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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拔而又溫馨。房屋的主體是由一塊塊碩大的石塊堆砌而成,而屋頂則是由一片片石片構成,一眼望去,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水波在蕩漾。

一座座四合院坐北朝南,整個村落街依房建、房與街齊、呼應顧盼、規劃有序。

華珺瑤看著已經被鏟乾淨的街道,胡同,多用青石、灰石、紫石板鋪路,質地堅固而漂亮,雨過天晴各色石板映射出迷人之彩。而院內多用方磚鋪地,夏天不熱,冬天不涼,走路不滑,還可調解院內濕度。

回身看向大山,那崎嶇的石子小路,伴著陽光的照射,尋找著那一份寧靜。

在她和大哥鏟雪的時候,何秀娥收拾碗筷,煮%e9%b8%a1食,然後端出去喂%e9%b8%a1。

掃完雪後,華老實和華鶴年上工,今兒星期天,孩子們不用上學,承進帶著兩個小的跑趁著雪還沒化完出去瘋玩。

年菊瑛帶著何秀娥紡線織布,織布梭子在娘的手中,就像一條快樂的小魚遊來遊去的。

何秀娥則坐在年菊瑛旁邊,搓麻繩,手裡紡線錘,可是娘經常用的老物件。

何秀娥手裡的紡線錘是動物骨頭做的,兩頭粗,中間細,當中有眼,插有一個竹鉤。家裡搓麻繩都是用拿它出來撚線。

這個紡線錘是娘的,現在大嫂在用。

紡線錘又叫“撥浪錘”,利用旋轉原理,將鬆散的線麻纏轉成麻繩,做好的麻繩大都用來納鞋底,或穿蓋簾,再就是捆紮什麼,結實得很。

何秀娥紡線錘是牛骨頭製品,入手光滑溫潤,包漿均勻,至少有七八十年的曆史了。

這紡線錘是娘從娘家帶來的,是姥姥從前用的,從廢墟中撿來的,唯一的念想!華珺瑤從小就看著娘用它搓麻繩,有時也用它來加工棉線和羊毛線。

華珺瑤則盤%e8%85%bf坐在炕上抓耳撓腮的看著前麵鋪的稿紙,感謝信,憋了半天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啊?”華珺瑤單手托腮,望著窗戶,出神地看著上麵的報紙。

“報紙!”華珺瑤眼前一亮道,“有了。上麵的官話、套話有的是。”

馬上從樟木箱子裡拿出一遝報紙,人民日報的,解放軍報紙,還有幾本紅旗雜誌。這些報紙都是二哥拿回來的舊報紙,糊窗戶用的。

就這樣報紙一句,雜誌一句,解放軍報紙一句,一封慷慨激昂、熱血滿滿的感謝信出爐了。“娘,您看看。”華珺瑤下了炕,拿著信遞給年菊瑛道。

年菊瑛抖了一下信紙麵向陽光看了起來,頻頻點頭,“寫的不錯!”

華珺瑤有些蒙圈,就這還不錯,她都不知道自己寫的什麼?

無論如何過關了。

年菊瑛看著她,緩緩地說道,“等你哥回來,替你送過去。”

“呼……”華珺瑤長出一口氣,還好不用自己送。

年菊瑛看著她搖頭失笑,“這回該聽話了吧!”

“聽話,我一定乖乖的。”華珺瑤出了房間提溜著還活蹦亂跳的兔子,“娘,這一隻兔子不夠吃,要不我上山再逮隻兔子。”

“行了,一隻兔子就夠了,現在雪化了,稀泥地,上山的路不好走。”年菊瑛想也不想地說道。

這下子華珺瑤想作弊都不成了,算了,明兒再上山吧!

“你把兔子撂下,我去剝。”年菊瑛停下手,從織布機上下來道。

“娘,我來吧!”華珺瑤笑著說道。

“一個小姑娘家,這事還是我來吧!”年菊瑛說道。

“不就是殺兔子嗎?我可以的。”華珺瑤不由分說的提溜著兔子看著她道,“哦,對了,這兔子打算怎麼吃?”接著提議道,“鐵鍋燉了,貼餅子怎麼樣?”

“好啊!”何秀娥高興地說道,“正好我發著麵等著蒸窩窩頭!一會兒先貼餅子得了。”

“正好,你們忙吧!我去剝兔子。”華珺瑤提著兔子去了後院。

☆、第20章 挑水

年菊瑛重新坐回織布機上,輕歎一口氣,世道艱難,對女人尤其不公平。

“娘,看樣子小姑子真的沒事了,娘您應該高興啊!”何秀娥手中的紡線錘滴溜溜的轉了起來。

“高興,高興。”年菊瑛苦笑一聲,手中的梭子,又像小魚一樣,來回的穿梭。

何秀娥抿了抿%e5%94%87,張了張嘴,最終在心裡輕歎一聲。

華珺瑤腦子裡現在想的是,手中的兔子怎樣變成美食。

她的手法乾脆利落,將兔子的毛皮完整地剝了下來,掛在了後院的竹杆上,等稍微陰乾些硝皮,給爹做護膝。

年輕的時候打仗,生活艱苦,爬冰臥雪,自己又不注意,人老了各種後遺症就出來了。

兔子就一隻,不多,內臟也沒舍得扔。把這些都清洗乾淨,可以切了一起燉了湊數。春季兔子也乾巴巴的,連肚子裡的板油也不多。

和這年頭人一樣肚子裡都缺油水!

將端著處理好的兔子,華珺瑤進了廚房,看見廚房水缸裡的水,隻有半缸,估計因為今天早上上山找她,大哥沒時間挑水了。

趁著娘和大嫂還在堂屋織布紡線,將水缸原有的倒進盆盆罐罐中一會兒洗菜用了,然後從門後拿出扁擔和兩個水桶道,“娘,我去挑水了。”

這時候農村連壓水井都沒有,就彆提自來水了。村裡吃的都是井水,小村莊有一兩眼大口井,大村莊也不過三五眼,大約千多人喝一口井的水。

打水,小戶人家用陶罐,大戶人家用木水桶,提水用井繩或鉤擔扁擔:木扁擔兩頭釘鐵鏈構的扁擔,井繩提水簡單,鉤擔扁擔提水有巧,尤其是提木水桶。

打上來的水,小孩抬大人挑。家家戶戶都有粗瓷水缸,小水缸盛兩挑水,大水缸盛三四挑水,缸裡放水瓢,缸上蓋簾子,會過日子的人家,水缸裡是不能沒有水的。

落後原始的年代,喝水需要付出艱辛的勞動,但也鍛煉了人的生活能力。

挑水華珺瑤就當鍛煉身體了。雖然艱苦,卻有一個值得驕傲的是那時的水絕無汙染,碧水藍天,天熱了到清河洗澡。山裡的泉水兩手扶地,爬頭就可以喝,甘甜凜冽透心涼,好受極了.

“挑水這事是男人的活計,一會兒讓你大哥回來乾好了,水缸裡的水還夠用。”年菊瑛聞聲在屋內喊道。

“不礙事,娘您忘了我力氣大。”華珺瑤說著挑著空桶出去了。

年菊瑛追出來拉著扁擔道,“彆去,萬一遇見人怎麼辦?”她慌亂地又解釋道,“娘不是那個意思?不是怕你丟人,我是怕你受傷。唉……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娘不是那個意思。”

村子中央有一口方井,去挑水肯定會遇見村民的,年菊瑛怕女兒受不了村裡的閒言碎語。

華珺瑤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娘,我總不能一輩子不見人吧!”說著輕輕拂開年菊瑛的手挑著空桶跨過門檻出去了。

梨樹溝的先人們對建房布局和街道設置都有明確規範,東西為街,南北為巷,不通謂胡同,全村共有六街八巷十八胡同,古舊街巷,街寬3至4米,巷和胡同寬約2至3米,這些窄窄的街道,全為青石鋪就,其大小不等,形狀各異、亂石鋪錦、巨細相間,高低俯仰,結解曲伸,縱橫交錯,如詩如畫。這些明清古道,追溯其曆史多達五百載,少有三百年,歲月滄桑,人來畜往,每塊石頭都被磨得細膩光滑,錚錚發亮。

華珺瑤自然選擇小巷走,沒走大街,不是怕什麼?而是覺得沒必要。$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走進這些街道,幽靜而深長,古樸而典雅,仿佛走進了曆史。

華珺瑤本以為天冷,又是大半上午的,應該不會遇見什麼人,正自得地打算挑著空桶回去忽然感覺走不動了。

“我幫你。”原來扁擔被人拉住了。

醇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華珺瑤就知道是誰?

“不用了。”華珺瑤搖晃了下扁擔掙%e8%84%b1了他的手,繼續朝前走。

雷滿倉快走兩步擋住了她的去路道,小心翼翼地叫道,“瑤瑤!”

華珺瑤無奈地深吸一口氣,抬眼看著他,已經模糊的記憶,在重新見到他後,又鮮活了起來。

身板精瘦,麵容清秀的雷滿倉,從外表看一點兒都不像個農民。隻有被風吹日曬黝黑的肌膚和指節寬大,磨滿繭子的手,才能看得出來是勞動人民。

兩人青梅竹馬,一起上學,一路高中畢業,如果不是該死的運動鬨的,兩人一起考大學。

也許正是因為彼此太熟悉,華珺瑤對他反而沒有了男女之情,更像是哥們兒或者是姐妹兒。

雷滿倉伸著手,滿眼都是她道,“我幫你挑水吧!男人的活兒,哪能讓你乾。”隻有緊握的雙手知道自己有多緊張。

“不用。”華珺瑤很乾脆地拒絕道,看著前麵不遠處,探頭探腦,指指點點三姑六婆們,華珺瑤靜靜地說道,“不想成為彆人口裡談資的話,請你離我遠一些。”

雷滿倉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使勁兒瞪著那些沒事乾,閒著嚼人家%e8%88%8c根的老娘們兒,嚇得她們迅速地躲進巷子裡。

隻是簡單的一瞪眼,就嚇得那些人就躲了起來,可見這個村太子的威力,確切的說是雷大膽權勢。

梨樹溝兩大姓,雷姓就是第一大姓,人數多。

在農村一個生產隊長的權力仿佛勝過一個部隊的連長。生產隊社員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裡。他說今天開始剝花生,社員們就乖乖地今天剝花生,他說明天挖地瓜,社員們就乖乖地等到明天才能挖地瓜。他說還等一個星期才能分麥子,社員們隻好忍著痛苦的饑餓等到下一個星期才能分麥子。

☆、第21章 突如其來的表白

眼看著成熟的梨子掛在樹梢腐爛,全村的老少爺們兒都著急,這可關係著鄉%e4%ba%b2們的荷包,一年就指望著這些雪花梨了。糧食耕種一年,也就有個口糧,基本上掙不了錢,有時候甚至還倒欠著生產隊。

是雷大膽頂著巨大的壓力,先是沿街叫賣,後來由於華國慶的原因他是省百貨公司的采購員,經常南來北往的采購商品,知道哪裡需要,最後將雪花梨送到了上海的一家中藥廠,將雪花梨製成了梨花膏。

在運動初期最是瘋狂的時候,敢這麼做,要不怎麼叫雷大膽呢!

事後上麵追責的時候村民們還算有良心,一口咬定,是支援國家,支持城裡的革命事業,最終不了了之。

經過這件事雷大膽在村裡的威望又上一層。

雷滿倉垂下眼,看著她悶聲問道,“你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