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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戰說天音木是天生的傳導靈力的材料,等到再大一點,取一截枝乾就可以試著做符筆了。

程靜遲頓時高興得不行,有了符筆,他心心念念要繪製的儲靈符紋還會遠嗎?

而此時,從程靜遲家裡出來的王見喜正拎著一籃子草莓往家趕。

他離開的時候正好是下午六點,下班的高峰期,車上人擠人,接踵摩肩的,像擠滿了的沙丁魚罐頭。他一手拉著吊環,一手將那籃子草莓小心翼翼地護在懷中,滿是疲憊的臉上多了一抹藏不住的笑容。

回到家,他老婆成淑芳正好把晚飯擺上桌,小孫女坐在沙發上玩積木。

西紅柿炒%e9%b8%a1蛋、清蒸鯽魚、粉蒸肉,素炒青菜。

自從小孫女出生,並且檢查出咳嗽變異性哮喘後,家裡便沒有做過什麼大油的菜,隻有過年過節在外地務工的兒子媳婦回家,帶著孩子出去玩的時候,他才會讓老婆燜一晚他最愛吃的紅燒肉解解饞。

他做泥工,因為手藝好,為人厚道,在家裝界也有了點小名氣,每個月的收入也不少,兒子媳婦都在外地務工,一家子的生活其實比較寬裕,但是自從孫女出生,家裡做菜常年都是以清蒸燉煮為主,這讓從小就習慣重口味的王見喜很不習慣,但為了孫女,這麼多年他都忍了下來。

一切都為了孩子。

“你回來了?咋樣?跟他說了嗎?”成淑芳急匆匆地廚房裡走出來,一邊走一邊關心地問,看到他懷裡被捂得結結實實的籃子,不禁眼睛一亮,“哎呀,咋這麼多?”

王見喜嘿嘿一笑:“這回的工錢我沒要,直接跟小程全換了草莓。”又問,“小瑜今天咋樣?咳了嗎?”

成淑芳點了點頭,臉上禁不住一股喜色:“是該這樣,人家的東西又不會白白從天上掉下來,也是花了錢才得來的,不能占人便宜。小瑜今天還好,下午的時候咳了一會,比以前好多了。”

王見喜頓時放下了心,看來他猜得沒錯,這草莓果然對他孫女的病情有幫助。

小孫女的病都成了他們的心病,平時還好,隻要一咳嗽,他們兩老就心驚膽戰,生怕她人小,一個沒接上氣憋得昏厥過去。

看到爺爺回來,小孫女蹦蹦跳跳跑過來,仰著小腦袋,%e4%ba%b2昵地道:“爺爺回來了。”目光落在他懷裡的籃子上,眼睛一亮:“哇,好多草莓。”

“哎,乖孫——”王見喜把懷裡的草莓遞給成淑芳,彎下腰抱起小孫女,“讓奶奶給你洗乾淨了再吃。”

成淑芳把草莓洗了,用果盤裝著,給孫女拿了一顆:“給,吃吧。”

小孫女非常懂事,自己沒吃拿給王見喜:“給,爺爺你吃,可好吃了,甜甜的,不酸。”

“小瑜真乖,爺爺不愛吃這個,你自己吃。”王見喜愛憐地摸了摸小孫女的頭,搖頭道。

一天半的工錢才換的這麼幾斤草莓,孫女救命的東西,他怎麼舍得吃。

這一晚,王家沒有聽到小孫女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小孫女難得安穩地睡熟了,小小的稚氣的臉上帶著一抹心滿意足的微笑,不時地咂巴一下小嘴,仿佛在睡夢中還在回憶草莓甜甜的滋味。

看著小孫女恬靜的睡容,王見喜老兩口卻失眠了。

第90章

接下來的日子, 程靜遲每天就守著盼著天音木能夠早點生根發芽長出新枝椏, 然後他好取一小段木頭做符筆。

然而,乾坤珠裡飛逝流失的時間速度似乎對天音木並不起作用, 程靜遲等啊等啊,等了半個多月,裡麵的藥材和水果他采了一茬又一茬, 才見那根天音木終於伸出了一根細細的像鉛筆杆一樣大小的細枝丫。

程靜遲看著那根細嫩嫩怯生生的小樹枝淚流滿麵, 在乾坤珠裡半個多月才長出這麼一丁點, 真心不容易啊!

當然, 這樣的速度如果放在地球上,簡直就是超速, 但是放在乾坤珠裡實在就稱不上長得多快了。他在乾坤珠裡種了一棵桃樹,隻比天音木早兩天, 他都已經吃上新鮮可口多汁的水蜜桃了。

對於姍姍來遲的天音木, 程靜遲毫不猶豫地把那根細鉛筆杆折了下來,辣手摧花起來一點兒也不手軟。

做筆管的傳導材料有了,剩下的就是筆頭部分。

程靜遲目光一轉,落在正蹲在窗前梳毛的初一身上,麵上露出一抹深思的表情。

將近半年的時間,好東西吃了一籮筐,身上的毛養得油光水滑的, 硬是比最上等的狼尾毛手感還要好,這個似乎拿來做筆頭挺不錯的。

而且貓毛本身也是做毛筆的好材料,貓毛筆尤其適用於勾線, 比如精描細繪的唐卡,一般都是用貓毛筆或者狸毛筆來繪製的。據有關磚家所述,唐卡畫筆最細的一根,就是用貓發怒時背後豎起來的那一根毛製成,霓虹的瓷漆鋼筆上的線條,也是用的貓毛或者鼠毛在筆身上繪製而成的,真正細如發絲。

其實繪製符紋本質上也是繪製線條,用貓毛似乎應該挺合適的。

他手一伸,朝著初一露出一個堪稱猙獰的笑容:“初一,快過來,找你幫個忙。”

初一似乎被他綠油油的目光嚇到了,“喵”了一聲,不肯過來。

程靜遲:“……”

家裡的貓太聰明了就是這點不好,都不好騙了。

智取不行,那就隻能來硬的了。

程靜遲走過去態度非常強硬地把初一抱起來,順著他的小背脊往下摸,最後好不容易擼下來幾根貓毛,頓時初一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喵”了一聲,%e8%85%bf一蹬就從他手裡掙紮著跳了下去,一溜煙的功夫就竄進臥室裡不出來。

“……”好麼,現在擼不到毛了。

程靜遲看著手裡幾根參差不齊的貓毛,歎了口氣嫌棄地在貓窩裡翻揀。

這個時季,天氣轉暖,初一也開始掉毛,貓窩裡一抓就是一手的毛。

初一發怒時背脊上豎起的那根毛是弄不到了,拿這些軟毛也湊和吧,反正初一最近養得油光水滑的,毛色那個漂亮哦!

程靜遲費了老鼻子勁,把家裡上上下下都仔細清掃了一遍,衣服被子上也不放過,總算集齊了一大把毛。他把那些貓毛捋順了,用一個小木盒裝起來,帶上那截天音木,想到櫃子裡儲物袋中的銀塊,取了一小塊出來,然後一把揣進包裡,又把昨天從乾坤珠裡采摘出來的菜和水果裝進筐裡,拿到車上,開車出門去了。

北城區有個老街,以前是靖城有名的文物一條街,賣錢幣的、賣字畫的、賣古籍的、賣玉石的、賣古董的都混在一起,還有一些傳統的手工業小店,比如造紙的、燒玻璃,手工製陶的等等。

程靜遲把車停在路口,沿著小巷子往裡走,最後進了一家筆齋。

這家店他還是聽以前一個搞藝術的同學說的,是一家專門手工定製毛筆的店鋪,老板祖上據說就是專門做筆的,□□,家裡受了牽連,這門手藝差點失傳,後來在老城區這裡開了這家店,一直經營下來,快有二十年了,那些畫畫的,寫毛筆字的都喜歡到他家定做,據說手藝挺不錯的。

店麵布置得很雅致,木質的雕花大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各種筆,牆上掛著的,櫃台裡擺放著的,全是大大小小各種規格的毛筆。

程靜遲不懂這個,看不出好壞,就覺得筆真多,看得人眼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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櫃台後麵坐了一個年輕人,戴著一副無邊眼鏡,正低頭擦一枝筆管,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要買筆嗎?隨便看,不買也沒關係。”

程靜遲:“……”

一開口就是勸人不要買,這樣做生意真的好麼?

程靜遲十分無語,敲了敲櫃台,直接開門見山地道:“這裡可以定做毛筆麼?”

年輕人頭也不抬,回答道:“可以的,你想定做什麼樣的筆?硬毫?軟毫?兼毫?”

程靜遲有點懵,他隻知道什麼狼毫羊毫的,這個硬毫軟毫兼毫又是什麼鬼?完全不懂好嗎?

年輕人大約也看出他似乎不像以前的顧客那樣是圈子中人,於是換了個說法:“你定做的筆主要是用來乾嘛的?寫字用的還是畫畫用的?”

程靜遲說:“勾線用的。”

“勾線用的,那就用狼毫,狼毫比較軟,而且線條比較細,筆管呢?筆管你選擇什麼材料比較順手?我們這裡一般有金屬類、木材類、竹類、瓷類和玉石類,以前還有象牙和犀角的,不過現在沒有了,原因你懂的。”年輕人給了他一個你懂的眼神。

程靜遲囧了一下,連忙在自己被老板繞暈之前把自己帶的材料拿出來,提出自己的要求:“筆管要用我帶來的這種木材,筆頭部分的材料我也帶過來了,至於其他的筆頂筆鬥部分,我帶了一小塊銀片,能用就用,不能用你再看看用什麼材料比較好,這個隨意。”

反正筆管和筆頭部分是一定要用自帶的才行。

老板接了過來,發現那截木頭雖然看不出來是什麼木頭,但是手感不錯,估計做筆管挺合適,至於那一撮毛——

他扒開來看了看,摩挲了兩下,又聞了聞,說:“這是貓毛吧?”

嘿!

這老板挺專業的啊!

程靜遲樂了:“就是貓毛,家裡養了隻貓,整個春天都在掉毛,我把這些毛都收集起來,正好夠做一支筆的。”

“這毛挺不錯的啊。”年輕老板又搓了搓,非常肯定地道,“都趕得上我家老頭子十幾年前做的那隻狼毫了。”說著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意味深長地加了一句,“真狼毫,不是現在常用的黃鼠狼的尾毫。”

程靜遲:“?!!”

原來狼毫並不是指真狼毫而是指黃鼠狼麼?程靜遲覺得又漲了一點見識。

想想也是,現在狼啊虎啊豹子啊連野豬都保護了,除了某些特定區域,秋收之後政府會組織人上山打獵防止野豬作亂之外,這些野生猛獸基本都被保護了,有種跑去狼身後捋一把毛做毛筆試試,不咬死你也會被有關部門追著罰款罰得你傾家蕩產。

因為手工定製毛筆的工序比較多比較複雜,時間也比較長,再加上最近靖城春天的天氣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