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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野鬼死,而是要叫她生不如死的活著!

反正她把該得罪的人都儘數得罪了,自己便是四下裡磋磨她,可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女人才最知道怎麼折磨女人,不過幾個月的功夫,阮琨碧便憔悴了好些,人也瘦的%e8%84%b1了形,不像是病弱而生的嬌柔,反倒是宛如一具骷髏一般,帶著沉沉的暮氣與淺淺的死氣。

正是夜間時候,兩個侍女在外間守著,以免被她跑掉,但侍女畢竟也是人,臨近午夜時分,難免也會覺得疲憊,眼皮子止不住的往一起湊。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落到地上,不等那兩個侍女發覺,便出手如電的點住了二人%e7%a9%b4道,二人還未曾有所反應,便靠在一起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阮琨碧被三夫人折磨了這些日子,精神衰弱的厲害,稍有動靜便有所感應,二人走近內間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也睜開了眼睛:“——什麼人?!”

那二人卻不等她再度出聲,同樣迅速的點暈了她,相互對視之後,便拉開窗戶帶著她飛身離去。

等到阮琨碧再度轉醒的時候,已經到了一處民居。

雖是民居,卻也收拾的極為整潔,冷眼一看,竟比她的住處還要好一些,她心頭一酸,又一澀,想著自己這些日子一來的境遇,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嗤笑。

第226章 暗潮

阮琨寧回府的時候, 已是晚間,早過了晚膳的時分。

好在崔氏知道她回的晚,早早便吩咐人留了膳食給她, 稍微一熱之後便可以用了。

順華一麵給她添飯, 一麵說道:“殿下可知道嗎,外頭人都在說,李家的二姑娘,似乎是要與八皇子結%e4%ba%b2呢。”

阮琨寧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李家二姑娘?哪一個二姑娘?”

順英上前去奉了茶, 含笑道:“還能是哪個二姑娘, 隴西李氏一族, 能夠夠格做王妃的, 也隻有嫡出的二姑娘,二皇子妃的胞妹呀。”

阮琨寧心頭一驚, 麵上也有了幾分認真:“——這是你道聽途說,還是說,真的有了什麼依據?”

順華回答道:“殿下還不曾回宮的時候, 便隱隱的有了這樣的傳言, 那時候大家都隻是私底下說說罷了, 可是今日的時候, 李家人設宴請了八皇子——這誰還不明白呢, 還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阮琨寧眼睛眨了眨,忽的生出了幾分自己泡了個溫泉,這個世界就變天了的感覺——八皇子韋明玦是韋明玄的胞弟,母族同樣是陳郡謝氏, 隴西李氏如此行事,到底是想要提前攀附韋明玄一二,還是……最終決定舍棄二皇子了呢?

又或者,是二者皆有?

她慢條斯理的喝一口湯,道:“是李家的哪一位設宴請八皇子?”

“倒不是主枝的兩位李大人,而是出身隴西李氏分支的一位,不過,”順英見阮琨寧眉梢微動,似乎很感興趣,便繼續道:“二小姐的叔父,二房的李儀靖李大人,也是去了的。”

阮琨寧緩緩的將那一碗湯喝儘,這才在嘴角挑起了一個清冷的笑容來。

既然設宴邀請八皇子,決定的又是隴西李氏一族政治取向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叫李家二房去做主,大房便是與他們再怎麼%e4%ba%b2厚,也不會這般毫無間隙才是。

再者,韋明玄被冊立為儲君,也才沒多少日子,說的難聽一點,他到底能不能坐穩當這個位子還未可知,李家若是現下就沉不住氣,舍棄自己扶持了多年的%e4%ba%b2侄子以及嫁出去的嫡女,那這氣度也忒小了些,沒得叫人笑話。

她冷冷的在心底思忖一會兒,便得出了答案——亂自內生。

到了此刻,二皇子並不曾被冊立為儲君,眼看著韋明玄的位子漸穩,隴西李氏一族的人,隻怕也並不是那麼穩坐釣魚台的。

再者,嫁進二皇子府的二皇子妃是李氏長房的嫡女,倘若二皇子登基,得到好處最多的也是長房,而此刻二皇子失利,韋明玄繼位之後,甚至會遭到清洗,至於他的姻%e4%ba%b2隴西李氏,必然會成為重點清洗對象,既然是清洗,自然就要清理的乾乾淨淨才會,兩下裡一對比,自然會有人心生不滿。

有好處的話,是你們大房得的多,壞菜了的話是大家一起倒黴,這筆賬,怎麼算都是虧了的。

與其這樣,倒不如另外走一條路,%e4%ba%b2近儲君,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阮琨寧施施然站起身來,漫不經心的回房去歇著了。

隴西李氏與她又沒什麼關係,是死是活與她有什麼關係呢,說起來,他們之間還是有仇的,此刻見他們內亂,阮琨寧隻有高興的份,才不會擔心呢。

事實上,也的確如她所想,隴西李氏內部也正是混亂的時候。

二皇子妃與李瑤鈺都是出身隴西李氏長房,她們的父%e4%ba%b2李儀遠,便是隴西李氏的當代族主。

仔細說起來,隴西李氏的嫡係有三支,長房李儀遠,二房李儀靖,以及元後李氏。

二房是沒有嫡女的,庶女倒是有幾個,但是這樣的身份,怎麼也是夠不上真正世家乃至於皇家正妻身份的,所以二房才會想到將李瑤鈺嫁給八皇子。

並不是他們想叫大房賠一個女兒出去,而是他們的女兒身份不夠,做不了正妃,倘若隻是側妃侍妾之位,哪怕是幾十個也沒什麼大的用處。

長房李儀遠的正妻秦氏臉色難看,畢竟對方是自己的小叔,多年的修養也不允許她儀態儘失,但饒是如此,她目光中射出的光芒也足夠犀利凶狠:“——小叔!你看著她們長大,那二人也要叫你一聲叔父!你如何狠得下這份心,叫她們一起沒活路?!”

二房的李儀靖冷笑著喝一口茶,道:“大嫂這話說的可是誅心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多不是東西呢,說到底,我還不是為了大家好?二皇子那邊,眼看著是扶不起來了,大廈將傾,為什麼還要拉上那麼多人陪葬?倒不如另尋出路。八殿下年歲合適,又是太子殿下的胞弟,哪裡有比他更好的人選?”

“小叔!”秦氏的臉色像是塗了一層厚厚的鉛粉,見不到一絲血色,眼底甚至於獻出了幾分癲狂之意:“——你向太子殿下投誠,他能否接受還兩說,便是接受了——你想叫二皇子與皇子妃怎麼辦呢?半分支持都沒有,死無葬身之地嗎?!”

李儀靖滿不在意的道:“大嫂這麼說,可就不合時宜了,這些年下來,我們為二皇子他們付出了多少,可是結果呢?”

他狹長的眼尾射出一絲冷銳的光,終於掩蓋了方才的輕浮:“——爛泥扶不上牆!更何況,當初,我們選擇支持他,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李儀靖嘴邊牽起了一個冷漠的笑意,轉向了一側一直不曾出聲的李儀遠:“大哥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秦氏隻覺得渾身都要僵硬了,她強忍住牙齒咯咯作響的衝動,轉向自己的丈夫,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哀求:“……夫君?”

“倘若太子殿下接受,”李儀遠沒有看秦氏,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李儀靖身上,許久之後,才微微頷首:“倒也是一步棋。”

“不行,我不同意!”秦氏的麵容慘白的像是一張即將破碎的紙,聲音像是從嗓子眼兒裡頭擠出來的一樣:“——已經害了我一個女兒,到如今,還要害另一個嗎?!”

李儀遠沒有去看秦氏,隻是淡淡的一擺手:“夫人累了,帶她下去歇著。”他話音剛落,便有侍女上前,動作輕柔卻不容拒絕的帶了秦氏下去。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李儀靖微微一笑,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我就知道,大哥必然是能看個明白的。”

金陵城西,一處民居裡。

阮琨碧對於那些嗤笑的諷刺性聲音異常敏[gǎn],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起頭,往出聲的方向看了過去。

那邊坐了一個玄衣男子,銀製的麵具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嘴%e5%94%87與下顎露在外麵,月光清冷的灑在他身上,不知怎的,阮琨碧竟不由自主在的打了一個冷戰。

那人目光似笑非笑,看起來極為%e4%ba%b2和,看著阮琨碧一臉的驚慌失措,也隻是含笑安慰道:“叫阮姑娘受驚,委實是他們不會做事,我隻說叫他們好生請了你過來,卻不想他們這些粗人,竟把事情搞成了這個樣子,真真是該罰。”

阮琨碧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禍事驚得臉色慘白,她之前經曆過的事情也不算少,可是像是今天這樣驚心動魄的卻還是頭一遭,少不得要呆滯上片刻。

那人也並沒有著急的意思,隻是目光帶笑的瞧著她,似乎是打算等著她從剛剛的驚恐中緩和過來,一側的侍從恭敬地上前遞了椅子請他坐下,他一撩衣擺坐在了阮琨碧的旁邊,沒有再言語。

阮琨碧硬生生的緩了半刻鐘,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剛剛那顆跳動的幾乎要飛出%e8%83%b8膛的心臟此刻也終於肯安分下來,自己的大腦也開始緩緩的轉動,終於有了思考的能力。

人對於未知的事情是最容易恐懼的,畢竟那代表著一切的可能性,人的天性使然,許多事情都會忘最壞的方向去想,所以才會嚇壞自己。

可是當人自以為能夠看透一切的時候,那種恐懼感就會自然而然的被降到最低,也真正的能放鬆起來,阮琨碧此時就是這個樣子。

她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卻知道他必定對於自己有所求。

不然,他平白無故的劫了自己做什麼?

她可不相信那人折騰這麼多事情就隻是為了殺了自己,要殺早就殺了,何必搞得這樣麻煩,可見,他應該是有事需要自己的。

既然自己對他而言是有價值的,阮琨碧就不會看低自己,她不僅要保住自己的一切,而且還要從中得到自己應有的好處才是。

再者,那人的態度如此和善,可比劫了自己的兩個人要好多了,對著一個凶神惡煞的人,跟對著一個和藹可%e4%ba%b2的人,正常人都會先天的對於後者更加%e4%ba%b2和一些,態度也會更加放肆一些,阮琨碧也不例外。

這麼一想,她依舊定下了心,為了占得先機,便搶先開口道:“你是什麼人?!竟不知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劫掠官家姑娘,可知會有什麼下場嗎?”

阮琨碧說的義正言辭大義凜然,那人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麵上還是一片雲淡風輕,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那隻手卻飛快的一抬,一道冷銳的銀光幾乎是眨眼間便到了阮琨碧眼前,隨即再度回到了那人手中,而他的臉色,也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溫煦,既%e4%ba%b2和又友善。

阮琨碧隻見到自己眼前銀光一閃,卻沒有尋思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便覺左手一陣劇痛,猛然間低頭去看,才發現自己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被利器整根切下,血如泉湧。

十指連心,這句話可不是說虛的,阮琨碧一聲淒厲的慘叫,右手想要去捂住那傷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