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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麵桃花笑春風 自溪 4368 字 2個月前

了眼外麵,上前摸了摸她身上的鬥篷,感覺薄厚合適,才放心的收回手。

左氏拉著舒長寧的手關心道:“妹妹昨夜睡得可好?”

“睡得很好,許是連日勞頓,到早上若不是阿珍喚我,還醒不來呢。”舒長寧笑著回道,轉頭看著吩咐下人收拾車馬的舒孟騏,問:“大哥,這樣的天氣也可以走嗎?”

“這裡據京都還有不到半日路程,若雨再小一點,冒雨趕路也是可行的。”舒孟騏一邊回答,一邊留心這外麵的情況,看到收拾的差不多,便%e4%ba%b2自上樓請祖父、父母動身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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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點都沒有變小的趨勢,原本等在館廳的人見狀隻能唉聲歎氣的返回房中,館廳重新恢複寧靜,隻剩下坐在館廳一角的一個年輕男子。

男子麵容俊美,氣質溫潤,此時神色淡淡的看著外麵點線成麵的大雨,在有些陰暗的館廳好像帶著淡淡光暈一般的讓人眼前一亮。人來了又走,男子慢慢飲完一盞茶,對身側的隨從低聲道:“備馬!”

隨從英喏,他又靜坐在半響,起身踱步到題壁前,品讀著上麵的過往行人所留的詩詞。

一篇篇看過去,眼神卻在其中一篇上停了下來,筆墨很新,可見才做不久,看內容應是從外入京而作,字裡行間可以看出對入京生活的忐忑,但最後卻又帶出幾分灑%e8%84%b1的隨遇而安。

他不由的輕輕勾%e5%94%87,和其他對入京生活期待、憧憬的詩詞相比,這篇實在是清新%e8%84%b1俗,他看著一旁案幾上放的毛筆,提起在後跟了一首。

作罷,又端詳一番,將筆放下,接過隨從遞過來的馬鞭,淡淡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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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建國已快百年,經聖祖、文宗、平帝三代嘔心瀝血,於民生息,已是一片太平景象。自文宗九年,取消宵禁至今,京都繁華日甚一日,城內各色店鋪、酒樓茶肆、瓦舍勾欄日夜經營,喧囂達旦。

大雨初歇,但是仿佛並沒有對京都造成什麼影響,外麵的熱鬨的喧囂聲傳進車裡,讓舒長寧心生向往,趁母%e4%ba%b2不注意,悄悄掀起車簾一角看著外麵與江南迥然不同的熱鬨景象。

舒曲氏輕抬眼皮看了眼女兒的小動作,%e5%94%87角微微翹起,卻沒有阻攔,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好奇心重的時候,何況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看看外麵也無妨。

跟在車外的舒孟駿隔著紗簾看到妹妹的小舉動,%e5%94%87角一勾,響亮的在車邊打了個馬鞭,嚇得長寧手一哆嗦,連忙放下簾子,不敢再看。

舒曲氏忍不住笑了出來,長寧氣惱的不行,隻能忿忿的對著母%e4%ba%b2告狀:“阿娘,你看三兄又欺負人!”

舒曲氏笑著攏過女兒,整了整她頭上的花釵,笑道:“駿朗是不像話!一會兒讓你大兄罰他!”

想到長兄手裡的戒尺,車外的舒孟駿身體一僵,陪笑道:“阿桐莫氣,等安頓下來,阿兄陪你出來逛逛可行?”

長寧嘟著小嘴看了眼母%e4%ba%b2,看到她並沒有阻攔的意思,%e5%94%87角慢慢蕩開,重新掀起簾子對外說:“好,三兄可要說話算話,不許騙我。”

舒孟駿看到妹妹臉上的笑容,直覺心中大安,應承下來,向母%e4%ba%b2告辭之後,便策馬向前,伴隨在兄長身側。

舒曲氏看向外麵,歎了聲:”一彆十年,阿桐怕是對京都已無太多印象了吧?”

長寧點頭,她離開京都時尚不滿4歲,隻記得離京當時大雪紛飛,祖父在城門外站立好久,直至天黑了下來,才緩緩上車離開,當時她年歲雖小,卻也能感覺到氣氛壓抑沉悶的厲害,與今時歸京的氣氛完全不同。

錦葵街位於京都內城東三街,是朝中文官住宅聚集的地方,而舒宅也在其中。舒晏清從車上下來,盯著舒宅的牌匾觀望許久後,才長長歎出一聲:“十年了,終於又回來了!”

江南舒家乃是傳承百年的書香世家,更是南平建國以來的第一大文化世家,舒晏清作為當代家主,17歲那年考中狀元,頗得文宗皇帝看中,不僅仕途順利,更是天下文人的精神領袖。平帝十年,出任禮部尚書,兼教導太子政經策論,精心教導太子。隻是卻不想平帝因不喜皇後,連帶厭惡皇後所出的太子,所以在皇後過世之後,皇上便動了廢太子的心,隻是抓不住把柄,又不想背上無故廢太子動搖國本的罵名,隻能遷怒於東宮的一眾官員,將太子身邊的老師從屬貶斥了七七八八。

平帝雖對舒晏清百般討厭,一方麵顧忌著他身後天下文人的影響,一方麵因為他是舒貴妃的父%e4%ba%b2,算是他的半個嶽父,不得不對他一忍再忍。可是當平帝第三次提出立淑妃為後被舒晏清為首的一眾大臣跪地駁回之後,終於忍無可忍的萌生了殺意。舒晏清當即就看出了平帝的意思,他不怕死,就是連帶舒家上上下下幾十口人他也不怕,隻是他怕他一死,羅織到他身上的罪名會牽扯太子,無奈之下,隻能辭官還鄉,遠離朝政,遠離京都。

舒修遠看到父%e4%ba%b2感歎,微微一笑,向前一步道:“父%e4%ba%b2不必感歎,十年而已,不過彈指一揮間。”

舒晏清看著他,半響後微微點頭:“是啊,不過彈指一揮間,隻是……人間又有多少個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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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皇宮通政殿內,年輕的昭和帝正在翻閱各地呈報上來的奏疏,總管內侍王德安在在一旁伺候著。

昭和帝翻閱了幾本之後,將它們放到一邊說:“傳我口諭,以後這種請安折子請林大人他們自行處理,不必送閱了。”說罷將手裡的奏章丟到一邊,從龍案前站起身,向外走了幾步:“老師今日返京,不知是否已經安頓好了?”

話音剛落,立刻有一個內侍上前啟奏:“陸三公子求見。”

昭和帝神色一凜,“宣!”

王德安剛傳唱完畢,就看到一個身穿紺青色箭袖圓領衫的年輕男子已行至殿前,烏發束起,青玉釵固定,麵容俊美,溫潤儒雅,卻有著一雙清冷如月的眼眸,增添了幾分冷峻,袍腳下沾上一片泥水,可見是策馬疾馳而回。

昭和帝見到來人正要行禮,上前一把攔住:“如何

陸硯慢慢站直身子,輕輕搖了搖頭,昭和帝眉心一皺,揮手示意身邊人全部退下,問:“沒有一點蛛絲馬跡?”

“是,京北以及北郊甚至安平縣幾乎全部搜尋了,並沒有發現晉王的蹤跡。”陸硯麵色凝重。

昭和帝半響無語,慢慢返回龍案後緩緩落座,道:“既如此,那就不必再尋了,朕會發布晉王死訊,他……已然是個廢人了!”

陸硯神色平靜,聖上登基那日並不順利,先皇臨終前已經渾渾噩噩半月,卻在臨終前突然清醒,準備重新擬詔由淑妃所出的晉王繼承大統,太子見狀及時動手,乾德殿頓時血流成河,一片混亂之後,太子順利繼位,而淑妃早已在混亂中慘死刀下,晉王卻因為挾持了舒貴妃趁機逃走,至今已經三月有餘,卻仍然找不到晉王蹤跡,陸硯微微眯了眯眼睛,隻覺得心中仿佛籠罩著一片陰雲。

昭和帝定定的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陸硯脊背挺直的站在龍案左側方,也不做聲。片刻後,昭和帝收回目光,說:“老師今日回京,你路上可有遇到?”

陸硯微楞,答道:“並無,昨日大雨,不得已在京北的驛站停留了半宿,不知是不是因為此錯過了。”

昭和帝輕輕點頭,將手裡的幾本奏章放到一邊說:“朕已宣召老師明日進宮,你也曾是他的學生,明日一並來吧。”

陸硯臉上露出淡淡微笑,周身也多了幾分溫度:“之前不知老師何日到京,此時既已知老師歸京,作為學生又豈能有明日拜訪之禮,出宮之後,我便會前往舒宅拜訪。”┅思┅兔┅網┅

昭和帝笑道:“也好,替你先見見老師身體是否康健。”

“四年前曾去江南見過老師,”陸硯答道:“老師彼時正在陸氏書院教書傳人,氣色倒是更好似以往。”

昭和帝想到四年前陸硯從江南歸來帶給他舒晏清的手信,信上對他當時的狀況頗多指點,便感慨的歎了一聲:“終究是我對不起老師,舒貴妃一事,我都不知明日該如何向老師告罪。”

陸硯也是一愣,舒貴妃是舒晏清唯一的嫡女,明豔不可方物,名動京都,卻被先皇一紙聖旨招進宮,用舒家來抗衡皇後外家司徒家,皇後在時,舒貴妃氣勢囂張,常常不將皇後放在眼中,卻沒想到皇後去世時,卻將太子托付給了舒貴妃。

十年風雨飄搖,司徒家、舒家紛紛退避朝堂,舒貴妃處處小心護著太子周全,就在卻沒想到,最後了,會死在晉王刀下。

陸硯看向太子,慢慢垂眸,也覺得前往拜訪舒家的雙%e8%85%bf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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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葵街舒宅雖然已經十年沒有人住,但是當年走時留下的奴仆用心,加之舒孟騏、舒孟駿一個月前提前返京打理舒家進京事務,所以舒長寧來到自己的新住處時,房間早已收拾齊整。

舒長寧打量著自己的新住處,雖然沒有在江南時的地方大,但是勝在小巧彆致,最喜是院中的兩棵桐樹長得茂盛,明明已經不是桐花盛開的季節,枝頭卻滿當當的掛滿了桐花,一陣風吹過,滿園桐花香。她閉上眼睛,輕輕一嗅,翹起%e5%94%87角,露出兩個淺淺的小梨渦,看起來分外可愛迷人。

舒曲氏正和自己的大兒媳左氏在一起整理物件,聽到女兒前來,笑著將手中的東西交給自己自己身邊的使女,對她招招手:“阿桐那邊可是收拾好了?”

舒長寧先對左氏行了禮,才答道:“阿嫂已經給我收拾好了呢,剩下的一些小物件,喬娘子再那邊照應著。”

舒曲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左氏,笑道:“那你一會兒可要好好謝謝你阿嫂。”

長寧笑盈盈的應了下來,走上前幫母%e4%ba%b2收拾起了屋子,一邊看著女婢們擺設,一邊問:“爹爹呢?”

“和你祖父還有兄長在前廳書房商談明日入宮的事宜。”曲氏答道。

長寧轉頭看著母%e4%ba%b2,發現母%e4%ba%b2麵上一閃而過的悲傷,想到與當時召他們入京一並送達的噩耗,她也覺心中一痛,上前握住母%e4%ba%b2的手,輕聲說:“姑姑定不希望我們如此的。”

看到房內氣氛沉重,左氏連忙說:“阿桐,你難道沒發現你的院子有什麼不一樣的麼?”

長寧立刻笑道:“我都忘了說啦,阿娘,我院中我院子中的兩棵桐樹此時都開滿了花,滿園都是香氣呢。”

舒曲氏看著女兒驚奇的樣子,知道她是真的將幼時在京都的一切忘得差不多了,笑道:“那是你幼時的院子,正因桐樹茂盛,我和你阿父才為你取了這樣的%e4%b9%b3名,說來也奇怪,彆的桐樹都是一年隻開一次花,可偏巧那兩棵桐樹每年都開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