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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之前商量接班的事,小閨女可是說了上大學比接班更有出息,這兒會乖孫不想接班了,可不就是有更出息的活路了!要不然誰會不要那更好的?

在她心裡,乖孫是個聰明的,所以她從來沒有想過乖孫會考不上大學。

周淑蘭心裡樂了,彆看她向著孫子,可兒子也是她生的,哪有不疼的理?之前為了孫子逼著兒子,她其實也不好受,還擔心過兒子以後的日子可咋辦。現在好了,她乖孫是會是個大學生,不用愁將來的日子,兒子也還能繼續工作,她就是現在閉眼也甘心,不過…當初那領導的兩千塊錢,既然乖孫不接班了,也不能虧了他,至少這錢滿財得給,還不能少給。

隻是這會兒她說話還吃力,還有這次的事,哪怕乖孫瞞得再好,她也清楚乖孫對滿財心裡有氣,她沒想著勸,畢竟這事說出來是滿財的不對,乖孫明明吃了大虧,還不能氣上一氣啊?

但她也不想叔侄倆再氣間隙的,擔心她要是現在跟乖孫說錢的事,萬一滿財不願意呢?有了這回的事,她對小兒子可沒有那麼大的信心了,到時候這叔侄倆是真要成仇家了。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於是周淑蘭咽下到了嘴邊的話,打定主意等見到小兒子的時候,私下探探他的口氣。

丁金寶不知道他奶誤會了,這會兒他正琢磨著掙錢的事,他那話不是哄他奶開心的,這幾天的事,更是讓他覺得手裡頭有錢是個好事,就像他奶住院的事,要不是他頂了他二嬸一句“奶住院的錢我出”,怕他二嬸早就把他奶接回家去了。

隻是丁金寶不像周淑蘭那樣對自己有信心,他不覺得自己能考上大學,他學的那點東西老師一走,他就立馬還給老師了,這樣哪考得上啊?上大學這條路是想都不要想了。

那種地?從小他奶就疼他,又一心覺得他以後是要到城裡上班的,壓根就舍不得他下地,再說了,種地能有幾個錢?

正琢磨著掙錢的法子,丁滿財一頭是汗地來了,一進來就囔囔,“媽,二虎子那車半路壞了…”

第59章

二虎子是張建國的小兒子, 比丁金寶大一歲,他初中都沒念完就不讀了,跟著退伍回來的舅舅學了開車, 然後他舅舅使了關係, 進了他舅舅單位當司機,有時候還能把車開回家,村裡提起他誰不說一聲有出息?可以說他是紅旗村丁金寶這一輩最讓人羨慕的。

當初周淑蘭暈倒, 正好碰上二虎子開著車回來, 二話不說就送周淑蘭去醫院,這回周淑蘭出院,丁金寶一事不煩二主,一說他就立馬應了下來, 誰知道他那車開著開著就在半路爆了車胎,丁滿貴隻能是走著過來的。

他走慣了路,彆說是一半路了, 就是從村裡走到城裡, 再從城裡回村, 他都能不帶喘氣的,可問題是他媽不行,應該是現在中了風的他媽不行, 哪怕是他跟侄子路上輪流背, 他也怕那刺骨的寒風把人給凍壞了,丁滿貴越想越急,看到他媽就跟見到主心骨似的, 立馬就囔了出來,完全忘了他媽現在是急不得的。

丁金寶白了他二叔一眼,轉而忙安慰跟著急起來的周淑蘭,“奶,你跟二叔在這等著,我去街上雇輛車來。”他抓了外套就披上出去了。

沒一會兒,丁金寶就雇這車回來了,是輛拖拉機,前麵地方小,周淑蘭躺不下,幸好被褥啥的都是現成的,把卷好的鋪蓋往那車後鬥上一鋪,用杯子裹緊周淑蘭,丁金寶就像當年進程她奶摟著他一樣的,摟著他奶,然後讓他二叔坐那風口擋住,心裡滿意地直點頭,嘴上問他奶,“奶,冷嗎?舒服嗎?”

“舒,舒服…”周淑蘭心裡就跟喝了蜜似的,見乖孫這樣子的,就是不舒服她也覺得舒坦,更何況她是真的覺得舒服。

車動的那一刻,周淑蘭還費力地伸著脖子往那醫院門口張望,丁金寶一瞅,知道他奶在盼著他三叔,心裡暗罵了一聲丁滿財,麵上卻笑著寬慰他奶,“奶,三叔指不定上家裡等你了。”

不過拖拉機轟隆隆的聲音直接蓋過了丁金寶的聲音,周淑蘭沒聽清楚,還以為乖孫在擔心自個,忙說:“奶不冷…”

丁金寶的聲音都被蓋過去了,更彆說是周淑蘭的,兩人%e9%b8%a1同鴨講地說了好一會兒,周淑蘭被這麼一打岔,也沒那心思想她小兒子了,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乖孫她好著,丁金寶終於聽清楚他奶的那句“不冷”,樂了,攏攏他奶身上的被子,笑眯眯地摟著他奶,隻要他奶不提三叔的,他才不想說他呢。

此時的丁金寶卻不知道,他三叔這會兒正為了他跟陳巧芳乾了一架。

“丁滿財,你竟敢打我!”陳巧芳捂著臉,不敢置信地朝著丁滿財吼道,這麼多年來,丁滿財就沒跟自己紅過臉,就是大聲說話都不曾有過,如今卻為了丁金寶那小混蛋的,不久前還使臉色給她看,現在還動手扇了她一巴掌,以後是不是直接拿刀子捅她了?

想著想著,她索性捂著臉哭了起來。

丁滿財雙眼赤紅,鼻翼憤怒地一張一張,“打你?我早該打你了,你他媽的到底往外頭胡說了什麼?什麼叫金寶把你害流產了的,什麼叫金寶氣暈了我媽?我早跟你說過,不準不行,讓你想都不要想,你呢?”

哐當一聲巨響,丁滿財狠狠地踢把身邊的凳子一腳踢了出去,好巧不巧地凳子砸在陳巧芳的腳邊,她猝不及防地瞳孔一縮,哭聲嘎然而止,臉色發白地跳了起來。

丁滿財卻像沒看到似的,太陽窩突突地跳,“金寶哪惹到你了?你要這麼害他,他連工作都不要了,你還想他怎麼樣?”說著話,他突然伸手拽著陳巧芳往拖,“你去,你去聽聽他們是怎麼說金寶的?怎麼說咱家的?”那幫人可不僅是說金寶的不是,話裡還捎帶上了他們一大家子。

他就說這幾天周圍的人咋感覺怪怪的,一見他就不說,他又不聾,一轉身就能聽到後麵的竊竊私語,要不是他今天趕早出門去接他媽回家,正好聽到兩個在議論他們家,他這會兒怕還是被蒙在骨子裡。

他那回看他媽回來,就跟媳婦說過金寶不要接班了不要接班了,她怎麼還這麼說金寶?金寶到底哪裡招她惹她了?

丁滿財不知道的是,那天他前腳甩門去看他媽,他丈母娘得了消息就匆匆趕來看閨女,當娘的當然是向著自個閨女,再說當初閨女死活非要嫁給鄉下小子的,當娘拗不過閨女隻好同意,可這心氣就沒咽下過,等閨女哭哭啼啼地把事兒一說,她跟著把女婿一家罵了一通,然後閨女嘀咕著說要壞了丁金寶的名聲,讓他接不了班,她可是二話不說地攬到自個身上,農村女婿也就罷了,這還沒了工作的農村女婿,這讓她怎麼在一杆子%e4%ba%b2戚中直起腰,扔下一句明天來看她,就風風火火地走了。

所以等丁滿財回來說丁金寶不接班了,黃花菜都涼了,陳巧芳看著男人張了好幾次的嘴,最後還是憋了回去,她想她媽辦事向來拖拖拉拉的,等明天過來的時候讓她不用忙活了也不遲,省得現在告訴丈夫,丈夫又要跟自己急。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隻是這回陳巧芳也沒想到她媽辦事破天荒地利索,第二天過來就跟她說話已經傳出去了,那會兒陳巧芳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連問都沒問她媽是怎麼辦的事,就忙埋怨了一通她媽,而陳母卻覺得她這麼做都是為了閨女,閨女卻不領情,母女倆吵了一通,不歡而散了。

陳巧好一連好幾天提心吊膽的,深怕婆家的兩個厲害的大小姑子找上門,後來見風平浪靜,什麼聲都沒有,還以為外頭沒人信,心裡不憤卻鬆了口氣,哪想到隔了十來天,這事終於鬨了出來。

陳巧芳怕是沒想到,她媽是直接跟一個丁滿財同單位的人說這事的,而丁家的都不咋來丁滿財工作的地方,壓根就沒聽到什麼風聲,而丁滿財一開始就為老娘跟媳婦請了好幾天的假,後來回去上班,單位裡的人心裡多少有點顧忌沒敢當著他的麵說這事,要不是現在這事傳到家這邊來,怕他這會兒還不知道他媳婦乾的好事,哦,還有丈母娘。

陳巧芳當然不想被拽出去的,情急之下就把事推到她媽身上,丁滿財一聽這裡頭還有他丈母娘摻合,愣了愣,轉而越發使勁地把沉巧芳往外拽,媳婦他管不好,,丈母娘也管不了,他要找那管的好管得了的人管去。

丁滿財是第二天才匆匆地趕回村的,那個時候丁金寶正在院子裡對著院門洗著他奶的褲子,聽到響聲抬頭一看,看到是他三叔,冷哼一聲,低下頭更加用力地搓褲子。

“金寶,你奶醒來沒?”丁滿財沒在意丁金寶的態度,就他媳婦跟丈母娘乾下的那“好事”,他都覺得沒那個臉見侄子來。

丁金寶剛想說睡著了你趕緊走吧,就想到昨兒他奶一直惦記著眼前的人,硬邦邦地說:“醒了。”還嫌不夠,陰陽怪氣地說,“原來你還記得我奶啊,我還以為你真把自個當那陳家的上門女婿了。”沒病沒痛,又在城裡的,連麵都不露,他覺得他三叔不姓丁,該姓陳了。

丁滿財被說得一張臉憋得通紅,有心想解釋幾句,可喊了幾聲,丁金寶愣是不抬頭,最後訕訕地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你奶”,狼狽地跑進屋了。

丁金寶本來還想刺幾句,人都跑了,他還說什麼說的,隻好把氣發泄在衣服上,用力地搓啊搓的,正要擰乾,就聽到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心中一樂,一臉的幸災樂禍,“我奶把你趕出來了,你…”說著話轉過身,看清來人,忙笑著說:“平安,咋是你啊?”

說完他甩了下手裡的水,趕緊站起來迎上去,忙接過林平安手裡的碗,“我來洗。”這大冷天的,他皮糙肉厚都受不了,媳婦那雙嫩手哪經得起凍?他心裡想著,低頭一瞅,“奶都吃完了?”也怪不得丁金寶會這麼問,誰讓周淑蘭有“前科”想著節食,他不看著緊點,他奶要是餓瘦了他找誰去?

“恩,奶今天胃口不錯,吃了兩大碗,三叔來了,在屋裡跟奶說話呢。”林平安剛喂完周淑蘭,正想扶著周淑蘭下床走動鍛煉一下,丁滿財就進來了,她看這母子倆好想有話要說,把炕桌上放著的彈珠往周淑蘭手裡一塞,而後忙收拾碗筷避了出來。

丁金寶撇了下嘴,不想說丁滿財,把碗往空地上一放,隨後繼續擰那條褲子,邊擰邊跟林平安說,“平安,你覺得我給人開車去咋樣?”昨天去雇車回來,他就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