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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給弄死了會被判個什麼刑,腦洞開的不亦樂乎。

想到最後她反而釋然了,事情還沒有發生呢,何必視線自己嚇唬自己,落了下乘呢,想通了這一節,阮琨寧心緒倒是平靜了許多,微笑著向隆德問道:“我這裡有一問,隻怕要勞煩總管解疑一二。”

隆德似乎天生就生了一雙笑眼,微微眯起眼睛的時候就像是含了三分笑:“阮姑娘折煞奴才了,您隻管問,但凡是能說的,奴才必定言無不儘。”

他這話其實說的很巧妙,在前頭加了個前綴“但凡能說的”,但是就他的身份來說,其實已經很給阮琨寧麵子了,畢竟是皇帝身邊的大總管,手裡頭又主持著宣室殿,有時候,甚至於六部尚書都很難叫他這麼笑眯眯的伺候著。

阮琨寧感覺出了他的善意,也投桃報李:“那我就直言了,今日陛下心情,”她眼睫極輕的眨了眨,像是棲息在枝頭蝴蝶翩翩,低聲問道:“可還好嗎?”

隆德還是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臉上的笑意絲毫未變,心裡頭卻開始明白為什麼皇帝這些日子以來茶飯不思了。他之前以為是為著前朝的亂事,可現在一想,皇帝登基多年,什麼風浪不曾經過,哪裡會真的擔憂至此呢。這樣的美人,連他這個閹人見了都要怨爹娘當初為何心狠送自己入宮,更何況是皇帝呢。

更何況……隆德畢竟是跟隨了皇帝多年,對於他的心思也能猜測到幾分,自然也就更加的能理解他這些日子的苦悶了。

他的聲音也同樣很低,許是因為添了自己的情緒進去,聽起來像是一聲低歎:“阮姑娘隻管放心吧,無論今日陛下的心情好不好,見了您,總會好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會告訴你們狀元在wuli阿寧麵前會淪落成顏狗嗎?話說其實我還挺喜歡皇帝叔叔的︿( ̄︶ ̄)︿

第97章 說說交情

正是午後剛過兩個時辰的時候, 太陽帶著淺淡的紅色光輝微微西沉,隱隱的透著幾分微冷的落寞。已經過了一日之間最熱的時辰,宣室殿內也有了幾分涼意, 不知名的香料在鶴首的香爐裡嫋嫋的冒著淡青色的煙, 那香氣也是朦朧中帶著寒氣的,有一種極為淺淡的清冷,吸一口,似乎心肺都被涼風洗滌了一遍一般舒適, 委實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阮琨寧在如素夫人那裡學了調香, 如素夫人於此道堪稱大家, 阮琨寧不敢說全然繼承了她的衣缽, 可是自問對於香料也是有幾分造詣的,微微一嗅便猜出了其中的主要成分大概是香莢蘭、金額香與藿香葉, 卻是不知這裡頭的冷香氣是如何來的。

她有些技癢,心裡頭也是躍躍欲試,到底是顧忌著在禦前, 現在也不是什麼好時機, 便硬是把這份心思給壓了下去, 規規矩矩的請了安。

宣室殿內的雕花窗戶還是開著的, 外頭的鳳一陣一陣或輕或柔的吹進殿內, 日頭畢竟不是高懸在天的時候了,那風也透著幾分涼意,阮琨寧的衣裳並不十分厚,她覺得有點冷, 輕輕地打了個哆嗦,皇帝大概是注意到了,向著一側侍立的宮人一擺手,那宮人會意,走過去將輕輕地窗戶合上了。

皇帝正端坐在椅子上,麵前是一本開著的折子,神色看起來有些疲憊,緩緩地揉了揉額頭,這才對她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吧,不必拘禮。”這一句話說完,就沒有再說話了。

好在這裡的茶水也是一等一的,一邊的銀雕盤子裡頭還有瓜果點心,雖然不好在禦前毫無形象的吃,可看一看也是好的,總不算是枯坐。阮琨寧沒有吭聲,隻是姿態優雅的抬手端著茶,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

眼下也是深秋了,水果也都過季了,眼前的這些大概是金陵外頭的溫泉莊子送來的。熙和公主那裡也是有的,卻也並不是很多,不過想也知道,這些點心自然都是要先緊著帝後那裡,再輪到其他人的,本來也不會有多少,自然底下分的都少了。

皇帝一直不說話,阮琨寧也不好開口。

她又不是傻子,感知係統還沒有被破壞,皇帝對她似乎有那麼一點微妙的心思,她是能感覺出來的,畢竟女人在這方麵都會敏[gǎn]一些的。

可是自己應該跟他說什麼呢?阮琨寧委實是想破腦袋都想不出來。

難不成叫她雄赳赳氣昂昂的跑到皇帝麵前,然後理直氣壯的對他說:“雖然你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不過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想想就覺得太羞恥了吧。

饒是阮琨寧臉皮一向都是厚的,此刻也是壓抑不住想要捂臉的衝動。

所以她還是決定裝糊塗,隻作不知也就是了。

皇帝對著她雖然素來都是和顏悅色,她卻也不會真的不知分寸的,彼此之間身份的差異決定了她隻能被動接招,絕對不能冒進,這一點認知,阮琨寧還是有的。

皇帝微微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麵前的那封折子上,手裡的禦筆許久都沒有動作,阮琨寧也不好出聲,宮人們就更加不會發出任何聲響了,一時間也隻有外頭淺淺的風聲時不時的傳入耳中,氣氛極為靜謐。

兩個人就這麼默默地靜坐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吭聲。

那一爐香吸引了阮琨寧的注意,她的目光忍不住的挪了過去,開始在心裡頭思量那香料裡頭到底摻了什麼,一時間也沒有去想亂七八糟的。

茶水還很燙,阮琨寧手裡頭把茶杯的蓋子有一下沒一下的開開合合著,卻沒有發出什麼聲響,裡頭的茶水正嫋嫋的冒著熱煙,室內有一種安謐的茶香氣在升騰。

皇帝寫了幾筆,將折子合上遞給一側的隆德,聲音低沉:“是薔薇水。”

“嗯?”阮琨寧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皇帝回答的大概是自己思慮的問題,她想了想,倒是來了興趣:“並不止吧,如果隻是薔薇水並不會有這種效果。”

皇帝輕輕地一笑:“先把主料冰鎮,等寒氣儘數到了裡頭才放到薔薇水裡頭浸泡的。”

“原來如此,有這份精巧心思,真是難得,”阮琨寧想通了這一節,眉宇瞬間舒展了起來,麵容瞬間愈加鮮活了幾分,簡直像是徐徐綻開的玫瑰一般鮮豔,惹得皇帝的眸光忍不住的閃了閃:“陛下能知道此道,就更是難得了。”

隆德不易察覺的覷了覷皇帝的神色,彆人不知道,他開始知道的一清二楚,皇帝就是因為知道阮姑娘頗好調香之道,所以才會專門在內庫當中找了這味奇香,又著意專門問了許多,這才能說起來頭頭是道。

皇帝卻並沒有提起這一節,隻換了話頭,微笑著開啟了關懷模式: “你入宮也半個多月了,在熙和那裡,可還住的慣嗎?”

“住得慣,”阮琨寧的態度足夠恭敬,卻也不會叫人覺得拘束,隻會叫人覺得言談舉止之間進退自如,很是得體,她仔細想了想,倒是又專門補充道:“宮裡頭的廚子很好。”

皇帝想起隆德說她短短半月把宮中的點心都吃了一遍,麵上禁不住微微一笑:“是嗎,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皇帝的左臉上有一個酒窩,之前見他的時候阮琨寧都沒怎麼注意過的,眼下離得近了些才看清楚,禁不住一陣意動心搖。

可是她這人有一個壞毛病,見了人臉上有酒窩手指頭就癢癢的,總是忍不住想去戳一戳,可是在她的周圍長酒窩的人實在是太少了,眼下她知道的除了皇帝也就隻有榮王與韋青柯父子罷了,大概是他們的家族遺傳?

為著這個,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內,生了兩個酒窩的可憐表哥韋青柯對阮琨寧這個邪惡表妹敬謝不敏,堪稱是聞風喪膽望影而逃,阮琨寧也經常仗著自己年紀小可以賣萌就去戳榮王的臉︿( ̄) ̄)︿。

可是她漸漸地年紀大了,自然也有了許多拘束,她也就隻好悻悻的收起了自己那顆蠢蠢欲動的心,與同樣蠢蠢欲動的手指。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現在阮琨寧的手指就癢癢的,她把兩隻手握在一起,才努力克製住了這種衝動。

方才的話皇帝說的太過於%e4%ba%b2近,阮琨寧倒是不好說什麼,也隻能捏著手指繼續打官腔:“有勞陛下掛心,是臣女的榮幸。”

“你素日裡習慣專門說話便怎麼說吧,不必拘束,”皇帝的眼睛泛起一片溫和的光芒,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眼底帶著幾分戲謔:“再大膽的事情都做過了,現在再見你這般一本正經,倒是叫我牙疼。”

他說的雖是客氣,可話裡頭的%e4%ba%b2昵意思明晃晃的擺著,倒是阮琨寧牙疼了起來,看他臉上的那個酒窩也不是那麼%e4%ba%b2切了,她開始真心實意的為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後悔,卻也不想順著皇帝的話頭,跳進一個一看就是坑的話題裡頭,頓時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陛下麵前,怎麼能失禮呢?”

皇帝麵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也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的道:“許是朕上了年紀,好些事情都記不清楚了,隆德啊,”他看向一側的圍觀群眾隆德:“去查查大齊律,襲擊君上該當何罪,哦,”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朕險些忘了,你不姓阮,你姓曹,還要再加上一條欺君之罪才是……”

阮琨寧瞬間英雄氣短:“……有話好好說嘛,活的這麼認真多沒意思啊……”

皇帝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無奈的輕輕地搖了搖頭,微笑道:“總算是肯好好跟我說話了?”

阮琨寧克製住自己想要撓牆的衝動,望天(劃掉)天花板(√),道:“……咱們還是好好說說交情吧。”

“好,那咱們就說說交情。”皇帝看起來%e4%ba%b2和的很,隻笑%e5%90%9f%e5%90%9f的看著她,道:“你倒真狠心,半點情分都不肯講,叫我獨自枯等了那般久。”

他好像是在說阮琨寧那夜爽約,沒有去承香館的事情,神色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來。

阮琨寧:……這看起來是道送命題,我可以選擇保持沉默嗎?

皇帝倒是也不打算真的從她口裡問出個答案來,再說,就看她這幅能屈能伸的樣子,也未必能說出幾句真話來,指不定怎麼敷衍他呢。

阮琨寧想了想,硬生生的轉了個話題:“剛剛進來的時候,陛下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怎麼了?”

皇帝神情中的柔和收斂了起來,眉梢陡然帶了幾分銳利,冷笑道:“為著前朝他們折騰出來的爛攤子,我這些日子忙的腳不沾地,直到今日才好容易找了幾分空閒見你,可是錦衣衛來報,那些吃著朝廷俸祿的官員們居然還有閒情逸致去眠花宿柳,真是豈有此理。前朝風氣敗壞若此,叫我怎麼痛快的起來?”

哦,阮琨寧秒懂了。

皇帝這是典型的自己加班替彆人收拾爛攤子,累死累活了一個月才發現搞出事來的人居然在帶薪旅遊,強烈的對比之下才毅然決然的怒了。

桌案上擺著晶瑩剔透的葡萄,瞧起來倒是新鮮可愛的很,阮琨寧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