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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得而知。

“在琢磨阿七和那個西門玉之間的關係?”不知何時走到楚留香身旁的姬冰雁,突然開口道:“我覺得你最近忽然變得多愁善感了許多。”

換句話說,就是想太多。

姬冰雁生性多疑,又心思縝密,楚留香這兩天的異常表現,早就被他看在了眼裡。

他不難分析出引發楚留香異常的源頭,也很快就察覺到了西門玉身上的不同尋常之處。隻是,他始終都想不明白,楚留香為什麼要對苗七和西門玉之間的關係,那麼的關注和憂慮。

“……我知道。”楚留香苦笑著搖了搖頭,小聲道:“但有些時候,知道的事情越多,所擔心的事情就會跟著變多。”

姬冰雁淡聲道:“我隻知道,阿七一直都很有分寸。”

和容易受感情影響的楚留香不同,姬冰雁永遠會站在一個最冷靜,也最理智的角度,去看待所有的問題。他雖然不知道楚留香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擔憂,但他知道,那個困擾著楚留香的問題,苗七也一定會意識到。

從某些方麵上來講,苗七的能耐,並不比他們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來的弱。

當初一起解決石觀音的問題時,姬冰雁就發現,苗七或許沒有楚留香那麼聰明,卻擁有著極其敏銳的判斷能力,和十分靈活的應對能力。

哦,還有那麼點兒惹人羨慕的好運氣。

最後這一點格外重要。

在姬冰雁的記憶中,楚留香雖然經常會惹上麻煩,遇到危險,但每一次,他都有辦法化險為夷,順利的把問題給解決掉。

這裡邊真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

姬冰雁認為,苗七也是這種類型的人。

說得玄乎點兒,像苗七和楚留香這種人,應該就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受老天爺的眷顧,有大氣運加身。

楚留香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我隻是希望,一切都能往好的方麵發展。”

經曆的事情越多,見過的不幸越多,楚留香就越是希望,自己所關心的人,都能夠過得開心安穩,但有的時候,越是去在意一件事情,就越是容易感到焦慮。

他想,再過個三五年,他或許也該隱退江湖了。因為,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喜歡冒險,熱衷於追逐刺激感,而是開始向往平靜和安寧。

“想通了?”

“想通了。”

“嗯,那就彆浪費時間了。”姬冰雁抬起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小水桶,對楚留香指使道:“我要給一點紅處理身上的外傷,你去湖邊打桶水過來。”

楚留香:……這不一向是老胡的活計麼。

姬冰雁笑而不語。

要知道,苗七和玉羅刹這會兒應該也都在綠洲那邊,在多少猜測到玉羅刹的危險程度後,姬冰雁怎麼會讓胡鐵花那個沒腦子的家夥,再上趕著往人跟前湊呢?

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得交由楚留香去做更加穩妥。

第104章 一零四

一點紅的命雖然是保住了, 整體情況卻仍舊不容樂觀。

姬冰雁大致的檢查了一番,發現一點紅身上雖然大都是不致命的外傷,但由於沒能受到及時救治的關係, 這些原本並不嚴重的傷勢, 已經惡化到了發炎潰爛的地步。

這種傷勢要是放在平時, 以一點紅那異於常人的自愈能力,隻要悉心的療養一段時間,要恢複完好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問題是,一點紅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長時間的饑餓和疲勞已經掏空了他的身子骨,短期之內根本就沒法兒恢複到之前的身體強度。

“去拿瓶烈酒進來。”

姬冰雁輕歎了一聲,從懷裡摸出一柄短匕, 一邊招呼著胡鐵花去跑%e8%85%bf準備東西,一邊將匕首放在燭火上反複炙烤。

打水歸來的楚留香踏進帳篷後, 瞧見姬冰雁這幅架勢,臉色登時難看了起來。

“情況嚴重到這種程度了?”

“還好。”姬冰雁目不轉睛的炙著匕首, 讓火%e8%88%8c%e8%88%94遍匕首的每寸每毫, 語氣毫無波動的回道:“沒有致命的外傷, 內傷雖然嚴重了些, 但也沒危及到性命。不過這些傷口已經嚴重潰爛了,若是不割除腐肉,很容易惡化感染。”

如果感染發熱,以一點紅現在的身體的情況, 能熬過去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姬冰雁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割除腐肉的手段。

聽到這番解釋,楚留香的臉色稍稍好轉了一些。

他不通醫術,隻知道一些常識性的東西,所以看見姬冰雁要動刀子,就下意識以為一點紅的情況特彆嚴重,嚴重到得割除身上的哪個部件兒了……抬手揉了揉鼻子,楚留香拎著水罐走到塌邊,把一半的水倒進另一個陶罐中,沾濕帕子,小心仔細的幫著一點紅擦了遍身體。

胡鐵花在楚留香還沒忙完的時候就拎著酒瓶回來複命了。

他這次倒是一反常態,沒鬨騰著要上去幫忙,想來也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粗手粗腳的,上去隻能幫倒忙。

“唉。”胡鐵花縮手縮腳的站在一旁,一直繃著嘴沒有吭聲,隻是在看見一點紅那瘦到幾乎皮包骨頭的身板兒之後,唏噓的歎了一聲。

他一向是個重情義又感性的人,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起來,在心底不知道把那群害一點紅落到這個地步的殺手臭罵了多少遍,隻恨自己趕到的太晚了一些,才害的一點紅又白白遭受了那麼多的磨難。

苗七站在帳篷外安靜的瞧了一會兒,等到姬冰雁開始動刀子的時候,才悶不吭聲的把胡鐵花拉了出去。

老實說,他心裡也不好受的很。

一點紅跟他們幾人相處的時日並不長,可友誼這種東西,跟相處的時間長短並沒有太大乾係,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冷酷無情的殺手,本質上其實是個特彆單純特彆重情義的人,早就被苗七等人當成了真正可以交付信任的朋友。

看見自己的朋友遭受這般磨難,而這磨難的起因又在他們,誰的心裡都不好受。

坐在篝火堆旁悶了良久後,胡鐵花忽的抬起手,握拳狠狠的朝著地上錘了一記,怒聲罵道:“去特娘的殺手組織!改明兒我非得抄家夥去把他們給一鍋端了!”

指尖在刀柄上摩挲了幾遍,苗七默默扭頭,朝一直坐在自己身旁的玉羅刹看去。

話雖然沒說出口,但苗七想表達的意思,玉羅刹卻立馬就接收到了。

“我會讓人去查的。”抬手摸了摸苗七有些泛涼的手背,玉羅刹勾了勾%e5%94%87角,溫聲道:“想做什麼就放手去做,有我在呢,不必有任何後顧之憂。”

左右不過就是一個殺手組織罷了。

就算這個殺手組織背後的水再深,玉羅刹也不會將其看在眼裡,唔,更何況,這還是苗七頭一次主動的、沒有任何抗拒心理的向他求助。

玉羅刹表示,甭說是要鏟除一個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就算是要滅掉一個小國,隻要苗七開口,他都絕對不會有二話,立馬動手開乾!

聞言,苗七從看到一點紅傷勢開始,就一直板著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不甚明顯的笑意。

趁機在苗七臉上偷了個香的玉羅刹更是笑得滿麵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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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鐵花:“……”

講真,在這種氣氛下還要秀恩愛是不是忒不道德了一點兒啊喂!

滿臉無語的撇開眼,不去看那兩個仿佛撒發著某種膩歪氣息的家夥,胡鐵花一邊在心底默默吐槽,一邊壓下了心底升起的對玉羅刹身份的好奇。

他是神經粗了那麼一些,偶爾也會犯犯傻什麼的,但又不是真的沒一點兒腦子,玉羅刹在他們跟前壓根兒就沒認真掩飾過自己的身份,言語中透露出來的那些信息,早就彰顯出了自己非同尋常的身份來曆,就算胡鐵花剛開始的時候反應比較遲鈍,這一段時間下來,也多多少少察覺到了一些東西。

不過他要比姬冰雁想的簡單得多。

在他看來,玉羅刹就是苗七的情人,其他的都不重要,甭管玉羅刹真正的來曆有多不尋常,跟他也沒有半毛線的關係。

除了苗七之外唯一知道玉羅刹是魔教教主的楚留香:嗬嗬:)

給一點紅處理完傷勢時,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姬冰雁和楚留香先後走出帳篷,臉上都透著些許的疲累。

一點紅身上的傷口有很多,割除腐肉後不僅要消炎止血,包紮也需要花費格外多的時間,這是個十分瑣碎又急需小心謹慎的活計,體力上消耗不大,但精神上的消耗卻相當不小,繞是姬冰雁和楚留香這種心力過人的人,忙活一番下來,也會感到疲倦。

“來來來,這兒還有剩下的水,你們倆兒先將就著洗把臉,等填飽了肚子再去湖裡好好泡泡澡、去去乏。”

胡鐵花殷勤的端著盛著水的木瓢遞到二人麵前,扭頭又舀了兩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送了過去,這反常的周到舉動惹得楚留香和姬冰雁紛紛麵露疑色。

這家夥又想乾啥?

和姬冰雁對視了一眼,楚留香納悶兒的朝一旁作壁上觀的苗七看去,想從苗七這裡得個解答。

哪成想,苗七在接收到楚留香的視線後,竟裝傻充愣起來。

“楚大哥你趕緊用飯吧,這肉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嘴角微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楚留香低頭喝了口湯,心道不管胡鐵花打得什麼主意,看苗七這反應,應該也不會很離譜……吧?

姬冰雁可沒楚留香想的那麼樂觀。

他觀察的比楚留香用心,捕捉到了苗七眼中一閃即逝的狡黠之色,頓時就知道胡鐵花八成是被當槍使了——估計是苗七有了什麼不太靠譜的主意,但又不好開口,就忽悠著胡鐵花來做這個出頭鳥了。

能讓苗七覺得不好開口的事情,姬冰雁可不認為會有多簡單。

不過苗七也不是不靠譜的人,事情就算不簡單,應該也不會太複雜吧……

姬冰雁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從容的用起飯來。

“咳。”

等兩人吃飽喝足之後,胡鐵花就立馬按耐不住的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