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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332 字 2個月前

城……可是天下慈母心,崔伯母給娘%e4%ba%b2的書信中對你多有擔憂,崔二哥也該體諒長輩的一片心。”

崔庭軒深深凝視著她,目光溫柔,%e5%94%87角的笑容帶著幾分欣慰,又有幾分說不出的幸福,半響後,突然展顏一笑,道:“阿桐果然是長大了,以前你可不會這般說……”

長寧覺得鼻子酸澀的更加厲害了,輕輕一笑,抬頭關切的看著他:“崔二哥又笑話我,我以前也是這般替長輩著想的,隻不過不曾表說罷了。話說,崔二哥倒是比前些年更加清瘦了,若是事務繁重,還請崔二哥為崔伯母著想,多加餐飯……”

烏壓壓的發頂在飄灑的雪花中分外醒目,崔庭軒輕輕抬了抬手,又再度放下,轉頭卻看到不遠處立於道中靜靜看著他們的陸硯。

雪,漸漸大了,飄揚天地之間,有如飛羽,陸硯的目光就想著四處飄散的雪花一樣沒有溫度,將目光從長寧身上移開,看向崔庭軒,平靜的毫無情緒。

崔庭軒靜靜回看向他,%e5%94%87角輕輕勾起,笑容襯著背後的梅林格外的清逸幽雅,猶如謫仙,這般看去,與他身邊仙人一般姿容的長寧十分相配。

陸硯目光沉鬱了幾分,抬腳走向兩人。

長寧心中有點點酸澀,一直微垂著頭,感覺到身前像是被什麼遮擋,一抬頭,便見到陸硯高大的身軀直直擋在自己身前,像是突然刮了一陣風似得,她竟然覺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兩個寒顫。

“崔小郎,年好。”

“同好,恭喜陸大人高升。”

兩人臉上都掛著客氣的笑容,言語也是疏離的很,陸硯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直直的看向崔庭軒,道:“某剛剛過來時,見彤霞縣主車馬還在玄清門前等著,今日天寒,崔小郎還是莫讓縣主等太久。”

長寧感覺到陸硯身上忍著的隱隱怒氣,心中一緊,連忙道:“夫君所言極是,崔二……崔二郎君還是快些前去較好,雪天路滑,一切為安。”

崔庭軒看向長寧,隻見她眉宇間帶著絲絲不安,下意識目光就轉向一身冷氣的陸硯,剛想開口說兩句讓陸硯不要多想的話,卻見男人伸手將長寧攬在懷中,勾%e5%94%87淺笑道:“既然如此,我與內子便不在耽誤崔小郎時辰了,先行告辭。”

長寧隻覺得壓在自己肩頭的胳膊千斤重,看了眼越發清雋的崔庭軒,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心,又帶著幾分抱歉,最終還是垂下頭,微微行了禮,便被陸硯用力攬著轉身離去。

崔庭軒站在原地,目光的溫暖柔和隨著遠去不見的身影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眼前隻剩下胡亂飛舞的雪片,天地之大,竟冷的讓他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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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紛飛,新春的道路上行人稀少,隻有兩旁掛著的紅燈與桃符在白雪中透出絲絲喜意。

馬車懸掛的鈴鐺叮叮當當的呃響著,長寧坐在車廂內,想到崔庭軒,覺得有些心酸。這三年因為陸硯在外,京中一些聚會、春秋花宴,她便很少去,偶爾見過彤霞縣主兩次,依然是那般跋扈,她曾聽聞彤霞縣主嫁到崔家不久後,便指使自己的衛隊要將崔家那些伺候的下人儘數發賣……

今日見到崔庭軒,雖依然時郎朗公子,可是她卻能從他身上感覺到……他過得不好。他比自己還要早一月成%e4%ba%b2,又與縣主從未分離,可成%e4%ba%b2三年,依然未有子嗣,可見應是真的過得不算太舒心吧。

長長歎出一口氣,抬手掀開窗簾看了看外麵,寒風猛地灌了進來,還帶進來幾多冰冷的雪花。她連忙將車窗關好,對阿珍道:“使人叫郎君進來,外麵飛雪這麼大,莫要騎馬了。”

阿珍應了一聲,旋即出去喚人去請陸硯,等了許久,聽到棋福在外吞吞吐吐道:“六娘子,郎君自你上車,便就駕馬走了……”

長寧猛地坐直了身子,有些怔然的低喃道:“駕馬走了?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棋福的聲音帶著幾分為難:“原本郎君讓小的在盛陽樓訂了雅閣,說要帶娘子去看相撲的,可現在……小的也不知郎君是否還在那裡了。”

長寧眼中閃出一絲茫然,半響後有些疲憊道:“使兩個人先去那邊看看,若沒有,我們便回吧。”

冰冷的雪花直直拍在臉上,耳邊是風聲呼嘯,這樣安靜空闊的街道正適合奔馬,陸硯駕著駿馬一氣跑到城門口,仰頭看著灰白的天空紛紛從天而落的大雪,緩緩閉上眼睛,卻浮現了崔庭軒與長寧兩兩相對而立,彼此目光深望的畫麵,他們的背後時白雪豔梅,若不是自己到來,這樣的畫麵簡直就是神話傳說中瑤台仙境的樣子,而他們兩人則是仙人般的般配!

狠狠的甩下一馬鞭,馬兒長嘶出聲,帶著馬背上的陸硯像是利劍一般衝出了城。

“六娘子,關了窗吧。婢子已讓綠意在門屋那裡守著了,若是郎君回來,定會快快傳報的。”阿珍給長寧又加了一件披風,上前將大開的窗戶關上。

長寧慢慢將頭轉回,臉上一片鬱色,看了眼麵前放著的雜記,隻覺得心煩。將書合上遞給阿珍,歎了口氣道:“將我前些日子沒有做完的活計拿過來吧。”

阿珍一聽連忙阻攔:“這可不行,正月裡不動針線,六娘子可莫要任性。”

“任性?嗬……我哪有你們家郎君任性!”長寧的小臉帶上一絲微微的怒意,再度轉頭看向窗戶方向,道:“把窗開開,我便要看看,他何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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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霞遠遠看到崔庭軒從宮門走出,連忙讓身邊的丫鬟上前將人攔住。

崔庭軒看著一身華服的彤霞從馬車下來,眼裡閃過一絲厭煩,微微扭頭將目光投向彆處。

彤霞見他這般態度,心中便堵了一團火,隻因在宮門前,忍著心中的憤鬱,開口道:“父王母後還等著我們去王府,二郎與我一同去罷。”

崔庭軒見自己的廝兒已經牽著馬過來,伸手從廝兒手裡接過馬鞭,翻身一躍上馬,調轉馬頭,看也不看彤霞,道:“你自己去吧。”說罷一甩馬鞭,便騎馬揚長而去。

彤霞看著風雪中他很快遠去的背影,不由氣的猛跺腳,紛紛轉身坐回車上,怒道:“回王府!既然他這般不給我麵子,我便也不會在手下留情!”

博郡王府處處彩帛裝飾,一片歡天喜地。博郡王妃見女兒又是一人回來,臉上的笑便漸漸淡了下來,冷聲道:“崔家二郎今年又不來?”

彤霞憤憤然坐到一旁椅子上,看著旁邊的茶盞,終於忍不住狠狠拿起摜到地上,怒吼道:“崔庭軒,他欺人太甚!”

眼見女兒要發瘋,博郡王妃連忙將人全部打發出去,氣道:“這不都是你自己當年願意的麼!現在如此,當初也早該想到才是……”說罷見女兒臉色鐵青,不由心疼起來,緩了緩語氣哄勸道:“罷了,我與你父王也不在乎這些,不來便不來吧。不過彤霞,過了年你們成%e4%ba%b2就要三年多了,子嗣問題你也要上上心,不然我與你父王便是想替你去尋那崔二,也沒有底氣呀!”

“子嗣!子嗣!”彤霞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跳著腳吼道:“你們光知道有子嗣,可我一個人怎麼生!崔二郎壓根都不……”

彤霞猛地歇了聲,眼淚簌簌而落,看向博郡王妃道:“母%e4%ba%b2,他若一直這般,女兒隻怕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兒……”

博郡王妃臉色慢慢凝重,猛地拉住彤霞的手,壓低聲音道:“你們多久一次?”

彤霞有些迷茫的看著博郡王妃,這幅不懂的樣子讓博郡王妃心中更是煎熬,恨聲道:“周公之禮,夫妻之事,多久一次?”

“從來沒有……”^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聽到女兒的哭訴,博郡王妃隻覺得心像是跌入了無底深淵,定定的看著痛哭的彤霞,突然冷聲道:“喚周媽媽來!”

博郡王妃看著麵前臉色難看的婆子,眼神逐漸冰冷:“完璧?”

周媽媽背後一片冷汗,重重的點了點頭。“嘩啦”一聲,博郡王妃麵前案幾上的所有盤盞被儘數拂落,她定定看著窗外飄揚的大雪,沉聲怒道:“請王爺來!崔家小兒,竟如此這般羞辱我兒,我必不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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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回來了……郎君回來……”小丫鬟的話還未落,便被大步進來的陸硯嚇得縮到一邊不敢言語。

長寧匆匆趿拉著鞋向外走,剛好與滿身寒意的陸硯碰了個正著。看著他發頂、肩上的落雪,長寧又是氣又是擔心,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上前兩步就聞到一陣酒味,不由看了他兩眼,隻見他容色入場,微微歎了口氣,踮腳將他肩頭的雪花拂落,埋怨道:“去飲酒了麼?倒是去了哪裡也不給人說一聲……這般大雪,真是不知人心中憂心麼?”

陸硯握住正在給自己拂雪的手,雙眸深深的垂望著她,沉聲道:“阿桐真的憂心我麼?”

“這是何話?你是我夫君,我自然憂心你。”感覺到他手掌冰冷,長寧不由瞪了他一眼,命人去拿帕子、捧爐過來,轉頭看著他道:“快些更衣吧。”

說著就拉他到屏風後麵,抬手替他寬衣,陸硯看著眼前嬌豔的小人兒,猛地抓住她的手,直盯著她的眼睛道:“若我不是你的夫君呢?你可會憂心我?”

長寧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我夫君,我為何憂心你。”說著便想將手從他掌心掙%e8%84%b1,卻被他抓的牢牢的,掙%e8%84%b1不下,不由氣道:“你快些鬆手,今日天冷,你穿著濕意必要著涼的!”

“原來……你憂心我皆是因為我是你夫君,嗬!”手慢慢被鬆開,隻聽到頭頂傳來一聲低笑,像是帶著幾絲自嘲,長寧有些訝然的看向神色漸淡的陸硯,隻覺得莫名的有些蕭索,心下一軟,上前輕輕抱了抱他,柔聲道:“你有何話我們一會兒再說,現在先讓我替你更衣好麼?”

陸硯感覺到身前貼上的身軀軟軟暖暖,抬手扶住她的肩頭,垂眸看著長寧,定定道:“可崔二郎不是你夫君,你不也憂心他麼?”

長寧手一頓,怔怔的看著陸硯,半響後才似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三郎莫要誤會,崔二郎君對我便如我家中兄長一般,憂心之情如對家中%e4%ba%b2人,三郎也有兄弟,應懂……”

“我不懂!”陸硯的雙手從她肩頭落下,攔開長寧要為自己更衣的舉動,默默的將外衫%e8%84%b1下,轉身道:“我從無兄弟,不懂六娘這種對外男所謂家中兄長一般的憂心!”

長寧忡然,感覺到他對自己靠近的拒絕,慢慢縮回了手,低聲道:“三郎這般講,六娘也不知該如何說了……隻是我與崔家二郎相識逾十年,便是再無關係的人,總是會多問候兩句的罷。”

長寧話音剛落,下巴便被陸硯捏起,那雙平日裡溫和含笑的眼眸如今如寒潭一般幽黑冰冷:“阿桐,你與崔二郎青梅竹馬也好,兩情相悅也罷,從今日起,我不想再聽你提起他一字一句!”

長寧隻覺得鼻子酸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