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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打開的帖子,隨後,又從陸小鳳手中把其他幾份帖子拿了過來。

三張請帖。

加上陸小鳳手上的那張,一共是四張。

而他們一行,剛剛好也是四個人。

這珠光寶氣閣,消息真不是一般的靈通啊。

作者有話要說:  surprise~

昨天沒有雙更,今天有哦。

第62章 六十二

有錢人總是很會享受, 因為他們有條件去享受。

閆鐵珊身為山西首富, 他的居所‘珠光寶氣閣’,光聽名字,就知道一定會非常的富貴豪華。他還很有品味,並非一味地追求華麗, 來彰顯自己的身家,珠光寶氣閣內部的建築風格,反而更偏向於優雅與韻味。

在隨從的引領下,苗七四人走過長長的九曲橋廊,來到了擺放酒筵的水閣。

水閣四麵環繞著荷塘, 放眼望去,藍天碧水, 綠葉紅花, 美的仿佛一幅畫卷, 叫人心曠神怡。

一陣清風從水麵吹來,卷著荷花特有的清香氣息, 溫柔的撲打到苗七四人身上, 連西門吹雪身上的殺氣, 都仿佛被這陣風給吹散了一些。

客人已經到齊, 但酒筵似乎還要等一會兒才開。

因為正主還未到場。

正主雖然還沒到, 但閣內卻有三位陪客招待苗七等人, 這三位陪客分彆是珠光寶氣閣的管事霍天青、關中聯營鏢局的總鏢頭馬行空,以及一位閆家的西席,蘇少卿。

苗七並不擅長與人寒暄, 西門吹雪沉默寡言,花滿樓還沉浸在這片廣闊美麗的天地間,也就隻有陸小鳳,同這三位陪客聊得火熱。

期間,不免有人試圖與苗七搭話。

這個主動搭訕的人是蘇少卿,據說是個舉人,可苗七卻覺得,他一點兒都不像是讀書人,反而像是江湖俠客,他的身上沒有分毫酸腐氣,反而十分灑%e8%84%b1,那種灑%e8%84%b1,苗七隻在一些年輕的江湖俠客身上能感受到。

說實話,這個蘇少卿講話非常風趣,很能勾起苗七的交流欲。

但出於某些原因,苗七不得不壓下想要回話的念頭,隻高冷狀的點了點頭,當做回複。

苗七原以為,在自己這裡碰壁之後,蘇少卿多多少少應該會有一些灰心,但沒成想,他不但沒有絲毫‘吸取教訓’,還反而是又選擇了另一個更有挑戰性的搭話目標——西門吹雪。

“久聞西門莊主大名,今日有緣得見,實乃少卿之幸……”

見狀,苗七忍不住笑了。

少年人,實在是勇氣可嘉呀。

講真,西門吹雪要是會應蘇少卿一個字,苗七就敢當場把麵前的杯子給吃——

“你習劍。”

淡淡的掃了一眼蘇少卿舉著酒杯的手,西門吹雪肯定道。

大概沒料到西門吹雪真的會回應自己,而且一出聲就戳穿了他文人的假身份,蘇少卿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下意識順著西門吹雪的視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是了,這隻手,一看就不是文人的手。

隻有用劍的人,才會習慣性將指甲修剪的如此整齊又圓滑,也隻有常年用劍的人,指尖才會留下那種獨特的薄繭。

蘇少卿到底還是年輕,臉皮還比較薄。

被人當麵戳穿了假身份,還是被西門吹雪這樣一位,幾乎是所有用劍的年輕俠士心目中偶像的人,戳穿身份,頓時讓蘇少卿亂了陣腳。

蘇少卿是習武之人?

苗七有些詫異的挑起眉頭,仔細感受了一下。

但奇怪的是,他並未察覺到蘇少卿的身上有任何內力波動。

他當然沒有懷疑西門吹雪的判斷,而且,蘇少卿表現出了這麼明顯的慌亂,就已經足以證明,西門吹雪沒有說錯。

隻是好奇,蘇少卿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才能將氣息收斂的如此乾淨。

同在一張桌,苗七他們這邊所發生的情況,自然也落到陸小鳳等人眼中。

見蘇少卿神色慌張,霍天青趕忙出言圓道:“大夥兒有所不知,咱們蘇西席不僅有功名在身,與武學方麵也頗有成就,堪稱是文武雙全,若非如此,大老板又怎麼會請這樣一位年輕人做府上的西席呢?”

陸小鳳笑了笑,正待出聲幫霍天青一同圓場,卻忽聞水閣外,傳來一陣又尖又細的笑聲。

“哈哈哈,俺來晚了,讓大夥兒久等了……霍總管,快去叫人擺酒擺菜!”

卻是閆鐵珊終於前來赴宴了。

霍天青和蘇馬二人趕忙站起身來,齊齊同閆鐵珊問了聲好。

看到陸小鳳和花滿樓也站起身後,苗七猶豫了兩秒,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和眾人一起,對閆鐵珊抱拳行了一記見麵禮。

他其實還挺想學西門吹雪,坐著不動,板著一張高冷臉擺個譜呢。

在行禮的同時,苗七的一雙眼睛,忍不住的在閆鐵珊的臉上和脖子上打轉。

聽說,這人是個太監?

拋開那尖細的嗓音不提,光從外表看來,倒是看不大出來啊。

大步走進閣內,閆鐵珊在站定之後,先是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陸小鳳一番,然後才笑道:“俺說怎麼遠遠瞧著,好像哪裡不太對呢,陸小鳳,你的眉毛怎麼隻剩下兩條了?”

閆鐵珊的口音也有些古怪。

他的嗓門兒明明很尖,卻非要壓低了聲音,努力顯得自己說話的聲音很粗壯,口音也有些太過刻意化,比很多土生土長的山西人還要濃重。

苗七覺得,自己的官話可能都要說的比閆鐵珊好。

不過,這人應該不會是青衣樓的樓主吧。

連最簡單的偽裝都做的這麼爛,怎麼看,閆鐵珊都不像是那種老奸巨猾,滿腹陰謀詭計的人。

陸小鳳抬手摸了摸胡茬,有些幽怨的瞥了瞥西門吹雪,然後乾巴巴的對閆鐵珊‘解釋’道:“俺前幾天喝了酒沒錢付賬,所以老板娘就把俺的胡子刮去當粉刷子了。”

老板娘·西門吹雪冷冷的看了陸小鳳一眼。

陸小鳳恍若未覺,還在跟閆鐵珊敘舊。

很快,酒菜便擺上了桌。

閆鐵珊用來招待客人的酒,自然是難得的好酒,菜,也是精致的好菜。

但很可惜,今天這頓酒席,他們是注定吃不安生的。

因為陸小鳳的耐心向來說不上很好。

剛一結束客套,他就直奔主題,向閆鐵珊發問起來。

“大老板是山西本地人?”

閆鐵珊連聲應是。

陸小鳳又問:“卻不知嚴總管又是哪裡人。”

聽到嚴總管三個字,閆鐵珊的臉色猛地一變,眼中明顯的閃過一絲警惕。↘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苗七和花滿樓幾乎是同時放下酒杯,提高了警惕,然後默默的觀察著局勢。

不待閆鐵珊反應,陸小鳳咄咄逼人的繼續說道:“大老板想必是認得這個人的,那還請你幫忙轉告他,就說他有一筆幾十年前的舊賬,現在已經有人打算找他要了。”

表情扭曲了一瞬,閆鐵珊突然一拍桌子,叫道:“霍總管,送客!”

說罷,他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水閣。

西門吹雪動了。

坐在他身旁的苗七,幾乎都沒能看清他的身形,隻是一眨眼的功夫,西門吹雪就已經攔在了閆鐵珊前方。

他隻是靜靜的站在閆鐵珊麵前,手甚至沒有去碰腰間的佩劍,便已經嚇得閆鐵珊麵無血色,驚慌失措。

“你、你們想做什麼?”

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閆鐵珊強裝淡定的扭頭,怒聲衝陸小鳳質問道:“俺好心好意的招待你們,你們不領情也就罷了,難不成還想動武麼?”

不慌不忙的走到西門吹雪身邊,陸小鳳笑道:“大老板誤會了,我們隻是想和你好好談談舊事而已。”

聽到舊事二字,閆鐵珊仿佛被戳中了什麼逆鱗,臉上的怒火在也無法掩蓋,他下意識望向霍天青等人,打算尋求幫助,卻發覺,這三人早已被苗七和花滿樓鉗製住,連自身都難保,又談何來幫他解圍?

在這種情況下,正常來講,閆鐵珊應該會放棄抵抗,老實坦白。

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擺出了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勢。

“俺跟你們沒什麼好談的舊事。”哪怕前一秒,閆鐵珊還因為西門吹雪的威脅,而冷汗直流,但隻要提到那所謂的‘舊事’,他就仿佛被打了%e9%b8%a1血一般,無所畏懼。

或者說,是怒火壓製住了恐懼。

陸小鳳目光微閃,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然後突然沒頭沒腦的對閆鐵珊說道:“大老板你放心,我們不是那一邊的人。”

閆鐵珊沒有吭聲,隻是半信半疑的看著陸小鳳。

“咱們也是老相識了,你應該也清楚我陸小鳳的為人吧。”陸小鳳先是打了把交情牌,隨後,又好聲好氣的對閆鐵珊勸道:“倘若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咱們好好說開來不就好了麼,鬨成這種場麵,也絕非是我所願。”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閆鐵珊自然不會再無動於衷。

他又不是真的沒腦子。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是陸小鳳他們占據絕對的優勢,閆鐵珊隻有兩種選擇,要麼任人宰割,要麼拚個魚死網破。

他原本是準備選後者。

因為關於那件舊事,他根本就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聽陸小鳳這話裡邊兒透露出來的意思,這件事,似乎還有緩轉的餘地。既然有餘地,他自然不會再堅持跟陸小鳳等人拚個你死我活……咳,主要是拚了也沒用。

西門吹雪的厲害,他雖然沒有%e4%ba%b2眼見識過,卻聽說過無數次。

見閆鐵珊態度有所軟化,陸小鳳暗自鬆了口氣,扭頭衝苗七使了個眼色。

說實話,他們會擺出這種強硬的姿態,其實隻是為了嚇唬一下閆鐵珊,並沒有真的打算動手,在真相沒有解開之前,陸小鳳可不希望因為誤會,而傷及無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