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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頓後抱著她哭的王招娣,那個哭著跟她說死都不嫁的人王招娣,是再也回不來了。

“平安,平安,你…你沒事吧?”林守成正絞儘腦汁地拖著張金萍,不成想沒過一會兒那姓王還是姓陳的閨女臉色不對地跑了出來,張金萍恐怕也懶得跟他廢話,沒等他問就招呼一聲,拖著閨女走了,他越想越不對頭,趕緊進屋了。

一見孫女坐在地上,這下輪到林守成不變臉了,忙過去扶起林平安,焦急又心疼地說:“這是咋了?”剛想問是不是那閨女乾的,就看到孫女紅著眼在掉淚疙瘩,看得他恨不得抽自己兩下,要不是他硬是把孫女往姓王還是姓陳的那兒推,他孫女也不會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負了。

其實那一下不怎麼疼,疼也是碰到地的瞬間疼一下,林平安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見到林守成的時候,那眼淚掉得更凶了,哭到最後還打嗝了“爺爺,嗝,我,嗝沒事,嗝…“

如果說林守成一開始還有心思埋怨陳有弟,後來是一心一意地哄孫女,見她終於不哭了,這才想起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林平安打著哈哈地混了過去,她能跟林守成說她“認錯”人了嗎?她覺得一開始她就不該執著地去找王招娣,她都變了,她又憑啥在把張金萍從她人生中剔除後,還試圖讓王招娣成為隻有她一個人記得的那個王招娣?沒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

哭了一通的林平安想通了,她也不想去計較陳有弟的那一下,畢竟看得出來對方好像比她更害怕,她們這算扯平了,自己是林平安,她則陳有弟。

林守成也不是真心想要找個七八歲的女娃子出去,看孫女含糊過去,也不再問了,拍拍她身上沾上的灰,“去找金寶,我聽到他聲音了。”

話剛落,就聽到外門響起丁金寶那興奮的聲音,“平安,平安,你快看我給你帶什麼了?”

林平安跟林守成對看一眼,小了,林守成牽著林平安往外走,這會兒丁金寶還沒衝進來,那他人一定是趴牆頭,幸好他還小,要是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小夥,那…

林守成腳步一頓,他突然不想讓孫女跟丁金寶玩了。

“爺爺…”林守成一停,林平安仰著頭,眼裡滿是疑惑。

瞅著孫女這張稚嫩的臉,林守成心裡訕笑一聲,覺得自己想多了,孫女還小,離結婚還早呢,“走吧,你再不出去,你周奶奶就要急了。”丁金寶向來是個沒耐心的,搞不準這會兒就準備跳牆了,周淑蘭還不得急上火。

36.第 36 章

想是這麼想的,可等真看到牆頭那個躍躍欲跳的小子, 林守成心情那個叫不爽, 運了運氣, 硬生生地壓抑住住把孫女領回屋的想法。

甭管林守成心裡是如何的糾結, 丁金寶顯擺地跟林平安炫耀他新得的玩具,尤其是一隻醒目的鐵皮青蛙, 丁金寶得意地哢嚓哢嚓地擰了幾圈發條, 快速把青蛙往地上一放,青蛙在地上撲騰撲騰地蹦,看得一旁的丁金東跟丁金南倆兄弟流著哈喇子, 眼睛瞪的圓溜溜的,目光牢牢地盯著那鐵皮青蛙,都舍不得移開。

不說丁金東倆兄弟了, 就是林平安同樣看得目不轉睛, 丁金寶一把抓起停了下來的鐵皮青蛙, 瞅了瞅鐵皮青蛙,又瞅了瞅林平安, 突然塞到林守平手裡,然後不舍地看著鐵皮青蛙,嘴上卻大方地說:“給你玩。”

彆看丁金寶才八歲,但這村裡頭, 甭管大老爺們還是女人的, 那張嘴沒把門, 說話葷素不忌的, 他從小聽著長大,知道媳婦是跟自己過一輩子的,那晚李夏荷說讓林平安給他當媳婦,丁金寶就認真了,要不你當他有塊糖都惦記著分一半給平安,也不出去玩了陪平安乾活是閒的嗎?那他咋不跟丁金東分一分?那還是他兄弟呢。

他小姑父都說了,他這才是男子汗,所以他是不會跟平安說的,他偷偷地把幾個打趣過他們的大人家的小子給痛揍了一頓,打不過大的,他還能揍小的。

林平安低頭瞅著手心的鐵皮青蛙,其實她對這東西不陌生,看了好幾年陳玲玲玩了,不過陳玲玲護得緊,她這還是頭一回碰。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丁金寶卻粗魯地拿起鐵皮青蛙,林平安以為他反悔了,手就被丁金寶握住,就聽丁金寶得意洋洋地說:“你不會玩吧,我教你,你看,手放這邊,你要這樣擰…”

丁金寶手把手的教林平安,把鐵皮青蛙放倒地上,看著它撲騰,丁金寶眼裡有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與驕傲,“你看,你以後都要這樣玩。”

他揚著下巴,挺挺小%e8%83%b8膛,看向林平安,好像在說他厲害吧,此卻有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大哥,我也要玩。”

丁金東看著那一跳一跳的鐵皮青蛙,越瞅越稀罕,要不是顧忌這是丁金寶的東西,他早就撲上去搶了。

“我也要,我也要…”三歲的丁金南可沒他%e4%ba%b2哥那麼識相,說著話,邁著小短%e8%85%bf地撲了過去,眼看著就寶貝就要到手了,丁金寶橫插一腳,搶一步把還在跳的鐵皮青蛙摟到懷裡,緊繃著一張臉,剛要說話,丁金南不滿寶貝飛了,扯著嗓子就嚎,丁金東想都不想抓起邊上的木頭槍塞到丁金南手裡,“你玩這個…”青蛙那是給他媳婦的。

趙來娣進來的時候,看到小兒子掉著淚疙瘩,而對麵的丁金寶板著一張臉,她立馬就誤會了,護崽子似的把小兒子摟懷裡,緊張地上下摸著兒子,急得聲音都變調了,“金南,咋了?咋哭了?是不是哪裡疼?你跟媽說…“後半句她是看著丁金寶說的,好像在控訴丁金寶欺負他兒子。

林平安不是真正的小孩,聽了這話,她不免替丁金寶心疼,剛剛的事情她也看在眼裡,壓根就說不上丁金寶欺負丁金南,而趙來娣問都不問一聲,就定了丁金寶的罪,她忍不住替丁金寶委屈。

林平安看了一眼丁金寶,隻見對上她的眼時候,還有心思衝著她扮鬼臉,她默了默,是該是丁金寶心真大還是他已經習慣了?

念頭一閃而過,她轉過頭來,剛要對趙來娣解釋,周淑蘭來了,一看老二媳婦瞪著乖孫,她皺著眉頭走了過去,站在丁金寶前麵,擋住趙來娣的目光,“金南這是咋了?哭上了?”

周淑蘭一問,林平安趕緊把事學了一遍,周淑蘭笑了,摸摸丁金南的腦袋,“金南想玩,改明兒讓你媽給你買去。”那是她乖孫的,誰也不能玩。

趙來娣本來心虛冤枉了丁金寶,不過她不覺得是她的錯,要不是丁金寶劣跡斑斑,她能誤會嗎?這會兒聽了周淑蘭的話,想都不想地說:“媽…”剛想說就讓丁金寶借金南玩幾天,可一對上周淑蘭警告的眼神,剩下的話是再也說不出來了,同樣是孫子,那啥青蛙還是小姑子給的,憑啥就丁金寶一個人獨占?老太太是這樣,大姑子是這樣,小姑子也這樣,一家姓丁的誰都把那丁金寶當成寶,咋就不也想著點她家金東金南啊?她的金南還是丁家的小孫子呢。

甭管趙來娣心裡如何的不忿,麵對周淑蘭,她是連半句抱怨都不敢說,不過她不敢在周淑蘭麵前說,但卻拉著丁滿貴不住地數落丁金南。‖思‖兔‖在‖線‖閱‖讀‖

當晚,丁滿貴讓趙來娣翻來覆去地折騰地睡不著,蹭的一下坐起來,沒好氣地問:“咋了?都什麼時候了還不睡覺?明天還得乾活了?”累了一天,他現在就想趕緊躺下睡大覺。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媳婦你兒子都讓人欺負了,你還有心思惦記著睡。”想到老丁家的偏心眼,趙來娣心裡就是說不出的委屈。

“誰欺負你們了?”聽了這話,丁滿貴的瞌睡也沒了,瞪圓了臉,他咋不知道?

“還能是誰?”趙來娣跟著坐了起來,狠狠地拍了一下丁滿貴的胳膊,不解氣地說,“還不是你媽跟丁金寶。”

她媽跟金寶?丁滿貴是一頭霧水,晚上吃飯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難道趁他洗澡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你看看,為了這個家,咱們夫妻倆一天天的累死累活的,結果呢?誰念著咱倆的好?你那兩個姐妹沒把咱金東金南放在心上,媽更是滿心眼就隻有丁金寶,搞得咱金東丁金南就不是她孫子似的。”

“我知道金寶沒爹沒媽是可憐,可我對他摸良心說不差,掙錢供著他吃喝,哪虧待他了?現在咱金南就是想玩會青蛙,他都不願意,又不是拿了不還,他是情願把那青蛙給個外人,也不願叫金南玩一下,這麼多年來,我那些年的飯是百喂了,就是養條狗都會衝我搖尾巴……“

丁滿貴本來還在疑惑這跟青蛙有啥關係?外麵一捉一大把,媳婦至於嗎?可聽到後麵,就覺得趙來娣說了得過分了,他拉下臉,“你也說了,金寶沒爹,有王芳那個媽還不如沒有,彆說媽,大姐跟小妹,就是我也疼。你老說金寶吃了你多少多少飯,可這麼多年來,金寶吃的是咱媽工分分的糧,你咋不說說你吃了金寶多少的肉?老三一個月給金寶十五塊的錢,媽可是每個月拿出五塊貼補家用了,你以為,就憑咱倆的那點公分,能每個月吃上兩次的葷?還不是媽心疼孩子,拿金寶的錢買的肉。金寶有說啥了?”

當初他大哥招工進城,沒想到去報道的路上出事了,而他救的是上麵領導的妻女,領導為了報答,出麵保住了這個名額,其實本來應該是金寶去的,隻是那個時候金寶還沒出生,而他沒念過書,名額就落到初中畢業的老三頭上,那個時候他媽出麵說好了,那是他大哥拿命換來的,每個月老三要分一半的工資給王芳肚子裡的孩子,等孩子到了年紀,老三要把工作還回來,老三也應下了,所以要不是金寶還小,他媽不放心,他就憑老三每年給的那筆錢也能養活自己。

他嘴笨不大會說話,可不代表他就看不清,村裡有幾個跟他家似的三不五時地開葷?他三個孩子年年一身新衣服,誰不羨慕啊?彆人不知情,他婆娘還不知道,那花得都是侄子的錢。他就不明白他婆娘還有啥不滿意的。

前段時間王芳來鬨,他瞅著婆娘那時候替金寶不值還挺欣慰的,咋這才過去沒多久,就開始跟金寶較真了?

趙來娣被丁滿貴說得心塞,一時想不出話來反駁,畢竟丁滿貴說的是事實。

見婆娘不說話了,丁滿貴歎了一聲氣,“我知道你覺得咱媽偏心金寶,不疼金東幾個,可金東他們還有我們這當爹媽的疼,咱媽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