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1 / 1)

知道你有身孕,這才敢性子由著胡鬨, 可你明明知道自己懷著身子, 怎麼還敢亂來?

前幾個月正是最要小心的時候, 你倒好, 一點憂心都沒有,不懂事!”

皇帝說完, 也不看阮琨寧的神情,便坐起身來,一手緊摟著她, 另一隻手卻敲了敲一側的木質隔板。

按時間推測, 此刻外頭應該早有內侍候著才是, 皇帝剛剛才敲完, 果然聽見外頭有內侍應聲, 便吩咐道:“去叫兩個太醫過來,快著些!”

阮琨寧看著他一臉的如臨大敵,道:“哪裡就這般嬌貴了,再說, 不是沒什麼事嗎?”

皇帝看她臉上的滿不在乎,隻覺得更加無奈,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指望著你懂事,當真是比登天還難。現在看起來是沒事,可若是有事呢,那又該如何是,你叫我可怎麼辦呢?”

宮裡頭的太醫是半個月來診一次脈,眼下倒是還不到時候,可阮琨寧畢竟有木係的異能在身,本人也曾經係統的學過醫術,對於自己的身體變化最是了解了,所以才知曉自己大概是有了身孕,隻是還淺的很,差不多一個月罷了。

原本她是打算昨日告訴皇帝的,可是午膳時候吵了一架,自然就被耽誤了,晚上又是那麼個光景,自然沒有空暇同皇帝說了,直到今日晨間起身了,她才想起這一茬兒來,本事想著給皇帝一個驚喜的,可是眼下看著他的態度,隻怕是驚喜沒有,隻落了個驚怒交加。

阮琨寧本來是不覺得有什麼的,可是聽了皇帝的話倒是覺得很有幾分心虛,又不敢反駁什麼,想了想,終於開始惡人先告狀:“我有什麼不好的你直接說就是了,你凶什麼凶!”

皇帝本是壓著滿心的擔憂與幾分怒氣的,看著阮琨寧義正言辭的態度,倒是也覺得自己剛剛有點過。

不管怎麼說,阿阮有了身孕對自己而言,絕對是好事的,此事也絕對是喜事的,這麼一想,皇帝的氣便消了大半,語氣也柔和了許多,道:“我哪裡是想著凶你,誰叫你這麼不省心,這次是我不好便是了,可你自己想想,除去這一次,我什麼時候凶過你,嗯?”

阮琨寧見他放軟了態度,就愈發的囂張起來,乘勝追擊,一臉的委屈,譴責道:“可是你剛剛還打我了!”

那怎麼能算打?隻怕是連個印子都沒有留下。

可是皇帝看她臉上的委屈神色,心裡頭也有點心疼,他方才也是氣急了,此時也覺得後悔,又想著她懷著自己的骨肉,不想叫她煩心,連忙柔聲安慰道:“是我不好,叫阿阮委屈了。”

他湊近了阮琨寧,道:“我也叫你打回來,好不好?”

“不好,那我也是吃虧了,”阮琨寧看著他,噘著嘴道:“現在就欺負我,將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哪裡欺負你了,”皇帝笑的有些無奈,道:“小姑奶奶,我這不是在哄你嗎?你還有哪裡不滿意,隻管說出來,好不好?”

阮琨寧這個性子委實是嬌慣不得的,越是嬌慣,她就越會順杆往上爬,見皇帝的態度放的這麼低,反而是越發的抖的厲害:“你得補償我才行!”

皇帝看著她微微一笑,很縱容的問道:“好,那你要怎麼樣?”

阮琨寧想了想,倒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有什麼好要的,皇帝有的東西都在私庫裡頭,自己可以直接去拿,至於自己缺的東西,似乎還真是沒有。

她有點為難,可是看著一邊笑%e5%90%9f%e5%90%9f看著自己的皇帝,又不甘心白白的浪費了這個機會,幾番思量,到底還是道:“你待會背著我回寢宮去,路上不許停下歇腳。”

皇帝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提出一個這樣的要求,麵上閃過了一絲怔然,隨即又笑了起來,壓低聲音道:“確定了,不後悔嗎?”

阮琨寧看他神色有點不對,卻也沒覺察出什麼來,到底還是堅持道:“確定了,不後悔。”

皇帝笑著搖搖頭,算是應下了此事,起身幫她穿了衣服鞋襪,阮琨寧也理直氣壯的享受著他的服侍,倒是最後也有點心虛,便互幫互助的給他也整了整衣袍。

禦醫來的很快,畢竟是官僚,先天的就是曉得進退,應該在什麼時候踢皮球推諉責任,應該在什麼時候瞪起眼睛來麻利點辦事,都是分的清清楚楚的,自然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掉鏈子。

來的禦醫一個姓張,一個姓陳,兩個人的年紀都已經不小了,胡子也已經花白。

皇帝看了倒是很滿意,禦醫們的醫術實質上差的並不算多,這種時候經驗與資曆就顯得十分重要了。

兩個禦醫依次把了脈,彼此對視一眼,心底便安了幾分。

禦醫這個職位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雖然無法在朝廷上頭有所建樹,可是接觸的卻都是一等一的貴人,人脈也是十分的廣,算是十分吃香的職業了。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比如是皇帝病了,你治不好,對不起,那就是你的失職,你就得承擔責任,彆的地方失職也許就隻是把人給開了了事,可是在這裡一個鬨不好或許就會禍事牽連全家。

再者,若是皇家出了什麼醜事,禦醫作為知情者,十有□□都是會被滅口沒商量的,利處是有的,可風險也是有的,隻看人怎麼權衡罷了。

這二位禦醫突然被宣室殿的人請過來的時候,皆是滿心的擔憂。

——能叫宣室殿上得了台麵的內侍去請,那八成就是跟皇帝息息相關的事情了,這種事情也是風險最大的。

內侍的嘴閉的緊,他們也不敢打聽什麼,隻好暗自提了幾個小心。

到了宣室殿,見要把脈的是皇後,他們心中的擔憂也沒有半分放鬆。

——誰不知道皇後是皇帝的心頭肉呢,這位真的出了事,隻怕比皇帝自己出事惹得還要大。

兩個禦醫那顆提著的心,一直到了把完脈,對視一眼之後才放下。

皇家最喜歡出現的脈象就是喜脈,因為這意味著皇族的開枝散葉,禦醫最喜歡遇見的也是喜脈,這倒不是他們見了皇家開枝散葉由衷的覺得歡喜,而是為了自己考慮,得到的好處最多。

姓張的那個禦醫資曆老些,便率先開口道:“娘娘脈象流利,如珠滾玉盤之狀,應是滑脈無疑,隻是月份尚淺,將近一月,才有點難顯,再過些時日便會好些的。”

皇帝雖然早早地就從阮琨寧口中知道了,可是心中卻仍然存有疑影,直到方才禦醫說出來,這才握住阮琨寧的手,大喜道:“重重有賞!”

阮琨寧早便知道了,倒是不覺得如何,反倒是一邊的隆德總管見著插了一句,笑眯眯的道:“這樣大的喜事,陛下可不能隻賞賜兩位禦醫,也該奴才們也該沾一沾喜氣才是。”

皇帝這時候正高興,心情好得很,自然不會去稀罕那一點東西:“你倒是會討巧,罷了,今日朕高興,一並賞了也就是了。”

看了看一側躍躍欲試想要開口的雲舒雲夏,他繼續道:“你們娘娘年紀小,性子又容易胡鬨,你們在身邊伺候不容易,倒是應該連帶著你們一起賞才對。”

雲舒雲夏連忙說不辛苦,卻還是笑盈盈的接下了皇帝的賞。

阮琨寧的感覺也很奇妙,隔著衣衫,她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頭說不出是歡喜多些還是彆的什麼滋味多些。

自己今年十六歲,等到了十七歲的時候,就要升級做母%e4%ba%b2了。

她倒是沒有擔心什麼難產之類的事情,一來她有木係異能在身,不會出什麼事情,二來自己本身也是一個不錯的醫生,三來,古人大多都是這個年紀成婚生子的,有什麼好矯情的。

至於所謂的男主看過某本醫書說早生孩子不好所以要避孕的,阮琨寧表示:嗬嗬!

她沒有否認早生孩子對身體不好的事情,可是你說古代有醫書說早生孩子不好的,那簡直是在扯淡。

古代基本的農耕社會以及國家對於人口的需要,決定了他們鼓勵生育的基本政策,甚至於到了一定的年紀沒有出嫁都要交罰款,現在你告訴我有醫書在宣傳早生孩子會死人,對大人孩子都不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種書不是□□,什麼書是□□?

這種大夫,不被斬首一百回才怪呢。

她摸著肚子,隻是覺得很奇妙。

那裡頭孕育著一個之前還不存在的新生命,甚至於它現在都沒有成型,還隻是小小的一點,可是再過八個月,卻會降生到這個世界上。

此時聽了皇帝的話,眼見著他賞了那麼多人,她也忍不住打趣道:“彆人這些伺候的都有賞,我這個辛苦懷著的,怎麼什麼都撈不著?”

“你有什麼好不滿意的,”皇帝湊過去替她整了整衣領,低聲笑道:“我連著辛苦了一個月,到頭來還不是什麼都沒撈著?”

阮琨寧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明白過來了臉色就忍不住有些泛紅,再一看周圍的一圈人,臉麵上難免的有些掛不住,伸手狠狠的在他肩上拍了一下,皇帝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由著她折騰。

好在阮琨寧的身份在那裡,宮人內侍無論是聽到了皇帝的話還是沒聽見皇帝的話,此刻都是一副什麼都不曾聽見的神色,倒是叫她覺得沒有那麼彆捏了。

那姓張的禦醫麵色有幾分猶豫,似乎在躊躇到底應不應該說,皇帝見了,心裡頭便先存了個疑影,道:“皇後年輕,難免有不謹慎的時候,若是有什麼要仔細著的,隻管一道說了便是,無需猶豫。”

皇帝這話說的倒是寬心,可是張禦醫的臉色還是有點難以描述,想開口又有點不好意思,可若是不說,要是真的出了事,自己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權衡了一番,他到底還是覺得後者更加重要一些,終於還是低聲道:“娘娘年輕,前三個月又正是最為不穩當的時候……”

張禦醫稍一猶豫,一臉的一言難儘,道:“咳咳,不宜有……過於激烈的房事……”

這時候就顯出臉皮薄厚的差異了,阮琨寧在一邊麵紅耳赤,尷尬的想冒煙,沒有吭聲,皇帝倒是不覺得有什麼,隻是道:“既如此,你將其餘的忌諱,都一並告知伺候的宮人才是。”

雲舒雲夏會意的點頭,跟著兩位禦醫退下了。

皇帝彎下腰來,朝她笑道:“我背你回去?”

阮琨寧臉色緋紅,可是見皇帝一臉的淡然之色,周圍人又沒有表露出什麼來,倒是漸漸地放開了。

她也沒什麼真的要為難皇帝的意思,問道:“今日還早,你不要去看折子嗎?”

“那些事情都放在那裡,又不是馬上就急得不行,”他伸手摸了摸阮琨寧還完全沒有凸起的肚子,柔聲道:“我想多陪陪你們。”

他這樣說,阮琨寧也沒什麼好糾結的,順從的趴到了他背上,由著他背著到了寢殿。

皇帝將她放到床榻上,才道:“阿阮,我真覺得宛如在夢中一樣。”隻說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