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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地步。

她冷聲對阮玉儀道,“事到如今,我再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你隻將那奸夫是誰道出來,我便饒你一回。”

說到底,她還是不舍得將這個不用花銀錢,便可迫其為姬妾的侄女平白放走。

阮玉儀搖頭,死死咬牙不叫自己哽咽出聲,可淚卻如斷了線了珠子,撲簌簌地落。

程朱氏以為她是回護那人,便又是威脅又是厲聲斥責。

她隻是不住搖頭。

她是真的不知曉。她心下起了一個念頭,若他初見時,便明說自己並非鬱王世子,而不是任由她誤會著,是否便不會發生這一切?

第96章 威脅

自那日之後,阮玉儀的院子便被落了鎖,除一天兩次有專人送去吃食外,外邊的人進不去,裡邊的人出不來,像是要徹底將她與外界隔絕。

照程朱氏的意思,是要至大公子與昭容完婚後,才會解她的禁足。

程行秋聽聞此事,自是不信的,在他印象裡,泠泠是個稍微碰下指尖,都會羞得滿麵飛紅的女子,他委實無法想象,她在榻上會是怎般模樣。

他幾方求證,卻都得到同一個答案。他獨自在屋中掃落了不少架具雕件,看物什摔了一地,直至外邊小廝來詢問,他才緩了口氣,道是沒事。

如此,他才算接受了此事。隻是他自覺於阮玉儀有愧,並沒有資格怪罪她什麼,還替她去程朱氏處求情。

程朱氏自是一口回絕,滿臉怒其不爭。平日也就罷了,事到如今,還要偏袒那儀姐兒。

挫敗一次後,程行秋心知阮玉儀在屋裡,暫時不會出什麼事,也就作罷了。但暗中派人將他為她求過情一事,裝作不經意傳至她院裡。

卻說薑懷央自阮玉儀稱其有事離開後,便去了太妃處,想著既已來了,順便去看望太妃一眼。

薑祺見他來,忙扔了手中書冊,借口與小皇叔吃酒談天,將背書的事躲了過去。太妃哪能看出不他那點小算盤,隻是新帝在此,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他討來溫雉手上酒一盞,細細飲了,入口儘是桂花的馥鬱。許是被這香亂了心緒,便%e8%84%b1口道,“這是玉儀拿來的那酒?”

言罷,才發覺不對。他心裡咯噔一下,悄悄抬眼看薑懷央,默默盼著他方才走神,不曾聽見這話。

薑懷央持杯盞的手一頓,“你方才說什麼?”

“小皇叔怕是聽錯了。我並未說什麼。”薑祺錯開他探尋的目光,呷著杯中酒作掩飾。

他分明並未言語,可薑祺也感受到他幽深的眸光,周遭似都冷下幾分。薑祺不由打了個寒噤,也許不過是一口酒,小皇叔並非會怪罪於他?

況且,是小皇叔先將人藏著的,他哪裡知道那小娘子是他的人。

薑懷央冷聲威脅,“你若不想繼續吃酒,現下回去看書便是,想來太妃娘娘會很欣慰的。”

薑祺玩樂慣了,一時叫他靜下心來念書,還真不是個容易事兒。

“您知道我最煩那個,”他苦笑,隻好鬆了口,將如何與阮玉儀相識之類一一道了,“不過我與小皇嫂當真隻止於認識罷了,您可莫要多想。”

他忙為自己開%e8%84%b1。不過他對小娘子曾有過的那點子隱秘心思,卻用旁的話帶過去了,隻字未提。

儘管如此,薑懷央的臉色還是愈發沉鬱,他攥緊了手中的酒杯,指尖發白,好似下一瞬就要將瓷盞捏碎。

她就如此不信他。

既想他幫忙,還存著另留後路的心思,真不知該誇她一句思慮周全還是旁的什麼。

他腦中忽地閃過酒樓裡,一屏之隔的身影,她有著天生的一副媚骨,莫說是專門練習過,動作柔軟熱烈,就是平日的行動處,也叫人移不開眼。

當時嗤之以鼻,如今想來,他也是下意識覺得她不會與薑祺相識,這才疏漏了認不出來。而那聲殿下,她並未出麵,若不知外間的是誰,又怎會這樣喚。

以及今日那破碎的杯盞,半開的酒壇,想來也與薑祺也%e8%84%b1不了乾係。

所以,她那時才會怕得哭起來,止都止不住。

他掀起眼皮,將薑祺惶惶不安的神色納入眼底。這個與他年歲相仿的皇侄,他倒是清楚的,薑祺若真有與他爭搶的心思,不論是皇權還是彆的什麼,他都不可能留薑祺到現在。

薑懷央起身,將手中杯盞往幾案上一磕,因著沒收著勁兒,那杯盞竟是應聲而碎。

“小皇叔,你上哪兒去。”薑祺起身喚道。

可薑懷央已是走出了幾步遠,並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溫雉落了一些,回身對他拱了拱手,解釋道,“殿下,主子是要起駕回宮。”

聞言,薑祺鬆下一口氣。還好不是去找玉儀麻煩,這事兒也算是他說漏了嘴,若因此事叫玉儀在小皇叔處受了委屈,就是他的不是了。

之後兩日,薑懷央仍是於午後會至聖河寺,有時政務繁忙,便將奏折帶來此處批閱。隻是直至夕陽西下,卻依舊不見那小娘子的身影。

他心下明白,她這是要躲著自己了。

金輝灑滿了這方院落,池塘中泛著粼粼波光,可暮日落得委實是快,不消多時,那波光便漸漸暗淡下去。

溫雉見時候不早了,便斟酌著上前詢問,“主子可要起駕回宮?”

他明白主子其實是在等阮姑娘,可到這時候了,那位怕也是不會來了。再待下去,也不過是空等。

不過說起來,這阮姑娘倒真是個心狠的主兒。以她的容色,世子那邊好攀附不錯,可也不見得一知曉主子的身份,便話也不留一句便跑了罷。

朝中不知有多少大臣想將自家女兒塞進後宮來,皆是等不到主子一個點頭。因平日忙於政務,也不見他去那位後妃的宮裡。

卻有空抽出時間來,與這阮姑娘相會。

前朝早已流言四起。若非是見過主子與阮姑娘,他都險些要疑心主子是否跟他們所言那般,有什麼隱疾。

薑懷央手中的筆一滯,朱紅的墨便洇了開來,他看了眼天色,良久才道,“回罷。”

皇宮中。

夜幕垂垂,籠罩了偌大的宮室。寥寥幾個有人居住的宮殿也漸次落鎖熄燈,唯有養心殿還燈火通明。

溫雉推開半掩的門扉,卻不進去,隻立在門口,輕輕叩了叩門邊,道,“陛下,該就寢了。”

燭光映得薑懷央眸中明滅,呈現出稍清淺的琥珀色,他手中把玩著一支金桃花頂簪,麵色晦暗不明,暗自思忖著些什麼。

他早該知曉她並非什麼逆來順受,乖順到木訥的人。初見那夜雖麵上應了要離去,不也懷著旖旎心思,在廂房裡留下這金簪麼?

隻是不想她並沒有要拿回去的意思,於是便一直在他這宮裡放著。

如今,也是時候給她送回去了。他忽而一笑,眼中卻儘是冷意,示意溫雉上前,“明日一早,便著人將東西給程家那位表小姐送去。”他將簪子遞給溫雉。

溫雉垂首接過,攤著掌心,使那精巧的金簪躺在手心,想著待會兒便立刻尋匣子裝了,免得磕碰了去。

思忖了下,他又補充道,“送去的時候,不要叫程府的人發覺。”

“是。”

第97章 成%e4%ba%b2

負責送膳的婢子猶疑了下,將承盤暫且擱在一邊,開了院門的鎖。裡邊的侍婢早聽得動靜,候在了門的另一側,見來了人,便將她手中吃食接過。

那婢子鬆了端著承盤的手,悄悄往裡邊探了一眼。

院落裡樹木花草,也都還蓊蔚洇潤,可不過幾日,卻莫名給人以衰敗之感。

院門再次合上,侍婢聽了外邊了落鎖聲,方才垂了眸,將早膳送去阮玉儀屋裡。∴思∴兔∴網∴

按程府的財力,完全是支撐得起闔府上下的一日三餐的,可許是打算要懲戒阮玉儀,便隻給了一日兩餐。原是以為布衣都如此吃,她也尚可接受的。

可卻有人暗中作梗,克扣了吃食,等再送來,不僅菜色不佳,也儘數涼了。

這會兒阮玉儀方晨起梳洗完畢。因著這一日日也何處都去不了,更是不必去給程朱氏請安,她便隨意作息了。

待木香為她安箸布菜後,她持起竹箸,隨意撥了撥,卻並不說什麼,也將就著應付了一餐。

可一邊的木香卻看了直蹙眉,隻覺得這膳房之人未免膽子太大,不過是一個禁足,便見風使舵至此。

阮玉儀像是看穿了她在思慮什麼一般,輕聲道,“你以為單隻是他們,背後無人指示便敢做下此事嗎?”

“可是——”木香哽住,她知道小姐所言非虛。

放下了竹箸,她有些失神地由著木香將東西收拾了去。

比起這個,她已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原以為,鬱王世子定是能幫自己一把,可卻錯認一場,她不指望他能幫自己,隻求他莫要來尋她麻煩便是好的。

可她真的隻能認命,乖乖聽了姨母的話,嫁與二表哥嗎?

細細想去,她又覺如何都不甘心。

昭容和程行秋的吉日被定在三日之後,眼下不過是禁足這麼幾日,她便覺枯燥難忍,若往後都要囿於癡子之妻妾的身份,被困與程府這個籠中,她又如何受得。

“小姐。”

聽得耳邊木香的聲音,她這才回了神。

木香將一信封放在幾案上,“這是木靈方才於牆角下發現的,這裡邊鼓鼓囊囊的,倒像是裝了簪釵之類。”

也虧得信封的紙張牢靠,這才不至於被裡邊的東西撐壞了。阮玉儀眸中泛起疑色,這總不會是薑祺送來的,他早已與自己說好,要將之前那書信也燒了的。

但她心裡還是隱隱期待著什麼。

事到如今,無論是誰,隻盼著有人向她伸出一手,叫她不會墮入這泥淖中才好。

她取出裡邊的物件,臉色卻倏忽白下來。

她認得,裡邊放著的,是她的簪子。

是離開聖河寺,為了再有借口回去,故意留給他的那支。金簪一如之前模樣,金絲纏就的桃花栩栩如生,花瓣之上晃出點點亮光,卻看得她心驚。

再展開裡邊的信箋,不過寥寥幾眼,她麵上的血色便一點點退儘。強忍著不安,也細細將書信讀至末尾。

“木香,替我拿去燒了罷,燒得乾淨些。”她將信箋揉皺,遞給木香。

她不解,見小姐麵色不好,便試探著道,“裡邊可是寫了什麼不好的?”阮玉儀卻不言語,她便不再多問,借燭台的火點了信箋。

阮玉儀隻覺得%e8%83%b8腔中,有一物在不受控製地劇烈跳動,幾乎要衝破她的身體似的。

書信上,他威脅道,若是她再躲,下次送來的便不再是簪子,而是她的肚兜了,屆時會將之送至程府正房,叫旁人都好好瞧一瞧。他令她好生忖度。

她這才有了印象,上次走得匆忙,衣裙也是胡亂一套,再加上心神全放在身子的不適感上了,落了那物也是極有可能的。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