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鋒逮著機會就跟他取經:“我聽說你們競賽班數學都學到高二下了?”
陽光刺眼,周斯越眯著眼散漫地走著,漫不經心地低頭嗯了聲。
劉小鋒哇了聲,“怎麼樣?高二數學會不會特彆難?我感覺這學期的課我都有點負重不了。”
周斯越側頭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數學還行麼?”
劉小鋒一愣。
大神什麼時候關注到自己了。
開學才沒一個月,他居然知道自己數學還行,忍不住用手撓了撓後腦勺,有點臉紅:“但感覺跟你還是差一截兒。”
周斯越輕笑了下,不接茬兒。
劉小鋒支吾道:“你……同桌兒數學好像也不錯。”
“一般吧。”
周斯越實誠地回答。
劉小鋒:“你看她好像作業本上好多難題都會做。”
周斯越狐疑瞥他:“作業本?”
劉小鋒一慌,似說漏什麼,忙擺著手說:“你可彆亂想,我隻是好幾次在數學老師那裡聽老師說到她。”
兩人很快走到檢錄處,男生組已經開始檢錄了。
檢錄處有人拎著板子過來,跟周斯越聊了一會兒,等那人走了,周斯越才一邊做準備活動,一遍問劉小鋒:“老師說什麼?”
咦?劉小鋒以為他被人茬忘了,沒成想還記著。
“就說她數學成績進步挺大的,這次摸底考考得好像也不錯。”
……
丁羨回來的時候,尤可可果然還沒走,正倚著欄杆往下看。
百米比賽的起點已經開始有人在做準備活動了。
丁羨走過去,站到她身邊,“你們班有人百米決賽麼?”
尤可可點頭:“有啊,我們班有個體育特長生,田徑校隊的。”
“你不用回去加油麼?”
尤可可笑:“在這兒加就行了。”
“好吧。”
一場秋雨過後,秋老虎帶著愛意回溫。
太陽高曬,空氣裡彌漫著濃烈的塑膠味,足球場地上沒一棵草,全都歪頭耷腦,一如此刻觀眾席上的丁羨。
尤可可今天索性穿了件無袖,下麵是啦啦隊專用的小短裙,沒多少布料,剛好遮到大%e8%85%bf根部過。露出一雙筆直的長%e8%85%bf。
她的%e8%85%bf是罕見的直,就跟兩個筷子似的,直直的立著。
尤可可雙手搭在欄杆上,側頭看她:“你剛剛說要跟我說什麼?”
“下麵要進行的是女子百米決賽,請在跑道上的同學儘快離開。”
廣播裡又傳來。
丁羨低頭,勇氣灌頂,攥緊了拳頭。
尤可可半開玩笑地看著她:“你不會私吞了我的情書吧?難道你也喜歡周斯越?”
丁羨驚慌抬頭。
尤可可見狀,忙說:“好吧,你彆緊張,我開玩笑的。到底什麼事兒?”
“我不小心把你的情書撕碎了,我又……”
“又怎麼了?”
“又幫你重新抄了一份。”
她徹底跟自己認輸。
尤可可:“也就是說,你看了我的情書?”
“……對不起。”
尤可可又笑:“我寫的怎麼樣?”
“……”
哎?
丁羨朝她看過去,尤可可毫不在意:“隨便了,反正也不是我自己寫的。”
……
“雖然你不在意,但我還是要跟你說聲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撕碎的,也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箋,真的,對不起。我很愧疚。”
“愧疚啊?”尤可可飽含笑意地看著她:“愧疚那就再幫我一個忙。”
“什麼?”
“以後我中午來找你吃飯好不好?”
啊?
“找我吃飯?”
尤可可點點頭:“對啊,找你吃飯。”
“你們班的女生呢?”
“我不喜歡她們。”尤可可直接的說。
“好……吧。”
見她點頭,尤可可爽快的一笑,轉回身,倚在欄杆上,朝起跑線一指,“男生組開始了!”
三班決賽進了兩個男生確實讓其他班的同學壓力倍增,班長帶著一幫同學已經在觀眾席上等候呐喊助威,女生蠢蠢欲動。
“周斯越周斯越。”
聽見聲響,尤可可回頭看了眼,大約是瞧見兩位女生的長相一般,構不成威脅,又淡淡然轉回頭。
隨著“砰”一聲槍響。
那邊的八道人影如離弦之箭,丁羨聽見耳邊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
“周斯越!加油!”
哎哎哎,你是十班的,你加錯油了吧?
尤可可絲毫不在意周圍七七八八的目光,繼續賣力地替她們喊著加油,一聲比一聲賣力,一聲比一聲入耳。
“……運動場上狂奔的健兒,你們不被鮮花圍繞,是見慣了風雨的彩虹。三班的健兒們,你們是我們的驕傲,劉小鋒,加油!”
通訊稿是丁羨剛寫好送過去的。
尤可可:“你寫的?可以啊,比我那封情書好多了,下次交給你了啊。”
“……”
比賽結束。
十班的校隊第一,周斯越第二,劉小鋒第五。
尤可可罵了句狗屎,氣哄哄去找他們班的校隊算賬了。
丁羨站在觀眾席上,看見楊純子在終點遞了瓶水給周斯越,那人接過,沒喝,往頭上澆,金閃閃的水珠順著脖頸滑進他寬大的球衣裡。
夢裡,現實裡。
似乎都說明了一個道理。
你身邊的人,是誰,似乎都不會是我。
丁羨提前回教室收拾了東西,她得到劉江的允許,可以提前一天回家,踏上去上海的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我不告訴你們。
第22章
周五,同學們陸陸續續走進教室。
周斯越依舊跟宋子琪踩著點兒進教室, 書包剛放下, 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勁兒了, 身邊的座位空空蕩蕩, 桌麵被人收拾得一塵不染, 蹭著光,一本多餘的書都沒有。
好像從沒有人來過。
孔莎迪也發現了,平時這個時候, 丁羨已經坐在位置上大聲的朗讀英語, 儘管帶著一股濃濃的塑料味, 可聽著特彆有精神。
兩人互視一眼, 孔莎迪衝周斯越使了使眼色, 意思是——她人呢?
周斯越搖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睡過了?
運動會最後一天,隻剩兩個接力和閉幕式, 早上沒項目的班級就在教室裡閒聊,馬上就國慶放假, 大家也都已經無心學習, 三倆聚成一堆,高高矮矮一群人圍在一起侃大山。
早讀下課, 丁羨還是沒有出現。
孔莎迪終於忍不住了, 轉頭猛拍周斯越的桌子, 大聲質問:“你同桌兒呢?”
“我怎麼知道。”
周斯越皺眉,低頭看書,眼皮懶得掀。
孔莎迪急了, 揚手指著周斯越:“你這同桌兒怎麼當的?人去哪兒都不知道?”
周斯越合上書,往桌上一丟,人後仰,靠著椅背,輕嘲地看了她一眼:“知道著急了?前幾天不是還不理人?”
“你!”孔莎迪咬牙:“你不是沒理她麼?!你跟她又鬨什麼彆扭?!她是不是被你氣走了?”
周斯越跟笑話似的,“我……氣她?”
誰氣誰啊!
“還不是你氣她,她肯定覺得咱們都不理她,乾脆不來上學了。”
孔莎迪想想也隻有這種可能,她從小脾氣犟,很少跟人低頭,即使犯了錯也不習慣跟人道歉,雖然心裡愧疚,可對不起三個字就是說不出口。
她有時候也很討厭自己,可就是沒辦法,這幾天好幾次在路上碰見丁羨她都想過去拉她的手,跟她說咱們和好吧,可想想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憑什麼她先道歉。
於是就莫名其妙冷戰了幾天。
周斯越冷笑:“不至於。”
雙手駕在%e8%83%b8`前,目光瞥向窗外,鬱鬱蔥蔥的樹葉隨風拂動,視野寬闊,想想又嘲諷地補了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搞不好人家就沒把你當回事。”
孔莎迪僵了笑,忽然看著周斯越不說話了。
宋子琪從外頭回頭,往位置上一坐,拎了瓶水灌:
“她請假去上海了。”
“什麼?!”孔莎迪驚呼。
周斯越轉回頭,用腳踢了踢宋子琪的凳子,“誰說的?”
宋子琪連灌了幾口,指了指教室外頭正跟劉江說話的劉小鋒,“我問他的,丁羨昨天跟他提過,今天請假了,去上海了。”
“劉小鋒?”
兩人異口同聲。
宋子琪點頭:“嗯啊,劉小鋒說的。”
周斯越靠在椅子上,目光微側,微微眯起,盯著這位男孩兒的背影瞧了半晌。
孔莎迪忽然覺得有點幸災樂禍,忍不住對著周斯越挖苦道:“哇,你這個同桌還沒人劉小鋒的關係好誒?嘖嘖嘖……”
周斯越“嘁”一聲,自嘲地搖搖頭,他還就真不懂了。
這女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怕彆人說什麼,跟他撇清關係,她跟劉小鋒走得近,就不怕彆人說什麼?憑什麼這事兒到了他身上就得這麼區彆對待啊?
於是就忽然想起桌板裡的信。
其實一早就看到了,那狗爬的字跡除了她還能是誰的,沒丟也沒看,心裡莫名梗著一股勁兒,就覺得這丫頭有點越來越反複無常了,長此以往下去,都能騎到他頭上了。
他有時候是真想給她一悶棍,好好給她腦子裡裝得那些漿糊給疏通疏通。
不就沒看你信麼。
至於麼,拿劉小鋒來氣他?
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