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他的啞疾已經好了，他是可以說話的了。

杜凡軒深吸了口氣，張開嘴，嘗試著發出聲音。

“啊、啊……”稍稍發出一點聲音，喉嚨裡便乾澀無比，非常難受。杜凡軒不解地看著元敕。

“啞疾雖然好了，但是你很長時間不說話，現在剛開始自然會感到不適。”元敕細致解釋著，傾身稍稍靠近杜凡軒這邊，然後伸出右手，白皙修長的手指點在杜凡軒咽喉處。

“你再試試。”

杜凡軒感覺貼著元敕手指處的地方湧入陣陣暖流，溫和的靈力順著手指進入咽喉處，之前那股乾澀感立即消去。

杜凡軒試著再次張嘴，想要說的話就在嘴邊，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來。就好像是近鄉情怯的歸人，明明走到了家門口，卻又不敢進去了。

“與……”杜凡軒小心翼翼開口道。

“與……刺。”

雖然音調聽不清晰，但已不再是模糊的單音。

“很好，繼續。”元敕鼓勵道。

杜凡軒就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孩童，努力控製著僵硬的%e8%88%8c頭，一次次的嘗試。

終於，元敕聽清楚杜凡軒反複說的那兩個字了。

“元……敕。”杜凡軒努力咬準音調，溫潤的眸子，裡麵全然都是感激，“謝，謝謝……”

點在杜凡軒咽喉處的手指輕微一滯，元敕莞爾一笑，“不用。”說罷，收回手。

杜凡軒終於第一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表，從最開始簡單的字詞，慢慢嘗試說一句短句，起初還十分不靈活的%e8%88%8c頭也漸漸靈活起來。

或許是少年尚未變聲的緣故，杜凡軒的聲音清麗乾淨，聽起來很舒服。

“我，我的樣子？”雖然心底猜測可能是伐毛洗髓的緣故，但畢竟變成了另外一副麵孔，杜凡軒心底還是有些難以釋懷。

元敕也清楚杜凡軒會有這個疑惑，於是說道，“你的臉並沒有改變，或者說原本你就該是這個樣子。驅出體內的後天濁氣，恢複先天之體後，相貌也會恢複到原本該有的樣子。就像你的啞疾一樣，後天疾病恢複先天之體後，病征也會消失。”

“……”杜凡軒似懂非懂點點頭。

“那，……現在的，我，還可以，吃東西麼？”這一句長句，說得杜凡軒頗為費力。

元敕挑眉，沒想到小孩兒竟然會問這個，停頓了數秒，嘴角溢出一絲笑意，“尚未進入辟穀期，自然還是要吃的。”

“……”

……

第46章 卷二：神棄時代 046：快捷之道

按照元敕的解釋，杜凡軒眼下的狀態隻是先天之體，雖然是踏入修煉的關鍵所在，但本質上依舊還是凡人。

那既然是凡人，吃飯肯定是必須的，隻有日後修行到一定境界，才可以像元敕一樣，每天隻需喝點清水了事。

地仙界的修士共分三層境界，下層境界包括了煉氣、築基、結丹、元嬰、化神等五階，中層境界有煉虛、合體、大乘三階，而上層境界隻剩下渡劫。

每一階之間又分為初期、中期、後期、大成四個等級，境階愈往後，進階越困難，許多修士辛辛苦苦進階之後，生生被困在初期上百年的情況比比皆是。

“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到……地球，額，下界。”杜凡軒想了想，十分有技巧地問道，這樣問比起直接詢問元敕來曆更加委婉。

元敕目光閃了閃，“實際上，到此處下界也純屬意外，虛空之中有無數空間裂縫，每個裂縫都對應不同世界，我隻是湊巧進入的那道裂縫對應的是你這個世界。”

“那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這個也是杜凡軒最關心的。

“我要你為我找一個地方。”元敕沒有隱瞞，現在杜凡軒已經是先天之體，達到他的條件了。“實際上，我現在身上受了傷，需要大量的靈氣恢複，然而這個下界靈氣太過稀薄，我根本無法療傷。”

“()……”

杜凡軒震驚了，他完全沒想到元敕身上竟然帶著傷……

不對！杜凡軒心底靈光一閃，元敕現在身上受了傷，這是不是就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麼元敕是在末日之前來到地球，卻又是在末日十年之後才出手救世的。

這樣一聯想，杜凡軒覺得好像都能說得通了，要不然元敕沒有受傷，完全就可以把末日隱患滅直接殺在萌芽狀態。

“什麼地方？”杜凡軒進一步問道。

“至純靈氣彙聚之地。”元敕說得高深莫測。

“……你說，靈氣，稀薄。怎麼？”杜凡軒迷糊了，剛剛不是還說地球沒什麼靈氣，怎麼又說至純靈氣彙聚之地，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天地陰陽相濟，缺一不可。你這處下界雖然靈氣稀薄，汙濁之氣遍布。但魔界尚有至純洗靈池，你這個下界自然也有，而且正因為至陰至穢之氣遍布，才可以將至純靈氣全都逼聚到一處。……而這聚集一界之靈氣所在的地方都是十分隱秘的所在，即便我可以施展神念搜尋，未必能夠發現。”

“那我……”就可以了？杜凡軒嘴角抽了抽，他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的能耐。

“你可以，或者說整個下界就隻有你可以。”元敕篤定道，“你乃天靈根，而且又是至木靈根，再者你是這個下界的人，心神與此界意合，不比我時刻被此處排斥。所以一旦你修煉有成，便可以感應到那靈氣所在之處。”

原來如此。

杜凡軒恍然大悟，怪不得當初元敕反複強調自己的靈根屬性。

“我，明白了。那我，什麼時候，學習？”杜凡軒大概知道自己的用途了。

“現在。”

元敕無時無刻不在想著恢複實力，自然不願浪費時間，而且杜凡軒在浴缸裡恢複元氣的這些天，他時刻注意著外麵。死氣已經越來越重，他不清楚這個下界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招之這場生靈塗炭的劫難，但是好在杜凡軒事先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不過，這裡天地靈氣稀薄，日後修煉難度會非常大，而且瓶頸多多，不過以你天靈根的資質，三十年修行應該就可以感應到至純靈氣之地了。”元敕徐徐說道，對於他萬載壽元而言，三十年不過是一眨眼，他可以等。

“我……天！”杜凡軒差點咬到自己的%e8%88%8c頭，三十年？！！地球都被變異毒體攻占完了，到那個時候元敕就算恢複了，還救個毛線世！！

“你覺得慢？”元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說的三十年也是基於你乃是天靈根的基礎上，若是一般的五行雜駁靈根，七八十年也不止。”

杜凡軒心思急轉，也不在意元敕的嘲諷，就算他熬得了三十年，其他人也熬不了。

“修行，不可能，隻有，一條路。”杜凡軒目光堅定，“肯定有彆的……你難道不想，更快恢複嗎？”

元敕嘴角的笑意一頓，清冷的目光審視著杜凡軒，長久的沉默之後，

“是的，確實有更快的方法。隻不過……”

……

第47章 卷二：神棄時代 047：重生使命

“誠然有更快的方法，隻不過，需要你付出極大的代價。”

元敕目光幽幽地看著杜凡軒，“如此，你還願意？”

杜凡軒臉色一僵，抿了抿乾澀的嘴%e5%94%87，遲疑了兩秒，還是問道，“什麼、代價？”

元敕凝眉，身體微微向前傾，清冷如月華的眸子筆直對上杜凡軒的眼睛，“你可知對於修仙者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

“……”杜凡軒一愣，皺眉冥思苦想，“……資質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之前元敕不是也說天靈根很好之類的麼，所以杜凡軒下意識認為資質才是最重要的。

元敕輕輕搖了搖頭，“資質雖然重要，但也絕非必要，即便靈根雜駁，若是有大量靈藥輔助，修行速度也不比天靈根慢。”

確實。杜凡軒認同點頭，質量上不行，還可以從數量上解決。資質不行，就大量補充靈藥，萬年靈藥當飯吃，是豬也能修仙吧！

“我，猜不到。”杜凡軒實在想不出這最重要的東西。

“壽命。”元敕薄%e5%94%87輕啟，說出的答案出乎杜凡軒的意料。

“哪怕是修仙者，也不過是比凡人壽元長一些罷了。由先天之體踏入修行，煉氣期壽元會增加至兩百歲，築基期三百歲，結丹期四百歲，元嬰則有五百歲壽元，不過一旦到達下層境界的頂峰化神期，壽元便是一千歲。之後中層境界：煉虛期三千歲，合體期五千歲，大乘期一萬歲，大乘期後一旦渡劫成功便能羽化登仙，長生不死。”

“有了充足的壽元才有時間衝擊下一層境界，相反壽元減少，哪怕有再多的資源，再高的資質，修行之路也不會長久。”

聽完元敕的解釋，杜凡軒恍然大悟。

“你想要加快修煉速度，服用靈藥是一個辦法，不過可惜，我沒有。”如果有的話，元敕自己就吃了，也就不用費儘心思讓杜凡軒幫他找精純靈氣了。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燃燒你的壽元來提升你的境界，打個比方，比如你正常情況下修煉三十年到煉氣期，你就會有兩百歲的壽命，但如果你燃燒壽命，三年內修煉到煉氣期，那麼你的壽元就隻有一百年，這一百年內不能築基的話，你就死了。”

元敕十分細致地解釋道。

“我雖然也急於恢複傷勢，但也不會害你。你身具天靈根，哪怕是在地仙界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日後修行之路還長，何必急於一時。”

杜凡軒沉默了，反複揣度元敕說的話，心底既矛盾又猶豫。

“燃燒壽命，……就能在、三年內修煉到、煉氣期麼？”

“原則上是這樣的。”元敕沒想到杜凡軒還不死心。

“若是、到了煉氣期，就能、幫你找到靈氣嗎？”杜凡軒繼續問。

元敕看向杜凡軒的目光變得複雜，但還是說道，“是的，煉氣初期基本上就可以感應到了，但你……”

“足夠了。”杜凡軒彎起嘴角，笑著說道。“一百歲，足夠了。”

在地球上，百歲老人雖然不少，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的，杜凡軒雖然在伐毛洗髓之後，身體上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他的心態還是一個普通人的心態。

“為什麼？”元敕這下不明白了，他不明白杜凡軒為什麼會放棄自身如此難得的資質。

杜凡軒被問住了，避開元敕審視般的銳利視線，偏頭看向窗戶外麵，因為下雪的緣故，陽光照下來，窗戶外麵一片明晃晃的，什麼都看不清楚。

和前身一樣，2014年年初冰雪融化，末日開啟。

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杜凡軒皺起來的眉頭漸漸舒展開。

“我，該這麼做。因為……”

這可能是我重生的使命。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