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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新令 不如冬 4319 字 2個月前

,將她端到自己麵前的炒肉,夾了一撮,放在她的碗裡。

“等這裡結束,我帶你回府!”喬譽低聲勸道。

蕭靜笑著接受,但嘴角的笑越來越輕,這裡沒什麼事非要她留下,他讓她留在這兒作甚?

想起他的人偷聽她們姐妹談話,他又從她手上救下王世金,還不去王氏揭發她,他想乾嘛?

蕭靜低眉想著,想了一圈算是想明白了,從王茹到喬台鳳,又到如今的宜峰塔地基下有蠱蟲,而放眼整個大梁,隻有她會引蟲子,所以他自然要留下她,不然依她的性子,若真有人拿蠱毒對付大梁,商陽很難有活口。

他為救宜峰塔的人,當初不惜得罪幾大家族,更何況這些滅掉前朝的蠱毒呢?

喬譽見她低著頭一直在扒碗裡的飯,以為不讓她回去,她生氣了,故意找著話題和她說話。

他想著道:“王世銀在廢墟裡撿回一條命正在那邊醫師營帳裡救治,而王世金上午已經被人送回去,這裡很安全,你可以安心在這兒。”

蕭靜默默的點頭。

見她沉默,喬譽不知該說什麼好,怎麼不會和她閒聊呢?說什麼都好像在命令她。

一時,也不找話題了,低著頭也扒著碗裡飯,大口吃著。

……

相府裡

王世金被送回來後,王章便讓趕緊去將王欽請來,王世金雖然好色,但做事情還是有能力,建州這些人在他治理下,商運亨通,百姓富足。

他一有什麼事,全家自然最擔心,如今一屋子的老老小小都在等著王世金的情況。

誰不知道,王世金是王老太太的心頭肉,他若有什麼閃失,全家上下跟著牽連。

王世金好嘴,每天請安時能把王老太太逗得開懷大笑,回商陽這些天又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殷勤,王老太太自然心疼他多些。

王瑾秀焦急地坐在王世金的床頭,目不轉睛的盯著王欽的手,在王世金身上翻來看去。

等到好一會兒,她心急了:“我說欽哥,世金咋還不醒,聽說這麼合著眼一天一夜了?”

“是啊,醫師,我兒他到底要不要緊,看他身上無礙,不知道為啥會一直不醒。”李麗芝站在一旁,淚眼汪汪的,想到自己兩個兒子好端端的出去一趟,一個生死未卜,一個還在這兒躺著,心裡便很難過。

王氏女郎見祖母和阿母焦急難過,走到兩人身邊勸著:“祖母,阿母,兄長被送回來時,士兵們說兄長是被大司馬救出來,兄長當時並沒有受傷,也沒有被火燒,隻是從九層摔到七層,昏迷過去了,想來性命無礙。”

王欽診著脈,搖頭:“大郎君不是摔倒昏倒,倒像是被什麼藥迷昏了,導致現在還沒醒來。”

王瑾秀一聽被藥迷昏,臉色冰凝著:“是誰,誰敢對我孫兒下藥……”

“老祖母,先等會發火,再給我些時辰,容我想想是什麼藥!”王欽打斷她道。

王瑾秀噤住了聲,耐心等著王欽。

半晌,王欽思緒半天,抬頭想了想問:“大郎君那天打算是去各坊嗎?依我看,大郎君是昏迷是因為食用了蛇床子等藥……,此種藥有暖情的作用……”

後麵的話不說,眾人也聽明白了。

一屋子長輩臉色一沉,王欽的意思是王世金昏迷不醒是因為誤用了暖情藥所致。

幾個長輩耷拉著頭,臉上青白相間,幾個女郎也低下頭去,羞澀的扁了扁嘴。

王章氣的臉色大變:“這混賬,不用給他醫治,讓他乾脆昏死正好,免得事情傳出去丟人!”

“不治的話,他醒不了……”李麗芝心疼勸著。

王章氣洶洶道:“治不了便讓他死了省心!哼!”

說完,一甩衣袖便走人了。

王瑾秀聽聞了,嘴角微抿,臉上的焦急退去,知道是自己孫兒自作孽找死,眉心一橫:“欽哥,你將人趕緊弄醒了,年前讓他好好在府裡待著,哪裡都不準去,我看他一日沒有女郎,會不會死!你說這孩子,弄的什麼事,府上裡裡外外所有人都在為他擔心,他倒好,弄的一地%e9%b8%a1毛,唉!”

王一蘭趕緊撫慰著她,勸她不要動怒。

王瑾秀怒喝幾聲也待不下去了,拄著拐杖起身離開。

屋裡人離開後,王欽命人端來一碗清水,他二話沒說,直接朝著王世金臉上潑去。

其實王世金早就醒了,隻是身邊圍著的人太多,不想睜開眼,他夜裡睜開眼過,得知宜峰塔倒了,那個女郎也死了,他的天好像黑了,他不想活了。

被王欽潑了一碗涼水,他睜開了眼,也隻是睜開了眼。

王欽見人醒了,起身便告退,囑咐下人用食的講究,便走了。

王世金睜開兩眼看著頭頂上的黑金花維帳,一層層的褶起,像極了女郎嘴角的微笑,令他迷戀神往,昏昏沉沉中,他好像看到那死去的女郎在向他招手。

他還不知她叫什麼,住在何處,他要追上去問問。

但從外人看來,他眼底波瀾靜止,身邊的下人喚他,他也聽不到,嘴角甜甜的笑,便迷一般笑著。

傍晚,西街宜峰塔處的營帳。

經過一天的認領後,受災屍體大部分領走了,還有幾具沒人管,便讓人尋一處好地,將人埋了。

增救的士兵累的直接倒在地上睡著了。

蕭靜用完晚食後,又給士兵們號了一次脈,查看他們身體是否有異樣。

她對醫理懂得不多,但她太熟悉蠱蟲在體內的怎麼活下,前世那麼多人遭受它的折磨,各種恐怖的死狀,她陪著蠱王母一起照顧他們,從那麼多死人身上發現他們破膛而出,又怎麼進入體內。

所以蠱蟲隻要入人體後,身體中的經脈必然有所變化。

第272章 ,離魂症

蕭靜給將士們號完脈,差不多已經入更了。

喬譽看著天色已經很晚,蕭靜和喬氏兄弟已經快兩天兩夜沒睡,這裡安置差不多時,他帶著三人回了喬府。

回到喬府後,蕭靜等不到喬十八和她說喬家村的情況,便倒頭睡下。

四人一覺睡到第二天臨近晌午才醒來。

相府裡。

王世金從昨天中午醒來後,便一直躺在床上,不言不語,不吃不喝,眼睛瞪的累了,便閉上歇息,睡不著時便睜開。

什麼話也不說,對什麼新奇的事也沒了勁頭。

王世金從小到大,想要得到什麼,便能得到,這次他不知怎地,什麼也不想,也不要了,魂像是被勾走了。

李麗芝不敢驚動其他人,生怕他們又來罵王世金。

她坐在王世金床頭邊上低聲勸著:“兒啊,你同阿母說說話,告訴阿母,你想要什麼,阿母去給你尋去……兒啊?”

王世金瞪著眼:“……”

李麗芝見他的臉上明顯消瘦幾分,快兩天不吃不喝了,再強壯的人也挨不住。

“兒啊?”李麗芝輕聲喚著。

床上的王世金聞若未聞。

李麗芝從昨晚接到傳話,便一直待在這兒同他說話,不管她拿什麼給他,眼瞼也不抬下。

眼看著勸說無用,李麗芝沒有辦法,隻好去找王章和老太太前來,就算他們再怎麼罵,隻要她兒能先進點食她也願意。

王章和王瑾秀來到後,看著王世金這副樣子,先是罵了幾句,但見王世金沒反應,王瑾秀瞪了眼王章,讓他不要再罵了。

王瑾秀來到王世金的床榻前,笑著喚著:“孫兒,你看祖母給你帶什麼來了,祖母讓人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湯圓,桂花薯粉味的,可香了,你起來嘗嘗?”

說著,下人們便把一碗湯圓送到王世金麵前,隻是王世金眼睛轉都不轉,直直盯著帳子。

王瑾秀又說:“孫兒,上次你不是想要祖母的一塊閣樓嗎?祖母想好了,覺得哪裡適合你去住,祖母同意給你了。”▼思▼兔▼網▼

王世金:“……”

王瑾秀著急了,這孫子怎麼說什麼都聽不到?

“孫兒啊,你看看祖母,你轉轉眼珠子看看祖母啊……”她趴在王世金耳邊呼喚著。

但不管王瑾秀用什麼辦法,王世金仍是木木呆呆的盯著蚊帳。

李麗芝看著王世金的樣子,忍不住哭出聲來:“這該怎麼好,怎麼好呦,醒來怎麼變成這個樣子呦!”

此時,外麵的下人走進來稟報:“王醫師來了,快讓讓,王醫師來了!”

而門外的王章聽到自己妻子哭,也跟著王欽進來,看到老太太也落了淚,走上去詢問。

“阿母,他還是不動?”王章問。

王瑾秀難過的點頭:“是,不回話,眼珠子也不動,這可怎麼是好!”

王章臉色凝重的看了王欽,讓他再次給王世金診脈。

屋子裡幾聲抽抽戚戚的便安靜下來,她們皆屏住呼吸,生怕王世金有什麼閃失。

診了半天,王欽起身回道:“相爺,大郎君身體除了虛弱以外,沒有什麼症狀啊!”

“那他怎麼不吃不喝,不說話,眼睛都不轉?”王章懷疑的問。

王欽回身又檢查一遍王世金,翻著他的眼,在他眼前晃了兩下,王世金皆是不動。

他又回道:“相爺,我估摸著大郎君是得了離魂症,人在這兒,可魂卻不在了!眼睛眨著,神思卻遊走了。”

王章大驚,神色惶然:“怎麼是離魂症?”

這病若不及時將人召回魂來,定然會離去。

王章對王欽下命令:“該怎麼做,你快想辦法啊!”

王欽躬身回道:“那就要問問,大郎君在出事之前見過誰了,隻有知道見過誰,是被誰勾走的魂,便能將人救回來。”

王章聞言,大聲喝問:“大郎君身邊的小廝哪兒去了?”

門外的小廝聞言,趕緊走了進來,躬身回道:“相爺!小人在。”

王章指著床上的王世金問:“你們是怎麼看人的,大郎君在宜峰塔出了啥事,碰到過什麼人,你一五一十說出來?”

小廝跪趴在地上稟道:“回相爺,小人不知啊,小人是在塔下守著才逃過一劫,小人隻記得大郎君是跟著一位絕色女郎上了宜峰塔,他們在塔上發生什麼事,小人便不知了。”

“混賬東西,讓你們寸步不離看著,你怎麼能丟下大郎君?”王章嗬斥。

小廝嚇得趕緊解釋:“回相爺,那天人多,小人擠不進去,所以大郎君讓小人在下麵等著。”

五六個身手很好的小廝,隻剩兩人回來,還有一個重傷在治,他不清楚塔上發生過什麼。

絕色女郎?

王欽聽到這四個字引起了懷疑,他皺眉問:“你確定大郎君是跟著這女郎上塔?可大司馬不是說,大郎君從九層上摔下來嗎,是這女郎推下郎君摔下?”

小廝搖頭稱不知。

這時一家人才想起來喬譽讓人將王世金送回時說的話,王世金是從九層塔摔下來,也就是說,在摔下來之前,王世金肯定發生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