“是進一步抑製瘟疫蔓延的藥方嗎?”

“不是,是解決的藥方。”璿霄說,“根據我寫的分類使用,重病半月,輕病五天。”

“解決的藥———”牧淮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順嘴就接上了話,慢一拍後,他才反應過來話裡的內容,“———解決的藥方?!”

“嗯。”璿霄仍舊是那副平淡的語氣,仿佛他隨手給出去的隻是微不足道的東西,而不是數萬百姓救命的希望。

牧淮的臉忽然漲得通紅,%e5%94%87囁嚅著卻說不出話來,最後隻能語無倫次:“多謝您!多謝!我替百姓謝您!”

“不必謝我,我不是為你們。”璿霄微微蹙起眉,那張高嶺之花般的臉上露出些許不悅,“噤聲,你吵到他了。”

牧淮滿腔感謝的話戛然而止,他當然知道璿霄話裡的意思,從進入南屏鄉後,神出鬼沒的璿霄先生便與使君大人居於一室,使君大人為重病之人診治,勞心勞力之下染上了瘟疫———那夜夜難以抑製的咳嗽、染血的帕子……無不透露出令人憂心的狀況。

璿霄先生與使君大人相交莫逆,為好友夜以繼日研究救命的藥方,似乎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但璿霄先生這般急迫,讓牧淮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一念既此,牧淮小聲問:“使君大人……是不是不大好———”

“我會保他無虞。”璿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讓他把未說完的話生生停在嘴邊,不敢再多吐露一個字,“沒人能從我手裡搶人。”

閻王也不行———牧淮下意識地在心裡為他補上後半句。

“去向丞那裡。”

璿霄轉身離去,牧淮在呆愣之後立刻跟了上去,那份藥方在寒風中被吹得嘩嘩作響,一如他此刻激動的心。

“醒了!醒了!”

衛琇睜開眼睛,眼前是模糊的色塊,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聚焦,看清他上方焦急的臉。

肺腑之間,從呼吸開始,鋪天蓋地的疼痛洶湧而來,衛琇疼得想呻[yín],張嘴卻隻嘔出一大口血。這次吐血仿佛是打開了什麼開關,接連不斷的鮮血自他%e5%94%87齒間湧出,他眼前又開始模糊了,耳邊的聲音漸漸遠去,身體陷入了一種飄然的、倦怠的感覺中。

忽而%e8%83%b8口一痛,手背上似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劃過,衛琇的意識被再次拉回。他無神的眼睛轉動著,聲音低微到難辨:“……阿曄……”

衛曄紅著眼眶,死死攥著衛琇的手:“我在……阿兄……我在呢……”

衛琇的記憶還停留在他與衛曄一起吃餃子和赤豆飯的場景上。但現在他醒來時,卻回到了未陷入長久昏迷前經常居住的寢殿內———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或許……是他的時間到了。

他的身體早已衰敗不堪,所有人都說他活不到冬至。他並不懼怕死亡,但他用意誌拚命支撐著,他想,他至少要與衛曄一起過個冬至———從他們分別後十多年,他們從來沒有一起賀過冬。冬至避疫鬼,防災祛病,他希望阿曄往後餘生平平安安,康樂一生。

“……別哭啊……怎麼哭了……”衛琇想抬起手像幼時一樣給他擦眼淚,但他的指尖隻顫動了一下,卻無力抬起,“……別哭……”

“阿兄……阿兄……”眼淚順著衛曄的臉頰落下,一滴滴砸落在衛琇身上,暈開點滴深色,“你再撐一撐……”

衛曄從跟著衛琇回衛國的那一天,就知道衛琇的身體已經不行了,但衛琇病怏怏地支撐了半年,讓衛曄都生出錯覺來———衛琇隻是身體不好,經不得勞累,隻要認真調養,他說不定會好,說不定能長命百歲。

然後……分別就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衛琇%e8%83%b8口的起伏已經很微弱了,他的目光也在渙散,血沾在蒼白至極的臉頰上,像玉上生了無可挽回的瑕疵。

衛曄從沒有一刻像這樣清晰地認知到,他正在看著與他血脈最為親近的兄長一步步走向死亡,他無法阻止、無法挽回……生與死的距離是這樣殘忍,他除了送他最後一程,就剩下無用的眼淚。◆思◆兔◆在◆線◆閱◆讀◆

“砰———”

門突然被推開,重重地砸在兩側,衛修竹披著鬥篷出現在了門口,他急匆匆地上前,平素極為注重儀態的人此時衣擺沾了泥土,腰間佩玉攪成一團,他撲到衛琇身前,手一直在顫:“承璧!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

替衛琇看診的人都說他活不到冬至,可衛琇在病痛之中撐著,一直活過了早被定論的、必死的時間,他以為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所以今年的冬至,他早早離場,即使心中酸澀嫉妒,他也知道這個意義非凡的冬至,衛琇想與衛曄一同度過。

“……修竹……”衛琇已經看不清人影了,他隻是憑著熟悉的聲音下意識地回應,他臉上露出一抹淺淡的笑,“賀冬安。”

他說,賀冬安。

慶賀冬至安康———就像十幾年裡,每年冬至時對衛修竹所說的那樣。

今年的冬至,衛修竹依舊收到了這聲祝福,隻是……往後年年歲歲,便再沒有了。

救命的藥已經熬好,由前幾日被璿霄從山上救下的向丞帶著人分發,藥材特有的苦澀味道在空氣中彌漫,帶來一種令人心安的感覺,璿霄跟在他們後麵,像是監督,又像是壓陣。忽然,有一個極輕極輕的力道拽了拽他的衣擺,璿霄回過頭,一張怯生生的小臉映入他眼中,那張臉的主人右手拽住他的衣擺,左手攥成拳頭,遞向他的方向。

璿霄停下了腳步:“何事?”

那隻手在他麵前打開,掌心裡躺著一顆形狀不規則的、黃豆大小的珠子,珠子被擦拭得很乾淨,應該是是摻雜了銅的雜金。

和臉一樣怯生生的語調:“給、給你。”

“我不需要。”璿霄垂眸,衣擺像流水一樣從她手中溜走,“你自己留著。”

“這是……辟邪珠……”珠子的主人害怕又固執地說,“是護身符。”

辟邪珠———大概就是多年之前源於燕王的那場百日貼金前的騙局,現在還有不少百姓固執地相信。他這幾日也處理不少類似的事情,讓他們不要盲目的相信所謂的佛祖,而是要通過喝藥來對抗病毒。

璿霄搖了搖頭,還沒幾步,就感覺到了熟悉的拉拽,那個孩子又拽住了他的衣擺。

頂著璿霄讓人不敢直視的冰冷氣息,那個孩子聲音小小、磕磕絆絆:

“那就送給、給使君大人……我娘在走前把辟邪珠給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我、我希望使君大人也能平安……”

璿霄怔愣了一瞬。

珠子是無用的珠子,但心意卻是無價的心意。

在她期盼的目光裡,璿霄從她手中拿了那枚珠子收到袖中:“我替他多謝你。”

珠子主人笑起來,眼睛像兩枚彎月牙,經歷了苦難,也依舊能露出笑臉。

藥分發到她旁邊時,她端著那碗黑漆漆的藥,仰頭問:“先生,我會好嗎?”

“會。”藥碗裡倒映出璿霄篤定的神色,他的語氣也一如既往,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