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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292 字 2個月前

長寧心疼他,可也知他這般冷硬的性子定不會在意這般小傷小痛,怕自己說多了他嫌煩,便也丟到一邊,準備明日讓人去問問李大夫還有和偏方,或到江南在尋良醫便是。

尚未過元宵,陸硯便準備帶著長寧離京,秦氏對此極其不滿,每次見了陸硯便要絮叨挽留一番,隻是陸硯決定不容更改,等到初八那日,還是與長寧一起辭彆家人,乘船離京。

舒孟駿看著被裹得嚴實的長寧,上前將手裡的匣子交給她,道:“這是一些藥材,阿桐備著,不用最好。”

長寧轉頭看了看身後奔流不息的江水,想到那年初入京不久在此送彆舒孟騏的情形,仿若昨日,然而掐指一算,已過四年,想到一彆四年的大哥與二哥,長寧微微歎了口氣,握住舒孟駿的手輕聲道:“我走後,京中便隻剩下三哥在家了,此一走,尚不知何時返京,三哥不僅要照顧好祖父、父母,也好好好照顧自己。待今年春賞花宴,好好為我擇一個你喜歡的小娘子做嫂嫂,到時,我定會回來。”

舒孟駿燦然一笑,抬手習慣性的想要摸一摸長寧的發頂,卻被另一隻手攔住,她扭頭一看,隻見陸硯神色平靜的看著自己,隻是攔著自己的手勁兒有些大。

怏怏的放下手,道:“那我要是想阿桐了,便娶妻罷了,隻是倒是不知三郎君可讓你回來。”

長寧笑著輕拍他一下,教訓道:“你可不能如此隨便娶妻,還是要尋個自己喜歡的,模樣性情都不錯的小娘子……到時我一定回京,我已經嫁人了,嫁了人的婦人是可以帶著護衛出行的呢。”

舒孟駿微微抖了下肩,哼了兩聲道:“可是我怕妹夫不願意讓你回來呀……好啦,莫要操心我了,你與三郎都好好的,我這裡與祖父、父母才能放心。若是他欺負你,儘管寫信回來,不對……大伯父與大堂哥都在江南,他陸三若是敢欺負你,你便尋大堂哥,然後使人去阜城找小舅父告狀,這些人定讓他給你賠禮道歉不可!”

陸硯聽的嘴角有些想抽搐,隻能默默的看了眼舒孟駿,將兩人相握的手分開,包住長寧的小手,道:“與內兄告彆,時辰不早了。”

長寧心中對京都有千萬般的放不下,最後也隻能忍著紅紅的眼眶,一步三回頭的隨著陸硯登了船。大船漸漸離岸,長寧裹著銀狐短裘站在船頭不停的對著舒孟駿揮手,忽然在碼頭來往的行人中,看到了靜立一側的崔庭軒,人來人往,他就那般靜靜的看著自己,長寧微微一頓,隨後對著他用力的揮揮手,展開了一抹笑容。

崔庭軒默默的看著大船遠去,長寧立在船頭的那個笑逐漸與三年前她在茶社上的那個笑重合,隻是那時的她便是笑,也是傷心的,可此時的她,笑的那樣開心,如此……便好。

☆、八十章

行船遠去, 河岸%e4%ba%b2人也漸漸看不清楚了,長寧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腮邊滾落的淚珠, 垂頭站在甲板上, 盯著被船破開的江麵,心中還是一片離愁。

陸硯輕輕歎了一聲, 也不顧及身邊有他人,將她攬進懷中, 柔聲勸道:“此去一任三年, 我必要回京述職, 到時便可與嶽父母、內兄相見了。”

長寧低低的應了聲,從袖中摸出帕子將眼淚拭去,仰頭看著他小聲道:“那到時你可一定要帶我回京, 莫要忘了。”

看著她雙目溼潤,鼻尖微紅的看著自己,陸硯心中憐愛不已,雙手將長寧擁入懷中, 輕拍她的後背:“到時我一定帶阿桐回來。”

冬日江風寒冷,比河岸上更為刺骨。陸硯安慰了長寧一會兒,便將人帶入了船艙。這艘內河船很大, 長二十餘丈,高十五丈,上下三層,船艙南北開窗, 光線透氣都極好。

長寧與陸硯住在二層,剛進入艙內就感覺到一陣暖意迎麵而來。長寧將身上的銀狐短裘褪下遞給阿珍,坐到一側的長塌上輕輕打了個哈欠。

陸硯轉身見到她這幅樣子,忍不住輕輕一笑,走上前輕輕摩挲著她的後頸道:“睡會兒吧。”

長寧拉住他的手,讓他在自己對麵坐下,搖頭道:“我後麵是要整日睡得,趁這會兒尚不難受,想看看外麵的風貌……上次入京,因著一直混混沌沌的,祖父心疼我,剛到黃北便讓走了陸路。”說著微微撅了撅嘴巴,有些遺憾的看著陸硯。

“這兩邊的景色並不如何,通河兩岸最美的景色應是入了常州之後,沿途山明景秀,十分精美。”陸硯說著,轉頭讓阿珍將長寧的銀狐短裘拿過來,給她披上之後,才開了窗戶。

一股冷意湧貫而入,長寧不由緊了緊短裘,順勢靠進了陸硯懷中。陸硯見她乖巧,%e5%94%87角笑意漸深,指向外麵道:“離京這段運程,河麵船舶密集,行速也慢,倒是與眾不同的熱鬨。”

長寧窩在陸硯懷中,新奇的看著通河上的船舶密集往來的繁華景象,突然指著其中一艘長二十餘丈,高十丈左右的貨船驚喜道:“那是外祖家的船……”

陸硯順著她的手指看去,果真看過穿梭在眾船之中,飄著一麵寫有“曲”字的貨船,不由笑道:“應是從錢塘來的……阿桐許是不知,曲家的貨船每日在這運河之上可見不下十艘。”

長寧轉頭看向他,眼睛睜得圓圓的,半響後才驚歎道:“外祖家的貨運原來這麼繁忙呀。”

陸硯撥弄著她小巧的耳垂,低低笑了聲:“阿桐的外祖家乃是南平第一豪富,阿桐莫不是今日才知曉?”

“夫君這話等來日到了外祖家也這麼講才算是真英雄呢!”長寧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耳垂上打掉,哼道:“娶了我,那便也是你的外祖家!你要是到時敢這般說,小舅舅和那些表兄可不饒你。”

陸硯笑的抵著她的額角,低聲道:“美人鄉,英雄塚。阿桐還是莫要高看我……”

冰涼的耳廓被濕熱的%e5%94%87輕輕含住,長寧隻覺得身體好像是掉了一半氣力一樣,徹底軟在陸硯懷中,低低道:“窗戶……”

長臂一勾,闊大的窗戶啪嗒一聲關上,艙內伺候的下人早早已經退了出去,隻剩下了兩人。

皮毛漂亮的銀狐短裘落到了地上,長寧微微在陸硯懷中掙了掙:“還是白日呢……”

%e5%90%bb落到了她的%e5%94%87角,陸硯雙目已經染上了絲絲情、欲,低啞道:“無妨,之前也曾是白日裡做過此事。”

長寧全身又軟又熱,隻能摟著他的脖子,用所剩不多的理智做著最後的抵抗:“我的狐裘掉了……”那銀狐短裘很是難得,是小舅舅專一從海外給她帶來的夷貨呢。

“……我居然讓阿桐這麼不專心麼?”陸硯看著懷裡眼神已經有些迷離的小人兒,聲音帶著幾絲抱怨的委屈,俯身%e5%90%bb住她的兩團香雪,隻聽她嚶嚀一聲,身體柔軟的美好讓他心中的烈火越燒越旺。

隨著金鉤撞擊的聲響,床幔落下,影影綽綽之間映出兩人交疊糾纏的身影,低%e5%90%9f淺唱,餘音嫋嫋……

初春時節,風向微亂,大船時快時慢,長寧暈船的症狀也是時好時壞。陸硯對此十分焦心,幾次提出改水路為陸路,可都被長寧拒絕,看著她懨懨的靠在床上喝著聞起來都苦澀的湯藥,陸硯眼裡滿是疼惜。

“聽話,一口飲儘,不會太苦。”陸硯端著湯碗遞到長寧%e5%94%87邊柔聲哄勸著。

長寧眼眶微紅,剛剛的一碗湯藥已經被她儘數吐掉了,此時她光是聞著這藥味都覺得%e8%83%b8口發悶,有些作嘔。看著將自己半抱在懷裡的陸硯,她抿著嘴%e5%94%87微微搖頭:“我……此刻難受,不想喝藥。”

陸硯見她可憐兮兮的看著自己,心一軟,將手裡的湯藥放到了一邊,%e8%84%b1掉鞋子擁著她半靠在床上低聲道:“好,那等等不難受了再用。明日到了常州,我們便走官道……”+思+兔+網+

“不要……”長寧轉身趴在他懷裡,輕聲道:“請夫君公事為要,我受得住的。”

陸硯輕輕撫著她的長發,柔聲道:“官道並不會比水路晚上太多,不會誤了公事,阿桐身體才是重要。”

長寧依然堅定在他懷中搖搖頭,抬眼看向他:“離京赴任前,按例,你需向舒相辭行,六娘越矩,敢問舒相對夫君可有提點?“

陸硯看向長寧,微微有些蒼白的小臉上,一雙杏眸居然帶著隱隱責問之色,不由撫了撫她頰邊微亂的發絲,點頭道:“有,舒相讓我務必趕在春耕前就任。”

“江南不比京都,氣候漸暖,每年二月有些地方便已開始陸陸續續耕種,如今正月已快過半,然而卻還有近十天的行程未走,夫君怎能說不會誤了公事?”長寧常舒一口氣,握住陸硯的手柔聲道:“我知夫君憂心我,然我並無大礙,若是因此誤了夫君公事,莫說夫君不怪我,便是祖父先就要罰我了……”

陸硯眉心緊皺,自從行船加快之後,長寧便日日暈眩,胃口奇差,不到五日功夫,原本粉白的小臉就已經變得蒼白一片,神采奕奕的雙眸也有些暗淡疲累,這樣的長寧總讓他揪著心,便是思考著江南之事也不能靜心。

垂眸看著她不說話,陸硯臉上是不會改變的堅決,長寧看著他的臉色,便知他是打定主意明日便是要棄船坐車的,當下便開口道:“明日要走官道也行,不過還請夫君駕馬先行,我與隨從坐車隨後……”

“不行!”陸硯不等她說完就乾脆的打斷了她的話,沉聲道:“不會丟你一人在後麵。”

長寧盯著他,兩人對視許久,誰都不願讓步,半響後,長寧突然抬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e5%94%87上落下一%e5%90%bb,嬌聲道:“三郎,你莫要這般,讓我都覺得我是拖累了……”

陸硯見她撒嬌,心尖就是一顫,立刻抬手將她攀著自己脖子的胳膊拉下來,板著臉道:“你是我妻,我自當為你考慮,此事不需再議。”

“啊呀!再議議嘛……”長寧的聲音越發嬌軟了:“你不是給我說常州以後通河兩岸的景色十分精美麼,可明日坐了車我便看不到了呀,我還想作詩與你相合呢。”

陸硯隻覺得耳根有點癢,心中也是酥酥|麻麻的,卻依然沉肅道:“你這般暈船,隻怕隨後幾日隻能躺在床上,待到哪日有空,我在於你獨行這段河路。”

長寧微微撅了噘嘴,在他懷裡蹭了蹭,帶著幾分委屈道:“三郎明知我暈船還這般許諾可見是不放在心上的。”

“你這般暈船,還怎能堅持接下來十餘日的行程?”陸硯雖然聽她聲音委屈,有幾分心軟,但還是堅持道:“明日到了常州便坐車罷。”

長寧微微垂眸,似是十分失落的樣子,低聲喃道:“可是,好想與三郎一並看精美風光,詩詞相合……我才能皆不精,四藝更是稀疏,隻有詩詞因祖父%e4%ba%b2自教導尚可能看一二分,若三郎真的不願,那便算了吧。”

陸硯神色微頓,將人抱在懷中,哄勸道:“等到了府邸,我定與阿桐談詩論詞,拚酒月下,隻是餘下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