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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罷。哀家暫且擇了個佑字,你看如何?”

他不甚在意,“就依太後的意思。”

太後見他態度隨意,便進一步道,“這孩子是聽雪留給哀家唯一的念想了,不若就養在哀家膝下,若送去程家,反是不好。”畢竟程家自個兒都亂著,誰還顧及一個吃穿無法自理的嬰孩。

聞言,他眉心微沉。宮裡倒是不缺一人的吃穿,隻是這孩子卻萬萬不能養在太後膝下。

太後對自己的孩子總是過分溺愛,最終導致先三皇子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又將昭容慣成這般的目下無人,想來是不懂教化的。

太後得了這孩子,待他大些後,會與他說些什麼可想而知。薑懷央不會容許三皇子那樣的事發生第二遭。

“太後所言有理,的確不能送回程家。”他附和道。

“那……”太後麵上一喜。

“但宮中殿宇如此之多,也不能光您做這決定。依朕看,不若叫佑兒自己抉擇的好。”

此言一出,眾人心思各起。到底是半個天家血脈,待其長大了,也算是個依靠,何況,宮闈中的幾個妃嬪,大抵是膝下無子的命。

這會兒佑兒正混扯的白荷的頭發,初生的嬰孩,氣力卻不小,竟將白荷的頭發生生扯散了幾綹,疼得她淚水汪汪。

白荷怕動壞了他,隻好任由他扯著,一麵口裡哄道,“佑兒乖,來瞧瞧,你歡喜哪位主子呀。”

佑兒哪裡聽得懂她的話,一雙眸子滴溜溜得轉。

站在白荷身後的正是阮玉儀,可巧她獨獨留下的一隻簪子上邊有珠穗,動作時,那穗子就輕輕擺動。看得佑兒嘴角一咧,哼哼唧唧地就要伸手去抓。

她見他看得歡喜,微微歪頭,讓珠穗晃起來,這孩子果真笑得更歡了。

隨著佑兒的反應,堂中一眾人的目光都彙在了她的身上。

她注意到,怔了怔,抬眼對上薑懷央的眼眸,“陛下,臣妾不知如何撫養……”

“無妨,”他道,“屆時自會派了%e4%b9%b3母去。”

於是此時便敲定了下來。有人替她歡喜,也自是有人暗恨。但於她來說,雖說是稚子無辜,但一思及這是程行秋與昭容之子,心中難免膈應,頂天了也就是不會遷情於他罷了。

若要她來養——她甚至恍惚覺著自己都還沒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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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果真多給長安宮撥了個%e4%b9%b3母來,姓黃。這黃嬤嬤年歲不大,還不到而立的模樣,相貌端正,加之身形豐腴,卻是彆有一番韻味。

黃嬤嬤是鄉下給找來的,心思單純些,不拘禮,言辭間難免粗鄙,但也還好相與。

她將佑兒的一切事宜都攬了過去,什麼都不消阮玉儀煩心的。

這個階段的孩子總是一天一個樣兒,小半個月過去,就比方見到時靈動知事了不少。總愛瞧著阮玉儀笑,胡亂揮著小手要她抱。

一抱起來還沒個完,但凡有點要放下的意思,他就開始皺巴著小臉開始裝哭。直至她拿來了先前裝了鈴鐺的鏤花球來逗他,才又被轉移了注意力。

這導致阮玉儀都疑心,他大約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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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晌午大錯,%e4%b9%b3母照舊摟著喂奶。

佑兒也不知是怎的了,發了狠下口咬她,雖沒生齒,卻能將人都咬得發紅發紫。%e4%b9%b3母吃痛,差點沒丟開他,所幸木香上前將他接過。

他一雙黑葡萄似的眸子瞧了阮玉儀會兒,大約是覺得她沒明白自己的訴求,吊著嗓子哭嚎起來,偏生還沒有淚。

她看得好笑,那指尖戳了一下他的臉蛋,很軟和,“怎麼還曉得假哭呢?”

%e4%b9%b3母笑道,“小公子是個機靈的,像我們那兒這般大的孩子,估計還隻會吐著泡玩。”這話自然是奉承,阮玉儀也沒放在心上,隻聽一耳朵就過去了。

但佑兒今日卻有些焦躁模樣,原是拉著木香的手指把玩,忽地小身子扭了兩下,又上嘴咬人。

木香一驚,想將自己的手指取出來,卻又不敢用力。

阮玉儀隻好上前,稍捏住他的臉頰,讓他鬆口。木香這才得以%e8%84%b1身。

正在這會兒,外邊有宮人來報,道是容嬪來了。她將佑兒交還給%e4%b9%b3母,“快請。”一麵又著人為%e4%b9%b3母備了傷藥來。

因著宮中正在辦白事,容嬪也是一身素衣,逆光含笑走來,周身盛氣淩人的氣韻一如從前。侍立的宮人紛紛欠身行禮,神色恭謹。

阮玉儀不由也彎起了%e5%94%87角,上前扯住她的衣袖,“姐姐。”

她見了禮,才輕輕嗯了聲,“來妹妹這處小坐,一個人待著悶得慌。”

“可巧佑兒醒著,姐姐不若瞧瞧去。”阮玉儀說著,便挽著容嬪的手入了內室。

佑兒鬨一陣好一陣的,這會兒又是笑眯眯的了,一雙黑珠子似的眼睛盯著人看,胡亂舞著白嫩的小手。

容嬪微怔,將一根手指遞過去,他果真一下就抓住了。他的手很溫軟,小小巧巧的,手心卻是紅潤得厲害,像是什麼小動物的爪子。

小孩的溫度一直由她的指尖,蔓延至她心口,使得那處都軟了大半。

眼見佑兒又要抓著人的手指往口裡放,阮玉儀在他手腕處輕輕拍了下,“可是餓了?怎的總盯著旁人的指頭。”

她側首向容嬪解釋了兩句,又道,“這孩子咬起人來可凶了。”

第239章 耳目

“是麼。”容嬪出神地看著這笑麵極好的孩子。想不明白這樣的嬰孩咬人能有多疼。

兩人一來一回說著話,每每阮玉儀說到旁處,容嬪總是會將話頭轉回佑兒身上。見她新奇,阮玉儀也願意與她多說些。

但佑兒到底是尚小著,沒多會兒又睡去了。

正閒談散話這時,外邊忽地響起女子的爭執聲,另一個則是岑禮。說是爭執,岑禮的態度倒一直淡淡的,但那女子卻拔高了嗓音,情緒激動。

“木香,出去瞧瞧是怎麼回事。”兩人亦往出走去。

不消多時,木香回來稟,“是長公主身邊的白荷姑娘。”

阮玉儀沏茶的手一滯,“傳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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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瞪了一眼岑禮,這才舉步入內。

岑禮神色淡淡,甚至讓開了些身子。其實他也隻是遵從上邊的吩咐罷了,自上回長公主不願出嫁,求至長安宮後,陛下就下了令,不允許長公主的人入內。

但這位又發話了,他也隻好妥協放人進去。

白荷一入內,半點沒猶疑,就先是叩首道,“奴婢希望在長安宮做活,望娘娘成全。”她伏在地上,一副打算不見她答應,就長跪不起的模樣。

阮玉儀怠於與她彎彎繞繞的,垂眸給容嬪遞了枚果子,一麵溫聲點破,“可是因著佑兒?”

白荷愣了愣,稍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她雪青的裙擺上,“娘娘聰慧。”

她見容嬪咬了一口果子,一臉求誇的神情,低聲與容嬪道,“姐姐莫要光挑青的,這樣的才甜呢。”

“當臣妾不知你歡喜酸的?這是要明裡暗裡,要臣妾將酸的給留著呢。”容嬪笑她。

她原沒有這層意思,知容嬪不過玩笑,也便順著往下道,“還是被姐姐發現了。”

上首處兩人說笑著,白荷垂著眸,隻聽見自己心如鼓擂。她忖度了好幾日,仍是在浣衣局待不下去,她不願被調到彆處去,她要替殿下看著小公子長大。

隻是憑這位與殿下的過節——

“諒你一片忠心,便留下罷。”上首處忽地有個溫和的聲音如此道。

白荷先是一怔,而後喜意盈腮,連連謝恩。◥思◥兔◥在◥線◥閱◥讀◥

“有何不明白的,多問問%e4%b9%b3母,大多時候是她在看著佑兒,”她頓了下,又道,“記著,你的主子是佑兒,不是本宮。”她這是允了白荷待在佑兒身側。

聽她如此說,白荷更是道謝不迭,言語間真切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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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羅帶著白荷去下房安置她的行裝物什。容嬪見天色漸晚,也就起身作辭。

“姐姐怎的不多留會兒,一道用晚膳就是了。”阮玉儀跟著起身。

容嬪搖搖頭,“再過會兒陛下就該來了,臣妾在此處也不便宜。”她這是瞧出規律來了,刻意隻挑著他不在的時候來找她說話。

她估摸著也是如此,也就不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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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容嬪所說,她方走後,後腳薑懷央便來了。

宮人早先便備好了兩份碗箸,桌上的菜肴熱騰騰的還冒著白氣,不論是色彩還是裝盤,皆是經由禦廚精心設計,一看著便能叫人口%e8%88%8c生津的。

但阮玉儀方才用多了糕點果子,這會兒卻是不大餓的,因而夾一箸子,要嚼上好一會兒。

他的目光落在她如脂玉般的手上,良久,開口道,“手上被抓去了?”

她怔了下,抬手看去,上邊有一細細的紅痕,在雪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紮眼。她頓了下,才憶起,這是撥開佑兒的手時,不慎被他抓到了,隻是當時並不疼。

這樣細小的傷,連她自己都沒在意,他又是如何知曉的。

她心下微異,終是沒有問出口,將手往衣袖裡藏了藏,“無礙的,不過看著嚇人些。”

但他沒聽,不由分說捉過她的手,細細看了,確認真的無礙,才不再問下去。

兩人原是分彆坐在桌的兩頭,為了夠著她的手,他這會兒是半蹲在她近前的。他在那紅痕上落下一%e5%90%bb,低聲道,“往後快晚膳時,留些肚子。”

注意到她的白襪有些下滑,因褪下了繡鞋,替她重新係。

聽他如此說,阮玉儀脊骨泛了涼意,她抽回自己的足,惹得鈴鐺細碎作響。是了,這宮中明裡暗裡還不知有多少他的耳目,就算是知曉,也是合理的罷。

他手上一空,掀起眼皮看她,“怎麼?”他似乎全然沒有意識到她是為何忽然不快了,許是蹲得久了,%e8%85%bf上有些發麻,欲起身。

她未著繡鞋的足踩在他的膝上,摁著不讓動,低聲咕唧,“陛下什麼都知曉,臣妾卻隻有在您過來時,才能看上一眼,好生不公平。”

她說這話時,就沒想背著他。薑懷央聽個正著,輕笑一聲,“真什麼時候攔著你來過了?不都免了通報。”

他捉住她細白的腳踝,卻任由她踩著。

她耳尖攀上緋紅,隨意抽了抽,沒抽[dòng],也就作罷了,“這不一樣。”她垂眸看著他,又微微彆開眼,眼中水波流轉,稍一動,都牽起萬種風情。

他喉間一緊,啞聲道,“朕看泠泠還不是很肚饑。”不若做些旁的事。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忙執起玉箸,“臣妾隻是用得慢些。”

薑懷央沒理會她這拙劣的借口,直起身來,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內室的軟簾打起又落下。

她被放入柔軟的被褥中,整個兒幾乎要陷下去。他溫吞地含了下她的耳垂,又一點點吃她%e5%94%87上口脂,慢條斯理,似乎這才是晚膳。

她被惹得微微顫唞,酥|麻入骨,渾身便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