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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它推至祝淩身側,“公主可有什麼感興趣的?”

“這曲中善惡有報,又哪裡不是圓滿?”祝淩看著被林瑜推過來的菜牌,製作的很是精緻,竹木製成的小牌子上是刻得方方正正的字體,甚至還分了好幾個種類。

一為“天下誰人不識君”,寫著諸如“金榜題名”、“鴻運當頭”、“前程似錦”、“福祿雙全”、“步步高升”一類的吉祥話語。

二為“心有靈犀一點通”,也是“比翼連枝”、“宜其室家”、“琴瑟之好”、“故劍情深”、“庭有枇杷”的祝福。

還有什麼“相逢恨不知音早”、“今見功名勝古人”的分類,一看就是針對不同人群準備的。

這如意酒樓掌櫃挺有商業頭腦。

就是這些菜名過於玄幻,和現代“火山飄雪”、“亂棍打死豬八戒”、“穿過你的黑髮我的手”有得一拚。

———反正不知道是些什麼。

瞎點看運氣唄。

祝淩隨意點了幾個牌子,小二將這些牌子收起來,送往後廚。

侍衛守在包廂的門邊,裡麵隻剩下了祝淩和林瑜兩個人。

底下的曲子已經唱完,又換了一曲。

“……眼見得人倚綠窗,又則怕燈昏羅帳,天那,休添上畫簷間疏雨滴愁腸……”

“看公主的神色,像是並不滿意這曲的圓滿。”林瑜見她點完,便神色自如的接上了話頭,“又為何勉強自己強作圓滿?”

“一曲《鎖麟囊》,一曲《玉鏡臺》,雖說圓滿,但兩曲裡的女子誰不是依附他人,隨波逐流?”

“女子在這世間本就卑弱,難以反抗命運,從不得自由,便是得了所謂圓滿又如何?這圓滿,不過是各方考量之後的結果。家族、名譽、人情,就算是街井的議論,有時亦能逼死人。”

“倒不如看著這戲臺上團團圓圓,闔家歡樂。”

“……海棠色、惠蘭性,想天地全將秀結成,一團兒智巧心靈……”

臺上還在唱著。

祝淩卻道:“這世間,本就是難得糊塗。”

“好一個難得糊塗。”林瑜笑著,“公主真是清醒。”

兩人不再言語,祝淩倚著窗,底下的悲歡離合還在繼續。

祝淩已經在腦海裡開始戳起了係統。

“東坊的地圖載入完了嗎?”

【快了快了,90%了。】

“多久能把蕭國國都的地圖載入完成?”

【還要兩天。】

“真慢。”

【沒你商業互吹浪費時間。】係統在她腦海裡丟了一張“你們成年人心真髒”的表情包後,神隱下線。

成年人的心確實挺髒的。

祝淩臉上端著無懈可擊的假笑,聽著咿呀的戲曲。

就像是這兩出特意演給她看的戲,還不是為了試探她的反應嗎?

可是真抱歉啊,她什麼都不知道,她之所以答應出來遊玩的目的,就是為了攪渾水。

隻有這水渾了,才能看到這水下的牛鬼蛇神。

“子珣,這羌國公主,你怎麼看?”蕭帝蕭慎召見了林瑜,這時一天已經結束,金烏西墜,華燈初上,“可有疑點?”

子珣是林瑜的字。

紫衣的林瑜歎了一口氣:“蹊蹺。”

“實在是太蹊蹺了。”

玩了一天,回到宮殿休息的祝淩一臉懵逼的收到一條消息:

【玩家祝淩,聲望值+10】

祝淩和係統麵麵相覷,隻覺天降餡餅,“哐當”一聲砸了個瓷實。

第8章 順昌賭坊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

祝淩和係統討論到了半夜,得出一個結論,聲望值應該是除了名揚天下以外,還有別的獲得方法,比如在很有能力的人心裡提升評級。

說白了就是你的危險係數越高,聲望值越多,當然,這樣是比較有風險的。要是別人覺得你太危險,直接弄死你也沒處說理。

可是,這一切的困難,在聲望值破零時開放的係統商店麵前,都不算什麼!

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祝淩腦海裡剩一個字:買!

她幾乎一夜未眠,等到與昨日相同的時辰時,門再次被敲響。

這次門外不是林瑜,而是一身玄衣的定遠將軍蘇衍。

劍眉星目,腰佩長劍。

祝淩:……

窒息.JPG

來的第一天就是鴻門宴,晚上王爺帶著人逛青樓,第二天一品大臣帶人逛酒樓,今天換一品武將是要帶人逛賭場嗎?

要是還得不出什麼結論,明天他蕭帝蕭慎是不是還要親自上場?

你們蕭國人怎麼都這麼多疑?我就不能是一個慘遭追殺,弱小可憐無助的落魄公主嗎?

祝淩心中無語凝噎,麵上卻恰到好處的帶出些許疑惑:

“敢問蘇將軍,可有要事?”

“奉陛下之命,末將前來帶公主殿下一覽蕭國國都風光。”

“敢問公主今日願去往何處?”

係統:【……你猜的好準哦。】

“閉嘴。”

祝淩在心裡回敬自己的係統。

“東坊之景昨日略有領略,今日便去西市吧。”祝淩微微勾起嘴角,“還請蘇將軍轉告貴國國主,多謝他盛情美意,樂凝不勝感激。”

西市與東坊之間還是有區別的。

東坊路麵整潔,青石板鋪地,連街邊的小販都衣著乾淨。西市的路麵卻多有汙漬,灑落著土塊泥灰,來往走動之間多為衣著樸素的百姓,沿著街道支起來的小攤子也頗為簡陋寒酸。

東坊和西市之間隻隔一道街道和一堵高牆,但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光景。

“此處魚龍混雜,三教九流,怕是不適合樂小姐遊玩。”

蘇衍側過身擋住那些有意無意向他們看過來的視線,微微皺了皺眉。

一行人雖然行事低調,但觀其服飾裝束,神態舉止,便知非富即貴,不應是出現在西市之人。因為格格不入的緣故,暗地裡有不少窺視的視線,被蘇衍一瞪,才略微收斂兩分,但那種如附骨之蛆的不適感依然存在。

“無妨。”祝淩笑道,“素聞蕭國民風清正,民淳俗厚,非貊鄉鼠壤,也難見宵小橫行。如今國都之地,天子腳下,想必更不會有什麼刁悍之徒。”

蘇衍:……

蘇衍他有苦說不出。

為了儘快改變這位嬌嬌貴女的想法,蘇衍腳下拐了個彎:“西市並無新奇事物,倒是有一地,不知樂小姐可有興趣?”

“那便請蘇公子帶路了。”

走過三條小巷,拐過兩個彎,出現在祝淩眼前的是一座氣派的樓坊,大門的正中間掛著筆走龍蛇的牌匾———順昌賭坊。

還真的把她帶來賭坊了。

【祝淩你的嘴可能開過光。】

係統在她腦海裡吐槽。

“好好載入地圖,工作期間,不要說話。”

【嚶嚶嚶,我是社畜嗎?】

“能者多勞。”祝淩在意識裡滿嘴跑火車,“因為你太厲害了,所以更要注重效率。”

【哼(ノ=Д=)ノ┻━┻】

係統在她的意識裡傲嬌了一把,丟下一張“天生優秀,慚愧慚愧”的熊貓頭JPG圖片後,立刻投入了地圖加載的工作中。

“樂小姐若是不習慣此處,我們可轉道東坊。”蘇衍看著祝淩站在順昌賭坊的大門前,愣愣的盯著門匾,大開著的門裡傳出來嘈雜的叫嚷聲,癲狂的笑聲和撕心裂肺的哭聲,宛如世間百態的縮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蘇衍心裡生出幾分愧疚,他將一國公主帶來此地,到底是把人給嚇著了,若不是為了儘快擺%e8%84%b1這種宛如鴻臚寺職責似的麻煩,他也不會出此下策。

“這便是蘇公子帶我來的好地方?”

“是在下思慮欠妥,不如……”蘇衍話還沒說完,就被祝淩打斷了。

“真是好極了!”祝淩滿臉興味,“蘇公子當真是個妙人!”

蘇衍:???

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還沒等他從這種微妙的怪異感裡回過神來,祝淩已經踏進了順昌賭坊的大門。

她身邊的侍衛忙不迭的跟上去,將她護衛在中間。

蘇衍落在了最後。

他慢悠悠的踏進門,門裡比門外更吵,人聲鼎沸雜夾成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蘇衍看見了祝淩的背影,侍衛為她在人群中擠出一塊區域,沒人能挨到她的衣角。

他略微鬆了口氣,向祝淩的方向走去,卻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站定,轉身“錚”的一聲,腰側寶劍被他握在手裡,出鞘三寸,搭在旁邊人的頸側,壓一道淺淺的紅痕。

“管好你的招子。”蘇衍淡淡的說,“我不太想見血。”

“是是是!小人錯了!”被他的劍壓住脖子的男人嚇得瑟瑟發抖,蠟黃臉上的雙眼裡充滿了恐懼,“饒命!大俠饒命啊!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

“嗬。”蘇衍盯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在他的目光下抖如篩糠,幾乎要站立不住。

蘇衍將劍在他肩頭一敲,歸劍入鞘。一股大力將男人的肩頭打得劇痛,踉踉蹌蹌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大俠饒命!大俠……”

“滾。”蘇衍垂下眼睫,語氣冷的像冰渣子,“彆讓我再看見你。”

護衛護著祝淩擠到賭桌前,賭桌周圍圍滿了人,賭紅了眼的賭徒大聲叫嚷著,臉上神色猙獰,嘴裡不乾不淨,罵罵咧咧。

人人的目光都盯著莊家手心裡的骰盅,仿佛裡麵裝著什麼令人神魂顛倒的寶物。

骰子在木質的骰盅裡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然後“碰”得落在桌子上。

桌子周圍賭徒的呼吸聲都粗重了幾分。

莊家不動聲色地環視周圍,把賭徒的神色儘收眼底,他慢慢的將手從骰盅上挪開:“開!一、二、五!小!”

周圍一片嘩然。

“我中了!我中了!”一個賭徒狂笑著把麵前的籌碼攏到懷裡,狀若瘋癲。

莊家眯了眯眼,嘴角不動聲色地撇了一下。

“下一把,買定離手!”

骰盅又嘩啦啦的搖起來。

“壓小!我還壓小!”

那個賭徒將攏到懷裡的籌碼全推了出去,連帶著自己麵前攢下的一部分,銀白色的籌碼在賭桌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估計這人的運氣是真不錯,周圍有的賭徒看到他把籌碼全壓在了小的上麵,也紛紛跟風,很快,屬於小的那塊位置的籌碼堆成了一座山,而大的那一塊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個籌碼。

“開!四、六、六!大!”

那個幸運的賭徒贏的籌碼輸了個精光。

一朝暴富,一夕負債,就是這賭場最真實的寫照。

“我不信!我不信!!”莊家把賭桌上堆成山的籌碼收走,壓小的區域瞬間清空。

“我不信!我還有錢!再來!”那個賭紅了眼的賭徒,從自己貼身的錢袋裡掏出半袋籌碼,狠狠地摜在壓大的區域,因為暴力的緣故,錢袋的繩結鬆開,滾出了幾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