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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過季秉辰了。”趙淑睜開了眼睛,季秉辰是老太醫的名字,在府裡麵,也隻有她會對這德高望重的老太醫直呼其名,“季秉辰那關不住的嘴,沒有絮絮叨叨說些不該說的話?”

深竹苦笑道:“老太醫倒是想說,不過奴婢見著的好多次,樂師都是聽著聽著就打瞌睡,倒是把老太醫給氣著了,後麵也就不了了之。”

趙淑輕笑了一聲:“倒是個妙人。”

深竹有些拿捏不準趙淑是什麼意思,於是隻好不說話。

趙淑又道:“你回去和許璀說,這會兒讓他來伺候。”

深竹驚訝了一瞬,下意識看了一眼牆邊的更漏,見趙淑並不是商量的語氣,便隻好應了下來,轉身便往東苑去叫醒了許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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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夢中被叫醒的許璀雙目迷蒙。

他迷迷糊糊看著深竹的臉,然後往薄被裡麵縮了縮,聲音小小的卻帶著拒絕的意味:“深竹姐姐,大半夜的正是睡覺的時候,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

深竹看著眼前好像一隻小貓兒一樣的許璀,強忍了自己那憐香惜玉的心思,冷硬地拉了他的被子:“樂師,殿下回來了,正要你去伺候哦!”

這話一出,許璀的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清醒了:“殿下回來啦?”不等深竹回答,他已經坐了起來,整個人稱得上是神采奕奕了,“殿下怎麼這個時候回來啦?殿下要我去哪裡伺候?我要給殿下來做一碗湯嗎?”

深竹拉著許璀從床榻上下來,又幫著他穿戴整齊,口中道:“殿下沒說那麼多,就說讓你過去。”

“這就走這就走。”許璀把自己披散在腦後的烏發在頭頂挽起來,便跟著深竹見趙淑了。

七彎八繞地走了一大堆路之後,許璀覺得眼前的院落看起來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便是他進長公主府第一日時候,見到的那有著溫泉的小院了。

許璀忽然心一凜,腳步一亂,竟然同手同腳起來。

深竹見他突然之間這樣怪模怪樣,隻覺得好笑:“怎麼都走到這裡,就好像緊張起來了?”

“我……我不緊張。”許璀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深竹笑了笑,也不多問什麼,隻帶著許璀進去了那溫泉小院,然後自己退到了院子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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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璀有些戰戰兢兢地進去了這院子,再一次看到了那些穿著薄紗衣裳的侍女們。

為首的侍女衝著他笑道:“樂師來啦,殿下在裡麵等著你哦!”

許璀又驚又喜,先謝過了這一位侍女,然後小心翼翼地進去了屋子裡麵,埋頭走過了那層層紗幔的回廊,一抬頭,就看到了一雙光潔細嫩的%e8%85%bf,勻稱修長,美中不足的是膝蓋之上綁著繃帶,且繃帶還透著血跡。

“殿下受傷了?”這一瞬,許璀所有的糾結和拘謹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樣的一個問句%e8%84%b1口而出。

作者有話要說:  被一個過期的%e9%b8%a1蛋給放倒了嚶嚶嚶……

無限拉肚子…………肚子疼胃疼和廁所纏綿不休無法分手……

於是更新拖到了現在……實在是抱歉嚶嚶嚶……

第8章 故舊之人

“過來。”趙淑翹著%e8%85%bf,懶洋洋地靠在貴妃榻上,手裡翻著一本薄薄的書冊,也並沒有看許璀一眼。

許璀隻盯著她%e8%85%bf上的傷處,快走了兩步,來到了她的麵前來,又問道:“殿下怎麼會受傷了?”

“好輕佻的小郎君,進來之後隻盯著我的%e8%85%bf看。”趙淑放下了手中是書冊,似笑非笑地抬眼看向了許璀,“小小年紀,怎麼不學好?”

許璀被這話一噎,臉紅了一紅,把自己想說的話頓時給忘了個乾淨,隻結結巴巴地辯解了起來:“我……明明……明明是殿下……”

“是我的錯?”趙淑戲謔地看著他,用腳尖點了點貴妃榻旁邊的繡墩,示意他坐下,“聽說我剛走你就病了一場,身嬌體弱呀小郎君。”

許璀默默過去坐了,端端正正地看向了趙淑,認認真真道:“是因為那天吹了風,我平常身體可好了。”

“是嗎?”趙淑輕描淡寫地把沒有綁著繃帶的那一條%e8%85%bf擱在了許璀的大%e8%85%bf上,然後便看到麵前俊俏的小郎君身子僵硬,臉紅得好像胭脂一樣,“如果不是心虛,你為什麼會臉紅?”

“殿下……殿下總是調?戲我!”許璀憋屈了一會兒,指控中帶著小小憤怒地瞪向了趙淑,“殿下心思不正!”

“哦?我哪裡心思不正?”趙淑斜歪在旁邊的靠墊上,吊兒郎當地笑,“明明是你心思不正呀,你第一次見我就賴在我身邊不走,還說愛慕我,怎麼反過來說是我心思不正?”

“但……但……我和殿下還不是那種關係……殿下和我……”許璀被趙淑這麼繞了一下,便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殿下……殿下欺負我!”

“唔?是這樣欺負你了?”趙淑目光中閃過了一些戲弄的神色,用腳尖點了點許璀的%e8%83%b8膛,又靈巧地挑開了他原本便沒有係得很緊的衣襟,落在了他溫熱的小腹上。

許璀手忙腳亂地要躲閃,但看著趙淑另一條受了傷的%e8%85%bf,又不敢太大動作,隻委屈巴巴地看向了趙淑:“殿下為什麼欺負我……”

“你為什麼要留在公主府?”趙淑不緊不慢地問著,腳尖仍然是一路往下的,仿佛是漫不經心,又仿佛是早有預謀。

“我愛慕殿下!”許璀有些慌亂了,他想站起來,卻被趙淑一用力,給靈巧地一用力,坐回了繡墩上麵,“殿下不要這樣……”

“男人有時候會說謊。”趙淑慢慢悠悠地說著,腳尖停在了那敏[gǎn]的位置,語氣平靜,“越是把喜歡和愛放在嘴上的男人,花花肚腸便越多。你要對我說實話嗎?小郎君。”

許璀瞪大了眼睛,想退縮又不能,隻恨自己怎麼沒有穿得更嚴實一些,更恨這京城的衣裳太過風流,一時間他呼吸粗重,又十分委屈,最後狼狽地從繡墩上跌坐到了地上,眼淚汪汪地看向了趙淑:“殿下欺負我。”

“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趙淑仿佛有幾分掃興,“你到我身邊來,難道就真隻是愛慕我?”

“是,我愛慕殿下。”許璀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裳,聲音是委屈的,“殿下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從未見過你……你也應當從未見過我。”趙淑的語氣冷漠,“你從哪裡來?你為什麼要愛慕我?你又為什麼愛慕我?”

“我見過殿下!”許璀急忙說道,“我還在雍州的時候,就見過殿下了!”

趙淑挑眉:“雍州?我在雍州的時候,你還隻是個小孩吧?那可是六年前的事情了。讓我想想,那年你才十歲,你見過我,然後十歲的小%e5%b1%81孩一見鐘情?”說到這裡,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於是哈哈笑了起來,“小郎君,來想個更好的說辭,如何?”

“殿下那個時候救了我!”許璀抬頭看著趙淑,目光灼灼,“也許殿下自己不記得了,但我是記得的!殿下在落月泉邊上,把我從水裡麵撈起來了!”

“嗯?”趙淑露出了一個思索的神情,好半晌才又露出了一個詫異的神色,“那你不應該已經死了?”

“沒有死……我活下來了……”或許是說到了情深處,許璀的眼淚就開始往下掉,“我阿爹說我差點兒死了,殿下還留了銀錢給阿爹好處理我的後事,殿下走了好幾天之後,我高燒退了,就活下來了。”

“福大命大之人啊。”趙淑臉色重新淡漠了下來,收回了%e8%85%bf,換了一個姿勢,向前傾,靠在了小幾上,“起來坐下說話吧,省得看起來是我欺負你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殿下就是欺負我了!”許璀憤憤地坐下,麵露指控,“殿下玩……弄我!”

“玩弄?”趙淑目光往他身上掃了一掃,意有所指地勾了勾%e5%94%87角。

許璀急忙換了個十分拘謹正派的坐姿,又重新理了理衣衫。

“這樣就不好啦,像個貞節烈女。”趙淑懶洋洋笑道,“顯得我好像一個惡霸一樣,小家夥,你就這麼從雍州到了京城,是怎麼折騰到遇到我的那天?按照你這麼……小白兔一樣的做派……早該有那憐香惜玉的人把你帶走了吧?”

“我都拒絕了!”許璀驕傲地說道,“我心中,我眼裡,隻有殿下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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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淑聽著這麼一句話,看著麵前豐神俊朗的少年郎,卻不自覺地想起了從前的事情——或許是她的錯覺,又或許是男人在說情話的時候總是相似的——她想起了蕭胥。

她在蕭胥口中,聽過一模一樣的情話,或許還要更肉麻一些,也更動情。

蕭胥曾經也這麼對她說過。

他說:“我隻喜歡阿淑一個人啊,你看在西京,有這麼多女子愛慕我,可我統統都不放在眼裡的,我眼裡隻有阿淑一個人,也隻喜歡、隻愛慕著阿淑一個人。”

他說:“阿淑就算欺負我,我也喜歡你。”

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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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麼了?”許璀見趙淑許久沒說話,於是開口問道。

趙淑猛然回神,搖晃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覺得有些好笑,許璀怎麼可能像蕭胥呢?完完全全的兩個人,完完全全的不一樣。

“殿下……怎麼受了傷?”許璀平靜了下來之後,又重新問到了這個問題,“殿下不是去冀州了嗎?難道有什麼意外?”

“一點小事,沒什麼大不了。”趙淑淡淡道,“這也不過是小傷,過幾個月就好了。”

“可是……可是傷在這裡,若是恢複得不好,將來走路就不方便了。”許璀認真地說道,“殿下要愛惜自己啊!”

趙淑沉默地看了許璀好一會兒,隻道:“我知道,你不必多說了。”

“殿下是不方便沐浴嗎?要我去找外麵的姐姐們進來幫忙嗎?”許璀漸漸放鬆下來,語氣也輕快了許多,“殿下臉色也不太好,要不要叫人給殿下做點藥膳補一補?”

趙淑心思轉回來,隻笑道;“我叫你來,不就是讓你來幫著我沐浴的嗎?小家夥,你口口聲聲說愛慕我說要來伺候我,可一次也沒有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