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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新令 不如冬 4327 字 2個月前

著外廳的來客,實在放心不下,囑咐了張氏和柳氏後,留下王仆婦自己便去了前廳。

堂廳裡,王姿走了一會兒後,三嬸娘張嫻和四嬸娘柳萱便放鬆下來,兩人朝著眾女郎使了個眼色。

“你們不用拘謹,隨意用膳吧!”四嬸娘閒閒的笑道。

眾女郎聽到這話,提著的一口氣也就鬆懈下來。

王姿從不與她們相交,有什麼話,也是王仆婦在中間傳著,所以女郎們都挺怕她。

兩位嬸娘就不一樣,平易近人規矩少,在她們麵前女郎們不用拘著禮。

張嫻也喊來仆婦,連上了三盅湯,直誇讚這湯味道妙極。

柳萱見她又要第四盅,連忙攔阻:“不宜多飲。”

張嫻看了眼女郎們,又看著手中的湯盅,不情不願的放下盅,埋怨道:“你總是攔我,真想再飲一盅。”

柳萱抿嘴笑道:“還記得前年你因貪嘴發生的事?不能!”

張嫻皺了皺眉,怎麼又提那事,臉色一下子沉下,隻覺失興。

王秋意的堂妹王秋棠和張氏姐妹張文怡坐在兩位嬸娘的旁邊,聞言也想起這事。

前年冬日,張嫻從喬氏老家清河丹州來商陽,途徑秦址路過一村莊,聞到一戶農家在做晚飯,香的她下了馬車直奔農家。

在農家用完晚飯,張嫻等人本該當晚入城,卻又貪戀農家的早飯,非要等天亮再入城,誰知半夜匪盜入村,張嫻差點丟了命,幸好身上錢不少,用錢換回了命,後來入城報官也沒拿到那群盜賊。

王秋意想起這事,嘴角一翹,這事對於張嫻來說,是心病,她痛恨盜賊,更恨秦址,思慮罷,朝著堂妹和張文怡遞了眼色。

王秋棠接到指示,轉而靦腆說道:“三夫人寬心,秦址那地不安全常出事,那地兒皇恩到不了地方,遍地村民是盜匪,上年我們王氏的物品從那地過,也遇見盜匪。”

張嫻微微頷首,可不是,一路走過來哪裡都沒有問題,偏偏在秦址的地方出了盜匪,還差點丟命,那地兒真是賊窩。

張文怡附和著:“三夫人,秦址素來有三無,無官府,無良民,無粟米,寸草難生,平日又盜匪猖獗,民生混亂,商賈不留,從那兒出來的人,自然匪裡匪氣,看著正常美觀的人,說不定就是個賊。”

王張兩人說完,堂廳間一下子安靜下來,女郎們餘光尋向蕭氏姐妹。

蕭瑤正和妹妹說起湯的味道熟悉,聽到她們如此說秦址,心裡極為不悅,又見女郎們一致看向她,剛想為秦址說幾句好話,話含在嘴裡說不出口,轉而低下頭緊握著妹妹的手。

柳萱見氣氛尷尬,尤其是張嫻餘光瞥見蕭瑤,臉上起了怒色,忙打圓場道:“嫂嫂,大家正在用膳……”

張嫻扔掉手裡的木筷,氣道:“還用什麼,胃口全沒了,讓我繼續和盜匪一桌?和強盜同食?”

女郎們全都把筷子放下來,垂著頭靜默聽著。

“她們又不是……”柳萱勸著。

張嫻嫌惡的瞥了眼蕭氏姐妹這邊,冷哼一聲:“讓她們趕緊離席,我不想見她們。”

蕭瑤羞恥極了,心中委屈的不知該如何說出,她們又不是盜匪,管她們什麼事?而且她們也是奉了恩旨來的,處處看人臉色忍受委屈不說,還要當著這麼多人麵趕她們出去,比直接讓她們回家更難堪。

她扁著嘴委屈問:“三夫人,我們姐妹並無錯處……”

王秋棠打斷蕭瑤的話,怒斥:“蕭瑤蕭靜,你們兩個還坐在那兒乾嘛?還不趕緊跟三夫人道完歉走人?”

蕭瑤眉眼紅潤淚盈滿眶,弱弱反問:“我們沒有錯!為何要道歉走人?”

她起身朝著張嫻福了福禮道:”三夫人,先不說我們姐妹規矩周不周全,若您因為我們是秦址人而讓我們離席,恐怕這不合適,畢竟我們也是領了聖旨來的。”

她想她這麼說嬸娘應該多少有些忌諱,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

一語閉,王秋棠樂的差點沒有笑出聲,張氏並沒有說什麼,而蕭瑤每句話都把這事推到無法挽回的地步,這不是當眾在說嬸娘因私為難她們?又搬出聖旨威脅,嘖嘖……

張嫻看著這張美人臉,一副坦然無錯振振有詞的樣子,氣的手顫唞著,指著蕭瑤憤憤道:“住嘴,沒有錯?還敢回嘴?當真是強盜窩裡出來的野蠻女子,說出來的話句句要挾,讓你們出去就搬出聖旨來,怎麼?你們還沒入喬府,就敢著跟我這麼說話?若真讓你們進了喬府的門,是不是第一個要將我請出門?”

柳萱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一句也勸不住,她低眉看了眼身後的仆婦,那仆婦悄聲退出大堂。

此時,張文怡揚聲道:“三夫人不必和汙穢的人較氣,夫人不知道秦址不止她們說的那些,我還聽聞,說是秦址無良女,秦址盜匪成群,時常出沒,農家不敢生女,蕭氏更無貞女,大家請看,就憑蕭瑤這張臉,相信百十裡的人都知道,她能平安長這麼大,難道是被族人藏起來?然後等她及笄,蕭氏直接將她送來商陽?我想,不會吧……”

眾女郎唏噓一聲,低下眉冷觀。

這話難聽惡毒,如今不隻在說秦址,已經在質疑蕭氏姐妹是不是清白之身來商陽,眾女郎若這時幫著蕭氏,豈不是讓人認為她們和蕭氏同類?

第7章 ,三問

堂廳間,誰也不敢為蕭氏姐妹說一句話。

看著滿堂的女郎,竟然全是諂媚小人,品性高雅的蕭瑤氣的渾身發抖,羞憤的盯著張文怡。

張文怡無畏的回瞪她,譏道:“這麼委屈的看我作甚?”

蕭瑤忍了半天,終於把一口氣咽下,憤憤道:“你是五大家族女郎,說出的話可是代表你們家族,不要為了詆毀我們,編造瞎話,出言汙穢,鬨得和市井潑婦無恙!”

這已經是她不顧場麵說出最難聽的話,那些拐著彎或者直接拿罵人的話她是說不出口。

張文怡聽這話臉色變了,氣勢凶著和蕭瑤較上了勁,今晚倒要看看誰無中生有:“是不是瞎話,驗驗身自然清楚?”

驗身?

堂廳一下子沉寂,眾女郎驚愕的看向兩人。

大梁雖然民俗風化,但對女郎貞潔極為看重,尤其是五大家族的預備主母,若是冠上驗身名聲,不管身份有多貴重,五大家族絕不迎娶。

蕭瑤頓時臉色煞白,驗身?

她沒想過張氏和王氏竟然提出驗身,不是在口%e8%88%8c之爭嗎?

她想過她們來商陽會遇到各種困難,但今晚的羞辱,令她猝不及防,隻覺得作為蕭氏,尊嚴儘失。

父母交代過她們要懂避鋒芒,五大家族太強,要懂得趨勢躲勢才能長穩,如今她們提出驗身,很明顯要將她們姐妹毀了,那之前她們一直以來友好,都是表麵的?是假的?

她以為她和妹妹來商陽的目的已經令她不恥,沒想到這裡還有一群更不恥,更虛偽的女郎……

這些所謂的大族女郎,呸。

蕭瑤撲哧一苦笑,一口悲涼倒抽,她咬牙恨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張文怡板著臉,警告著:“由不得你!”

蕭瑤張口就想問她們憑什麼?她們有什麼資格?話還沒說出口,衣袖被身旁人拽了拽。

她低頭一看,見妹妹蕭靜朝她搖頭,不讓她說,並拉著她坐了下來。

她氣撅撅的坐下來後,才想到自己一直不是一人,她還有個妹妹。

妹妹耐心的安撫她片刻後,將她護在身後,叮囑她彆再出聲,而她也鬼使神差的聽從著,看著妹妹獨自起身走入堂廳中間。

蕭瑤此刻覺得,妹妹仿佛救世主一般,走入人群中,剛毅自信的臉上,直逼著那群想要吃掉他們的妖魔鬼怪。

隻聽她溫嫻的聲音在殿中響起:“兩位夫人好,諸位女郎,我是秦址蕭氏蕭靜。”○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張嫻不能聽到秦址兩字,一聽頭皮發麻渾身不舒坦,尤其是眼前麵貌一般,不知退縮的女郎,仿佛一下子將她帶回被搶的那晚。

“你也不要多說,沒聽到?你和你姐去驗身!”

蕭靜不慌不忙道:“三夫人若覺得有必要驗身,我和我姐不會推%e8%84%b1。”

“那你還說什麼廢話?”張嫻回頭看向王仆婦:“勞煩王姑姑帶她們姐妹下去驗身!”

王仆婦應了聲是,帶著身後兩個仆婦走向她。

此時,堂廳裡的人根本沒注意,大廳門口已經站著幾位郎主。

王姿身旁的仆婦想走上前通告,卻被王姿伸手攔住,其他兩位郎主也同時站立住,等著看這蕭氏女郎該怎麼收場,如果這等問題都不能解決,進了喬府也沒什麼用。

隻見堂廳中間的女郎作了一揖:“既然三夫人不願聽我說幾句,同意驗身,那就請幾位姑姑在這裡為我姐妹驗身!”

一語畢,眾女郎倏地看向蕭靜。

在這兒?

她是被氣瘋了?才會說瘋話,驗身可要漏身,當眾%e8%84%b1光驗身不如死了乾淨。

張嫻赫然一驚,不敢相信這話是從她口中說出,她不知廉恥嗎?是想死?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啥話?

王仆婦聞言,也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張嫻,等候指令。

蕭靜不顧眾人吃驚,平靜的走近王仆婦,自然伸開胳膊:“王姑姑,請你認真檢查,請吧!”

王仆婦舉手艱難,被逼得一時不知該如何,隻能低著頭等著。

張嫻氣的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恨著這女郎,心裡罵道,當真是賊窩裡出來,禮義廉恥全然不要了,她是未出閣的女郎,這等沒皮沒臉的事,她也敢當眾?野蹄子,真是狠招多。

她以為她不敢?她今兒就在這兒扒了她,也沒人敢拿她怎樣!

“王仆婦,扒了……”她剛張口。

“嫂嫂!”柳萱忙攔著,壓低聲道:“萬萬不可,不可啊!”

說著柳萱站起身,走到蕭靜身邊,摁下她的雙臂,嚴肅的斥道:“你這女郎,有話就說,這是喬氏大廳,不是你們蕭氏女郎的內屋!一點教養也沒有,蕭氏就這麼教你們的,你想在這兒%e8%84%b1,我們還嫌酸眼呢!”

說完,她瞪了蕭靜一眼,衝她不讓她再激怒張嫻,轉而背對著她,又說了她幾句不好聽的話,回到張嫻身邊。

她湊近張嫻,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道:“嫂子,這女郎實在沒規矩,我剛幫你罵了她幾句,不過,我看她的確有話想說,且聽她胡謅些啥,她好歹是皇上送進來的人,當眾驗身,不是直接抽李氏皇族的臉?”

張嫻雙眼頓然一閃,她知道她是選進來,可是她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這女郎不知服軟,反而直接用這種方式挑釁她,和她明著對乾,她就是想讓她受到羞辱和懲罰。

柳萱見她仍是氣的甩過頭,拍著她的手勸道:“想想二嫂等會來了,看到這個事……”

張嫻聽到王姿,腦中呤的一聲,一下子清醒了,她怕王姿,麵對她的訓斥,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