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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地擺了擺手,並沒有讓範選多留。

範選這一行被氣得夠嗆,但又無話可說, 隻好默默地退了出去。

在這館舍休息了一夜之後,趙淑也沒有急著去見章貞農,而是換了馬車,便帶著許璀在涼州地界裡麵遊玩起來了。

範選原本是想跟著一起,但趙淑又用話激了他數次,最後老太師一邊是憤怒一邊是無可奈何,最後便隻好回去郡治,依著趙淑的說辭,去處理涼州事宜了。

許璀倒是有些不忍,他道:“老太師也不是什麼壞人……隻不過嘴上不饒人。”

“嘴上不饒人……心裡再好,我也不想去感受他究竟算不算好人。”趙淑與許璀手拉手走在顯美縣的街上——這是涼州下轄的普通的一個縣,並非郡治所在,但也算得上是繁華。趙淑命人去查探了章貞農等人在涼州的足跡,最後便落在了這顯美縣上。這些她沒有對許璀說,這一路上也沒有提起過,甚至在見到範選的時候,也是隻字不提的。

“清之說得有理。”許璀在趙淑麵前毫無原則,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

兩人順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了一個熱鬨的茶樓麵前,正好到了午飯的時候,便上了茶樓,點了兩三個小菜,找了靠窗的位置,一邊看著街上的人群,一邊吃起飯來。

“以前涼州和雍州是在一起的。”趙淑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起了從前的事情,“西秦那會兒都還在一起呢,也是這幾年才分開的。”

“嗯……我知道。”許璀點了點頭,這些事情,他自然是明白的。

“等在這裡的事情辦完了,我陪你回去一趟,看看你老家的情形,如何?”趙淑問道。

許璀愣了一下,旋即笑道:“都聽清之的安排。”

趙淑笑著點了點頭,道:“我以為你死皮賴臉跟著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回老家看看呢,怎麼這會兒又興致缺缺的樣子了?”

許璀想了想,道:“我就是想跟著清之……不想和清之分開。”

趙淑%e5%94%87角勾了勾,忽然看到街上一個穿著赭衣的高大男人牽著馬路過,眼睛微微眯了眯,放下了筷子。

許璀也看到了那人——不僅看到,他還認識,這男人便是章貞農,這一瞬間,他忽然知道趙淑千裡迢迢從京城到涼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把那人請上來。”趙淑看向了在門口守著的侍衛,輕聲吩咐道。

侍衛應了下來,便下了茶樓,去到了街上。

許璀有些緊張地看著街上的情形,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怎麼,你倒是比我還緊張了。”趙淑見許璀這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許璀猛地回過神來,看向趙淑:“我……清之要抓那個人嗎?”

“請他上來說說話。”趙淑笑了笑,安撫地拍了拍許璀的手,“一會兒你就在旁邊聽著,怎麼樣?”

“好……好。”許璀咽了下口水。

街上,章貞農牽著馬被人攔下,停住腳步,他聽著麵前侍衛模樣的男人道:“元嘉殿下請章將軍上茶樓說說話。”

他抬眼看向了茶樓的方向,然後對上了趙淑的目光。

他是沒想到,自己已經準備要去京城,然後就在涼州的地界見到了趙淑。

“將軍請吧!”侍衛的聲音是堅定的,他按住了腰間的刀,顯然是做好了章貞農自己不上去,就要強行拖著他上去的打算了。

章貞農低頭思索了片刻,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把馬的韁繩交給了那侍衛,輕鬆道:“既然是元嘉殿下%e4%ba%b2自來了,我當然要上去見一見了。”

侍衛微微鬆了口氣,拉著馬兒的韁繩,便跟在了章貞農身後,往茶樓的方向走去了。

章貞農腳步很穩,但心中很亂。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行蹤隱秘到無人可知的地步,尤其是他自己主動送了信,主動與趙淑聯係之後,但他的確是沒想到趙淑會到涼州來的。

她到涼州來是為了什麼呢?

明明在京城更加安全穩妥,為什麼她——仿佛是微服到涼州?

並沒有聽說涼州的範選最近有什麼動作。

也沒有聽說京城有什麼意外的打算。

她來涼州的這一趟,難道隻是為了傳國璽?

這樣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還沒等他自己琢磨出一個答案出來,就已經站到了趙淑的麵前。

然後他聽見趙淑微微笑道:“請坐吧!章將軍。”

這一張方桌,章貞農坐到了趙淑的對麵,他的左邊是許璀,右邊則是空著的並沒有人在。

趙淑抬手給章貞農倒了茶,慢條斯理笑道:“章將軍……這麼多年沒見,仿佛模樣也沒有怎麼大變,方才在街上,我一眼就認出來了章將軍。”

“已經不是將軍,請殿下不要嘲笑我了。”章貞農接了茶,語氣是平靜的。

“那如今如何稱呼?”趙淑放下了茶壺,笑著問道。

章貞農道:“我如今靠打鐵為生,殿下若不嫌棄,可喊我一聲打鐵師傅。”

“從將軍到鐵匠。”趙淑勾了勾%e5%94%87角,“實在是暴殄天物。”

“各自為主罷了。”章貞農淡淡道。

“難道還想扶著蕭珊,重新當皇帝?”趙淑平靜地笑了笑。

“如果殿下能直接把蕭珊的人頭給我,我此生就無憾了。”章貞農非常誠懇地看著趙淑,“殿下覺得如何?我用傳國璽,來和殿下做這個交易。”

“你要殺蕭珊?”趙淑挑眉,“用傳國璽來交換一個原本就會死的人?”

“他沒有死在我的手上,我便覺得自己愧對了西秦的皇室列祖列宗。”章貞農坦然地說道,“當初若不是他……”

“但你與西秦事實上無%e4%ba%b2無故。”許璀忽然出聲,打斷了章貞農的話。

這話一出,趙淑和章貞農一起看向了他。

“難道不是嗎?”許璀些微有些緊張,他隻看著章貞農。

大街上依舊熙熙攘攘,冬日的陽光揮灑著難得的溫暖,沒有北風,一切都安詳又靜謐。

“是、你說的是。”章貞農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趙淑,“這位是殿下的駙馬嗎?之前聽說殿下已經成%e4%ba%b2,我還好生驚訝了一陣子。”

“驚訝我竟然能找到駙馬?”趙淑笑著拍了拍許璀的手,示意他不要再開口。

“是。”章貞農淡淡道,“我以為……殿下在戎王之後,便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

“為一個與我為敵的人守一輩子?”趙淑嗤笑了一聲,“那豈不是成了天下人的笑話?”

“正如我為一個已經拋棄了我的西秦皇室儘忠。”章貞農道,“就算蕭珊將來會死,我也希望他是死在我的手中。”

“這倒是半點也看不出來你對你的西秦有什麼儘忠之處。”趙淑毫不客氣地嘲笑道,“若你像那鄭武一樣,舉兵就是為了讓蕭珊複辟,或許我還會對你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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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武隻不過是需要一個理由。”章貞農不以為意,“就算沒有蕭珊,他也可以捏造一個所謂的西秦皇室的後人來作為自己的起兵旗號。”頓了頓,他卻看向了許璀,“駙馬看起來十分年輕,比殿下,還有我……都要年輕吧?”

“是。”趙淑輕輕笑著。

“有時候我在涼州,隻覺得自己一天天老去。”章貞農仿佛有些感慨,“一天天地在鐵匠鋪裡麵,敲敲打打那些斧頭砍刀,一天天想著從前……”

“不如想想今後。”趙淑道,“從前……究竟有什麼可想的呢?”

章貞農抿了抿嘴%e5%94%87,沒有說話了。

“所以傳國璽……你是從哪裡得到的?”趙淑問道。

章貞農靜默了一會兒,反問道:“殿下怎麼不說,這傳國璽自始至終就都在我手中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嗷更新來啦

第39章 剖白

冬日淡漠的陽光之下,顯美的大街上, 就如每一個平凡的寧靜的小城一樣, 來來往往的平凡的百姓,安靜而祥和。

“我並不想欺騙殿下。”章貞農在思索了一會兒之後, 坦誠地開了口, “在一個月以前,傳國璽的確不在我手中。”

“這麼說來, 是有一個好心人,把這傳國璽給了你?”趙淑挑眉。

“或許可以這麼認為。”章貞農不以為意地聳了肩膀, “我在我的爐子旁邊的煤灰裡麵發現了一個木片, 木片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圖, 我便順著這指引,在從前……從前戎王府邸外麵的一口井的井壁上的一塊磚後麵,找到了傳國璽。”

趙淑微微蹙眉。

“我不知道這東西就藏在那裡。”章貞農自嘲地笑了笑, “不瞞殿下,我從前的確是找過的——或者說, 戎王死了以後,所有人都在找這玩意, 但是沒有人想到, 這塊石頭,就在那個幾乎每天都有人在打水的井的井壁的一塊普通的長滿了青苔的磚的後麵——當然,我費了好大力氣才在井壁上摸到這塊磚,這位置,若不是那木片上有明確的指示, 恐怕就算我把那口井給拆掉,也找不到這個混在中間的玉石頭。”

趙淑靜默了一會兒,問道:“我能看一看那塊木片嗎?”

“當然可以。”章貞農笑了笑,“所以……殿下要跟隨我一起……一起去我的鐵匠鋪看一看嗎?”

趙淑也笑了笑,她起了身,道:“既然來了,便去看一看吧!”

章貞農十分意外,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他低下了頭,道:“那便隻好委屈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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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貞農先與侍衛們下了樓,趙淑正要跟上去,卻被許璀拉住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許璀認認真真地說道,“那地方……說不定有人正等著要對清之下手呢?不如從長計議吧?”

趙淑笑著拍了拍許璀的手,道:“無妨。”

“可……”許璀抓著趙淑的手並不鬆開,甚至臉上閃過了一些慌張,“可畢竟那位章將軍從前是西秦的將軍,不是嗎?”

“你得對你的公主殿下有一點信心。”趙淑索性攬著許璀起了身往外走,“當初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