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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嗎?

一時間各種各樣的問題紛至遝來,許璀皺著眉頭看著蕭珊帶著馬隊路過自己的麵前。

突然,他身邊的馬低低地噴一口氣,仿佛是因為天氣太冷,在寂靜的夜中,這一聲響鼻,清晰得讓人無法忽略。

蕭珊勒馬停下,轉頭看向了許璀的方向,淡淡吩咐道:“去看看是什麼人。”

然後他身後一個高大的男人便打馬朝著許璀走過來。

許璀抓緊了自己馬的韁繩,另一隻手攥緊了鞭子,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那男人越來越近,許璀閉了閉眼睛,然後睜開,對上那高大男人麵無表情的雙眼。

“小子,你在這裡做什麼?”男人隻當許璀是路過人,隨口問道。

“我方才聽見官爺們過來的聲音,怕衝撞了官爺們,便避讓開了。”許璀低頭恭謙地說道。

“小子,這天冷,還是快快找個地方過夜吧!在這荒郊野外,省得凍出個好歹來。”男人並不認為許璀是什麼值得注意的路人,隻是隨口說了一句,便轉頭往蕭珊的方向走去了。

許璀些微放下心來,唯唯諾諾應了,隻低著頭等著蕭珊這麼一群人離開。

那男人回到了馬隊當中,與蕭珊隨便說了說,蕭珊也沒放在心上,隻擺了擺手,命人繼續往前走。

恰是這時,蕭珊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許璀的方向,又恰好看到許璀抬頭張望——他微微蹙眉,又停下了馬,狀似無意笑道:“這人怎麼看起來有些眼熟?”

口中這麼說著,蕭珊也就掉轉馬頭,朝著許璀的方向來了。

許璀有些慌亂起來,他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與蕭珊有什麼糾葛,心中這麼想著,他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翻身上了馬,狠狠在馬後抽了一鞭子,便要跑開。

蕭珊眼睛微微眯起來,這大雪夜,他可不想花什麼功夫去玩你追我跑的遊戲了,他向身邊人道:“瞄準那人,直接射下來。”

身邊所有的人齊聲應下,很快便架起了弓箭,對準了許璀的方向——

嗖嗖嗖。

許璀撲通一聲從馬上栽下來,噴出好大一口血……

蕭珊打了個手勢,便有人上前去拖著許璀來到了他的麵前。

借著燭火,他看清了許璀的麵龐,譏笑了一聲:“駙馬爺,小郎君,你怎麼在這裡?你背棄你的公主殿下,要逃之夭夭了嗎?”

許璀背心中了一箭,%e8%85%bf上也挨了一箭,此刻幾乎奄奄一息了,他抬頭看了一眼蕭珊,卻不說話。

“這次我做個好人吧!”蕭珊笑了起來,“我送你回去你的公主身邊呀!看我多好,我都不計較你之前對我數次無禮……你說,你在這樣關頭背叛了你的公主殿下,你的公主殿下是不是傷心極了?傷心得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我呢……就把你送給你的公主殿下,讓她好好出氣,好不好?”

這麼說著,蕭珊命人把許璀隨便帶上,便繼續朝著京城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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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趙淑坐在了清商閣中,看著抖如篩糠的段清之,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你若此時說了實話,我就不計較你竟然讓駙馬這樣下雪天還出城的事情了。”

段清之嚅囁了一會兒,道:“是駙馬給……給小的送信,說他要走的……”

趙淑看著段清之,有些煩悶了。

她從溫泉小院裡麵出來,命人在府中先搜尋了一番,沒有見著許璀的蹤影,便在府外找了找,這麼一找,就找到了清商閣,找到了段清之。

“你知道,你幫著駙馬擅自離開京城是怎樣的罪名嗎?”趙淑看著段清之,語氣森冷,“你是想你這辛辛苦苦開起來的清商閣就此不複存在嗎?”

段清之低下頭,哆哆嗦嗦了一會兒,道:“但小山跟我說……跟我說是殿下不要他了……殿下,小山從雍州鄉下來,死心眼,年紀又小……您就當是放了他一條生路吧……?”

聽著這話,趙淑簡直氣笑了,她道:“你!你難道沒聽說過夫妻吵架嗎!”

第58章 蛛絲馬跡

這邊趙淑與段清之分說著自己與許璀之間的事情, 那邊已經讓姚辛帶著人出了城去找許璀。

在這件事情上,段清之倒是露出了幾分與他身份不同的堅持——甚至說是固執。按道理說, 他是清商閣的老板, 這麼多年見過了這麼多事情, 早早就是圓滑老到,幾乎要失去原則又或者說是以彆人的原則為自己的原則, 在許璀與趙淑的事情上,在趙淑放下`身段之後, 便應該老老實實地低頭向趙淑說明許璀的去處才對。可他卻異常認真對趙淑道:“殿下若對小山隻是玩玩而已, 此刻放手也正好。小山跟我說,是殿下不要他了, 小山老實, 我從雍州找到他的時候,他老老實實的還是個孩子呢……他是不會說謊的。”

趙淑嗤笑了一聲, 道:“明明是夫妻間的矛盾, 為何到了段老板口中,便好像成了兩個陌生人?”

段清之並沒有因為趙淑的話語而退縮了,他們此刻是在清商閣的四層,可以居高臨下看到樓中的熱鬨非凡, 還能看到一樓的大舞台上有翩翩起舞反彈琵琶的美麗女娘。

女娘穿著五彩繽紛的衣裳, 在這樣寒冷的冬日,還是坦然露出了潔白的肩膀和%e8%83%b8脯,恍若神仙妃子。

段清之指了指那舞台中央的女娘,道:“殿下看她, 她從前喜歡上了寧王,然後恰好寧王那時候也喜歡上了她,然後她便歡歡喜喜地跟著寧王,去了寧王府上做了侍妾。”

趙淑也看向了那女娘——因離得太遠了,她並不能看清那女娘的麵容,隻依稀覺得應當是個美人的。

“感情來得快去得快,喜歡這種事情,上一刻還在海誓山盟,下一刻或許便是相看兩厭。”段清之徐徐說道,“然後她風光了一段時日,還懷了寧王的骨肉,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了,那時候寧王願意給她銀錢,給她宅院,讓她離開,但她偏偏沒有——她以為她能用耐心和時間喚回他們之間的愛,最後卻隻落得一個又是滑胎又被趕出王府的下場,最後隻能回到我這裡。”

“段老板認為我便是寧王,可憐的駙馬將來就是這位女娘麼?”趙淑並不傻,一下子就聽出了段清之話中所指。

“我這清商閣中的人,大多都是天真又爛漫。”段清之道,“他們愚蠢又笨拙,總以為自己能得到最好的,殊不知自己隻是那些權貴之人手中的玩物呢?駙馬又如何,駙馬不也隻是殿下您的玩物麼?今日覺得這玩物不好不聽話了,便能叫這玩物快快滾開,他日覺得惋惜了,便把這玩物重新召回來哄一哄,就仿佛寵物一樣。但人總歸不是寵物,一次……可以說是夫妻吵架,兩次?三次?次數多了,殿下恐怕是感覺不出來的,受傷的不過隻是小山而已。他現在還年輕,現在離了殿下,還能找個和他情投意合地位相當的,過平平淡淡的簡單日子。”

趙淑不得不說段清之所說的都是有理的,但放在她與許璀的身上卻完全不合時宜。

許璀壓根兒不是那可憐的傻乎乎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子,她也不是寧王那樣容易變心又花心博愛的所為權貴之人。

她笑了笑,道:“段老板一心為著駙馬著想,我倒是也替駙馬謝過。隻不過有些事情,可不是外人看到這麼簡單的因果——總之段老板是好心,但這好心並非做了好事。”

段清之抿了抿嘴%e5%94%87,隻笑了笑,道:“若小山自己回來,我當然也不會做那打鴛鴦的棒槌,非要讓小山離開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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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姚辛提著一個包袱急急忙忙從外麵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段清之,先平複了一下自己有些紊亂的呼吸,把那包袱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道:“方才已經到城外找了,南城門出去,見著了段老板借給駙馬的那匹馬,但並沒有見著駙馬本人——還有這就是駙馬的包袱,落在雪地裡麵。地上有血跡,但因為下雪被遮掩了不少,地上還有拖拽的痕跡,我已經派人順著這些痕跡去查究竟怎麼回事了。”

趙淑臉色一沉,道:“速速去查,不要耽擱了。”

這邊段清之也臉色大變,他是萬萬沒想到許璀離了京城不過這麼一會兒就會出事了。

“罷了,再與段老板多說也無益。”趙淑起了身,隨手拎起了那包袱,“隻教段老板知道,我與駙馬之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若駙馬再回來找你,你可千萬把他給我送回來。”

段清之靜默了一會兒,低聲應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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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清商閣,趙淑騎在馬上便要%e4%ba%b2自往南城門外去查探一番。

姚辛等人勸不住,也隻好跟在了後麵。

一行人在夜色中緩緩前行,在這樣靜謐的夜晚,趙淑一邊想著許璀可能遇難,心中一邊如刀絞一樣難過。若那時候在溫泉裡,她不去管許璀的任性,打斷他那些絮絮叨叨,直接說出自己心中所思所想,是不是他便不會在這樣的夜晚選擇離開京城,然後遇到不測?

這麼想著,便到了南城門前,趙淑正想出城,忽然覺得道上的積雪有些微妙的不同。

“近日……軍中有換防?”她勒馬停住,抬眼看向了旁邊的姚辛。

姚辛壓根兒沒想到趙淑有這麼一問,隻道:“並沒有聽說——殿下怎麼忽然問起了這個?”

趙淑指了指地麵,道:“你看這裡,顯然有馬隊之類走過的痕跡,既然沒有換防,怎麼會有馬隊從南城門進來?他們是誰?又來京城做什麼?南邊的商隊在冬日裡都不怎麼來,就算來,也不會是這樣整齊劃一的痕跡。”

姚辛看向了趙淑指著的地方,有些猶豫了:“這……這會不會是有人清掃過?”

趙淑冷哼一聲,道:“清掃?大半夜?”

姚辛也有些不太確定了,隻道:“那殿下,我們還要出城嗎?”

“當然要出城。”趙淑這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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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趙淑出了城去找許璀的下落,這邊蕭珊在自己的安樂公府中,看著奄奄一息的許璀,大發善心地%e4%ba%b2自動手給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止血藥。

“你在感激我嗎?”蕭珊仿佛心情極好,看著許璀氣喘籲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