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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怕父皇也沒有叫我成婚的打算,他若有心,早早的便賜婚了,何以看著我們像跳梁小醜一般四處張羅?”他直視著皇後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母後,你難道看不明白嗎?”

皇後婉秀的麵容隱隱的裂了一道縫隙,她強笑道:“你又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韋明玄反倒是微微一笑:“母後,自欺欺人是最沒有用處的。”

皇後額上的青筋跳動不停,麵色變了數次,終於癱坐在了椅子上,褪下了母儀天下的儀度,顫聲道:“他……他不會的……”

韋明玄替她倒了杯冷茶,遞了過去:“隴西李氏朝不保夕,蘇丞相也是老邁不堪了,我們的勢力已經足夠大,再娶一個強有力的妻族,隻會叫父皇更加忌憚的。”

皇後尤有最後一絲希望,心中動了動,試探著道:“那你也大可以娶了王扶婈,晉陽王氏隻有聲望,於官場卻是有心無力,你父皇也不會不願的,何以你也不願意?”不等韋明玄回答,她便繼續道:“所幸她是個體弱的,年紀雖大了些,可眼看著也是沒幾年,你若是喜歡阮家的姑娘,何不等著日後,待王扶婈去了,教她做個續弦,倒也不算是辜負了,如何?”

第55章 舊識上門

韋明玄目光裡蘊含著無形的鋒刃, 銳利的似乎要將人撕碎,他冷笑了一聲,道:“如何?不如何!”

他目光冷冷的落在了皇後身上, 說出的話如同剜心的利刃一般, 直直的刺在了皇後心上:“母後也是做人續弦的,自己想必是最有體會的,那滋味可還好嗎?”

皇後仿佛是被刀刺了一下一般,嘴%e5%94%87顫唞幾下, 身子一下子哆嗦了起來, 幾乎是跳起來狠狠地甩了他一記耳光, 厲聲道:“你說的是什麼鬼話?!”

韋明玄渾不在意, 隨意的摸了一下出血的嘴角,笑道:“母後自己於心有愧, 大可以自己去還自己欠下的孽債,何必非要搭上兒子一生呢?”他笑了笑,聲音很柔和, 落在皇後眼中卻宛如催命的厲鬼:“母後, 你說是不是啊?”

皇後聲音顫唞得厲害, 身子也在哆嗦, 她一手捧心, 似乎那心臟要隨時跳出來一般,緩緩地道:“你都知道了?不不不……當初這件事很隱秘,你怎麼會知道呢……”

韋明玄冷眼見了皇後如此,想著這些年母子的不易, 前世二人彼此的幫持,也是於心不忍,他平複了一下語氣,道:“不會有人知道的,母後當初做的很乾淨,唯一留下的活口也被我處理掉了,而那個人,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他緩緩地歎了口氣,上前去扶住了皇後瘦弱的肩膀,在她麵前跪了下去:“母後,兒子從沒有這般喜歡過一個人,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了,這種滋味您也是知道的,求求您,成全兒子吧。”

皇後雙手捂臉,沉默了許久,終於道:“你是認真的嗎?”

韋明玄的聲音穩如磐石:“是。”

皇後咬著牙問:“若是我不許呢?”

韋明玄叩頭到地上,一字一字的道:“兒子寧願終身不娶。”

皇後靜默了許久許久,久到韋明玄以為她不會答應了,終於開口歎道:“她比我有福氣。”

皇後看著韋明玄暗含歡喜的眼睛道:“我曾做過許多錯事,都已經是無法挽回了,這一生,竟說不出是歡喜多些,還是苦痛多些,”她伸出冰涼的手摸了摸韋明玄的臉,眼淚蜿蜒著流了出來:“你還年輕,不應該像我那樣苦。”

韋明玄抬頭望著皇後仿佛瞬間蒼老的麵容,真心實意的道:“多謝您。兒子知道會傷您的心,但是還……”

皇後掩住了他的口,不叫他說下去:“當初做下之後,就沒想過不叫人知曉,卻沒想到,最終知道的人,竟是我的兒子,到底是……報應不爽。”

韋明玄握住了皇後的手,這雙手曾經有力的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地牽著他往四處去,此刻卻不複他年小時的柔嫩如玉,歲月的痕跡或多或少的留了下來,他心裡柔柔的觸動,母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一切儘在不言中。

而另一頭,阮琨寧期待已久的清河家祭,終於是開始了。

家祭的習俗,自古有之,祖宗雖遠,而祭祀不可不誠。

此時的祭祀,可不是後代的燒幾張紙,點幾炷香就能草草了事的。

唐代起,即有專人製訂家祭禮儀,各家相沿施行,而宋代的陸遊也有“死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之詩,世家大族的家祭相較民間而言,要更加的繁瑣細致一些,極儘端肅之能事。

晉人陸機曾語:“存形莫善於畫”,因而,崔氏的曆屆先祖皆是與不惑之年請當代知名畫師傳畫一軸大影,一軸半身,供於家廟靈前供養,以備後世觀瞻。

這類畫到底是保存不易,所以往往也隻有家祭年祭之時才會由家主請出,供奉於家廟正中兩側,而正中的位子,則是留給神主碑的。

神主碑高尺把,鑲木座中,以木刻成方頭或圓頭碑狀。其碑之上往往細述此人平生,如“顯考姓什麼,公諱什麼名”、“顯妣姓什麼,某某太君之神主”等字樣,下款寫立“神主”人之兒或孫立名,背麵寫祖先生卒年月日。神主碑平日收藏於壁龕之中,遇有家祭時,才取出供祭,稱之為“請主”。

而正中高懸的位置,則是留來懸掛族譜圖係的,其上按長幼嫡庶之分極為明確,素日裡都是掛在上頭,受香火朝拜的。

其下則是供桌香案,時鮮,乾果,點心,酒樽,香爐,每一物都是嚴謹有序的,兩側則是鶴首的長明燈,終年不滅,家廟外也是翠竹青柏依依,整潔明淨,氣勢非凡。

到了家祭當日,先由族中長者淨掃家廟、擺設供品、焚香禱祝,再由清河崔氏的族長崔啟滎領首,誦念祭文以告先祖,率兒女子孫,並庶出宗支向神主行“四叩首”禮,祭彆,家主述先人行狀、業績,詔示子孫,以示不忘及效法,於後人展示“家訓”或“祖訓”,借使後代子孫勤廉自勉,為祖先爭光,隨後有族老奠酒遙敬,這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才算是落下了帷幕。

阮琨寧也跟在其後累了一日,又因祭祖之故這幾日都是不得葷腥,真真是餓的前%e8%83%b8貼後背,整個人也是有氣無力的,匆匆的吃了幾口飯便倒頭睡下了。

她睡下得早,自然也不知道,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在晚間抵達了崔氏一族的祖宅,帶著對她的濃濃不善。

第二日一早,阮琨寧起身之後,順英便匆匆地進了內室,瞧著未曾梳妝便明媚如霞的姑娘一怔神,才低聲道:“姑娘,老夫人那頭傳話,說是,熙和公主昨夜駕臨清河,已是入住了此處,教您心裡有個準備呢。”

阮琨寧著實吃了一驚,險些從床上跌下來:“她?!她來此作甚?”

順英搖搖頭,道:“具體的奴婢也是不知,老夫人隻透了這一句話過來。”

阮琨寧微微蹙起眉,隨即又鬆開了:“不必管她,且自顧我們的也就是了。”

順英知曉她素來都是有主意的,低低的應了聲,便叫仆從們取了洗漱用品準備姑娘起身了。

用過早膳之後,在順英順華的陪同之下,不慌不忙的去了崔老夫人所在的寧安院,剛剛一入內,便聽得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傳來,雖是清澈悅耳,話裡話外卻是帶了幾分挑釁之意:“阮姑娘有心了,明明是請安,自然是早早前來才更顯心意,可你卻是日頭早起才至,是否不將崔老夫人放在心上呢?本宮瞧著,很應該改改呢。”

是熙和公主。

阮琨寧自從知道她來了,便知道她至少對於自己是沒什麼好意的,對於她的態度也不曾在意,向她深施一禮才道:“殿下容稟,昨日府中祭祖,今日接連之下難免相容有失,不免叫長輩憂心,隻得整裝梳洗後方敢前來,還望公主、外祖母見諒。”

熙和公主對於她的口%e8%88%8c之利也是見識過的,也沒指望著一棍子便能把她打死,見她輕飄飄的掀了過去也沒有太失望,瞧著她的施禮姿勢也是優雅美觀的很,心裡頭就是一哼,隨口道:“罷了,你也是有心了,且起來吧。”

崔老夫人是人老成精,自然也看得出熙和公主無非是想趁機為難一下外孫女罷了,對於外孫女的實力她也是知道的,她並不憂心,再者公主麵前不好搶話,也就沒有插嘴幫阮琨寧,將她輕而易舉的將這一局破了,也是滿意的很,道:“你也是累了這些日子,哪裡有不曉得的意思?且坐吧。”

阮琨寧這才抬起頭來啊,款款生姿的走到了下首端坐。

饒是熙和公主前幾月才見過阮琨寧,早就有了抗體,此時再見也是忍不住為她的顏色所奪,心裡驚歎不已。

#有一種顏值可以橫行世界#

#美得我都不忍心和她撕逼了#-_-!思-_-!兔-_-!網-_-!

#針對她的時候感覺自己好罪惡啊#

不止是熙和公主產生了這種感覺,就連在她身後的一眾侍女也是在偷偷地交換眼神,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心情。

侍女甲:“好美好美好美!”

侍女乙:“加1。”

侍女丙:“加2。”

侍女丁:“加3。”

侍女甲:“公主為什麼總是要針對阮姑娘呢,明明阮姑娘人這麼好(?)。”

侍女乙:“加1。”

侍女丙:“加2。”

侍女丁:“加3。”

侍女甲:“唉,我的少女心不行了。”

侍女乙:“加1。”

侍女丙:“加2。”

侍女丁:“加3。”

熙和公主(#‵′):能不能立場堅定一點你們這群該死的顏狗!

阮琨寧落座後才打量了一下屋內,崔老夫人獨據上首,其下則是熙和公主,隨之則是王氏李氏,再最後則是阮琨寧這個小輩,她麵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對於熙和公主略微有了幾分改觀,哪怕是做戲呢,至少是給足了清河崔氏臉麵,不計較方才對於自己的針對,熙和公主態度也稱得上謙和了。

阮琨寧的這份改觀隻維持了幾瞬,便被冷酷的現實打碎了。

熙和公主掩嘴一笑,道:“本是求了父皇,想著前來見識一下清河崔氏家祭的,卻是不巧路上耽擱了,總不好白走了一趟,如今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倒是可以出去跑馬,”她目光裡閃爍著淡淡的挑釁:“阮姑娘出身武家,也是半個崔家人,可願儘一儘地主之誼,一同前往?”

阮琨寧的騎射身手是永寧侯%e4%ba%b2手□□的,中間又有謝宜昉這個無雙高手的加持,加上係統異能加持,雖不敢說打遍天下無敵手,但至少稱得上是一流高手了。

她始終堅信,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所謂的運氣與計謀都是無所遁形的,所以也隻是用笑容晃花了一眾人的眼睛,道:“敢不從命。”

熙和公主也是心尖一顫,當即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