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危險猜想,完全比不過一頭毒角獸帶給他的威脅,哦不,那房子甚至不如一條生氣時的護樹羅鍋危險。
托著腮圍觀那隻黑鴨子在他麵前像屎殼郎滾糞一樣,推著大坨亮閃閃的金加隆費勁地想要運進它那座金光閃閃的宮殿裡,蘭伯特在努力克製自己想要打劫一隻鴨子的欲望——尤其是在他知道自己家裡的金庫裡已經一個納特的存款都沒有的情況下。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什麼?
——貧窮!
“萊茵叔叔,你明明富有到可以擁有一座屬於自己的金庫。”蘭伯特有氣無力地趴在麵前的巨石上,就算被金加隆反射的光芒晃到眼暈,也堅決不肯挪開自己的視線。
工作室裡飄出來一句帶著笑意的回答:“相信我,小男孩兒,你不會想要和一隻嗅嗅較量尋寶的技能。”
哦,不就是搶了它之後,它再來搶我嗎?
隻要讓他能夠有錢在倫敦活下去,請讓這樣的互相傷害來的更猛烈些!想想能打劫這樣的土豪鴨,他都暗搓搓地興奮了起來!
半天沒聽到蘭伯特的回答,萊茵用頭發絲想都知道他在琢磨什麼:“嘿,嘿,孩子,佩弗利爾家族古老的曆史完全不亞於巫師界其他純血家族,你不該放棄這個寶貴的機會。”
“要知道,你的父%e4%ba%b2這一生都在遺憾沒能獲得家族的認可,同樣的事情他不希望發生在你身上。”
然而蘭伯特的重點都放在了‘古老’這個詞上。
“曆史不亞於其他純血家族,比如馬爾福?”他坐直了身體,轉頭看向工作室的方向,柔軟黑發下的眼睛顏色因為興奮而變得更深了些,像是祖母綠寶石。
“當然。”萊茵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麼,財富也不亞於馬爾福?”
聽到這個問題,男人吹了一口氣,額前棕色微卷的頭發被吹得飛起又重新落下,他露出一個標準的笑容,並不在乎對方有沒有看到:
“豐富的想象力。”
“如果馬爾福家族宴會上沒有發生那個意外,也許你可以試著和馬爾福少爺成為朋友,或許他會跟你分享,關於一個純血家族需要多少代人才能積累到富可敵國的財富的故事。”
男孩兒對著空氣翻了個白眼,聲音重歸死氣沉沉的拖遝:“噢,得了吧,馬爾福並不會和我這樣的窮人成為朋友。”
萊茵這回是真的笑出了聲,以至於他切著白鮮的刀子不小心落空,在工作台上留下一道鮮明的劃痕,不在意地掃了眼工作台,他這才接道:“真高興你終於對自己有了正確的認知,孩子。”
“相信我,萊茵叔叔,對我友好點並不會使你下一秒就身中惡咒。”蘭伯特鬱悶地雙手托腮,重新看著黑鴨子推錢的場景,對正在工作的男人惡狠狠地說道。
之後他清楚地聽到工作室傳出來的嗤笑聲。
“那麼,現在我需要為你知道惡咒的存在而誇獎你一次?”
對方不想跟您說話,並向您扔了一萬頭草泥馬。
蘭伯特心情如上。
調配完白鮮藥水之後,萊茵習慣性地抽過毛巾擦了擦手,哪怕半點汁水都沒濺到,甚至還仔細查看了自己的袖口有沒有沾上什麼痕跡。
他往嗅嗅在的那堆金山走去,想看看那個異想天開的小男孩此刻在做什麼……直到看到一張喝了假酒似的臉。
萊茵用食指壓了壓太陽%e7%a9%b4,有些無奈地開口道:
“讓我來猜猜看,你這是又想到了什麼耍賴的新方法?嗯?”
迅速收拾好自己臉上陶醉的神情,蘭伯特瞧了他一眼,妥協般地攤了攤手:“我隻是設想了一下擁有佩弗利爾這個姓氏的美好未來,叔叔。”
萊茵有些不敢置信,在他最後配置白鮮溶液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好事?
視線忍不住看了看在金山上呼呼大睡的嗅嗅,試圖發現金山邊緣有沒明顯少掉一堆。
——很快他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因為他從來沒替嗅嗅數過財產。
“好吧,希望真如你所說。”他朝著男孩兒伸出手,“祝你成功。”
黑發男孩挑了挑眉毛,握了上去,語氣愉悅:“謝謝。”
事實上,蘭伯特剛才已經設想完了自己發家致富的未來。
而這個未來的關鍵點,就在故事的主角身上。
讓我們來暢想一下:他在獲得了佩弗利爾的認可,得到老宅的繼承權之後,找上小土豪波特,告訴偉大的救世主,他才是真正的繼承人!(反正他以後也會有隱形衣)並且給他找到一個比寄住在姨夫姨母家更好的選擇!
這個幫助也不值幾個錢吧……半個金庫就夠了。
沉浸在美好幻想中的蘭伯特,覺得自己的未來簡直美滋滋,並且毫無欺騙一個真·未成年人的罪惡感。
*
在家裡藏書區翻著曆史的德拉科忽然毫無征兆地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他不知道自己家的金庫就在剛剛被人惦記過。
淺金色的短發被一絲不苟地梳到腦後,銀灰色的眼眸快速瀏覽著書冊內容,放在桌上攤開的笨重書籍仿佛跟他差不多高,而內容……看看他緊皺的眉頭就知道,任何把道聽途說編成磚頭書的作者,都在絞儘腦汁地坑讀者。
百無聊賴地翻過了這部分章節之後,他抬頭看了眼最遠處的書櫃,那後麵是目前他的年齡無法踏足的,馬爾福家禁-書區。
如果說關於佩弗利爾和魔法界的傳說他還能在目前這個區域內找到的話,那關於他的靈混回到十歲的秘密,就隻有禁-書區能給他答案了。
一邊思考著進入禁-書區的辦法,一邊往後翻著手頭的書頁——
……狼人的傳說……霍格沃茲創始人的故事……隱形衣的秘密……
等等。
隱形衣的秘密?
攤開的老舊書頁上,塗滿了黑色顏料,整整兩頁的黑暗,一點空隙都沒漏下。
最中間用白色的字體寫著:
【傳說,隻有佩弗利爾家族的後代,才能夠從黑暗中,尋找到隱形衣的秘密。】
德拉科·馬爾福:……
他想知道這個作者是誰,如果那人還活著,他不介意丟一個‘阿瓦達索命’送他回到梅林的懷抱。
作者有話要說: 德拉科:……?????勞資褲子都%e8%84%b1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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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正一下,馬爾福家不是不和窮人做朋友,嗯,一般大概不和非純血做朋友???反正,萊茵隻是想懟自己的便宜侄子,並不是認可他的話hhh反正我不黑馬爾福家_(:з」∠)_
決定統一一下更新時間,免得大家追的懵逼hhh
隔日更,然後是下午兩點,嗯,上榜之前都這樣。
求收藏,求留言,萌新需要支持hhh!
☆、來到英國的第四天
紅色鐵皮火車慢悠悠地順著軌道行駛,機械輪子轉動的聲音保持著一定的節奏響起,時不時還穿插‘嗚——’的一聲長鳴,把遠處林子裡剛入睡的鳥兒驚醒,呼啦啦逃往更深的山林中。
窗外的風景經曆了從山川到河流,從峽穀到平原的變化,大自然美麗的風光和湧入鼻間的新鮮空氣,每時每刻都在撩動旅遊者的神經。~思~兔~網~
但是,再漂亮的山水畫,盯著乾看三天是什麼感受?
蘭伯特告訴你,對於離了手機就活不下去的人來說,這特麼是一道送命題!
四人的包廂裡隻有他們倆,乘務員也像被路旁的風景下了迷-藥似的,軟在工作室裡一步也挪不出來,對巡邏包廂一事表現的有心無力。
蘭伯特換了一隻手撐著腦袋,盯著著身旁拿著書頭也不抬的棕發男人。
一分鐘後,萊茵被他莫名其妙地踹了一腳。
麵對幾乎要戳在自己鼻子上的木棍子,穿著破舊外套的黑發男孩兒無辜地舉起了手作投降狀,“意外,叔叔,剛才那會兒我可能是%e8%85%bf抽筋了。”
男人眨了眨深藍色的眼睛,臉上露出個完美的假笑:“如果你不怕被烘成人乾,男孩兒,我想你可能需要一個加強版的溫暖咒——畢竟幾分鐘前的溫暖咒看起來沒能拯救你被寒冷侵襲的%e8%85%bf,不是嗎?”
從萊茵牛仔上衣的口袋裡,悄悄地伸出來一條纖細的藤,隨後又冒出來兩片嫩綠的葉子。
幾秒種後,一根纖細的護樹羅鍋落到萊茵攤開的書頁上,那和身材不成比例的高度讓蘭伯特差點以為它是真的想不開,想要放飛自我改變種族變成一根新鮮牙簽。
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出真相:“好吧,我隻是有點兒無聊。”萊茵還有牙簽要哄,可是牙簽完全不願意搭理他,今天當著他的麵出場一次都是奇跡。
畢竟,你不能指望一個害羞的小生物——那顆內向到凹進去的小心臟能多快麵對外人。
萊茵用鼻子噴出聲哼笑,用幾乎是有些同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良久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放心,孩子,很快你就會後悔沒能珍惜現在這悠閒的時光。”
這話讓蘭伯特總覺得前方有個巨大的坑在等著他。
他很想用金錢撬開萊茵的嘴,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能用錢解決的都不是問題。
……問題是他沒錢,嗯。
*
在經曆了三天加十二個小時四十一分鐘之後,蘭伯特終於告彆那好像開到本世紀的儘頭才會停止的火車。齜著牙瘸著%e8%85%bf兒跟著萊茵往前走,他覺得自己的%e5%b1%81%e8%82%a1仿佛被顛多了兩瓣兒。
身上參加宴會的舊西裝窮酸到找不到替換,即便他努力阻止自己在火車上像多動症兒童一樣挪動身體,那無可救藥的布料還是皺的像剛從壇子裡撈出來的鹹菜。
呈現在他眼前的村鎮仿佛沉睡到被時間遺忘。
整個村鎮隻有蘭伯特眼前這條因潮濕而發暗的石板路,縫隙裡溜出道道綠色的苔蘚,格調一致的黑磚英式小樓在道路兩旁錯落有致,淡黃色的牆壁部分%e8%84%b1落,分明處處是曆史的痕跡,偏偏它給人的感覺又無比寧靜祥和。
心忽然就沉澱了下來。
肩膀被一隻手拍了拍,這體重無法承受的力道讓他往前慣性踉蹌了幾步,回過頭瞪著罪魁禍首。
萊茵輕笑了一聲,走到他身旁蹲了下來,目光與他平視,蘭伯特從來沒發現被那雙深藍色的眼眸這樣專注地看著時,就像是看到一片藍色大海的溫柔。
“接下來的路你得自己走了。”萊茵的聲音下意識放輕了些,直到剛才拍他那單薄的肩膀時才意識到,自己麵前的是個孩子,一個霍格沃茲入學年紀都沒達到——卻不得不獨自麵對危險的孩子。
“保護好你自己,”說完之後他頓了頓,忽而微笑起來,“我是說,如果你真的那樣討厭佩弗利爾家族,我會在紐約等著你,相信伊法魔尼也願意給你寄去一張通知書——假如你能攢夠一張機票錢。”
他笑的彎起的眼角有明顯的兩條細紋,儘管這暴露了他的年齡,但蘭伯特卻是