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嘟囔道。
被老伴兒這麼看著乾巴巴地看著真彆扭,華老實乾脆說道,“去給我涼點兒水。”
“誒!”年菊瑛起身下炕,走到桌子旁,拿著桌上的搪瓷茶缸出去了。
何秀娥一看見她出來,立馬站了起來道,“娘!您要什麼?”
華珺瑤抬眼看過去,還以為娘被趕出來了,待看見她手裡的茶缸,放心下來。
“坐下,坐下繼續吃吧!我給你爹倒些水。”年菊瑛說著,從八仙桌後麵的青石條案上,拿下暖水瓶倒了半茶缸熱水,轉身進了東裡間。
華珺瑤支棱起耳朵,時刻注意著東裡間的情況。再沒見年菊瑛出來,直到端著老爹的空碗筷出來。
呼!長長的出了口氣,萬裡長征終於踏上第一步。
她就不信全家人做不到一張炕桌上吃飯。
吃完飯後,年菊瑛拿著兩封感謝信交給了華鶴年道,“這是你妹妹寫的兩封感謝信,現在你就送到軍營去。”
一刻也閒不住了華鶴年正拿著斧頭劈了孩子帶回來的枯樹枝劈了,“哦!”華鶴年聞聲放下手中的斧子,立馬應道。
洗了洗手,穿上罩衫,揣著兩封感謝信就出了家門,送到了軍營,交給了軍營首長,嘴上還不住的感謝解放軍同誌救了小妹。
華鶴年去送感謝信,華珺瑤則把暖瓶裡剩下的水,全都倒進了搪瓷茶缸裡涼著。
華鶴年從軍營回來後,把剩下的柴劈完,拾進柴房堆放好。
然後和休息夠了的華老實喝了些涼好的水,正打算上工,“等一下,爹,我先去茅房一趟。”說著提著褲子就匆匆朝後院跑去。
解下來褲腰帶直接搭在了石頭牆上。
華老實看著他步履匆匆的樣子,笑罵了句,“懶驢上磨屎尿多。”
他這邊話音剛落下沒多久,他也捂著肚子,“這咋了。”他感覺肚子嘰裡咕嚕的直叫。
華老實也捂著肚子跑到了後院,茅房外,華老實叫道,“好了沒!”
“還沒?”華鶴年悶聲說道。
“唔!”華老實捂著鼻子道,“你吃了什麼?拉的這麼臭。”
“我也不知道。”華鶴年話落就憋著氣,實在太臭了。
“你快點兒。”華老實催促道,緊夾著雙%e8%85%bf,“快點兒不行了。”
聽見老爹的催促聲,音調都變了,華鶴年拿著發黑的粗糙的草紙擦了%e5%b1%81%e8%82%a1,提著褲子就跑了出來。
華老實趕緊進去,呼!差點兒就丟人了。
華鶴年這才拿起牆上的褲腰帶,係上了褲子。
“爹,您怎麼也拉的這麼臭。”華鶴年躲的遠遠,站在房角處說道。
等不到老人家回話,華鶴年這心下就嘀咕了起來,彆是拉虛%e8%84%b1了吧!
“爹,您說話啊!用不用我去叫建國堂哥。”華鶴年擔心地在外麵喊道。
“我沒事!”華老實捏著鼻子低沉悶悶的聲音傳來。
華老實實在沒法說話,實在太臭了,不得已才出聲的。
等肚子拉空了,才姍姍出來,卻感覺渾身輕鬆,舒服極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華鶴年上前兩步擔心道,“爹您沒事吧!”
“沒事!”華老實擺手道。
“那您?”華鶴年又道。
“許是油水多了一下子就,就當是清腸胃了。”華老實拍拍了肚子道。
兩人放下這事就上工了。
華珺瑤看著他們倆遠去的背影,抿嘴一笑,想不多這麼快就見效了。
隻是家裡的女人怎麼還不‘發作’,還沒細想呢?女人和大侄子們鬨起了肚子。
廁所隻有一個坑位啊!孩子們就在蹲在菜園子邊上就地解決,拉完土一蓋。
華珺瑤收拾好碗筷後,拿著大水瓢,舀了開鍋的水,倒入暖瓶裡。並把灶裡的火給壓了。
一隻是綠色的鐵網眼暖瓶,一隻是竹編外殼的暖瓶。非常的有時代特色。
灌滿了兩個暖瓶,剩下的熱水裝進了茶壺,雖然是宜興紫砂壺,卻也是忠字壺,正麵是金色的主席像和三個忠,忠,忠,背麵字;高舉主席的偉大旗幟。
華鶴年房間的茶壺,白瓷茶壺也是忠字壺,壺蓋上紅色的字寫著為人民服務,壺身上三忠!敬祝**萬壽無疆,軍人萬歲,紅五星。
而華珺瑤房間的茶壺,是瓷都景德鎮生產的,瓷色潔白並帶有玉的光澤,透明度較高,瓷質堅實。瓷身上幾束乾枝紅梅,上書寫著偉人的詩詞: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這個是今年過年新買的,她可是稀罕了好久。本打算結婚,現在?算了不想了。
說起來結婚,娘給了做了幾床新被褥,這婚也結不成了。乾脆都分了吧!
想著華珺瑤進了自己西裡間,從炕櫃裡拿出把六床新被子全拿了出來。
嶄新的被褥把灰撲撲的石屋給襯出一抹豔色。
華珺瑤摸著緞子麵有種輕盈而又柔順的感覺,加上鮮豔奪目的色彩把喜慶的結婚日子體現出來,精致的圖案像征著金玉滿堂,美好的寓意,可惜……
兩條緞子麵的,正經的杭州絲綢,紅男綠女,給爹娘好了,一輩子連幾床新被子都沒有。
剩下四條,被麵都是農村大花布,鮮紅的底色上有著富麗的牡丹、爭豔的孔雀。紅與綠、紅與藍,色彩對比十分鮮明,寄予美好的希望。
上完茅房神清氣爽的年菊瑛走進來一看,擔心道,“你拿出來這個乾什麼?”
華珺瑤看著她小心翼翼地樣子,搖頭失笑道,“我們分了吧!放著多浪費!”
年菊瑛想了想,分了也好,省得閨女看著觸景生情。
“分了也好!”
娘既然同意了華珺瑤很乾脆的分被子,“兩條緞子麵的給爹娘,兩條紅色的大花布,給大哥,這兩條綠色的我留著。”
☆、第30章 老粗布
“承進他娘,進來一下,”年菊瑛望著窗戶,大聲叫道。
“哎!娘叫我乾什麼?”何秀娥甩著濕漉漉手進來道。
“這兩條被子,你拿回去吧!”年菊瑛指著疊好的兩床被子道。
“娘,這是?”何秀娥遲疑地問道。
“你小姑子的陪嫁,現在這婚結不成了,所以眼不見為淨。”年菊瑛很乾脆地說道,“你也彆嫌棄!”
“怎麼會呢?娘,就當我們自己的做的被子。”何秀娥機靈地說道,絕口不提這是備的嫁妝,鄉下人不知道湊多少年才能做上一床新被子,誰有心情忌諱這個。
再說了,這被子可都是她幫著做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視線看著神色如常地華珺瑤,她勾%e5%94%87一笑道,“大嫂隻要你不介意就成,侄子們大了,也該有床新被子了。”
何秀娥一雙手在圍裙上蹭乾了,抱著兩床被子回了房間。
華珺瑤將兩床緞子麵朝裡疊著,年菊瑛看著右手中指道,“瑤瑤,你這中指上是什麼?”
華珺瑤順著她的視線看過來,心裡咯噔一聲,該怎麼解釋呢?雙眸微閃看見年菊瑛右手中指帶著的銀色的頂針硬掰道,“頂針啊!”
“黑不溜秋的。”年菊瑛輕蹙著眉頭道。
“好用就行,管它好看不好看。”華珺瑤麻溜地將被子疊好,下炕,%e4%ba%b2自送到了年菊瑛的房間。
年菊瑛輕歎一聲,“唉……分了也好,等結婚大不了再做新的。”
華珺瑤回來後,將屋裡剩下的備的嫁妝一些生活用品,如香皂、香皂盒都用了,另外的毛巾、枕巾、臉盆,痰盂等等她都收了起來。
華珺瑤走到房間的一角,掀開拚布做的罩子露出這台無敵牌的縫紉機。
這個縫紉機和一般的縫紉機不同,它的踏板不是一般的漏空的,四周沒有遮攔,而是四周用膠合板圍起來的,正麵的門和兩麵的擋板上都是精致的雕花。平時不用時,門關起來、頂蓋合上,就是一個精致的小櫃子。可以當寫字台用,要用的時候打開頂板和門,就是一台縫紉機。尤其是門的把手,是個精致的小獅子,雕成的,很精美。
這台縫紉機很少見了,也不知道國慶堂哥從哪兒給她淘來的。
年菊瑛看見走過去拍著華珺瑤的肩頭道,“彆胡思亂想了。”
“沒有啊?我隻是在想等娘織好了布,我給娘做衣服。”華珺瑤輕鬆地說道。
“娘織的粗布可做不成衣服,不耐穿,穿出去容易鉤破。再說了顏色也不好,咱們自己染色也染不勻,還容易掉色。”年菊瑛搖頭道,突然想起來道,“你會做衣服嗎?”
“當然……”華珺瑤及時刹住車,都忘了這茬了,做過車衣工的她會,可現在的她‘不會了’,“娘書店不是有裁剪的書嗎?看看就會了。”
華珺瑤趕緊岔開話題道,“不做衣服,咱們做被罩啊!”興致勃勃的攤開炕上的被子手比劃道,“這樣也不用勤拆洗了,被罩勤洗也容易啊?”
“被罩是什麼?”年菊瑛不解地問道。
華珺瑤說了一下什麼是被罩。
“哦!你說的倒是可行。”年菊瑛點頭道,“我怎麼早沒想到呢?每次拆洗被子可真是浩大的工程,累得咱們女人腰都直不起來你了。不拆洗吧!男人們頭油重,被頭蹭的黑的,還味兒。”
“我現在就去拿布。”年菊瑛說乾就乾,興衝衝的跑進自己的東裡間,從樟木箱子裡抱出三匹布出來。
農村的自家織的粗布不值錢,隻要不是太笨太懶,農村家家戶戶都有個一匹半匹的。
這裡盛產棉花,農村家家戶戶都能紡線織布,以前織布都支前,現在嗎?留著自己用。生產隊每年也像分糧食一樣,每年都分給每口人幾兩棉花,所以娘和其他的村裡婦女一樣整個冬天都在紡線織布。
隻不過自家織的粗布,也沒什麼講究,什麼花色、款式的,隻要衣能避體就行。
可粗布不緊實,也隻有不乾活的時候穿。
華珺瑤看著她娘拿來三匹布,紅白相間格子粗布,藍白相間的格子,看起來非常的素雅乾淨,做被罩正好。
華珺瑤當下從縫紉機下,取出剪刀和木尺,農家布織的都不寬,大約一尺三寸寬,織布機就那麼大。扯開布就量了起來,自家織的粗布窄,所以得先拚接。
撕啦,麻溜的撕開布,又打開縫紉機,穿針引線,搬著凳子坐在縫紉機旁,噠噠噠……蹬了起來。
很快一床被罩就做好了,華珺瑤抖了下被罩,攤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