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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南轉過身來, 看樓蕭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失笑:“到底怎麼了?”

樓蕭崖在晏南麵前哪裡還有在女生群裡的那遊刃有餘的樣子,這時候手上提著個柚子,另一隻手緊緊抓著電梯裡的扶手,想了老半天,憋出一句大聲的:“我會對你負責的!”

晏南站在原地, 沒動。

電梯這時候還在慢慢上升著, 並且還沒有要到的趨勢。

“你也要對我負責的!”梗著脖子, 樓蕭崖紅著臉嚎完了這兩句話, 聲音大到晏南覺得他們站著的電梯和移動上升小喇叭似的, 這時候估計整棟樓都聽見了。

覺得自家男朋友的智商最近愈發堪憂的晏南搖了搖頭, 走出電梯打開了門。

“你聽見沒有啊!”樓蕭崖追出來,跟著一起跑進家裡。

公寓的玄關處有一個小櫃子,剛好可以讓進來的人放下手裡的東西。但還沒等晏南卸下手裡的袋子, 他就被樓蕭崖完全鎖進了臂彎裡。

看向鏡子後頭那個疊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寵溺笑笑反手摸了摸他的頭:“聽見了聽見了。”

他放下袋子,從裡頭拿出一瓶氣泡水擰開。

刺啦一聲響起,碧綠的瓶身裡泛出一圈細小的氣泡, 在裡頭湧上瓶頸,又慢慢細細地消散下去。

樓蕭崖抱著晏南,安靜地看著前麵的人。

麵前的鏡子旁開著一盞小卻很亮的鏡前燈, 宛如聚光燈一般打在兩個人鏡子裡的臉上。

樓蕭崖用目光慢慢一點點地描繪著自己心上人如畫的眉眼。

前頭的晏南從瓶口的螺旋上扯下那個遺留的小鐵環,低頭扒拉住樓蕭崖修長的無名指,動作輕巧給樓蕭崖戴了上去。

“喏,對你負責了。”他把樓蕭崖的手拿起來,放在%e5%94%87邊%e5%90%bb了%e5%90%bb,回頭看樓蕭崖的時候,一雙鳳眼裡如一潭春水似的令人心生蕩漾。

半蹲著從樓蕭崖的手臂下挪了出來,晏南拎著手上的東西放到冰箱裡,把灰色的小盒子扔進了床頭櫃的抽屜,這才走出來,發現樓蕭崖仍舊站在原地。

“晏南。”

樓蕭崖抬著頭,眼睛仿佛藏著星辰一般亮。

晏南站住,和他隔著幾步的距離,安靜地聽著他把話說完。

“我發誓,隻要我們一畢業,你手上戴著的,一定是我們的婚戒。”

樓蕭崖的聲音不大,卻很堅定。

可明明是一句再美不過的話,卻讓原本一直嘴角帶笑的晏南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的眼前仿佛又晃過了前一世看著樓蕭崖扶住新娘手的那個瞬間。

樓蕭崖一身剪裁合身的精致西裝,拉著旁邊淺笑著的新娘的手,慢慢地給她戴上那個據說是名家定製的婚戒。

周圍的所有人都在鼓掌,說這真是美好的一對璧人。

而他就坐在最角落,手邊是他們的喜糖,手上酒杯裡倒著的是他們的喜酒。

深吸了口氣,晏南的視線重新聚焦在麵前樓蕭崖青澀的,帶著滿滿希冀的臉上,抬了抬嘴角告訴自己不能再去想那些早就過去了的事情,重重點頭:“好。”

但一直直勾勾盯著晏南的樓蕭崖卻直覺覺得不對,他拉住要去書房放資料的晏南:“我真的很認真,我們一定會結婚的。”

晏南轉過來,眉頭有一瞬間蹙了蹙,但在和樓蕭崖對視之後很快展開,他給了樓蕭崖一個笑容:“我相信你。”

“你沒有。”樓蕭崖眯著眼睛,難得的堅持,扣住晏南手腕的力道更大了。

“不是,蕭崖。”晏南抬起嘴角笑了笑,試圖掙開他的手卻發現對方意外地真的有些在生氣,靜了靜,緩和下來自己的語氣,“我們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兒…”

“你覺得我和你走不過這四個年頭?”樓蕭崖看著晏南,滿目的不敢置信。

如果你%e4%ba%b2眼見過我和彆人結婚的話,你也不會那麼信誓旦旦的。

晏南在心裡默默地苦笑。

“沒有。”他說,“我沒有想那麼遠而已,我們把一天天過好,就都挺好的。”

可這句話也不知道是插了什麼flag。

從他們到公寓住的第一天,到考完期中考的那一個月裡,兩個人的一天天就沒過得舒服過。

晏南剛回學校就陷入了無止境的忙碌,很多天吃飯的時候也都是捧著盒飯在經濟學老師辦公室吃完的,晚上有時候還要幫著管理學的教授整理資料,跟教授帶著的幾個研究生一起討論課題。雖然以他現在的專業課程度基本是抓瞎,但輔導員還是把他釘在了那兒,說是多看看沒壞處。

是,多看看的確沒壞處。

但再看看老子男朋友就要沒了啊!

又是十點四十卡著圖書館關門,老師帶著大家又殺向了二十四小時開放的考研教室,把手裡的幾份資料全部審核完了討論過了之後,晏南嘴裡叼著半個晚餐剩下的麵包,身後扛著整一個書包的文獻資料,騎著車飛快往寢室衝。

經過大下坡的時候晏南覺得自己手兩邊的外套下擺幾乎都要飛到天上去了。

卡著寢室的門禁刷卡進的寢室,晏南在大爺狐疑的眼神下打開安全通道的門,一步跨三級樓梯飛快跑上樓——這個點,可以通道地下車庫的電梯門口的門已經上鎖了。

飛奔上8樓,耐力弱%e9%b8%a1如晏南,已經是兩頰發白撐著膝蓋喘不過來的破風箱了。

怕裡頭有人睡了,晏南在門口緩了兩秒鐘,才打算推門進去。

今天他和樓蕭崖說好了,讓他等一等他,他們需要談一談。

樓蕭崖考完期中考之後拎著他險險及格的破成績一頭紮進了校隊訓練裡,作息時間比隔壁樓教授家養的狗都健康,每天六點不到準時起床晨跑,晚上九點半雷打不動上床睡覺。可就算是這樣了,兩個人一起上課的時候,樓蕭崖還是大半時間都在打瞌睡。

還是後腦勺朝著晏南的那種。

晏南算是真的體會到什麼叫少男心海底針這句話了。

“你乾什麼?”

剛腹誹完樓少男,晏南就聽見了自己身後他的聲音。

果然背後不能說人。

晏南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轉頭就看見樓蕭崖手上端著杯冒著熱氣的奶茶,眼神幽怨地站在黑暗中盯著自己。

“剛回來,進去怕吵到他們。”晏南見樓蕭崖往旁邊牆上一靠大概就打算這麼在這兒談了,自己也放下了身上的書包。

包裡轉頭書落地的聲音聽得樓蕭崖眉毛一跳。

媽的這包的重量能擱上去和學校對麵工地的麻袋抗衡了吧??哪個無良老師竟然敢讓晏南背著這個包跑八樓???

麵無表情地把手上的奶茶遞給晏南,樓蕭崖自己拿起了他的書包,開門扔了進去。

漆黑一片的寢室裡,因為考前嚴重透支到現在都還沒恢複過來的抱佛腳兩人組早就睡得死沉,重物落在地墊上的一點聲音絲毫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還生氣呐?”晏南端著杯子喝了一口,香甜絲滑的奶茶順著喉嚨快速滾下,讓他一天從起床到現在隻接受了兩個硬邦邦麵包的胃瞬間舒服起來。

樓蕭崖高冷得抬了抬嘴角:“我氣什麼啊。”

二十四歲的晏南看著十八歲的樓蕭崖,比出一個倒八眉,愧疚地眨了眨眼睛。

“反正左右過完一天是一天唄。”樓蕭崖單手揣著褲子口袋裡,彆開過臉看窗外,月光下少年的下顎弧線美好得不像話,“你又不想太多。”

晏南悶聲笑了兩聲,在樓蕭崖投過來的憤怒的眼神裡努力平複了一下笑意。

拉過樓蕭崖的手肘,把人撤扯離了窗邊,晏南半環著樓蕭崖的腰,低著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正低頭看著這幾天一直沒睡好的晏南眼瞎的青黑,還沒來得及心疼,恍然間樓蕭崖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個金屬質感的冰涼東西。

“學生戴戒指總歸不太方便。”晏南抬頭,額頭頂著樓蕭崖的,看著他還帶著點兒不滿和倔強的眼神,沉默了半晌,%e4%ba%b2了%e4%ba%b2他的嘴%e5%94%87。

“以後戴這個吧。”晏南揉了揉樓蕭崖的頭發,“是一對兒的,現在快要冬天了穿長袖也不招搖。”

“還有,我說的,不是過完一天是一天。”

“我是想要和你一天天,過到生命終結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藏好了指甲跪在榴蓮上背著菠蘿給你們負荊請罪的作者

☆、chapter41

儘管這番膩歪之後的日子裡, 晏南還是早起晚歸依舊每天在圖書館過的醉生夢死, 被老師壓榨著為數不多的價值。

但好歹家裡樓蕭崖同學的情緒是安撫下來了。

從晏南每天下床能看見的山東煎餅就能看出來。

那家店開在學校對麵兩條街的遠處, 一般不是像樓蕭崖這樣清晨要跟著去跑步的人, 基本不會抽風跑到那兒去買早餐——雖然那兒的煎餅好吃到堪稱A大學生魂牽夢縈的第一對象。

一手撈著煎餅, 晏南單肩背上了他那個堪比麻袋的書包,在出門之前扒著門框%e4%ba%b2了%e4%ba%b2站在裡頭的樓蕭崖,薄%e5%94%87勾起的弧度誘人而%e4%ba%b2昵。

“我先走了,晚上見。”

這個學期時間不長,一月初就是最後的考試周。像晏南他們專業課還沒有太多的人, 基本最後放在考試周的課程也隻是用單手都數的過來的幾門。其他的課, 前前後後基本在十二月初就已經各自結束了學時和課程考核。

現在臨近期末, 他們的課反而慢慢少了下來。

方銘和莫丘這對難兄難弟又開始了攜手共赴圖書館的日子。

倒是樓蕭崖, 最近事兒少了開始閒下來, 每天都照著晏南前一天給他準備好的習題冊子和晏南的筆記本兒複習。

A市的氣候屬於最不討喜的類型, 冬夏主打,春秋點綴。他們軍訓那會兒還熱得站兩分鐘就能跟被放到火鍋裡去涮了一般的渾身滴水,現在就已經是大家紛紛在寢室也要裹起大棉襖喊著不想洗澡的日子了。

兩個人各自的手腕上, 那個相同款式的手環也安安分分, 在衣袖下藏得好好的。

樓蕭崖算了算,自己和晏南在一起也快一個學期了。

但就是這麼些時間,卻讓他早就無比篤定地相信, 他們倆是要過一輩子的。

男人的自信心,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爆棚。

就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第一帥的時候是一毛一樣的。

身上隻套了一件米色的寬鬆毛衣,樓蕭崖手上端著杯咖啡, 走到陽台上,悠閒地%e8%85%bf一支,靠在陽台上看著下頭。

冬天的陽光明亮卻不帶著什麼溫度,外頭的風其實還挺冷的。樓蕭崖等了有幾分鐘,等到自己感覺冷氣從腳下慢慢往天靈蓋鑽的時候才看見下頭閃過一個穿著墨綠色襯衫外套的大長%e8%85%bf,飛快地跑過了在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