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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原來沒丁金寶在身邊晃蕩。

“在他三叔家見到他小姑了,讓他小姑接去住了,過幾天就回來,哎喲,我們平安真能乾。”周淑蘭笑眯眯地看著林平安,咋瞅咋稀罕,懂事、能乾,上哪找這麼個娃去?跟她乖孫再配不過了,可…想到小閨女的話,她一陣心煩,瞥到手裡的碗,笑了,“喏,林老哥,這是你要的豆腐,我給你放到屋裡去。”

說著周淑蘭把豆腐拿進屋放好,那是今早她進城之前林守成讓她捎的,她拿著個空碗出來,把空碗往旁邊地上一放,捋袖子上陣搭把手,林平安忙攔著說:“周奶奶,不用了,我們快做完了,彆弄臟了手。”

周淑蘭不在乎地笑著說:“手臟了洗洗就乾淨,倒是你,這小手都磨破了皮,趕緊歇歇,剩下的有我跟你爺爺呢。”說著話,她強硬把林平安趕到邊上,自己則占了對方原來的位置開始乾活。

林平安見都這樣了,也不再客氣了,走到林守成身邊蹲下幫忙遞東西,順便聽著周淑蘭跟林守成的閒聊。

“林老哥,王麻子家那二閨女送人了。”周淑蘭神秘兮兮地說,她回來的時候正碰上兩方人馬去找李海天立文書。

“送誰了?我記得他家有三個閨女,叫…”林守成還在想,周淑蘭那邊就接過話,“是三個閨女,老大跟滿貴媳婦一個名,王來娣,王招娣,王盼娣,王麻子婆娘又懷了上,養不起,就把老二送人了,也不是彆人,就是陳玉貴兩口子,他們…”

林平安瞬間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淑蘭,隻見她嘴巴一張一合的,她卻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

她說什麼?說王麻子家的二閨女成了張金萍的養閨女?怎麼可能?在她記憶裡,王招娣根本就沒有離開過王家。

不,不對,林平安皺著眉頭,手心緊緊拽著繩子,她記得王招娣曾經跟她說過她小的時候差一點就被她父母送人了,難道就是現在?那怎麼就跟張金萍扯扯上了?

林守成聽著周淑蘭說話的同時,朝林平安伸手要繩子,半響沒動靜,轉頭輕喚一聲,“平安,平安…”

正在林守成考慮要不要再叫一聲,林平安一個驚醒,不知所措地看向林守成,林守成笑著指指她的手中,“想啥呢?喊你好幾聲都沒聽到,繩子,綁完這一塊就弄好了。”

林平安愣愣地把繩子遞給林守成,隻是沒留意她的左手還緊緊握著繩子的另一端。

“平安…”林守成又喊一一聲。

“啊…”林平安睜大眼睛,一臉的無辜與茫然,繩子不是給了嗎?還叫她乾嘛?她順著林守成的手術低頭一看,立馬臉紅了,慌裡慌張地把剩下的繩子一股腦地塞到林守成手裡,“我,我…”

還沒想要咋解釋,林守成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不放心地摸了摸林平安的額頭,不燙,鬆了口氣,剛撿來那會孫女燒了三天讓他有陰影了,轉而轉而關心地問:“是不是累到了?趕緊進屋歇著去,這裡有我跟你周奶奶。”

“是啊是啊,快歇著去。”周淑蘭在一旁附和。

“我…”林平安剛想說我不累,話到嘴邊又改口了,“那,爺爺,我倒外邊走一走。我很快…”就回來。

話還沒說完,林守成也不問她到哪裡去,忙不迭地攆她,“好,好,好,你快去,不用急著回家,家裡有我呢。”開什麼玩笑,孫女主動提出要去玩,他正巴不得呢,又哪會不同意?心情激動的林守成自覺地把林平安嘴裡出去走一走理解成了出去玩。

被林守成“攆”出門的林平安也顧不得跟林守成解釋他誤會了,火急火燎地朝著王麻子家跑去,即便知道她這會兒跑去也沒用,但她還是想走上這一趟,隻因為王招娣是她上輩的朋友。

其實林平安重新回來後,也曾經去找過王招娣,隻是每次過去,不是王招娣不在家就是對方忙著乾活,沒空搭理自己,而後來她這裡又是一連串的事,一直沒找到機會跟王招娣好好說會話。

她覺得反正她們都還小,又是一個粗村的,以後有的是時間,卻想不到王招娣會走上自己上輩子的路,張金萍跟陳玉貴家的飯哪是那麼好吃的?林平安心裡急的不行,腳步不由地也快了。

不說林平安是如何的心急如焚,就說在她走後,周淑蘭跟林守成說著跟她相關的事。

目送著林平安離開,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周淑蘭轉過身對著林守成,臉上的笑漸漸地收氣,肅著一張臉,說:“林老哥,聽彩鳳說前些時候有外地的人在打聽一個四五歲的女娃子?”

聽了這話,林守成臉上的笑一僵,緩緩地抬頭看向周淑蘭莪,沉著聲問:“咋回事?彩鳳那丫頭可有仔細說?”話是這麼說,心卻沉到了海底,丁彩鳳是他看著長大的,不會在這種事上說笑。

“彩鳳是聽國民說的,國民說來的是一男一女,說是來找三個多月前走丟了的閨女,不過隻在這待了一天,又來了一男的,然後那對男女就急衝衝地走了……”小閨女當新鮮事說給她聽,她卻越聽越心驚,林平安不就是是三個多月前突然出現在他們村子裡的。再說了,當初為了找林平安的爸媽,他們幾乎都問過去了,這片地兒那幾天就沒有彆的臉生的女娃子,要是這對夫妻的閨女就是在這兒丟的,那無疑就是林平安了。

周淑蘭說完,兩眼緊盯著林守成,林守成煩躁地扔了繩索,丁彩鳳的丈夫陳國民是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他說的那就錯不了,霍地一聲站起來,來回地在院子裡踱來踱去,突然身影一頓,猛地轉過身,“那對男女有沒有說他們閨女有啥特征?”孫女身上帶著的是塊刻了個安字的木牌,所以當初丁金寶說孫女叫平安,他也就沒反對。

“說是穿了一件紅色緞麵棉襖…”周淑蘭想都不想地回道,有可能關係到林平安,她可是抓住小閨女問了又問。

林守成本來的心一上一下的,聽了周淑蘭的話,也不知道該鬆一口氣還是失望,撿到孫女那會兒,她身上是沒有穿外套的,就是沒有外套,當時他更偏向孫女是讓人遺棄的,隻是現在的話,要是孫女穿的是紅棉襖,指不定是哪個人瞧見了眼紅給扒走了,誰讓這年頭大棉襖是個稀罕貨,更可況還是紅色的。。

“還有彆的嗎?”林守成又問,畢竟那些都是他的猜想,孫女沒穿外套是事實,說不定就是她%e4%ba%b2生爸媽不給穿呢?所以衣服不能當作證據。

周淑蘭搖了搖頭,剛想說話,想起個事來,“對了,他們還留了個啥電話在國民單位,說有消息可以打給他們。林老哥,你要打過去嗎?”

打嗎?林守成又開始慢院子踱不,最後他紅著眼說:“打,下午我就去找國民,平安那你幫著瞞著點,真是她父母還好說,不是的話,還不知咋失望呢。”話說這麼說,心口卻一陣陣疼。

“林老哥,你…”舍得嗎?周淑蘭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林守成眼角閃著淚花,話是再也問不下去了。

那是他放在心口疼了這麼久的孫女,他們爺孫兩相依為命這麼久,林守成哪舍得?可再舍不得,他也必須這麼做,畢竟他還有幾年可活說不準,沒準明天就…而平安才這麼大,他走了,誰照顧她?既然她%e4%ba%b2生父母能來找,那表明他們也是疼她的,相信會好好照顧她。

34.第 34 章

再說林平安急衝衝地到了王麻子家,結果發現王招娣不在家, 再一問才知道王招娣剛剛被張金萍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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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這些, 林平安眼睛下意思地看向曾經無比熟悉的方向, 猶豫了, 事已成定居,她還要再過去嗎?想了想, 最後林平安還是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說起來張金萍那跟王麻子家不遠, 走上兩三分鐘就到了,林平安瞪著曾經進出無數回的大門,閉著眼都能描繪出門上的一道道劃痕, 心裡是說不出的複雜,回來後她是本能地避開這扇門,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重新踏進這扇門。

聽著屋子裡傳來的熱鬨, 林平安收拾好心情, 正要抬腳進去, 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她鬼使神差地腳一縮, 人快速地閃到門前那棵老楊樹後。

她剛躲好,就聽到咯吱一聲響,隨後就是她死都不會忘記的張金萍的聲音響起,“有弟, 我出去一趟, 要是等會你爸還沒回來, 你先把飯給做了…”

在聽到那聲有弟的時候, 林平安下意思地要應一聲,張口的瞬間餘光瞥到自己的小手,到嘴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她已經不是陳有弟了。

但明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陳有弟是林平安,那聲“有弟”還是讓林平安神情恍惚,耳邊張金萍的聲音漸漸地變得模糊,她仿佛變回到了陳有弟。

“有弟,你妹妹咋哭了?沒用的東西,連人都看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陳有弟你這個小賤蹄子,拿這麼燙的水你是想燙死我,還不快給我換碗水。”

“有弟啊,李瘸子年紀是大了點,可大了點的男人知道疼人,你看看李瘸子,來家裡都不忘給玲玲帶身衣服,這樣的男人上哪找去,你就嫁過去就等著享福吧!”

“我告訴你,今兒你不嫁也得給我嫁,就是死,你也得給我死李家去。”

林平安混混沌沌的,好像看到一根擀麵杖朝她揮過來,本能地雙手環抱著腦袋躲,隻是她忘記了這會兒她的處境,“砰”地一聲撞到了樹,手上傳來的陣陣痛意瞬間讓她清醒過來。

張金萍一心一意地叮囑養女,壓根就沒有留意到那聲輕微的聲響,“有弟,我們走了後把門關好,誰來也不要開門…”其實她這話防的是王麻子兩口子,畢竟這養閨女十幾分鐘前還姓王,萬一王麻子哄著她把家裡搬空了咋辦?

滿心擔憂的張金萍是怎麼也想不到老楊樹身後還藏著個大活人,瞅著低著腦袋瓜子不吱聲的養女,眉頭皺得緊緊的,給她當閨女還委屈了不成?要不是她急著要養個孩子給自己帶一下運,好有個%e4%ba%b2生的,她哪看得上這榆木疙瘩?

原來張金萍多年沒生養過,病急亂投醫,在她娘家大嫂的牽線下,偷偷摸摸地去找了她娘家大嫂的姨婆摸相,結果那姨婆神神叨叨地說了一通,張金萍唯一聽懂的就是她要在兩個月內收養個孩子,否則她這輩子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甭管這話有沒有理,走投無路的張金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