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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386 字 2個月前

了解不多,但僅從今日這一事來看,隻怕性子去此難得軒兒喜歡。

簡單的寒暄過後,崔夫人便甚少言語,博郡王妃也覺尷尬,可是女兒已經嫁入崔家,到現在仍未有夫妻之實,郡王也為此事被聖上責難一番,若是連敬%e4%ba%b2茶也沒有,以後崔家可否會真的認女兒這個新婦?

氣氛尷尬又詭異,博郡王妃終於下定決心撇開麵子替女兒說說敬%e4%ba%b2茶的事情,門外卻進來一個人。

崔庭軒進入堂內,冷冷淡淡的看了博郡王妃一眼,行了君臣禮之後,開口道:“軒今日承受聖命又要事離家,有些話要與母%e4%ba%b2交待,還請王妃勿怪。”說罷,上前扶起崔夫人,向屋外走去。

博郡王妃知曉女兒不受待見,可是如今當著她的麵,崔庭軒都能這般□□%e8%a3%b8的無視彤霞,平日遭遇可見一斑,當下心火一個沒攥住嗬斥道:“你便是這般的禮數麼?”

崔庭軒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漠出塵的目光讓博郡王妃還欲出口的教訓儘數卡在了喉頭。

“不知博郡王妃要臣行何等大禮?平日裡臣見聖上,也不過躬身,許是聖上寬和讓臣太過散漫,既然郡王妃今日覺得臣禮數不到,那臣便給郡王妃行大禮吧。”崔庭軒%e5%94%87角輕輕勾了下,對屋外的人道:“拿錦墊來。”

博郡王妃被他此舉將的站在原地,臉上一陣紅白,看到錦墊落地落地,才忍著氣,笑道:“那用這般,隻是你歸家見到彤霞也不言語一聲,總歸是冷落的妻子,我做母%e4%ba%b2的總是操心多了些。”

崔庭軒沒有理會她,規規矩矩的跪下行了叩首禮,隨後起身整了整袖腳,看著博郡王妃道:“文宗時,幼鴿郡主下嫁崔家七郎,我應稱她一聲七祖母,我記得當年文宗曾專門下詔教她如何為□□子,其中有一條便是‘自古恭候郡縣多有,而崔家百年難出一姓’讓她莫以為自是皇家便笑看我崔家,是以每年朝拜,我祖父麵見文宗、平帝,從未曾叩首,今日……軒算是見識了!”

博郡王妃臉色發青,雙眼瞪著崔庭軒,嘴%e5%94%87不停地顫唞,崔庭軒看了她一眼,轉身向外,扶著母%e4%ba%b2走到門口時,淺淺一笑,風華動人,隻是那話語卻入冰箭一般射入博郡王妃與彤霞心中,又冷又疼。

“在我心中,尚未有妻,又何談冷落。”

☆、第 107 章 一百零六章

“崔二, 你站住!”彤霞大喊一聲, 提起裙擺追了出去,卻隻看到崔庭軒扶著崔夫人不緊不慢離去的背影, 她恨恨的錘著廊柱, 大吼道:“你便是再不認我,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跟定你了, 你永世都擺%e8%84%b1不了……”

博郡王妃聽著女兒竭嘶底裡的吼叫, 頹然的坐在椅上, 單手支頭神情一片蕭索。那日郡王從宮中回來就對自己說以後彤霞的事情莫要再管了, 聖上當日的意思已經十分明確,他們欺君得到了這樁婚事,聖上心中覺得對不起崔庭軒,本就偏頗, 更彆說這幾年崔庭軒時時跟在聖上左右, 這種%e4%ba%b2近哪怕他們是宗%e4%ba%b2也是比不了的。

心中對郡王的話十分了然, 但是為人母,又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冷落而不管, 可她萬萬沒想到崔庭軒居然連麵子功夫也不想做!也是她今日氣怒, 少了一份思量, 早在看到那人對自己行君臣禮時,就應知道他根本沒將自己看成%e4%ba%b2家嶽母……

“軒兒……”崔夫人看向兒子,道:“剛剛你說有事要離家,要去多久?”

崔庭軒彎%e5%94%87笑道:“去兩浙,孩兒要與母%e4%ba%b2說的也是這事, 此次外出短則半月,長則一月,母%e4%ba%b2若想回去,我可送母%e4%ba%b2到揚州。若是想留在京中等孩兒回來,也無妨。”

崔夫人看著身高七尺的男兒,久久不語,到京之中,這家中氛圍奇怪,她是住的有些拘束,可也正因如此才讓她更加不放心這個二兒,去說成家立業,可如今兒子執拗又固執,對那縣主芥蒂頗深,兩人莫說相敬如賓,便是連陌生人都不如,是在讓她憂心不已,無法放心歸家。

輕輕歎了一聲,崔夫人輕聲道:“我等你回來吧,如今春日正好,我去京郊的田莊上住兩天,你出門在外,莫要牽掛家中……”

崔庭軒微微垂眸,半響後低聲道:“是孩兒不孝,讓母%e4%ba%b2憂心了。”

崔夫人沒有應話,打發身邊的丫鬟去給崔庭軒收拾東西,垂眸拉住他的手道:“養兒一百,常憂九十九,沒有這樁事,也有彆的事要一樣操心……唉,我兒心苦,娘知道。”

崔庭軒有些慌忙的將目光從母%e4%ba%b2麵龐上移開,淡笑道:“娘%e4%ba%b2就是多憂心了,兒心中並不苦。”

院中桃李芳菲,清香滿園,崔庭軒看著遠處,燦燦朝霞像是裝滿了他的眼眸,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崔夫人,從容道:“一花一世界,孩兒心中繁花萬千,是他人眼中並不曾見之景象,不會苦。”

崔夫人目送兒子離開,長長歎了口氣,轉頭看著門上寫著“崔宅”的匾額,扶著身邊的婢女準備登車離開。

還未上車,就見彤霞從內腳步匆匆跑出來,看到崔母正要上車,上前一把拉住崔夫人的衣袖連聲道:“崔二呢?他就這般走了麼?去了哪裡?做什麼事?阿姑,你看看他這樣子,可曾將我放眼裡?”

崔夫人看著彤霞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的臉龐,緩緩垂眸看著她緊緊抓著自己袖子的手,一點點的將袖子從她手中抽出,道:“軒郎剛到家時便說奉聖命要外出,距此已過了半個時辰,縣主可為軒郎備下了出行的東西?”

彤霞一愣,很快叫道:“他都不讓我近身,我怎曉得要替他收拾那些東西?”

崔夫人目光冷淡,輕輕點頭:“這是軒郎不對,那縣主可為軒郎備下了出行所需的乾糧?”

“乾糧?”彤霞更是怔然:“為何要備乾糧,路上沒有驛站麼?”

崔夫人見她兩手空空,身後女婢手中也並沒有什麼包袱,默了默道:“那縣主為軒郎出行都準備了些什麼?”

彤霞張了張嘴,有些說不出話來。崔夫人微微歎了一聲,道:“軒郎外出數日,這期間我去田莊上看看春播,縣主請回吧。”說罷也不理會彤霞,登車離去。

博郡王妃見女兒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回來,堵心又酸澀,拉著她的手道:“雖娘回去吧,這宅院由他們崔家人去守吧!”

彤霞眼眶溢滿淚水,怔怔的看著博郡王妃,猛地哭道:“娘%e4%ba%b2,女兒到底做錯了什麼?我也想做一個好妻子,可是你看,崔二他什麼都不與我說!”

博郡王妃隻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卻隻能抱著女兒,聽著女兒嚎啕的哭聲,心如苦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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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使大人……”

莫友山從外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許是真的被陸硯的話嚇到了,跑的衣冠都有些散亂,進了門也不敢耽誤,先看了眼一旁的香爐,見爐鼎還有嫋嫋青煙,當下鬆了一口氣,道:“大人讓末將查的事情,都已查清了。”

陸硯將目光從兵士名冊上移開,淡淡看了眼站在書案對麵低頭哈腰的莫友山,指了指旁邊的圓椅,示意他坐下回話。

棋福十分有眼色的給莫友山端上一碗溫涼的茶湯,莫友山端起來一飲而儘,才覺得氣息平複了許多,道:“江陰共有駐軍九千四百人,此次參與嘩變的共有三千六百六人,為首的之人……”說到這裡擰了擰眉,不知道要如何將情況說清楚。

“為首一共幾人,都做何職?”陸硯清清冷冷的聲音響起,一下子解了莫友山的困局。

“為首一共十二人,聽聞前日起事之前都花了押書,隻是末將未能拿到此押書,隻弄清楚了這些人的生平……”說著從袖中拿出一頁紙送交陸硯。

陸硯接過掃了眼,放到自己剛剛整理出來的名冊旁,抬了抬下巴:“繼續……”

莫友山呼出一口氣,道:“剩下那些沒有參與嘩變的兵士此時被關在大營中,前日嘩變至今,一直未有人與末將交涉……”

陸硯看著手邊的東西,半響後抬頭看著莫友山道:“這幾日勿要外出,隨叫隨到。”說罷揮手讓他出去。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棋福見人出去才奇怪道:“郎君就這般麼?”

陸硯搖了搖頭,摸了摸腰中的一塊玉令牌,眼睛微微眯起,許久後才起身平靜道:“等到明日午時,若是再無聖意……”他看向門外,神情變得沉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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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虔誠的給菩薩跪拜叩首,口中念念有詞,都是希望能夠保佑夫君平安的乞告。

白一剛到門前,就被銀巧攔下了,小聲道:“娘子在禮佛,白一姐稍等片刻。”

白一探頭看了眼,神色了然,自從陸硯起身去江陰,長寧便日日上香乞告,以前也從未見過她如此虔誠,可見心中是真的擔憂。

長寧將自己能想到的乞告詞都念了一遍,恭恭敬敬的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低喃:“五天了呢……也不知江陰那邊如何了……”說著眉宇間便有些煩色。

“紅二,你去驛館再問問,是否還未有朝中聖意下達?”長寧突然轉身看著紅二道:“嘩變五日,聖意遲遲不到,夫君處處掣肘,這可如何是好!”

白一見她煩憂,上前道:“娘子莫要憂心,嘩變對郎君而言不過順手處置的事情罷了……”

長寧看向她,臉色嚴肅:“此話不可亂講,聖意不可妄測,無聖上之命,夫君豈能妄動!”說罷,像是想到什麼,心中一緊,微微提高了聲音:“若是再讓我聽得這般混賬的話,便先仗責二十關起來,等夫君回來再處置!你們幾人也都留心些,若是聽到這田莊上誰這般言語,直接將人拿下!”

陸硯此刻在江陰情況不明,她不能讓後院傳出一丁點的風言風語。自古帝王多疑,便是與夫君是自幼的伴讀,也經不起一點點的風言風語。

長寧慢慢握緊手心,看著天邊烏雲翻滾,低聲輕喃:“又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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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四月,江南的梅雨季也漸漸而至,崔庭軒連日奔馬,不到六日時間,四日都在風雨中疾行,眼見風雨又起,一直跟著崔庭軒的護衛駕馬攆上道:“崔大人,今日這雨不必前幾日,看起來春雷當頭,不若我們到前麵驛館避避再走?”

“不避!”崔庭軒一口回絕,又加了一馬鞭,白馬如一道光影竄出,風中飄來他的聲音:“事務緊急,誤者決不輕饒!”

陸硯從棋福手裡接過許久未穿的甲胄,一件一件穿的極慢,臉色平靜,眼眸卻深沉如墨。

“郎君……”棋福將頭盔遞過給他,有些結巴道:“郎君真的要一人入營嗎?”

陸硯沒有回話,形勢不容他再等,嘩變剛發生之時,嘩變士兵隻是斬殺了孫知軍,可是從前日開始,軍中那些盤剝過他們的皆被斬下了頭顱,若是他在不出麵,隻怕嘩變很快就會變成動亂,他深吸一口氣,等不來朝中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