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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步。

太陽升起來,薄霧便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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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中,蕭珊緩慢地扶著旁邊侍從的手走下來,目光落在了許璀的身上。他從侍從手裡接過了手杖,緊緊握在手中,一步一步地朝著許璀的方向走了過來。

喻稼先注意到了蕭珊,悄悄拉了拉許璀的袖子:“安樂公過來了。”

許璀微微蹙眉,看向了蕭珊的方向,兩人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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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珊應該是怎樣的呢?

毋庸置疑,他應當是一個美男子,當初西秦皇室便是以美男子著稱的,蕭珊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眼前的這個蕭珊,又是怎樣?

他當然也還算是一個美男子,隻是相比較外貌而言,他身上的陰沉狠戾冷漠……這些蓋過了他的外貌,讓人第一眼看去……便隻想退避三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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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珊緩步來到了許璀的麵前,極不客氣地用手杖點了點他的鼻子,一開口便是嘲諷:“怎麼,以色侍人,還要到宮中來丟人現眼?”

許璀靜默了一會兒,往旁邊讓了兩步,隻向喻稼道:“我們去另一邊。”

蕭珊怎麼會讓他走開?他用手杖攔住了他的去路,又道:“阿淑怎麼會讓你出來?她不該把你這樣的小寶貝小郎君藏在家裡嗎?”

許璀回頭深深看了一眼蕭珊,忽然嘲諷道:“一口一個阿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懷念你下旨賜死的叔叔呢!”

蕭珊臉一黑:“看來你知道的事情不少,是阿淑對你說的?”

“全天下的人,誰不知道?”許璀說出這句話時候,語氣中幾乎是充滿惡意的了,“西秦的皇室正統麼,不殺,怎麼坐穩皇位?”

蕭珊一聽這話,扔掉了手中的手杖,拖著病%e8%85%bf快走了兩步,一下子薅住了許璀的領口:“你是什麼人?你敢這麼說?”

“隻許你做,不許彆人說?”許璀勾了勾%e5%94%87角,露出了一個和他年齡不相符的冷漠笑容,“陛下——哦現在已經不是陛下了——你不過是階下囚、亡國奴了。”

蕭珊怒極,從他投降之後,並沒有人敢在他麵前說這些,甚至——甚至就連趙均也不敢,許璀不過是趙淑的駙馬,他憑什麼、怎麼敢說出這些?

“你難道還以為你是西秦的皇帝?”許璀並沒有停止說下去,“你可認清了你現在是個什麼東西是個什麼玩意?你憑什麼生氣,你有什麼資格生氣?你——蕭珊,你苟延殘喘至今,是不是因為害怕死後會見到西秦的列祖列宗?”

“閉嘴!”蕭珊一耳光對著許璀的臉抽了過去。

許璀根本不躲,他迎頭而上,一下子抓住了蕭珊的胳膊,壓根兒沒用太多力氣,就把他甩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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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恰是這時,宮門打開,下朝的文武百官們開始陸續往外走了。

趙淑便正好走在最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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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璀一怔,下意識看向了地上站不起來的蕭珊,又看了看趙淑,隻見趙淑臉上神色一下子垮了下來,顯而易見的不太高興了。

第25章 傳國璽

元嘉長公主的駙馬竟然與安樂公蕭珊起了衝突,從宮裡麵出來的文武大臣們都有些好奇。

隻是, 大家好奇歸好奇, 並不敢當著趙淑的麵公然上前八卦一番再問個為什麼,於是便都隻低著頭當做沒看到, 迅速地走開了。

趙淑深吸一口氣, 向身邊的侍衛打了個手勢,命他過去先把蕭珊扶起來, 自己則走到了許璀身邊,先揉了揉他的頭發, 然後溫和道:“你先回公主府去, 好不好?”

不問緣由, 也不計較什麼是非對錯,許璀沒由來地有點慌張,他看著趙淑, 並不肯走:“不是我的錯……是他先過來惹我的……”

趙淑回頭,見侍衛已經把蕭珊扶著上了馬車, 然後才轉頭重新看向了許璀:“這是在宮門口呢,你先回去, 中午的時候, 我回去和你一起吃午飯,好不好?”

“那……殿下會不會怪我……”許璀可憐兮兮地看著趙淑。

“如果你能做一桌子我喜歡的菜,我就不怪你了。”趙淑看著許璀這樣子,便忍不住心軟,“%e4%ba%b2自下廚, 如何?”

許璀眼睛亮了亮,一疊聲應了下來,又軟軟聲小心翼翼道:“那我多做幾個菜好不好?我會做的可多了!”

趙淑%e5%94%87角翹了翹:“都隨你,便看你能拿出多少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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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許璀,趙淑麵上那一點點笑都淡了下來。

她走回到了蕭珊的馬車前,幾乎是暴躁地掀開了簾子,冷聲問道:“所以今日,你又是為了什麼?”

蕭珊坐在馬車中,嘴邊那笑容半是嘲諷半是憐憫:“怎麼,安撫好了你那來曆不明的駙馬?被他甜言蜜語糊弄了,來問我的過錯麼?”

“他年紀小,脾氣直,平常也都是嬌慣的,若說了不中聽的話,我來替他賠不是。”趙淑冷硬道,“你沒必要和一個少年郎計較。”

蕭珊懶洋洋往後靠了靠,問道:“你要如何來賠不是呢?”

“你說吧!”趙淑有些煩悶地說道。

蕭珊嗤笑一聲,道:“阿淑,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為什麼要裝作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呢?”

趙淑閉了閉眼睛,道:“安樂公不必拐彎抹角,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駙馬做錯了,自然是我來替他扛下來。”

“你的駙馬……你為什麼會選了他做駙馬?”蕭珊忽然問道,“因為他年輕?因為他漂亮?因為他舉手投足間有一些像我的小叔叔?你真的喜歡他嗎?”

“這些都與你沒有關係。”趙淑平靜道。

“當然有關係。”蕭珊慢慢地說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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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緩緩攀升起來,陽光下的宮闕樓閣,顯得分外燦爛輝煌。

趙淑淡然地看向了蕭珊,道:“我不需要明白你的意思。”

蕭珊自嘲地笑了起來,他身子微微向前傾,用他那纖細的瘦得隻剩下了骨頭的手,一下子抓住了趙淑的胳膊。

“我喜歡你。”他這樣說道,“為什麼自始至終,你都沒有看我一眼呢?”

“我為什麼要看一個我不喜歡的人?”趙淑的語氣更加平靜了一些,“難道因為憐憫?難道,因為那突如其來的慈悲心?”

“可你對我……也沒有憐憫。”蕭珊緊緊盯著趙淑的臉,幾乎是貪婪地望著她,“你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分明,分明我比蕭胥更早與你相識,分明是我們先遇到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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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淑無聲地笑了笑,她把胳膊上蕭珊的手慢慢掰開,然後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安樂公,我已經成%e4%ba%b2了,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萬一被我的駙馬知道了,和我鬨脾氣便不好了。”

“你以為你的駙馬是什麼好東西?”說到了許璀,蕭珊一下子又激動了起來,“阿淑,你可彆被他騙了!將來連後悔都來不及!”

“送安樂公回去吧!”趙淑並沒有理會蕭珊的話語,隻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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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口的事情,自然是瞞不過宮中的趙均。

趙淑在宮門口略站了一會兒,潘渡便到了宮門口,討好地向趙淑笑道:“正好殿下還沒走,陛下在興安宮等著您呢!”

趙淑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太陽%e7%a9%b4,便重新跟著潘渡進去宮中了。

興安宮中,趙均見趙淑進來,站起身來迎了兩步,笑道:“我聽說你那小駙馬和蕭珊在宮門口打了一架?你的駙馬還把蕭珊給打到地上去了?”

趙淑瞪了趙均一眼,道:“陛下少理這些家長裡短,不如還是好好想想國家大事吧!”

趙均笑道:“我也是關心阿姐。”

殿中隻有趙淑和趙均姐弟倆,潘渡已經帶著宮人們退到了外麵,於是趙淑就直接在旁邊隨便撿了個椅子坐下了,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息。

“看到蕭珊,便覺得煩悶。”她這樣說道,“我應當去冀州的,這樣就不會和他遇到了。”

趙均靜默了一會兒,在趙淑身邊陪著她坐下了,道:“等傳國璽找到了……我就處置了他。”

“你那麼肯定傳國璽就在他手中嗎?”趙淑看向了趙均,“他一路從西秦皇宮到西河再到京城,身邊的東西幾乎被我們翻遍了,哪裡有傳國璽的影子?”

“但傳國璽最後出現,便是在西秦。”趙均歎了口氣,“他是僅剩的可能知道傳國璽下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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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句話之下,趙淑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似乎從趙均的話語中抓到了什麼她之前未曾注意到的地方,她問道:“所以你認為,他會告訴我,傳國璽在哪裡?”

聽著這話,趙均卻罕見地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許久,最後帶著幾分愧疚地看向了趙淑:“阿姐,我知道蕭珊喜歡你……”

趙淑隻覺得呼吸一滯,她霍地站起身來,一口氣堵在了%e8%83%b8口,瞪著趙均好久沒說出話來。

“對不起……對不起阿姐……”趙均慌亂了起來,他急急忙忙站起來,要拉趙淑的手,“我這就讓他回去西河……我錯了阿姐……”

趙淑下意識甩開了趙均的手,又後退了兩步,隻覺得%e8%83%b8口有一團火,卻無處可發泄。

“我錯了……是我錯了。”趙均上前了兩步,可憐兮兮地拉住了她的袖子,“是我……是我起了歪心思……阿姐不要怪我……”

趙淑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奈何趙均拉得緊緊的,根本扯不開。她抬眼看向了趙均,冷笑了一聲,道:“你鬆開,我要回去了。”

“我不鬆開,阿姐你走了就不會回來了!”趙均抓住了趙淑的胳膊,“阿姐,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隻是……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了……”

趙淑看著趙均,閉了閉眼睛,過了好半晌才又道:“我知道這不是你會去想的主意,是誰給你的點子?去了涼州的範選?”她自認為還是了解趙均的,他們姐弟倆的感情並非是一兩天,這樣的法子不會是趙均想出來的,但能知道當年西秦她與蕭珊蕭胥之間的糾葛,還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