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台階上的蕭靜,有什麼好的?
“商陽城的女郎們,哪裡有這樣拋頭露麵,給人看病的?還被這麼多人逼著,羞都羞死了,再厲害又能怎樣呢。”崔青瀅道。
崔青離歎道:“長姐,你話裡味太酸了,從未見過你針對過誰?你怎麼總是看她不對眼?”
崔青瀅一冷臉,帶著氣憤道:“我哪裡酸了,我隻是實話實說!今日你才奇怪,怎麼說什麼你都不想聽,罷了,懶得再和你多說!”
說著她一轉身,便推開身後的人,往外麵走去。
崔青芙見兩人因為蕭女郎鬨得不愉快,埋怨著崔青離:“你說你,乾嘛當著這麼多人麵挑她的刺?她畢竟是長姐,你少說一句!”
崔青離驚訝的看向崔青芙:“小妹,我說啥了,我也是說實話啊,她是在有意酸蕭女郎,人家那麼不容易,怎麼這般說人家呢?”
崔青芙歎氣搖頭,拖著崔青離:“快走吧,咱們趕緊找長姐去!”
崔青離不情願的離開。
看完熱鬨離開的百姓漸漸散去,而在施醫堂對麵的一個茶樓裡,兩個女郎對坐著。
兩人帶著冪籬,慢慢飲著茶湯,兩人不是旁人,而是看完熱鬨的喬千喜和柳落卿。
喬千喜品著茶湯,她身旁的婆子害怕的等著她落話。
“那一身襤褸的小廝,你若沒給過他銀兩,他又怎麼會說人家給他十兩銀子?”喬千喜疑惑的問。
婆子不是旁人,正是喬千喜的%e4%b9%b3娘喬香娘。
喬香娘一臉驚慌的回道:“女郎啊,老奴句句屬實,你說不能留下證據,所以老奴都是口頭應允,從未拿過真的銀兩給他們,我也不知那小廝是什麼人呐!”
喬千喜疑惑的盯著茶碗出神。
柳落卿小心翼翼的想說話,但見喬千喜正在深思,不好打擾,這些大族女郎,脾性實在難以捉摸,剛才挨了一巴掌後,有想法也不敢吭聲。
喬千喜溫溫吞吞的想了片刻,仍是想不通,這才開口問:“你有什麼見解?”
柳落卿見她問起自己,不緊不慢的回道:“女郎,民女想會不會是有人在幫著蕭女郎……”
話音剛落,喬千喜腦中一靈光,手扶著茶案:“不,誰也不會這麼快幫她,是她自己,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灰布郎君是她的人,她故意安排的!一定是,一定是!”
喬千喜驚喜的斷定著。
她果然厲害啊!
她下午剛去了施醫堂,怎麼會這麼短時間就想到這樣的辦法。
喬千喜不禁的笑了:“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這個女郎,阿母說的真是沒錯,她真的讓人服氣!真的很厲害!這麼短的時間,也隻有她想到這種辦法自救,她還真不是一般人!”
柳落卿和一旁的%e4%b9%b3娘看她疑惑,千喜女郎莫不是瘋了,怎麼胡言亂語的。
她是不是忘記她們和那女郎是有很深的恩怨,她不是最討厭這個巫女嗎?
怎麼這時又佩服人家了?
喬香娘問:“女郎你……”
喬千喜正在暗喜時,還不忘冷聲訓斥:“你連被人戲耍了還沒反應過來,又想說什麼?”
喬香娘還沒想明白,她那裡被人戲耍了?怎麼被人戲耍?
從頭到尾,不是這些百姓聽信那巫女的話,自主說出來呢?
那灰布郎君她也不認識啊,她讓底下的婆子找的幾家,這兩天都在施醫堂門口蹲著鬨,那灰布郎君下午才來,她哪裡知道他啊?
“女郎,你給指點指點,我還是沒明白老奴怎麼被耍了?”喬香娘故意問著。
喬千喜眉心一冷,看向喬香娘和柳落卿,嘴角冷冷一笑:“蕭靜和那灰布郎君串通好,故意演戲給那幾個鬨事的人看,讓他們知道自己被騙,被蒙蔽,從而解清了她被誣蔑的罪名,現在懂了嗎?”
柳落卿聽罷腦中豁然一亮,旋即垂下頭,臉色木沉沉的,這女郎……真的厲害。
從昨天到今天下午,她了解事情僅有一下午時間,便能安排這一出戲!
她不是簡單的厲害,難怪鄭良娘說要她堤防。
遭了,鄭良娘還說要提訪她會查到她們身上,如今這些百姓被她解決了,那她下一步是不是要來找她們算賬?
她擔心的道:“千喜女郎,你說她會不會找我們清算,她是有仇必報的人,而且……”而且手段極為狠辣,她們這些人沒人是她的對手。
喬千喜這會子才想起來蕭靜會秋後算賬的事,她鎮定的看向柳落卿。
“你們有什麼辦法阻止她不算賬?”喬千喜問。
柳落卿搖頭,沉思片刻後道:“女郎,鄭良娘說,如果事情敗露,隻能找喬夫人……”
說到這兒,喬千喜明白鄭良娘的意思,蕭靜欠她阿母的,所以如果想要讓她停止報複,必須要找她阿母。
不過,她覺得,如今沒有這個必要了,她相信用她自己的方法也能阻止她。
“這事沒必要讓我阿母知道,我自己想辦法,你們誰也不能說出去,等她查到再說!”喬千喜叮囑。
柳落卿哪敢,隻忙著點頭。
第370章 ,又損又毒
傍晚,喬譽才從宮裡出來,因為蠱毒的事,這幾天他披星戴月四處查詢蠱毒的蹤跡,終於在喬奪和喬聶秘密追蹤下有了眉目。
這兩天他在城外將驍騎營分派到各處大張旗鼓的去查探,想聲東擊西,其實他讓喬奪和喬聶等人在城裡留意動靜。
這樣才把這群人查到。
這兩天還沒來得及過問施醫堂門口的事,他想如果抓到凶手,施醫堂門口的鬨劇,自然就會消停。
想著今天過去把事情澄清下,並且把這些鬨事的人給辦了,沒想到來到時,人都散場了。
喬奪已經在城南待了幾日,今天剛從城南趕回來,跟著喬譽來施醫堂,想著能見到那女郎,也和她說說這幾天在城外與施蠱者交手的事。
沒想到剛回到城北這邊,便聽到有人誣陷她和蕭氏一族。
兩人來到施醫堂門口,喬奪氣憤的走到喬譽跟前:“將軍,女郎在商陽處處被人掣肘,皆因身份低微,每每有人故意刁難她,將軍,屬下拿她當兄弟,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這麼欺負她,將軍對她上心若想讓她在商陽待下去,必須要想辦法解決啊,不能女郎三番四次救商陽這麼多人,卻沒有任何功績給她,至今仍是婢女身份!”
喬譽心裡冷笑,他給她的身份地位,可她不要!
“這事輪不到你替她操心!”喬譽冷冷的道。
說著,他朝著施醫堂門口走去。
喬奪一怔,愕然的看著喬譽,肅爭是他兄弟,他關心她不是……正常嗎?
“這……”他被訓斥的看向喬目。
喬目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著:“蕭女郎如今,可不能與咱們再稱兄道弟了,她可是將軍心中最重的一人,咱們說話做事,隻當她是主子就好,明白嗎?”
喬奪摸著後腦勺,不明白啊,她是他兄弟,為啥要成主子呢?
“好了,彆想了,憑你的腦瓜子也想不通將軍的想法,走吧!”喬目勸著。
喬奪瞪了眼喬目,兩人跟上了喬譽。
喬譽沒有在施醫堂裡見到蕭靜,聽到王欽等人說起傍晚的事,心中的怒意破濤洶湧。
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利用這事毀她的名聲?
聽說蕭靜回了喬府,喬譽想到她今日受的委屈,恨不能現在立即看到她,安慰她,給她補償。
王欽的話沒說完,喬譽便迫不及待的離開了。
等喬譽回了喬府,暉明殿裡沒有蕭靜的身影,問了衛隊才知道,原來蕭靜去了安春院。
喬譽疑惑,她好端端去安春院做什麼,這時喬暖娘走了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喬暖娘想問他今晚在哪裡用膳,她好去安排。
她剛行禮道:“大司馬!”
喬譽問:“蕭靜為何去安春院?”
喬暖娘道:“回大司馬,奴婢不知,不過,剛回來遇見喬二娘去找千喜女郎,說是女郎在二夫人院子裡,找喬千喜算賬……,那氣勢像是要拚命的,二郎主和三郎主聽說也趕過去了,說是蕭靜無法無天,膽敢指名道姓,欺辱喬氏,要將她送去府門呢?”
喬奪和喬目一聽大駭,惹怒了二郎主和三郎主可不好辦,將軍都要給他們幾分薄麵,他們若是真的要辦女郎,恐怕將軍也攔不住。
“將軍!”喬目和喬奪一起叫了聲。
喬譽眼神一凜,抬步便離開了暉明殿。
此刻,他不再擔心她會鬨得喬府不合,也沒有在乎喬府名聲,更不懼二叔和三叔怎麼以家族威脅,他唯一掛念的是她,不能再被人欺負了。
她孑然一身,單單憑著她那小聰明,怎能弄得過這些權勢滔天的人,這是在以卵擊石。
喬譽每跑一步,心裡便焦急一分,蕭靜她一根頭發絲都不能掉,誰若敢動她,他絕不會再忍著,他的人,他會護到底,哪怕是他最%e4%ba%b2近的人。
……
安春院
王姿安寧的坐在榻上,雖然依著矮案,但氣勢不減,簡單的頭飾,將雍容貴氣的族母之勢顯露出來,饒是蕭靜走進來不請安,不行禮,她也隻是質疑的聲,不氣不鬨。
兩人對坐了半天,茶湯也喝了兩碗,她還沒問出她找喬千喜乾嘛。
半晌,王姿覺得乏了,想早早的歇息,過了個年,可把她累的不輕啊。
光是走%e4%ba%b2戚回禮,便要等到正月十五左右才能走完。
她打了個哈欠,看向蕭靜提醒:“等會族長和三郎主就要來了,你還是回暉明殿,至少譽兒會護著你,不然我真怕這大過年的,他們把你和蕭氏怎麼著了。?”
蕭靜坐直了身子,一身男裝仍然掩蓋不了女兒家的氣息,聽了王姿的話,沒有半點懼意。
“五大家族又不是第一次仗勢欺人,我經曆過好多次了。”蕭靜淩厲的道。
王姿愛極了她這張出言不遜的嘴巴,小小年紀,嘴巴又損又毒,明明是自己突然跑到她這兒,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還說彆人仗勢欺人。
唉,要是千喜有她半分勇猛,她王姿兩眼合上也不怕了。
“聽說施醫堂門口這兩天傳言你們蕭氏下蠱,你該不會認為這事是千喜做的吧?”王姿問。
蕭靜回視她,反問:“夫人,不然呢?不是她還會有誰?”
王姿歎道:“千喜自從上次身體好了之後,可一直在家裡,沒出去過!”
蕭靜問:“她沒出去過,不代表她身邊的人沒出去!”
王姿抬手製止她說下去:“好好好,我不和你爭辯,我是爭不過你這張巧嘴,那等她來,你和她當麵對峙!不過不管是不是她,在我的院子,你都不能動她分毫!”
蕭靜冷著臉,那可不一定,能不能動她不是她說的算。
王姿見她態度像是很認真,眼底疑惑著,招了身邊的仆婦過來。
“去外麵看看,千喜女郎怎麼還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