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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微微有些震驚。

“你來來回回就那寡淡的兩件, 我摸都能摸出來了。”

呸。

什麼叫寡淡的兩件。

“那什麼叫不寡淡?”她很氣。

他撐著牆壁笑:“今天這就叫不寡淡。”

“原來你喜歡這種?”丁羨難以置信,氣鼓鼓地盯著他。

“稱不上喜歡,摸著還行,比之前那幾件有手感。”

說完,他低頭去%e4%ba%b2她,“好像大了?”

丁羨越發覺得這人渾,明明那麼高冷禁欲的一個人,私底下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蹦,輾轉承受他的%e5%90%bb,在他%e8%83%b8口狠狠拍了下,“閉嘴!”

看她羞惱地模樣,周斯越雙手撐著牆笑得肩抽,幫她拉好衣服,又在她額頭上%e4%ba%b2了下。

“行了,我走了。”

氣氛一下凝重。

丁羨猛一下抱住他精瘦的腰,男人微微收緊小腹,那裡沒有多餘的一絲贅肉,丁羨甚至能感受都一絲突/起,身軀火熱,“等你。”

他沉默,抬手揉了揉懷裡毛茸茸的頭發。

夜漫長。

男人修長的背影漸遠,終於消失在無邊夜色中,丁羨在窗台看他離去的背影,忽覺這樣的男人,是再也遇不到了。

如果她當年放棄考清華。

他們的結局又當如何?

丁俊聰出來喝水,瞧見丁羨的背影,輕手輕腳湊過去,順著她的視線眺望過去,剛巧周斯越的背影順著胡同口拐了出去,嘖嘖兩聲,“怎麼會有姐夫這麼完美的男人。”

丁羨聽見,頭也沒抬,視線還在那胡同口,低聲:“完美麼?”

“完美。”丁俊聰毫不猶豫地說:“小時候就覺得姐夫這人雖然冷,但其實是很好的一個人,還有蔣沉哥他們都是,胡同裡其他孩子都是從小在這院裡長大的,條件就比咱們好,總帶著一股天生的優越感,其他小孩就老欺負我,也沒人跟我玩兒,就鄭遠肯跟我玩。”

“鄭遠?鄭駿博弟弟?”

丁俊聰點頭,憶起往事:“鄭遠那小子經常帶我去張啞巴院門口抓貓。”

“抓貓?”

“鄭遠是個虐待狂,就喜歡虐待小動物,還記得張大爺屋裡那小狗麼?”

張大爺算是院裡的老人了,兒子媳婦兒在國外,老伴兒死的早,兒子就送了隻小犬給他養,老來好做個伴,養了三四年,結果有一天忽然死在路口,張大爺傷心了好幾天,差點兒沒哭昏過去。

“這事兒就是鄭遠乾的。”

丁羨驚訝,“他那麼老實一小孩。”

丁俊聰不屑,“老實個鬼啊,他就喜歡虐待小動物,把張大爺的小狗弄死了之後,他又想去張啞巴的貓,不過那隻貓賊聰明,無論鄭遠拿什麼引誘它,他都不肯吃。”

丁羨忽然想到,那隻貓好像隻吃周斯越喂的東西。

“鄭遠好幾次在貓糧裡拌耗子藥,那貓特通靈性,連貓盤都不要了,反正就不吃,餓了幾天肚子,後來被姐夫跟蔣沉哥發現了,我們倆就被抓了,蔣沉哥掄起胳膊就要打我倆,我就哭,我說我什麼都沒乾,我隻是看著,你知道蔣沉哥這人的,脾氣上來了,管你三七二十一,先揍到你哭爹喊娘再說,我當時是真怕,結果靠在牆上一言不發的姐夫就忽然說話了,問我怎麼看著那麼眼熟,我說我是丁家的,他又問丁羨是你姐?我就點頭,姐夫就說,你走吧。我當時整個人嚇傻了,獲得批準後立馬就跑了,也沒來得及想,怎麼我就是丁羨的弟弟就有特殊待遇呢,現在想想,這事兒看來……”說到這兒,丁俊聰忽然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丁羨說:“也不是一朝一夕地事兒了,對吧?”

“你以後離鄭遠遠點兒。”丁羨說。

丁俊聰切了聲,“高興壞了吧,還裝淡定。不過話說回來,姐夫這麼優秀的男人你上哪兒找的啊?”

丁羨驚悚地回頭看他:“怎麼,你也對男人有興趣?”

“呸!我一大老爺們我能對男人有興趣麼!?姐夫身邊還有沒有這樣優秀的小姐姐啊,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丁俊聰沒臉沒皮地說。

“行,我跟媽說去。”

丁羨作勢要走,被丁俊聰連忙拉住,急了:“彆啊,媽現在就是咱家裡共同的敵人,咱倆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你青春期到了吧?”丁羨狐疑看著他,“不好意思啊,我早過了。”

丁俊聰卻忽然看著她不說話了。

丁羨愣住。

好半晌,丁俊聰才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說:“姐,我得跟你道歉,小時候仗著爸媽寵我就經常跟你作對,以後我一定乖乖聽話,但你要跟姐夫好好的哦。”

“……”

周斯越這人身上似乎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就好像光,他在哪,他們就追逐。

……

廣東情況很不好。

周斯越一下飛機就往醫院趕,隔壁床劉阿姨的老公早已經出院了,知道他今天回來,特地從家裡趕過來。

周宗棠時而昏迷時而清醒,周斯越來的時候,他神情呆滯地躺在床上看了他好半會兒,沒認出來。

周斯越愣在原地,一聲“爸”遲遲沒喊出口。

病床上的人已經瘦得隻剩個骷髏架子,毫無生氣,眼神飄渺。

沒有人說話,窗外樹葉子撲簌簌地落,病房內是一場寂靜長久的凝視,劉姨站在周斯越身後,再也看不下去,才低聲說:“他現在有點不認人,有時候連你媽都不認識,就自己一個人坐在病床上發呆。”

許久後。

周斯越坐在醫院地長椅上,弓著背,地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姨在他身邊坐下,“你媽來一回哭一回,我就不讓她來了,你既然來了,就好好陪陪你爸吧,他最放心不下的應該就是你了,每回醒來都問護士,清華開學了沒?護士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說,開學了,這會兒都該放暑假了。然後就再也沒聲了。我想給你打電話,但你媽說,你學業忙,讓我們不要再打擾你了。”

周斯越把頭埋得很低。

劉姨知道他難過,也不忍再說些什麼,沉默地拍拍他的背,手都在抖。

“孩子,彆自責。”

周斯越吸了口氣,微微抬頭,禮貌地說:“劉姨,您先回去吧,這段時間謝謝您了。”

劉姨歎著氣走了,李錦薈聞訊趕來醫院,看見走廊長椅上那道疲倦的身影時,疾步過去,顫著嗓子,“斯越。”

周斯越抬頭,看見一張滄悴的臉,笑了下,那笑太勉強,“媽。”

李錦薈抱住他,所有的力氣都在那一刻卸下,仿佛終於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一根浮木,她唯一的依靠,就那麼緊緊抱著。

“醫生說你爸頂多還有一年,我快過不下去了,我真的快過不下去了,我每天都害怕,到底造了什麼孽啊,我到底造了什麼孽啊,你爸才四十六歲,老天爺為什麼就不肯放過我們!我天天吃齋念佛,我天天求菩薩保佑,為什麼我們要受這些苦,為什麼是我們!!!”說到後麵,李錦薈聲嘶力竭,泣不成聲,趴在他懷裡無聲地哭著,眼淚蹭濕了他的汗衫。

周斯越抱著李錦薈,腦子慢慢轉著,他在想,其實明明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唯獨他父%e4%ba%b2。

他跟護士要了一張臨時床位給李錦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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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累了,入睡很快。

周斯越在病床前坐了一夜沒睡,清晨的時候,周宗棠醒過來,對他說,要上廁所。

周斯越把他氧氣管摘下來,扶他下床。

今天周宗棠又認出他了,神情比昨晚活泛些,“放假了?”

“嗯。”他頓了下,忽然說:“爸,我接您回北京吧。”

周斯越說這話的時候,周宗棠動容了,畢竟那是從小長大的地方,眼眶微微泛紅,還是搖了搖頭:“不了,我在這邊挺好的。”

他咳了聲,喉尖有腥味,為了不讓周斯越察覺,又咽回去,那腥味瞬間穿腸貫肚。

“回去乾什麼,讓你爺爺奶奶擔心麼?就這樣吧,以後跟那丫頭結了婚,就搬到南方來吧,那地方,人多,卻沒人味。”

“我唯一對不住的就是你的姥姥姥爺,後半輩子,淨讓你媽跟著我吃苦。”

周斯越難受地側了側頭。

兩人在陽台上,周宗棠回頭問他:“什麼時候走?”

“明天。”

周宗棠思考了一下,點了下頭,也沒多問,他向來對他的事情不多問,因為他知道自己兒子,不會做出格的事。

周斯越主動說:“明天去非洲,跟葉教授參加一個項目。”

周宗棠先是沒說話,看他一眼,又看看後山這滿目的蒼翠,“一腔熱血勤珍重,灑去猶能化碧濤,趁還年輕,熱血猶在,不要顧及太多,我跟你媽挺好的。”

周斯越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李錦薈哭哭啼啼不讓他走,非洲是什麼地方,萬一染上瘟疫怎麼辦?她抱著周斯越的胳膊堅決不讓他出門,還是周宗棠在床上勸,“你彆鬨了,他有任務。”

周斯越苦笑。

李錦薈不管不顧,“做什麼任務?誰要他做任務,幫你以前那些老夥計?他是我兒子,我不會再讓他去冒險!”

“媽,隻是一個研究項目,我很快就回。”

“什麼破研究項目要跑去非洲啊,不許去。”

“媽,乖啊。”周斯越跟哄小孩兒似的。

周宗棠說:“行了,你要是擔心,你跟去好了,不用管我。”

還是這招奏效,李錦薈有些猶豫地看了周斯越一眼,慢慢鬆了手,回頭對床上的人說:“我不管你誰管你。”又轉頭對周斯越說:“那你要早點回來。”

結果一整個暑假都沒回來。

九月四號開學,其實距離周斯越說的一個月已經過去了三天,丁羨也沒接到周斯越回來的消息。

九月四號,正式開學。

丁羨帶上行李去報道,又一年迎新,滿校園的新生血液,還沒到校門口,已經有記者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