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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274 字 2個月前

深揖答謝之後,才緩緩道:“家中事多,兒子還讓母%e4%ba%b2如此憂心,實在不孝。”

秦氏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是我兒子,這家中所有的事情在我眼裡都不及硯兒的一丁點事兒重要!得了得了,你快走吧,免得我看到你生氣!”

陸硯從前堂退出,看著園中已經漸漸渲染上秋色,想到剛剛在禦書房昭和帝說的事情,心頭微微有沉重,若他感覺不錯,聖上可能要有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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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帝獨坐在寬大的案幾後麵,殿內一片漆黑,若不是身著明黃色龍袍,他整個人都像是與著夜色融為一體一般。

“彤霞啊……真是被堂叔寵壞了!”他麵無表情的低歎道,手指在案麵敲了敲,又問:“崔家二郎說他已有婚約?還是自幼一起長大?”

“回聖上,是!”案幾旁站著一個全身都穿著黑色勁裝的男子,若不是說話,很難發現他的存在,而他也像是習慣性的隱藏著自己的氣息和身形,更像是幽靈一般。

昭和帝慢慢從案幾後站起身,走到一個燭台前,%e4%ba%b2自伸手點亮了蠟燭,隨著蠟燭一支一支的點燃,整個大廳也慢慢褪去黑色,變得金碧輝煌、富麗堂皇起來 。

“蕭然,你去查明崔家二郎是與哪家定下的婚約。”

蕭然很快應諾,剛準備出去,就聽到昭和帝重新叫回他,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道:“若朕估計的不差,崔家應是與舒家的小六娘定下的婚約吧……若是,不必回稟,想辦法讓彤霞知道,她求而不得的人,也不過是進宮求一紙聖旨就能解決的事情。”

蕭然沒什麼反應,乾脆利索的再次應諾之後,便立在一旁等著昭和帝的吩咐。

昭和帝看了一會兒跳躍的燭光,揮揮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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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前院,書房內光明如晝,舒晏清坐在上首聽舒修遠說著今日發生在博郡王秋宴上的事情,當聽到彤霞郡主突然出現時所說的言語時,眉心輕輕一皺,眼眸也冷厲了幾分。

舒修遠說完,便皺眉看向父%e4%ba%b2道:“彤霞縣主欺人太甚,我阿桐與她無冤無仇,她這樣豈不是敗壞阿桐的名聲?不管有心還是無心,總之明日我是要讓參博郡王一本教女不嚴的!”

舒孟駿聞言也跳了出來:“沒錯,當時好多人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們都在,彤霞縣主就是那樣咄咄逼人,這場秋宴的目的是什麼,在場的誰人不知,偏生她這樣說出來,若不是二哥帶著阿桐離開,隻怕阿桐還要受氣呢!”

舒晏清沒有說話,隻是看向坐在一旁安靜不言不語的大孫兒與二孫兒,笑了笑,“駿郎莫氣,你看阿桐回來可有生氣?便是你大哥與二哥也不曾如此動怒,你可知曉為何?”

舒孟駿抿了抿%e5%94%87,看了書房內的其他人,重新坐了下來。舒晏清見他安靜了,才緩緩道:“你們也莫要憂心了,聖上年紀雖輕,但也是一言九鼎,看不透猜不懂才是龍者氣象,我們為人臣子,隻用聽君旨意便是了。”

舒孟駿見祖父如此輕描淡寫,疑惑道:“便如此嗎?不給阿桐出氣嗎?”

舒晏清笑看著這個衝動的孫兒,擺了擺手讓兒孫們各自歸去,舒孟駿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二哥拉出了門外,道:“父%e4%ba%b2不是說了明日會讓人參博郡王教女不嚴麼,你急什麼。”

舒孟駿甩開他的手,道:“參參參!彆以為我不知道,這種事情聖上才懶得管呢!根本就沒什麼實際意義,還不如弄清楚她這幾天要去哪裡,給她設個絆馬索!”

舒孟騏聞言,回手對著三弟的頭頂就敲了一下,教訓道:“收起你的這些個混混氣,明日的參奏絕對有用!”

舒孟駿眼睛一瞪,還想說什麼就被舒孟騏打斷:“駿郎,你若不信,大哥與你打個賭,若是你贏了,我替你向父%e4%ba%b2勸說讓你去考武舉,若是你輸了,你就要聽我的,七日內將春秋注解背過給我聽如何?”

站在一旁的舒孟馳聞言,一向寡言的他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道:“大哥你還是饒了俊朗吧,隻怕他能把自己餓出病也背不過半本春秋注解。”

舒孟駿受不住大哥、二哥的聯手激將,%e8%83%b8膛一挺就應了下來,應完還不服氣的對著二人哼了一聲,轉頭雄赳赳的去找長寧了。

長寧剛散了頭發,趴在梳妝台上怏怏的把玩著今日帶的紅玉流蘇發梳,想著白天彤霞縣主與崔庭軒的事情,隻覺得心裡悶悶的,就聽到外麵引蘭道:“三郎君來了……”

她抬了抬眼皮看了眼門外,懶懶道:“三哥……”

舒孟駿大跨步從門外進來,見妹妹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剛剛好不容易熄滅的怒火再次騰然而生,在她麵前狠罵了一通彤霞縣主後,才大刀金馬的坐在一側的圈椅上,端起一杯茶一飲而儘道:“阿桐莫為那個瘋魔的縣主生氣,三哥明日就去打探她的行蹤,然後好好為你出氣!”

長寧手支著頭歪看比自己還氣的舒孟駿,輕歎一聲道:“不必了,我不是生她的氣,一個不相乾的人罷了,我隻是覺得心裡有些憋悶。”

舒孟駿奇怪的看著她,關切道:“莫不是著了風,病了?”

長寧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將手裡的發梳丟進妝奩,嘟著一張小臉不再說話,舒孟駿又灌下一杯茶才若有所覺,道:“你是因為樂容?”

長寧瞟了他一眼,再次趴倒在妝台上,悶悶道:“倒也不全是,隻是……”

“你莫要為他煩惱了!他到京不久後就和彤霞縣主攪纏在一起了!”舒孟駿更氣了:“僅就我陪二哥去了那麼幾次文會,都能見到彤霞縣主和他在一起的影子!這樣的兒郎,阿桐莫要嫁與他!”

長寧歎了聲,起身坐在舒孟駿對麵,長長的烏發快要拖地,像是上好的綢緞一樣帶著一圈光暈。舒孟駿見她在自己麵前坐下,緩了緩氣,將聲音放平和勸道:“阿桐,京中的好兒郎多著呢,你年歲也不大,父%e4%ba%b2母%e4%ba%b2都說要待你十七才讓你嫁人呢,哥哥過段時間去考武舉,然後從裡麵給你挑個可靠的兒郎,咱們不要那些個文人了,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打嘴!”長寧瞪著他,看了看門外,壓低的聲音帶著幾分隱隱的怒意:“你又看了什麼話本子?這話也是能在咱們家裡隨便說的麼?想要吃家法不成?”

舒孟駿連忙捂嘴,像是受到驚嚇般的左右張望一番,才慢慢放下手,歎了聲:“我這不是勸你不要就盯著樂容一個人麼!”

長寧見他神色悻悻,平緩了一下語氣道:“三哥,你想多了!就算我眼睛盯著崔二哥,隻怕現在這婚事也不成了……”

舒孟駿先是一喜,隨後見她神色失落,呐呐道:“阿桐喜歡樂容?”

作者有話要說:  陸硯:嗬嗬……

☆、十八章

“你難道喜歡樂容?”舒孟駿睜大雙眼,抿了抿%e5%94%87為難道:“雖然我看不慣他與那個瘋魔縣主糾纏,但若是阿桐喜歡,三哥一定幫你!”○思○兔○在○線○閱○讀○

長寧對他翻了個白眼,叮囑道:“三哥可彆胡來,這裡不比江南,你要是做了錯事,可不是打板子的事兒了,祖父現如今又身居高位,盯咱們家的人多著呢,三哥,咱們兩人不能幫襯父兄,可也不能惹麻煩。”

舒孟駿敷衍的點點頭,不放棄的追問道:“阿桐是不是喜歡樂容?你告訴我!”

長寧默了一會兒,長歎一聲:“不知道呢,從小就認識他,十二歲那年,崔家伯母送給我一套發釵,我還不懂什麼意思,後來……家裡人都說我以後要嫁給他,漸漸大了,也明白了嫁給他是什麼意思,可要說喜歡不喜歡,我也不清楚,但是終歸待他與彆人是不同的……”她看著跳動的燭焰,微微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好像從燭光中看到了她和崔庭軒幼年相識的那些歲月。

崔庭軒大她五歲,十歲那年被崔家家主帶著來到舒家書院求學,對外雖然尊稱當時擔任舒家書院山長的祖父一聲老師,但實則是拜在大伯父的名下,大伯父極其喜愛這個學生,所以江南舒家的老宅,有一座院子是專門留給求學的崔庭軒的,這個像是哥哥卻又不是哥哥的少年郎君陪著她從五歲到現在,從一開始得知嫁給他的懵懂到清楚嫁給他的意義,對他的感情或許早已不是男女之間喜歡或者不喜歡能說清的。

長寧慢慢垂下眼,慢慢說道:“若說喜歡,可是想到以後嫁給他,心中也沒太多歡喜,隻知道崔二哥一定會好好對我,所以挺踏實的;可若說不喜歡,現在想到以後嫁不成他了,心中卻又帶著幾分酸澀……三哥,你有喜歡的小娘子嗎?你說,我這樣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舒孟駿呆呆的看著她,臉上一片茫然,什麼歡喜?什麼踏實?什麼酸澀?他為什麼覺得阿桐的話居然比春秋注解還難理解了呢?

長寧長長吐出一口氣,站起身,瞅著他,就知道給他說也是對牛彈琴!可是能彈出來,心情也是好了許多不是麼?誰讓她沒個姐妹呢在身邊呢!

“罷了,三哥,你回去歇息吧,對了……”她突然瞪大眼睛盯著舒孟駿,一字一頓道:“你和大哥、二哥的打賭,一!定!會!輸!所以,你還是從今天晚上就開始背誦春秋注解吧。”

“為……為什麼?”

長寧將說話已經磕磕巴巴的舒孟駿推出門,對他扯出一抹虛假的笑:“那等你背過了春秋注解,我再告訴你呀。”說著,啪的一聲將門在舒孟駿麵前關上,隔著門板高聲道:“三哥,你信我!現在回去就去背書吧!”

第二日朝堂之上,君臣之間氣氛融洽,新帝登基百日有餘,卻一直沒有清算當年那些與先帝一起阻撓他登基的臣子們,反而讓下麵的人更加惶惶不安,隻能在這段時間安分守己,希望到時清算時能手下留情。

就在朝會快要結束時,突然殿中侍禦史歐大人上前,“啟稟聖上,臣有本奏。”

昭和帝目光淡淡,一擺袖子,示意王德安取上來。

王德安立刻小跑下去,雙手從歐大人手中接過奏本又一路小跑呈到昭和帝麵前。

昭和帝打開看了兩眼,臉色就變得陰沉起來,下麵的眾位大臣都不由緊張起來,整個大殿之上一片安靜,隻剩下帝王冕旒輕微碰撞的聲音。

突然隨著“啪嗒”一聲,那本奏本就昭和帝直直甩到博郡王麵前,冷聲道:“好一個囂張跋扈的彤霞縣主!縱馬傷人,還指示護衛當街行凶……博郡王,是誰給彤霞縣主這麼大的膽子?”

博郡王隻覺得後背一身冷汗,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昭和帝不看他,從龍案後緩步走下,道:“當年文宗端午節與眾位臣民一起在六川河觀龍舟賽,賽事結束後,禦街熙攘,當時的尚書左仆射範大人建議讓禦前侍衛清道,將在禦街上行走的人們儘數驅除,卻被文宗阻攔,道今日天下同樂,不分君臣,是以文宗龍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