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頁(1 / 1)

絞乾些。

另一邊來時的衣物也差不多烤乾了,便侍候著她換上。阮玉儀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當,更衣挽發,很是費了一番功夫。

木香掀開了被衾,見上邊一片狼藉,更是愁上心頭,不知該如何處理。

不過其實也無需她煩心了,溫雉去向太妃那邊借了婢子,吩咐那婢子將被衾之類洗了去。

待阮玉儀簡略地梳洗完,搭著木香的手出了廂房時,卻發現薑懷央正坐在不遠處的石桌邊,見她出來,也抬起了眼。

第82章 未解

他們離得並不算近,阮玉儀在此處,要看見他的神情都是勉強。

但她仍舊能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逡巡。她的雙頰不施胭脂而紅,%e5%94%87上並無口脂卻豔,恍惚間又憶起方才的情景。

他似是極偏愛她帶著鏈子的那隻足腕,他喜歡將這鈴鐺弄得不斷作響。多響一下,他手上的力道似乎就加重一分,直將她的足腕掐得青紫。

他掐著她的腳腕將她的%e8%85%bf往上折,因著她自幼習舞,身子比尋常人軟上不少,很輕易地就能擺弄好身子。有時她一瞥眼,自己幾乎都能瞟見一抹金色。

阮玉儀見他注視著自己,便上前去,盈盈一禮,“殿下。”她渾身並無太多力氣,微晃了下,才重新站穩。

薑懷央低低應了聲。眼前的小娘子麵容燦若桃花,叫他喉間一緊,恍若中了藥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並未多為難她,而是將人好生送回了府,見她慢吞吞地往裡走,程府的東角門在自己眼前掩上,這才沉聲吩咐車夫將馬車駛離。

阮玉儀一回了廂房,便倚在榻上不想動彈了。

木香在盥室中燒好了水,這才過來喚她,見她一副懨懨的模樣,心下難免怪世子。她好聲哄道,“小姐,水已是放好了。”

她也知道不能一直這麼呆著,便隨木香去了盥室。直到將整個兒身子浸入溫度合宜的水中時,她才覺得活過來了些,不由輕聲喟歎。

木香取了皂角,往小姐身上抹,一邊看她頸側的紅痕,和足腕的青紫,有些不忍看,斂回了目光。

她雖心疼小姐,可她哪裡知道,阮玉儀幾乎要失了理智時,又對薑懷央抓啊咬啊的,他竟也半點沒生氣。

阮玉儀掬起一捧水,隨手往自己身上澆去,她下意識忽略身上殘餘的燥熱,輕聲道,“木香,往後我們是不是可以不必提心吊膽的了?”

是了,這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場交易,用一副清白的身子,換取一份相對的自由。若不是她這麼一說,木香都要忘卻了,她已是不自覺開始思慮小姐的以後。

與世子兩人夫妻和睦,不思其反。小姐能風光地做她的世子妃,從今往後,若藥苦了,會有人送上蜜餞,若叫人欺負了去,也有人給撐腰。

她又可以看見像幼時那般,還能肆意撒嬌耍賴的小姐。

可阮玉儀這一問,卻像是一盆冰涼徹骨的水,生生將木香澆回了現實。她心裡忽地湧上一股酸楚,若是大公子未曾另尋佳人,小姐也無需這麼做。

她壓下眼中淚意,溫聲道,“自然。鬱王府是大公子的主人家,世子發話,他一個小小門客,定然隻能聽從。小姐不會再叫他欺負了去了,殿下會護著您的。”

木靈拎來了剛燒好的水,斟酌著又往裡添了些,好使水不會涼下去。

阮玉儀不知在想什麼,手上漫不經心地攪動著浴桶中的水,低低應了聲。她感覺水溫差不多了,才喊停木靈。

直至這般反反複複添了數次水,她才算沐浴完畢。

她垂首任由木香為她擦乾身子,又侍候她更衣。而後她便去床榻上歇著去了。

原以為睡一覺就會好受上一些,可失了溫水的包裹,寒意拂上來時,她卻愈發覺得不對勁。她身上的燥熱並未削減半分,反是一直潛藏在她的身子裡,一陣陣地襲來。

她將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手中死死攥著被褥,仿佛這樣就能好受一些。

可她還是不受控地發著顫,一種酥|麻從覆上她的脊骨,叫她軟了身子,也不敢動作。

待木香發現她的異樣時,她已是將頭埋在錦衾中沉沉昏睡過去,麵色潮紅,額角覆著一層薄汗,簾帳中氤氳的俱是香膏的氣息。

木香見她在夢中還蹙著眉,緊抿著%e5%94%87,恐她被夢魘了住,便輕輕去推她的肩,喚道,“小姐,小姐——”

阮玉儀嚶嚀了一聲,才悠悠轉醒,睜開眼,便恍惚覺著那股熱意又襲上來,要將她整個兒都侵蝕殆儘般的。

“小姐,”木香探了下她的額頭,不放心地問道,“不若奴婢去將府醫請來罷。”

她深知這並非是發熱,哪裡是府醫一些藥便解決得了的,便費力道,“不必,去幫我倒杯涼水來就是。”

“可是您看起來——”木香猶疑著。小姐看起來並不好受,可彆是落了水,受涼後發起了熱。這可拖不得,是要燒壞身子的。

阮玉儀仍舊不鬆口,隻說是要一杯水來就好。

木香拗不過她,隻好無奈地去了。幾乎倒滿了的一杯白水,她很快便喝儘了,涼意滑入喉嚨,她才頓感身上的熱意有所消散。

而後她一直昏昏沉沉地睡著,偶爾醒來幾次。其中一次被木香叫起來逼著用了些晚膳下去,又在院落裡隨意走動了會兒,這才被允許回床榻上。

紅羅帳罩著整張床榻,透過這簾帳,看外邊什麼都是一片紅。她盯著這紅,不知什麼時候又失了意識,因著無人攪擾,直至次日清晨方才醒來。

晨間去程朱氏處的請安,便也推%e8%84%b1了身子不適,並沒有去。

程朱氏被長子的%e4%ba%b2事纏住了手腳,沒工夫理會她。可昭容卻起了疑心,明明上次見著還好好的,怎的忽地就病了去,莫不是一紙和離書,擊垮了她的身子。

昭容揣著勝利者的心態,遣了府醫去給她瞧身子。

雖是專為了去膈應她一番,卻還美其名曰,過些日便是他們的良辰吉日,妹妹可莫要在這節骨眼兒上病了去,平白招惹晦氣。

那府醫已是候在了門口,阮玉儀也不好回絕,便回了床榻,放下簾帳,叫木香將人請了進來。

紅羅帳裡,她隱約能瞧見那府醫見了禮,道,“見過表小姐。”

她低低嗯了聲,算是回應。

不知這簾帳委實太豔,紅得似火,才將她的身子又燒得灼熱,她不自覺攥緊了身下的錦衾,死死抵住牙關,抑住喉間的低喘。

“表小姐是何處不適,可否詳述?如此在下才好診斷。”

第83章 避子

她忽地又想起那玄衣男子來。

不論是落水還是其他,在她處於鬢發散亂,簪釵歪斜的狼狽時,他卻總是能保持衣冠整潔,麵色如常,似乎隻有她一人情動,這才是更叫她心生恥意的緣由。

阮玉儀咬緊%e5%94%87,緩了口氣,儘可能地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如往常,“許是有些發熱,麻煩您瞧上一瞧罷。”

府醫見一隻白嫩纖細的手腕伸出簾帳,神色一動。連一隻手都恍若柔夷,不知這被和離了的前少夫人,得生作怎般的天仙模樣。

直至木香將一方絲絹覆在那上麵,遮去了那段白皙,府醫這才斂下眸,隔著絲絹,小心地將手搭在她的腕上。

不消多時,他便收手起身,拱手道,“表小姐脈象虛浮紊亂,許是有些受了寒氣,在下為您開些藥來便是了。”

其實剛碰到她的脈不久,他便發現她的脈象很是奇怪,並不像是尋常風寒。

這表小姐從前在府中,的確還算是要敬意上幾分的人物,可如今失勢,卻不必如此上心了。何況長公主早先便與他交代過,他更應該緊著哪邊,自不必說。

木香聞言,這才算是放了心,好生將府醫送出了院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還要折回西廂房給公主回話,哪裡敢叫木香送太遠,行至廂房門口,隻說屆時會將藥送過來,便不讓她繼續跟著了。

她也正擔心著屋裡頭的小姐,對府醫的話並未多想,隻欠了欠身,回了廂房中。

這府醫正待離去,忽地注意到擺放在台磯之上的一盆花卉,土壤上似是鋪了什麼彆的東西。

他眼中泛起疑色,瞥了一眼房門,見仍舊是關著,不聞裡邊動靜,這才走上前細細查看。他拿指尖撚了一點起來,褐色草絮狀,是藥渣。

這倒是奇怪,這藥渣還是溼潤的,說明剛倒出來不久。可若是這表小姐已服了藥,他說要給她開方子,怎麼不見回絕?

如此想著,他將藥渣放在鼻下,輕輕一嗅。驀地,他微略睜大了眼眸。

三棱、紅花……

這竟是避子湯的成分。

畢竟是主人家的事,他也不敢妄加揣測,於是將手中的藥渣抖回花下,匆匆去了西廂房。

西廂。

昭容正翻看著一些話本子打發時間。行秋近來總被召去鬱王府,倒是少了閒暇陪她。看來得尋個時候,與二皇兄說一聲,讓他少使喚些行秋,免得留她一人在這廂房中。

她心下升起燥意,將話本子隨手往一邊的幾案上一甩,恰巧碰到了茶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侍立在側的白荷以為公主這是要發怒,雖不明所以,還是撲通便跪了下去。

昭容睨了她一眼,“這找的都是什麼,翻來覆去也不見講出個什麼新花樣!”

白荷一顫,不自覺將頭伏得更低了些,“回殿下,這是最近最流行的話本子,許多——”

“辦事不利,你倒是有理了?”昭容越看她這副模樣越是心煩,眉間沉鬱。她不禁代著想,若是東廂那長於做點心的婢子,會如何去做這事。

以木香那性子,想來定會辦得周全,叫她挑不出刺來。

“奴婢不敢,”白荷幾乎要哭出來了,“奴婢這就差人去再尋些有趣的話本子來,明兒就送到殿下手上。”

長公主的脾氣難伺候是眾人皆知的,奈何在公主手底下做事,得的月錢比其他府邸多上不少,還是許多人羨慕不來的活計,何況是白荷這樣做到了大丫鬟的。

因而便是真有些什麼,也都隻好咬碎一口銀牙,和著血往自個兒肚裡咽。

這時,正巧府醫來報,白荷才鬆下一口氣,得了昭容的意,起身去迎。

“見過殿下,”府醫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在下有一事稟告,想來殿下定是殿下感興趣的事。”

昭容沒接話,兀自拈起一塊幾案上的糕點。

白荷取出一個小荷包,至府醫身邊,悄悄給他遞過去,“您說便是。若是說得叫我們殿下高興了,賞賜自是少不了你的。”

府醫掂了掂手心的重量,臉上像是要笑出一朵花來,也不再磨蹭,言簡意賅道,“在下在東廂房發現了避子湯的藥渣。”

她本是不覺得他能講出什麼能勾起自己的興致地事情,隻漫不經心聽一耳朵,這會兒聽他這麼說,忽地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