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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新令 不如冬 4335 字 2個月前

來得及吃疼,整個人向後倒下。

喬譽也被突然掂的扶住兩邊,又見蕭靜朝著他身上倒下,他嚇得趕緊起身往後躲去。

蕭靜在沒有任何承擔力下,直接磕倒在了馬車的軟座上,後背抵在車框子上,又一記吃痛。

“哎呦,我的頭……”蕭靜捂著頭和後背,疼的眼淚快要出來。

喬譽避開和她接觸,錯開了身子,居高臨下道:“我剛還以為你又要撲過來呢?所以……”

所以他反應過來後,向後躲去,害怕她又抱住他,令他手足緊張,無所適從。

蕭靜摸著額頭,又摸著後背,疼死她了。

她都摔成這樣,怎麼會撲他?

“你的車夫駕車是不是手生,沒趕過馬車,這要是上了年紀的老太太磕了這一下,又摔倒成這樣,骨頭都散架了,老命不保了。”蕭靜抱怨著道。

喬譽想笑,嘴角卻隱隱忍住,他靠著馬車不動彈,語氣溫柔了幾分,似是帶著關心:“沒事吧!”

蕭靜捂著頭疼著,沒有回話。

喬譽見她疼的說不出話,想關心又怕她看出啥,於是語氣故意硬了幾分:“你快起來吧,躺在我腳邊,我擔心你又要抓我的%e8%85%bf。”

蕭靜:“……”

疼成這個樣子,她在抱著自己好麼?

正在此時,外麵車夫喊著:“將軍,宜峰塔到了。”

“原來是到了!難怪會猛拉馬韁。”喬譽像是說給她聽,和她解釋。

蕭靜摸著手邊的軟座,站起身,扶著額頭和後背,疼的不想說話。

喬譽見她起身,連忙饒過她身邊,趕緊下了馬車。

蕭靜顧不得身上的疼,堅持站了起來,跟上喬譽。

剛掀開車簾,迎麵一隻手伸了出來。

霎時間,心底的某一處柔軟被溫暖。

蕭靜順著手看向手的主人,隻見喬譽正冷著臉等著她。

見她遲疑沒有讓他扶著,喬譽嫌棄道:“剛才不是疼的挺厲害嗎?呶,給你扶著下車!”

蕭靜似懂非懂的看他。

“你看我作甚,要不要扶著?”喬譽喝問。

蕭靜頭和後背的確疼,尤其是頭,疼的暈頭轉向,她扶,怎能不扶!

隨即手搭在他胳膊上。

“多謝。”她說。

喬譽扶著蕭靜下了馬車,見有人來了,連忙把胳膊收回來,謹防他人看到。

此時,喬奪和喬目來到兩人身後。

“將軍,這麼晚咱們來這兒做啥?”喬奪走上前問。

喬譽看了眼蕭靜,眼神全是責怪,還不是她說了個驚天的大秘密。

“蕭氏的蕭勒到嗎?”他不回他反問。

喬目走上前道:“是將軍,已經到了,在塔裡等著了。”

喬譽點著:“帶路!”

喬奪和喬目應聲是,帶著喬譽往宜峰塔去。

陳才等人先到,已經在宜峰塔布防好守衛,就等著喬譽前來。

幾人進入宜峰塔。

塔底一層是大殿,大殿中央供奉的是三清真人,依次坐在大殿中央。

進入大殿,迎麵兩排寒鐵衛兵守在門口,殿裡兩排青衣道人按著輩分站在兩排,其中一位身穿玄色長衣的儒雅郎君站在其中尤為顯眼。

蕭靜跟在喬譽身後,伴著他走入宜峰塔。

四人進去後,殿裡的人齊聲福禮。

一番禮節後,蕭勒走到四人麵前。

“啟稟大司馬,小人是蕭氏蕭勒!”蕭勒行著禮,抬起頭,清秀的一張臉,頗為正式。

喬譽打量他一眼,問:“聽她說,你判定這座塔不出幾日便會倒塌?”

蕭勒拜禮道:“回大司馬,正是,這座塔不出十天之內,便會倒塌!”

喬譽看著他轉了一圈,不太相信他的話,他問:“你憑什麼這麼斷定!”

蕭勒含蓄的低著頭,回道:“大司馬,請允許小人帶你去看幾處……”

說著,他推開了身旁的衛兵和道士,然後來到大殿的主梁邊上。

“大司馬請看!”蕭勒指著主梁上,一條細細長長的裂痕:“這裡是主塔的梁,這一條細微的裂縫相信至少兩年半以上了,看似很淺很細的裂痕,實則梁的主心已經承受過重炸開了,若是再超出他承載的重力之上,這個主梁不日就會轟然斷裂!”

喬譽雖然不懂房梁架構,但他說的清晰易懂,也明白這裡的意思。

他圍著主梁轉了一圈,沉思問:“這條主梁隻不過是幾根主梁的一條,難不成其他主梁都像這條一樣?”

蕭勒躬身回著:“大司馬猜測的是……,就算這根主梁會劈裂,但其他主梁應該不會,所以小人又跟著阿妹看了其他主梁,其他幾根主梁的確都是正常的,從表麵看,看不出問題,為了謹慎起見,小人懇請大司馬將埋在地裡的幾根主梁挖出來看下,證明小人的推測是正確的。”

為了證明他的推測,便要將這大殿毀了,挖出地基來?

喬譽皺了皺眉:“這一點你還不確定,不宜動工!”

蕭勒思量著點頭:“大司馬說的是,既然不宜動工,那隻能從已經出現的狀況上去判斷,大司馬,你可以跟著小人去塔頂上驗證一下。”

第226章 ,驗證

去塔頂驗證?

喬譽凝眉問他:“又是想端著一碗水驗證?”

蕭勒搖頭,從衣袖中拿出要驗證的小木球:“大司馬,你請看!”

他說:“隻要將這個小球放在地上,若是他自動滾落,便證明小人說的不假!”

喬譽看著精致圓潤的小球,連連點頭,說著:“那就上去吧!”

說著他帶著幾個人去了塔頂。

九層塔頂雖然高,但他們皆是習武之人,爬上去後氣不喘,心不跳。

等人都上來,站在塔頂,眾人隻覺得高,卻不覺得傾斜,甚至覺得比平地還要平穩。

眾人看著塔頂除了供奉的人像以外,便是塔頂上的那枚夜明珠最為清晰,從這裡看四麵,沒有覺得哪裡傾斜,反倒覺得商陽的夜色真不錯。

在漆黑的夜裡,尤其是那枚夜明珠,借著清冷的月光,熠熠生輝。

蕭勒將球放在了塔的中間位置:“大司馬,請看!”

小木球離開蕭勒的手後,在沒有任何攔阻下,順著地勢低平的地方滾去,隻到滾到牆角停下,又順著左右擺動幾下,回到傾斜的塔牆。

“大司馬,塔頂傾斜到這個程度,地下的不是遭雨侵蝕,便是被鼠蟲啃咬,這種情況木梁和基石錯位的可能性比較大。”蕭勒說道:“若等到後日小年集會,商陽城貴人們都擠上塔頂,觀賞商陽風光,大司馬想想,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喬譽聽著他的話,認真的想著,沒錯,若是真如他所說,明後日這兩天,這塔的確承載不了這麼多人的重量。

可要挖出根基的話,這事必須要經過工部。

若要工部知道,那朝廷上下都知道,這不是打張氏的臉嗎?→思→兔→網→

張厚堯常年在商陽建屋造塔,他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他猶豫了下,這事非比尋常,且不在他管轄範圍,鬨大了不好收場,更何況喬氏風頭正盛,不宜貿然插手管製。

今日夜間過來,也是擔心商陽城百姓會有損傷,故此來這裡看個究竟。

但若要他去找張厚堯和張勉之說這塔要倒,恐怕他們認為他是存心找茬,不但幫不了商陽百姓,恐怕激怒他們,到時非要上塔頂,鬨出人命。

“這事,我明日上早朝時上奏朝廷,請工部派人來勘察後,再做決定。”喬譽猶豫著說道。

蕭勒顯然有些擔心:“大司馬不知,此時決不能再耽擱,白天小人同阿妹來此,便聽到幾個主梁發出吱吱的聲音,明日若比今日白天的人還要多,恐怕宜峰塔危矣啊,大司馬,必須立即勒令,不準人靠近宜峰塔,趕緊修葺要緊,晚了可能塔毀人亡,傷及無辜啊!”

喬譽深思了片刻:“這事你放心,今晚我身邊那幾位衛兵不會離開,會在塔前下令,不準人進入塔,等我去宮裡上報朝廷後,再做定奪!”

蕭勒心裡著急,實在是塔快要倒塌,迫在眉睫,他還想說:“大司馬,這裡明日那麼多……”

“勒哥!”蕭靜打斷他的話,害怕他衝撞喬譽,惹得喬譽生氣:“大司馬自有定奪,你勿要多說!”

蕭勒雖然心裡著急,但是聽到蕭靜這麼說,還是閉上了嘴巴。

喬譽見他不再多言,也不再多逗留,帶著人下了塔。

蕭靜走在最後,想勸一勸蕭勒,誰知蕭勒倒先開了口。

“阿妹,大司馬為何不趕緊封住這裡,不準人進來,晚了隻怕真的來不及,說是十天,我估摸著,明日若是許多人聚集,這塔明日定會倒下,到時死傷無數啊!”蕭勒急切的想表現自己特長一麵,尤其是在這個年輕的大司馬麵前。

蕭靜說道:“這裡不是大司馬管轄範圍,是工部的事,若是他插手,彆人會以為他剛回來,就想乾預朝廷其他部的事,到時他想攔下,也攔不下,事情沒有發生,誰也不會相信咱們的話,總要他們自己%e4%ba%b2眼見證過,才能認同咱們說的!”

蕭勒不懂官場的這些事,心裡想著是如何修葺這座塔,這可是棘手的事,越是這種難辦的結構,他越是高漲,越是著急想要去施展一番。

“阿妹,你可要在大司馬麵前,多多為我美言幾句,我想修建這塔!”蕭勒說道。

蕭靜驚訝,不敢置信問:“你確定你能把這塔修好?”

蕭勒點點頭:“隻有給我半年,我保證將這塔修建好,保證他在百年內不倒。”

蕭靜訝然,默默的點頭,先應允著。

若是這樣的話,蕭氏有救了。

兩人正走著,蕭勒突然想到一事:“阿妹,忘記和你說了,叔伯們離開了長寧客棧,聽掌櫃子說,下午兩人便跑了,帶走了很多家當,招呼都不打一聲。”

蕭靜一臉荒涼,還指望著他們去喬家村的紙費點神,結果兩人都跑了。

“兔死狗烹啊,這兩位叔伯,真是貪生怕死!”蕭靜憤憤道。

蕭勒氣的壓低了聲音道:“何止,他們我的行禮和銀錢帶走了,給我付了幾天的店錢。”

蕭靜氣的攥緊拳頭,她還想著,明日讓他們去喬家村幫忙,差不多快到過年那天,能把十車紙做出來,這下好了,人就這樣走了。

“還有啊,阿妹,我看了他們屋裡留下的聖旨,說是三天內,必須讓蕭氏交出紙來!”蕭勒小聲問:“咱們兩個上哪兒去拿出這麼多紙來?”

蕭靜頭疼欲裂,摸著剛才磕到的額頭,更加疼了。

“你們兩個在說什麼?還不走快點!”喬譽已經下到了塔底,看著兩人慢吞吞一麵說著話,一麵走著。

蕭靜連忙應聲是。

如今的她,半點不敢不聽從他的話,尤其在這個關鍵時刻,離了他的庇護,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無法撼動王氏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