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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走飄動。

酸爽難言。

魏明候世子弱弱的用遮麵的布巾遮住鼻孔,道:“味兒怎麼這麼大,而且我們反倒是往我們鼻子裡去了。”

“放心吧,我問過渾儀監的人這幾天的風向如何,錯不了的,”一個人繼續往裡頭扔了一把爛白菜,同時回過身來給他科普:“這是王府的後宅,等起風了,味道就會往正院去,嘿嘿……”

何升平聽得這聲音熟悉,心裡頭有個猜測,卻又難以置信,頓了頓,終於道:“——宋公子?”

宋成易手上的動作不停,頭也不回的道:“怎麼?”

何升平心裡頭得到了確定的答案,反倒是愈發的驚悚了起來:“——你不是儲君身邊倚重的人麼,怎麼會過來……”

最後知道真相的宋成易眼淚都要流下來,但是他堅強的停住了,並且升華了自己的品格,那是一種不屈的精神,一種偉大的力量,他道:“不,彆說了,我隻是一個受到了傷害的尋常男人……”

他不再說什麼,而是輕聲叫道:“——王明遠,薑俞,我叫你們準備的黃鼠狼呢?”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在場諸人都有點風化,隨即默默地跟曾經的狀元榜眼探花無敵學霸三人組拉開了一咪咪距離。

嗯,他們、他們才不是在嫌棄自己的小夥伴呢。

王明遠與薑俞肩上扛著一隻麻袋,裡頭的東西還在撲騰著,不說那兩隻袋子,便是那二人周身的味道也是十分的醉人,一眾人略嫌棄的看了看那隻袋子,隨即便默默的退的更遠,隨即又覺得有點慚愧——為了女神,這一點兒味道算什麼?!

這樣的想法一冒出來,他們便覺熱血上湧,主動上前道:“——你們做的已經足夠多,叫我將他們放進去!”

“不,”王明遠堅決的推辭道:“幾位的好意我們心領,但這種事,必須得善始善終才行。”

說完,便遞了一個眼神給薑俞,二人一道往那牆邊去了,打開那兩隻袋子,小心的運用好力道,隨即便將那兩隻黃鼠狼扔進了那院落裡。

寂靜的黑夜中傳來了壓抑著的叫好聲與歡呼聲。

宋成易搓了搓手,看向先前早來的那幾波人,道:“還有臭%e9%b8%a1蛋嗎?給我來一筐!”

“我把這些年攢的私房錢都用到這上頭去了,”陳公子信誓旦旦的道:“放心,管夠!”

說著,便將自己的筐往宋成易那邊挪了挪。

一眾人也不再多話,而是加班加點的賣力工作。

笑話,要是過了今夜,叫韋明玄有了準備,那還怎麼再打擊報複?

陳公子一隻胳膊甩的飛速,都要變成風火輪兒了,正到了興頭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帶著不容違逆的冷硬。

他心下奇怪的轉過身去,便看見了錦衣衛指揮使顧如欽的那張冷臉。

那個瞬間,他腦海裡頭想的事情很多,從北鎮撫司的監獄,到據說已經開始建設的水牢,又順理成章的延伸到了點天燈剝頭皮之類的大齊××酷刑,到最後,隻剩了一個信念在腦海中回蕩。

陳公子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依依不舍的拉住顧如欽的衣袖,堅定的道:“顧大人!顧大人!顧大人呐!!!你不能把這個給我沒收了啊,這是我的心我的肝,我的私房錢我的一切啊!這是我讓人走家串門好不容易收集起來,你做事不能這麼絕情啊嗚嗚嗚嗚嗚嗚……”

顧如欽堅決的掰開了他的手,將那隻籃子接到了自己手上,同時還不忘給陳公子一個安撫的眼神。

他言簡意賅的道:“——我胳膊勁兒大,比你扔的遠。”

陳公子看著這個從釣魚執法的官員,到自己這邊肱骨忠臣的男人,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結實有力的臂膀,以及明顯比所有人都要高的精準打擊度以及距離遙遠。

黑夜之中,這個人是這樣的可靠。

他站在一邊看著,時不時拿小帕子擦擦臉,隻覺得自己感動的熱淚都要下來了。

已經是深夜,王梁卻仍留在書房裡頭,手裡頭端著一盞熱茶,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不一會兒,一個恭敬的聲音在書房外響起,道:“先生,明遠公子回來了。”

“還知道回來,不像話,”王梁將那杯盞扔到桌子上,發出了一聲悶響,他掃一眼鐘漏的時辰,淡淡的道:“先叫他過來見我。”

那侍從頓了頓,聲音之中也有了幾分不確定,他道:“先生,您真的——確定要見他嗎?”

王梁覺察出了幾分不對勁兒,想了想也沒什麼好怕的,到底還是道:“叫他進來便是了。”

於是王明遠就過去了。

因為相對合得來的緣故,他沒有跟父母住在一起,而是跟王梁這個叔爺爺一同居住,當然,也同樣的會受到管束。

比如,像今天這樣,沒有報備就晚歸,照例是要挨罵的。

王明遠走進去想要施禮,還不曾入內便被王梁示意停住了:“——彆進來臭了我的書畫,站在門口說進行。”

“……”王明遠被嫌棄了了,卻也沒敢說什麼,隻老老實實的在書房門口站定了。

王梁皺著眉看他一眼:“去哪兒了?”

王明遠翻著眼睛想了想,道:“去該去的地方了。”

王梁被他的話給逗笑了,又笑著問他:“乾什麼去了?”

王明遠昂首挺%e8%83%b8,道:“做一個義薄雲天的男人應該做的事情去了。”

王梁冷笑一聲,道:“義薄雲天的人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把自己搞的一身黃毛,滿身惡臭?”

王明遠:“……”

喂,叔爺爺,你這個樣子講話,那就一點都不可愛了哦。

被一陣奇異味道喚醒的韋明玄正披著外袍,盯著那兩隻趁夜摸進自己院子的生物,一身黃毛臭氣熏天,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家畜,他抑製住嘴角想要抽搐的衝動,問道:“——這是什麼?”

他身邊的總管賈興拿帕子掩住口鼻,道:“——黃鼠狼?”

韋明玄眉頭皺的更深了——扔臭%e9%b8%a1蛋跟爛菜葉子就算了,怎麼連生化武器都過來了?

你們這群混蛋,還有沒有底線了?

說了多少遍,阮阮是我的,我的!

你們無論扔多少臭%e9%b8%a1蛋,放多少隻黃鼠狼,都是不會更改的,懂嗎?

哼!

第218章 惡意

坦白來說, 韋明玄被冊立為儲君,以及他有可能迎娶明沁公主為儲妃,這兩個消息傳開之後, 對於阮琨寧自己的影響並不是很大。

一來, 她身處宮中,忌諱那些皇室權位的事情,她自己也會注意不去沾染;

二來,隨著她身份的變化, 也就是從公主到未來儲妃, 在宮裡頭的待遇其實也沒什麼變化。

或許是因為皇帝的吩咐, 或許是因為嫡出公主的份例本就如此, 她的各項待遇本就是頂尖,此刻即使是有所變化, 也體現的不太明顯。

相反的,這兩個消息對於韋明玄的影響,倒是十分之大。

尤其是即將迎娶阮琨寧的這個消息。

比如說, 他的王府連續三晚上遭到了襲擊, 且都是以臭%e9%b8%a1蛋與黃鼠狼為主的氣味性襲擊。

韋明玄估計著, 這些日子以來, 金陵附近的黃鼠狼遭受到了滅頂之災, 被逮了個乾乾淨淨,同時,市麵上對於居然興起了對於黃鼠狼的需求,價格居然還賣的挺高!

唯一能夠跟它匹敵的東西, 大概就是臭%e9%b8%a1蛋了!

本殿下一個人就輕而易舉的拉動了GDP,本殿下真是驕傲……個%e5%b1%81!~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想著拿奇高的價格,當他看著自己府裡頭關的一院子黃鼠狼時,暗地裡也在想要不要把他們賣掉掙一點外快——反正到頭來還是會在自己府上看見它們!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是他的,早晚都是他的。

按照他的性情,若是在彆的時候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指定要叫那人後悔為什麼要出生,可是到了現在,他反倒是生出了一點彆的想法。

哼,你們高興仍就扔吧,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阮阮是我的了!

喜事在前,他也難得的不想殺生,而是打算以後找個時間將一院子的黃鼠狼放生,畢竟,這群畜生也算是自己與阮阮情意的一個見證嘛。

至於那群暗搓搓在他背後捅刀子的人,不要以為他不知道是誰,也不要太囂張!

你們平時表現的這麼明顯,每天都帶著一身黃鼠狼的味道去上班,本殿下怎麼會不知道!

哼!

說到底,你們也隻能這麼來表示自己的憤怒了吧,哦謔謔謔,到頭來,阮阮還不是我一個人的?

他與一院子的黃鼠狼麵麵相覷了一會兒,一通阿Q式的發泄之後,終於心滿意足的回書房去處理公事了。

被冊立為儲君之後,他要做的事情更多,無論是朝野上的事情還是接下來冊立儲君典儀的準備,哪一邊都不容放鬆。

現在的韋明玄還不知道,他選擇暫時將一院子的黃鼠狼留下會在未來給他留下怎樣的傷痛,也幸好他不知道。

他大概沒有注意到,阮琨寧的粉絲當中,有一個出身史官世家的粉嫩嫩男孩子,他更加不知道,因為這些黃鼠狼,自己在史書上留下了如何濃墨重彩的一筆。

嗯,這都是後話了。

韋明玄的王府遭遇顏狗襲擊一事鬨得不算大,但是也絕對不算小,但是出乎預料的,卻不曾在朝堂上掀起什麼風浪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此事關係到儲君,京兆府想管也不敢管,人家受害方都不曾說什麼,他們自然就是民不告官不理了。

至於大理寺與刑部那邊,因為兩個機關最高頭腦的兒子也作為犯罪實行者牽涉其中,眼見著儲君不聞不理,自然也不會上杆子挑事兒。

負責監察百官的左都禦史右都禦史也有%e4%ba%b2眷牽扯其中,至於那些某某侯爺某某國公之類的也是一個道理。

至於作為皇帝耳目的錦衣衛?

嗯,顧如欽連著去了三個晚上,還是不蒙麵的那種,忒囂張了!

基本上,這短短的幾日裡金陵的二代們都去走了一圈兒,即使事後要被自家老子打斷%e8%85%bf,也依然是毫無悔意。

#其他人都去了就我一個人不去,以後還怎麼參加組織聚會?#

#抱緊公主大%e8%85%bf,堅持跟組織走!#

#我要是慫了那也太不體麵了,丟的是我們家的臉啊爹!#

#不去走一趟,以後我都不好意思出門去玩兒啊爹!#

#我忍不了了,爹你真的要提高自己的思想覺悟了啊!#

法不責眾這句話還會有一定道理的,畢竟牽扯的人太多,又不是那種張三李四王二麻子之類的無名之輩,儲君自己都沒什麼意見,官員們自然也不會主動觸及這個黴頭,提起此事了。

對於此事,皇帝未必是不知道的,卻也沒有表示出什麼譴責的態度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