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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琪點了下頭:“明白。”

說完故意瞥著周斯越,說:“我會好好謝謝我的同桌兒,不過,該解釋的我還得解釋下,也許那天在斯越家,因為你媽媽對你有點惡意,但以後大家都是同學,我不想造成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我個人對你沒有偏見。”

然後對孔莎迪笑了笑,%e4%ba%b2切地說:“來,同桌兒,咱們回去。”

宋子琪高度近視,戴著副眼鏡,皮膚又白,五官周正,看上去很斯文。

孔莎迪被他一句咱們回去給鬨了個紅臉,嬌羞羞地抱著筆記本轉回去了,倆男生都懵了,愣愣轉頭再看丁羨,也是紅的。

女生那時的一些小心思,在男生看來都很莫名,就比如現在孔莎迪的表現,宋子琪腦子裡隻有兩字,毛病。

而身後的周少爺更是不解,明明是自己讓宋子琪給她道歉的,怎麼還就成了孔莎迪的麵子了?而且宋子琪給她道歉,她臉紅個什麼勁兒?

當初說不退婚的時候,臉皮不是挺厚的嗎?怎麼到了這裡,臉皮薄成紙了?

年少時的情緒像酒,剛品沒感覺,時間愈久,再去沉香,總能捉到一絲詭異的蛛絲馬跡。兩位智商頗高的少年,在那時,也隻能把女生這種物種定義為——無法溝通。

夏日豔陽高照,學校像個蒸籠。窗外蟬鳴自得其樂,參天樹木強顏歡笑。

丁羨大概就是從那時起,對周斯越關注起來。

每個班級似乎都有這麼一群人,永遠在學習的學霸和永遠在打鬨的學渣。

但在這個班級裡,隻有兩撥人,努力學習的學霸,和不努力學習的學霸。

周斯越就是後者。

他下課永遠在跟彆人討論籃球、足球、nba、遊戲、偶爾還會討論軍事,總之就是不寫題,偶爾會有人問他數學題,他也來者不拒,一一解答。他數學特彆好,似乎沒有能難倒他的題,有些題目一拿來,他掃一眼就知道答案。

不過他很懶,能翻到做過的原題就直接把本子丟過去,翻不到的,再寫步驟。

這天午飯,孔莎迪端著飯盒給她分享從宋子琪那兒得知的情報,把筷子一撂,企圖賣了個關子:“我有情報分享,你要聽麼?”

丁羨:“什麼情報?明天不上課?”

孔莎迪哎呀一聲,你咋這麼不好學呢?聽著,是關於你同桌的。

果然成功地引起了丁羨的注意,她從飯盒裡抬頭,看見孔莎迪神秘兮兮且意味深長的臉,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大,於是輕咳一聲掩蓋過去,又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戳這筷子,佯裝不經意問:“什麼情報?”

孔莎迪故意逗她,“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丁羨再次抬眼:“什麼問題?”

孔莎迪笑:“你喜歡周斯越嗎?”

一口飯嗆在喉嚨裡,半天下不去,丁羨劇烈咳嗽起來,小臉兒漲得通紅,孔莎迪慌了,忙給她遞了自己的水:“不是吧,隨便提個名字,你就這麼受不了了?”

丁羨半天才把嘴裡的飯咳出來,仰頭連灌了幾口水,臉瞥向一側:“我才不喜歡呢,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學習。”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往邊上斜,剛巧瞥見周斯越跟蔣沉一幫人坐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身旁坐著宋宜瑾。

他好像不挑食,吃飯大口又快速,這倒是沒有少爺毛病。

周斯越吃到一半,約莫感覺到前方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茫茫然抬頭隨意一掃,兩道目光在空中撞了個正著。

丁羨忙轉過去,擰上杯蓋,放在邊上,繼續低頭吃飯。

剛拾起筷子,又覺得不對勁兒,躲什麼呢,這不就顯得你有鬼了,大大方方給他笑一個,端莊優雅,誰怕誰啊。

於是她又轉頭,衝著周斯越的方向露出一個自認為大方坦率的笑容。

周斯越愣了一下,突然提肩嗤笑了下,又恢複了他的少爺姿態。

對麵的蔣沉似乎問他笑什麼。

周斯越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桌下是他無處安放的長%e8%85%bf,下巴往丁羨這邊一點,蔣沉宋子琪等人都齊齊看過來。

於是下一秒,爆發出一陣齊齊的哄笑聲。

丁羨莫名,剛要轉頭,就聽見孔莎迪猶猶豫豫地說:“羨羨,你門牙上有菜葉。”

“……”

多年後,有人在知乎上問:心如死灰是什麼感覺。

丁羨回: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學校的食堂吃飯偶遇暗戀對象,對著他露出一個自認為迷人的笑容。然後閨蜜就告訴我:“你門牙上有菜葉。”

記憶總是添油加醋。

往後的日子不論什麼時候回想,她都覺得自己是從那句“你哄哄我同桌兒”開始喜歡上周斯越的。

可那時的她正處於一種極端的矛盾中。

丁羨羞憤地轉過頭,就聽身後周少爺不冷不淡地發話了,“行了,彆笑了。”他與生俱來的氣場就特彆容易讓人信服,蔣沉和宋子琪都特彆聽他的話。

丁羨當時隻覺得是周叔叔的關係,漸漸的,終於明白,包括自己在內,就算他說月球上有外星人,他們都信。

年少的周斯越,正經的時候冷淡如廝,吊兒郎當開玩笑的時候又覺得這人沒個正形,可不論哪樣,他身上透著一種,就算天塌下來,他一個人也能扛。

等他們走後,孔莎迪才告訴丁羨:“我上課的時候聽宋子琪說,周斯越中考數學滿分。”

今年中考的數學卷偏難,尤其最後一道大題,能答出的人寥寥無幾,丁羨剛來時就聽人討論過最後那道大題,全市隻有四五個人答出來。

今年的平均分較之去年整體下降,去年的簡單卷,考出滿分也是寥寥無幾。

這個滿分的含金量確實重。

孔莎迪又說:“他是全國珠心算冠軍。”

難怪他運算題都是直接寫答案的,從來不用計算器或者在草稿紙上演算。

丁羨歎了口氣:“以後這些事兒你就彆告訴我了。 ”

“啊?為什麼?”

“受不了打擊。”

他平時坐在旁邊壓力就已經夠大了。

你知道他上課從來不記筆記麼?

你知道他從來不聽課還能跟老師對答如流麼?

你知道我在草稿紙上演算了半天還算錯的數學題,他唰唰唰兩筆就寫完了,我當時的心情麼?

算了,這些你都不知道。

她低下頭,眼神難掩暗淡,小小的背影瞧上去是真失落。她就是覺得,她努力學努力學拚命學拚命學,都及不上彆人花那麼幾分鐘掃下課本。

丁羨不是天賦型,她所有的成績和分數都是自己一本一本書、一道一道題啃下來的。

以前在延平鎮的時候,她是老師們掌上的寶貝,因為她努力刻苦又乖巧聽話,鎮裡的學生大多不認真學習,初中混了畢業上個職高或者直接出去打工居多。

隻有她,拚死在這魚池裡掙紮。

以為越過這龍門,野%e9%b8%a1就能變成鳳凰。

然而進了龍門才知道,她隻不過是從%e9%b8%a1頭變成了鳳尾。

吃完午飯,回到教室。

周斯越難得沒出去打球,而是翹著腳坐在位置上跟人閒聊,金燦燦的陽光從窗外打進來,照著他的頭發鬆軟又柔和,讓人忍不住想揉一把。

不一會兒,就有女同學拎著道題過來跟他探討。

周斯越跟誰講題都是一個德行,拿著跟筆在紙上圈圈畫畫,彆人還沒反應過來,他題已經講完了。││思││兔││網││

女同學紅著臉:“你能再說一遍嗎?”見他微微一皺眉,女同學怕惹他討厭,忙抽回卷子又說:“沒事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周斯越一點頭:“哦。”

丁羨趴在桌子上寫數學作業。

午休時間,知了趴在樹上不知疲倦地叫。

午後的校園總是特彆安詳,連灼熱的陽光都變的和煦起來,數學作業攤在桌上半小時,一個字沒寫。

那個女同學沒一會兒拎著題目又來了。

丁羨忽然坐起來,蓋上本子對她粲然一笑,熱情地說:“咱們倆換一下,你坐我這兒好了。”

第7章

我們都曾得過一種病,學名——瑪麗蘇綜合症候群。

得了這種病的少女,患有輕微幻想症,以為自己是生活的主角,自帶主角光環,嚴重者同時伴隨有玻璃心、矯情病等並發症。

少女情懷總是詩。

你護我一句,我愛你一生。

但年少的情感總是極其的矛盾,昨天愛你,今天你跟彆的女生多說一句話,明天就不愛你了;或者昨天不愛你,今天你從口袋裡分了半顆糖給我,我決定從明天起愛你。

簡單而純粹。

丁羨那會兒也是個矛盾體,一方麵她不認為自己喜歡周斯越,另一方麵,他跟彆的女生講題時,心裡確實酸。

她認為自己喜歡的類型應該是許軻那種溫柔又紳士的男生,而不是周斯越這隻傲慢的孔雀。

可是她在酸什麼?

哦,一定是她的瑪麗蘇病症發作了。

丁羨說完也不看他倆,直接低頭收拾桌上的書本給那位女生騰座位,寂靜的午休教室,陽光投下一道陰影,窸窸窣窣是她收拾東西的聲音。

光影交錯。

“你又犯什麼病?”

周斯越聲音不輕不重,但在這兒寂靜的教室裡,嗓音格外冷清。

丁羨收拾東西的手一頓,筆袋拉了一半,整個人僵在原地,周圍同學齊刷刷回頭,幾十道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低聲解釋:“我午休給你們倆騰空間,這樣你教起來方便點兒。”

周斯越靠在椅背上譏諷地看著她,哼笑一聲:“瞧把你體貼的。”

丁羨充耳不聞,索性不理他,繼續低頭收拾,衝那女生笑了下,“我馬上好。”

女生懵懵懂懂:“哦,真要換嗎?”

丁羨:“換啊。”

周斯越低頭寫題,頭也不抬,毛茸茸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