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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378 字 2個月前

“你呀……”

低低的一聲歎息,讓長寧更加貼近他的%e8%83%b8膛。

陸硯懷抱著她,蹭了蹭她的發頂,低頭含住了她的%e5%94%87,半晌之後才微微鬆開,沉聲道:“日後在不許將自己弄成這般模樣,可記下了?”

“嗯。”帶著幾分哽咽的回應從自己%e8%83%b8`前發出來,隔著薄薄的寢衣,陸硯感受到了長寧的眼淚,這般的長寧讓他即心疼又無奈,垂眸看她許久,心中有了決定。

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陸硯的手掌向前撫上了她的腹部,道:“阿桐再有兩月便要見孩兒了,這般難過不好。”

長寧也知道她此時不應大喜大悲,更不該這般傷心哀傷,可是隻要想到舒孟駿,便怎麼也忍不住。

從他%e8%83%b8`前離開,長寧抬手抹了抹眼淚,愧疚道:“是我不懂輕重,日後不會與今日這般無節製……”

“阿桐不必這般拘束自己,苦笑由心,莫要堵心就好。”陸硯指節摩挲著她的臉頰,睜眼看著微微有些亮光的帳頂,停頓了片刻,道:“阿桐,下午你問我內兄情況是否會出錯……”

長寧猛地抬頭看向陸硯,隻見昏暗的床賬中他的一雙眼睛亮如寒星,聲音清冷:“我不知曉結果,但隻要有一點點希望,我便幫你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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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背負著悲傷好似也走的慢了些,也無力帶走人們的悲傷,隻能讓時光也浸染上一層悲色。

這種讓人壓抑的氛圍中,傳來了東胡新王為交代南平使團在所轄草原被襲一事,割舍西%e9%b8%a1山以東所有土地及兩座邊城。

消息傳來,南平百姓俱興高采烈歡慶不斷,好似都忘記了那場襲擊中殉國的三十七名兵將。

陸硯看著手中剛剛從定州傳回來的信報,眉心緊緊皺在一起,居然毫無任何收獲?

雖然心中對這樣的結果早已想到,但當結果真的窗體手中時,他心中還是湧起強烈的失望。看向窗外越發炙熱的夏陽,浮現長寧聽聞此事眼中迸發的光亮,陸硯緩緩將手中紙條浸入杯中,看著上麵字跡一點一點消失。

“叫藍三。”

作者有話要說:  我都不知道這算哪一天的更新了,算了就算破9000的加更吧,麼麼噠23333

☆、一百三十六章

“三郎君。”藍三看著正在低頭疾書的陸硯, 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陸硯沒有應聲,仿佛沒有聽到藍三到來一樣。房間很安靜,隻能聽到筆墨落下的聲音。藍三規矩的立於原地, 心中卻在猜測今日叫她來是為何事。

自從她們三人從飛羽衛被送到長寧身邊,除了長寧的事情彆的事務很少會用到她們, 上次派她前往京都送信也隻是因為她與飛羽衛相熟,難不成今日還是為了飛羽衛的事情?心中正在猜測,就聽到陸硯冷淡的聲音。

“即刻趕往定州,讓望東帶人進入西%e9%b8%a1山。”陸硯將剛剛寫好的書信和一枚小小的石牌遞給藍三:“該如何做,我信上寫的清楚, 他一看便知。”

藍三驚懼的看著陸硯遞過來的東西,遲遲不敢伸手接過。望東是飛羽衛定州屬所的指揮使,若是她沒有記錯,三郎君應在來江南之前就已經卸去了飛羽衛統領的職務,可那枚石牌卻是能夠調動飛羽衛的令牌!

“三郎君……”藍三疑惑的看著陸硯, 突然跪下懇請道:“屬下不知為何郎君還存有這枚令牌,但飛羽衛情況特殊,乃是聖上%e4%ba%b2衛中的%e4%ba%b2衛,還請三郎君三思。”

陸硯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的藍三,目光帶著幾絲微微的冷意。

撲麵的威壓讓藍三心中戰栗, 聲音也膽怯了幾分:“聖上已經%e4%ba%b2自掌管飛羽衛,非聖命不能調動。年前進京,京畿四處屬所指揮使均被換任!三郎君,這個中情由不言而喻, 若此次調動定州指揮使,隻怕不出三日聖上必知……屬下鬥膽勸三郎君收回命令。”

陸硯眸色黑沉,書房中好像更冷了。

飛羽衛是陸硯一手成立起來的,在尚不是昭和帝%e4%ba%b2衛時,便是憑著他手中這枚田黃石牌上下調動,昭和帝登基後,飛羽衛的調令令牌便沿用了原飛羽衛一直所用的白玉令符。離開京都時,他將那塊白玉令符還給了昭和帝,卻留下了手裡的這塊田黃石牌。

陸硯看著手中的石牌,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棋福與他的人在西%e9%b8%a1山以東近百裡找尋了二十多日一無所獲,若想要繼續找尋出一個結果,最好的辦法便是以西%e9%b8%a1山為中心向四周擴大找尋。然而西%e9%b8%a1山以西至今仍屬東胡領地,他的人無法進入,隻能依靠飛羽衛。

飛羽衛隻聽命於聖上,這塊石牌的作用早在新令符出現之後便已經作廢了,如今若還能調動飛羽衛,那便是看在他對飛羽衛的情分了。然而自古君王最為忌憚的,便是兵將之間的情分。

手指慢慢摩挲著石牌,陸硯從書案後起身走到藍三麵前,彎腰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她麵前,淡淡道:“即刻出發,去吧。”

藍三猛地瞪大了眼睛,震驚讓她忘記了害怕,仰頭直直的看向陸硯。

陸硯長身而立,冷漠平靜的眺望著窗外。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皺了下眉頭:“你若還記得本分,便不應如此多話。”

輕飄飄的語氣卻好似臘月撲打而至的冰雪,讓她發抖。

“是,”藍三顫唞著手指從地上將書信和那枚石牌撿起來,低低應命道:“屬下遵命。”

書房的門被關上,陸硯看著窗外,驕陽炙烤著地麵,讓人焦躁。

長寧被人扶著在屋中走了四五圈,便覺得肚子沉得厲害,靠著榻坐下,手掌輕撫著高高鼓起的肚子,目光溫柔,“娘%e4%ba%b2累了呢,先歇歇,等你們爹爹回來再帶你們出去看花花哦。”

孩子好似聽懂了母%e4%ba%b2的話,隔著肚皮給長寧以回應。

長寧已經懷孕七個多月,肚子圓的嚇人,以至於陸硯每次扶她走路時,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與孩子隔著肚皮交流了一會兒,長寧便有些困乏了,讓人給她墊了靠枕,抬手看見自己越發腫脹的手指,歎了口氣。這些時日她身體越發腫脹的厲害,腳背脹痛,便是按摩也沒什麼作用,隻能硬扛著。

緩緩放下手,長寧側頭看向窗外,目光悠遠,籠罩著淡淡的哀傷。

阿珍見日頭高升,指使其他小丫鬟將窗格半落,自己轉身去關正對寬榻的那扇窗,卻看到長寧定定的看向窗外,好似透過窗外的景色看向無法回去的過去。

阿珍心中難過,自從那日長寧病愈之後,她便經常如此,雖然也會說笑,但總有幾分鬱色在其中,看得人心疼。

“六娘子,三草幾人又排出一處新的影子戲,不若讓他們演給你看,如何?”阿珍走上前,打斷了長寧的沉思。

長寧微微怔了一下,隨後舒出一口氣,彎了彎%e5%94%87角,對阿珍點了點頭:“那邊讓他們來吧。”說罷想了下,又道:“院中其他人也一並來看吧。”

阿珍應了聲,便出去開始準備,丫鬟仆婦一起看戲的話,肯定不能在長寧的內室,隻能在院中其他地方重新布置,好讓長寧坐的舒服。

引蘭給長寧略微收拾了下,與銀巧扶著長寧向外走。長寧身子越發沉重,沒走多少便苦呃的有了疲累,引蘭兩人都擔心的看向長寧,腳下走的更慢。

長寧看出二人擔心,笑道:“我還好,你們不必太過擔憂了。”

話雖如此,但丫鬟們還是小心翼翼的扶著長寧在榻上坐下,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影子戲很快就搭好了,長寧笑著抬了抬手,安靜的院子立刻變得熱鬨起來,時而還夾雜這陣陣笑聲。

長寧喜愛影子戲,出嫁時曲氏也專門給女兒陪嫁了一班專門演影子戲伎人供她解悶。這麼些年下來,幾個伎人的技藝也是越發好了,周圍的丫鬟仆婦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思-兔-在-線-閱-讀-

長寧看了會兒,便看出這出戲是陸硯前幾日念給她的,教導孩童努力學習的一則故事,不由莞爾。

轉頭看了眼四周,目光落在白一、紅二身上,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幾日都沒曾見過藍三了,雖說平日裡便是白一、紅二守著她的時間多些,可是還總會時不時的看到藍三的身影。

長寧微微皺了下眉,想到一直懸而未決的越國,心微微有些收緊。

“還幾日未曾見到藍三了,她可是有事外出?”長寧看著立於自己麵前的白一兩人。

白一飛快的看了眼長寧,道:“是家中私事。”

長寧眉心擰起,若她未記錯,藍三早已是孤兒,家中私事又是什麼家中?

長寧看向白一,聲音冷了幾分:“家中?我怎麼不知藍三何時有了一個家?”

白一有些怔,到長寧身邊四年,從未見她這般咄咄,看著她臉上明顯的怒意,白一沉默的垂下了頭,“藍三確是辦些自己私事,還請娘子見諒,帶她回來,屬下帶她向娘子請罪。”

長寧直直的看著白一,一向柔和的小臉上滿布寒霜,心卻越跳越急,能調動藍三的除了她就隻有她們三人原本就聽命的陸硯,到底是何事不能讓自己知曉?

長寧的目光讓白一有些心虛,微微偏了下頭,正待說些什麼,卻聽到旁邊一直安靜的紅二開口了。

“藍三被三郎君派往東胡尋找舒三郎君去了。”紅二的話讓整間屋子安靜下來,最震驚的莫過於長寧。

“尋找三哥?”長寧瞪大雙眼看向紅二,心撲騰撲騰跳的厲害。

紅二抬起頭看向滿臉驚訝的長寧,臉上是一片豁出去的決然,“正是,%e9%b8%a1西山以西是東胡領地,三郎君……”

“住口!”白一不妨紅二會這般,被驚的不輕,回過神連忙喝止,卻見紅二好似未曾聽到一般繼續對長寧說著陸硯派藍三所做之事。

“娘子也是熟讀史書之人,不會不清楚三郎君這般做的後果會是什麼,可是為了娘子心中的猶不死心,郎君還是這般做了。六娘子,多年前我曾去過%e9%b8%a1西山,那裡地勢複雜,毫無人跡,舒三郎君陣亡的山澗更是懸崖百丈,便是他並未遭敵殺害,隻怕也會落入山澗粉……”

紅二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門口,脖子慢慢顯出一條細細的紅線。

“帶她出去。”陸硯聲音冰冷,看著麵色大駭的白一道:“以後莫讓她來娘子眼前了。”

白一呆呆的看著紅二脖子上紅線,紅二……怕是以後真的無法出現人們眼前了。心中巨大的驚恐讓她腳下虛浮,艱難的將紅二帶出院落,就看到最近一直跟著陸硯的海根。

海根瞟了眼白一兩人,目光觸及紅二脖子上的漸漸加粗的紅線時,眼神一凜,當即抓起紅二,腳尖輕點,奔出了宅子向城郊墳場奔去。

陸硯的手緩緩離開腰間,看著呆楞楞的長寧,目光黯了下來,“阿桐……”

溫暖的手掌搭上她冰涼的肩頭,讓她一點一點回神,仰臉看著目光疼惜的陸硯,喃喃道:“其實三哥真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